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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重生之侯门凤女-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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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雨辛眯着眼,望着那骑马的人影越来越近,听旁边的人说好像是苏军,不知为何,她的心便隐隐地提了起来。

    待骑马的人跑到近前,果真是苏军,他跨下马便着急地对敖雨辛禀道:“金陵逃窜的残余乱军作祟,半路袭击安陵王,安陵王有令,还请王妃带着侯爷速速赶路,尽快与徽州部队会和,以免多生事端。”

    树林外的雨声哗哗,仿佛她的世界里,只剩下这哗哗雨声。

    苏连玦被苏长离杀了,可他在金陵到底也培植了这么多年的势力,不可能朝夕之间就能铲除干净。

    苏长离的人虽拿下的金陵,也无法避乱乱党分子在他回城的途中趁机作乱。

    敖雨辛问:“乱军有多少人?”

    士兵回道:“数千,但攻势甚强。”

    苏长离带的人马不止上千,可乱军若是早有准备,必定先占据了天时地利,眼下大雨磅礴,再加上地形优势,即使数千之众,也可重创三军。

    敖雨辛回过神,第一时间派了哨兵去探,眼下快至中午,徽州前来接应的兵马应该快到了。

    她神色凛然地回身登上马车,看了看马车里的威远侯,嗫喏了一下唇,还未及把话说出口,威远侯便了然道:“去吧,去找他。”

    敖雨辛眼神闪了闪,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她爹,低着头道:“爹可在这林间多等候一阵,等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有咱们徽州的人来接您。我回去看看,确保他无事,再回来。”

    威远侯道:“你不用担心我,爹虽行动不便,但脑子还清醒着,不至于全不中用。”他挥挥手,便开始赶人,“你赶紧去,我可不想赔了女婿,到头来你还得守活寡。多带点人手。”

    敖雨辛没心情与他开玩笑,郑重道:“爹万事小心。”

    她从马车里退了出来,安排几个副将等雨停后继续护送威远侯赶路,也留意前方哨兵去打探回来的消息。

    她自己带着两个将领,第一时间调派了一半人手,快马加鞭地往来时的路上赶。

    前面隐隐传来杀声。

    敖雨辛视线被大雨模糊,前方人影重重。一些乱军已经从高处的山坡上冲了下来,还有一部分被苏长离分遣了左翼冲向高处,正一番激战。

    敖雨辛带着自己的人马,当即从右边冲过去,加入了混战。

    用惯了长枪,这九节鞭忽然回到她的手上,依然有一种无法磨灭的契合感。她挥着九节鞭,扫得敌人人仰马翻。

    在大雨磅礴里,泥浆和血浆混在一起四处飞溅。

    敖雨辛视线四处慌乱地寻找,找到了那抹在敌人群中厮杀的人影过后,便不管不顾地朝那个方向杀过去。

    仿佛那抹在雨中屹立不倒而又狠辣跋扈的人影,是她世界里唯一的标向。

    她只想朝他靠近,更近一点,不管多么艰难,也要走到他的身边去,将那些想要杀他害他的人统统除掉。

    苏长离听到了新加入的杀喊声,侧身回过头来时,阴狠的眼眸里闪过错愕,像是灰沉沉的天幕间陡然划过的闪电一般,利落,炽热,而又闪烁着光芒。

    那马背上的女子正朝他冲来,所至之处,九节鞭如游龙惊射,在雨里扫荡,敌兵纷纷滚落在地。

    后敌兵见状,合围而上,用手里的刀剑朝她所骑的马奋力砍去。

    她毫不惊慌,站在马背上奋力一跃,在敌兵包围住她的马时,她却第一时间跃出了包围圈,反倒从敌兵身后迅速出击。

    苏长离身影飞快闪过,气势凛冽地来到她身前,一人远攻一人近攻,配合得天衣无缝。

    待将攻上来的敌兵全都击杀,周遭那些分散开的乱军已不成气候,正逐渐被消灭。

    雨一直下,两人衣发皆湿透。雨水打落在脸上,颤了两人的眼。

    敖雨辛背对着他,抬脚要去别处。苏长离倏地扼住了她的手臂,一把大力,猛地将她拽了回来,面对面。

    雨帘下他那双眼深沉如墨,瞬间能把人吸进那深不可测的漩涡里沉溺。他浑身张满了气势,朝敖雨辛逼压而来,如狼似虎一般。

    敖雨辛来不及挣扎,他一手紧握着剑,一手往怀里一收,便将她死死地扣入怀。

    他湿湿凉凉的唇仿若从她耳边擦过,声音在雨声和杀喊声里清冷又清晰,道:“不是让你走了么,怎的又回来,是担心我?放不下我?”

    雨水冲刷着敖雨辛的眼帘,她倚在苏长离怀里,眼眶止不住轻颤,顺着雨水涌出一股温热之意,咬着牙脱口就沉声道:“因为我还不想做寡妇!”

    苏长离搂着她的手臂一紧,道:“我不会让你做寡妇。你既回来,就别指望我再放你走了。”

    说话间,又有乱兵攻了过来。敖雨辛来不及应他,便先一把将他推开,手里的九节鞭瞬时挥舞过去,拧断了乱兵的脖子。

    乱军残兵败将无处可逃,唯有殊死一战,继而又有一阵乱矢飞箭袭来,那些乱军知晓苏长离和敖雨辛是两军之首,只有杀了这两人才大功告成,于是拼着最后一口气,全部朝二人攻来。

 第294章 没想到这么能忍

    尽管有将士严防死守,苏长离和敖雨辛还是忙着应付那些刀枪冷箭。

    苏长离把她护得好好的,不让那些刀剑无眼沾到她一根头发。

    终于这场杀斗渐渐平息了下来,地上的泥浆雨水皆被染成了血红色。

    等到收兵之时,身后有将领在惊呼:“王爷!”

    苏长离置若罔闻,只背着身面对着敖雨辛,眼神上下将她扫了两眼,伸手捋了捋她鬓边的湿发,问:“可有受伤?”

    敖雨辛摇头。

    他点点头,放下心道:“那便好。”

    可话音儿一落,冷不防温温热热的液体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敖雨辛的额头上。

    那温度沁入敖雨辛湿冷的皮肤里,有些发烫。

    她仰起头去看时,扩散的瞳孔里,满是苏长离嘴角带血的模样。

    她张了张口,还未说话,嘴唇先颤抖起来。苏长离倾身朝她抱来,将她囫囵地死死箍在怀里。

    敖雨辛接收到他身体的重量,往后踉跄了两步。颤着手搂过他的腰,往他背上抚去,入手黏腻。

    “苏、苏长离?”

    她手指哆嗦,慌乱地在他背上摸索,终于摸到了一支插在他后背上的箭……

    他何时中了一箭,他竟分毫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直到他倒下。

    敖雨辛在雨里紧紧抱着他,眼泪再不能抑,面色苍白如纸,眼眶通红,嘶声大叫他的名字。

    那一箭好似扎在了她的心上,痛到她连呼吸都不能。

    纵使几年不相见,几年没他的音信,可是依然改变不了,他是敖雨辛这辈子最爱的男人。

    纵使心里怨他,怪他,可是又怎么舍得真的看到他流血受伤。

    她心痛得快要死去了。

    将士们迅速整队离开了这里,去往最近的一处地势较高易守的地方安营扎寨。

    苏长离被抬进营帐时,楼千吟一脸肃色,凝着双眉有些沉冷。

    敖雨辛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他躺在榻上,待剪开伤处的衣裳,可见那枚箭深深地没入了他的皮肉里,正沁出殷殷血迹。

    好在那血是鲜红的,并不是毒箭。

    可是乱军所用之箭,却是诸侯箭。

    楼千吟处理起来也是棘手,道:“这箭若是射穿了还好拔,可射进一半,嵌入皮肉的倒钩在拔出来时会造成二次创伤。”

    但是眼下没有别的办法,要拔此箭,只能一鼓作气利索拔出。

    虽是棘手,楼千吟也毫不耽搁,手指捻住那箭支,腕上一用力便猛地拔出,那伤处血肉模糊。

    楼千吟又给苏长离止血疗伤。

    敖雨辛哽着喉,像个没有归属的布娃娃,眼睛红红地盯着床上的人,问:“他为什么还没醒?往常,往常即便他中了毒箭,也没有这样昏迷不醒的……”

    楼千吟一直憋着的怒火终于一丝丝泄了出来,冷声道:“为何?还能为何,还不是因为他自作自受!我不是跟你说过要劝他好生休息?”

    敖雨辛张了张口,哑口无言。

    “此前几天几夜没合眼,身体能好得到哪里去?到了南阳,忙着整军拔营,每日可有睡足三个时辰?”楼千吟对苏长离又气又无可奈何,“难为他还能撑到现在。”

    敖雨辛发现她和苏长离同床共枕着,却不知道苏长离每天到底睡了多久。她不愿与他多说话,每天晚上都侧身背对着他而眠。

    夜里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了,早上她醒来的时候他也已经起身不在了。

    他们之间,就好像是世上最熟悉又最陌生的人。

    楼千吟看了一眼敖雨辛,又道:“还有件事他不让你知道,在日夜兼程赶到南阳的途中,他遭到几次击杀。虽有惊无险,但身上中过毒。”

    敖雨辛低低抽着气,听楼千吟又道:“以前他服过千色引,一般的毒奈他不何,可到底身体受损,需要良好的休息来促使身体排毒。他没当一回事,现如今只是倒下,还没毒发身亡都是轻的。”

    楼千吟给他暂时处理好了箭伤,起身道:“我去配药,你且把他身上的湿衣服脱了,一会儿我来施针。”

    士兵们按照楼千吟的要求,就地取材,砍了树木来做了一个木桶,给苏长离泡药浴用。

    入夜时,营里生起了营火。被淋得透湿的士兵们都把衣服脱了下来,围着火堆烤。

    楼千吟安排了驱寒汤,此刻正熬在锅里,一大锅一大锅,扑散开一股淡淡的药气。

    敖雨辛按照楼千吟说的,把苏长离身上的湿衣褪下来。

    可是当她褪下他的外衣里衫,手上动作顿了顿,泪眼再度模糊。

    他的身上,随着岁月积累,添了数不清的模糊斑驳的伤痕。有深的浅的,多少次他都徘徊是死亡的边缘,最后仍是顽强地走到今天。

    战场残酷,敖雨辛无助的时候想要他在自己身边,可是他无助的时候呢?她可以怨他这些年杳无音信,那他又该怨谁呢?

    敖雨辛紧咬着牙关,嘴角溢出呜呜哭声,将他的湿衣全部褪下。她瑟缩着手指,甚至没有勇气去抚摸他身上那些斑驳新旧的伤痕。

    楼千吟进来时,她几乎哭成了个泪人儿。当着他的面也不觉难为情,捏着袖子不住地擦眼泪。

    “你才看见他身上的这些伤痕?”楼千吟见她模样,顿了顿了然道,“我还以为依他的性子,好不容易闯过无数道鬼门关回到你身边了,定会不管不顾地与你温存,没想到竟这么能忍。”

    敖雨辛到今天才发现,说明之前敖惊羽根本没碰过她,也就没有机会脱衣服露出这些伤痕。即使洞房之夜也不曾。

    他照顾着她的心情与想法。

    即使大家都认为他们这对半路夫妻貌合神离、同床异梦,也无妨。

    敖雨辛哽咽着问:“如何施针?可要把他扶起来?”

    楼千吟道:“自是要扶起来坐着。”

    敖雨辛便倾身下去,抱着苏长离的身体,将他扶坐起来。

    楼千吟指上捻着银针,帐外斜风细细。他道:“这几日阴雨绵绵,湿寒在外,他现在身体虚弱,禁不得寒邪侵体。我给他施针半个时辰,半个时辰里你务必要给他保暖。”

    敖雨辛摸摸苏长离的手臂,他身上的温度已没有那么温热,手心里也是淡淡凉凉的。

 第295章 可知他的心情

    楼千吟动作飞快,不多时便已将银针扎入苏长离胸膛面,顺着穴位,颇为细密。

    他结实的后背不能光裸着,敖雨辛便揭过被子,披在他的后背上。自己坐在床边守着他。

    楼千吟起身离开时,看了看敖雨辛道:“你脸色也很不好,若不想他还没醒来你便又倒下,最好换身干衣服再来守着他。”

    敖雨辛沙哑道:“谢谢。”

    楼千吟还道:“你留意着,最好让他身体尽快暖和起来,多探探他手心里的温度。”

    敖雨辛点头记下。

    随后楼千吟就出了营帐,把空间留给他二人,不再打扰。

    敖雨辛守了苏长离一会儿,身上凉津津的,才转身去屏风后把湿衣服换下。等她回到床边来,探探他手心里的温度,好似比先前还要凉了两分。

    敖雨辛提着一颗心,照楼千吟说的,时不时探一下,发现这被子盖在他的身上根本没使他暖和多少。

    他的脸瘦削而苍白,低低阖着双眼。

    敖雨辛急得哭,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这般仔细地看过他。他的模样早已刻进自己的心里,可如今心里头泛出辗转难言的密密麻麻的痛楚。

    敖雨辛抓着他的手,喃喃哽咽道:“苏长离,你给我好起来啊……”

    他身上久久不暖,敖雨辛怕楼千吟所说的,会导致在他最虚弱的时候寒邪侵体。她在他床边坐了一会儿,抬手擦干了眼泪,然后一声不响地解了自己的衣带。

    敖雨辛将自己的上衣褪了干净,钻到敖惊羽的被窝里。

    她从后面抱着他,肌肤贴在了他的后背上。

    她身子有些僵硬,后来慢慢地柔软了下来,轻轻侧着头,将自己的脸放在了他的背脊上。

    那双微斜的泪眼,模模糊糊,清清亮亮。

    她身上也并没有暖和多少。

    可是这般拥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就像两个被冻了很久亟于取暖的人,一旦接触到对方皮肤上传来的那点微薄的触感和体温时,便想要奋力地从对方身上汲取更多的温暖。

    敖雨辛忍不住,收紧手臂,紧紧缠着他的腰,想把他抱得更紧一些。

    她的脸贴在他满是伤痕的背上,温热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滑下。

    半个时辰后,楼千吟再进营帐里来,敖雨辛已从被窝里出来,身上也穿戴整齐,苏长离的体温也已趋于正常。

    士兵煮了药汤来注入木桶中,再把苏长离搬到药汤里去泡着。楼千吟格外注意,尽量避免泡到他的新伤处。

    敖雨辛转身去给苏长离找换洗的衣物。

    征战在外,男子的换洗衣物十分简单,苏长离总共就那么几身,装在箱笼里。敖雨辛去打开箱笼时,里面有一股皂角清洗过的清爽气味。

    敖雨辛又是一阵眼眶酸红,里面的那几身衣裳,都是往日的时候她给他做的。他把衣物叠得整整齐齐,抚平得一丝褶皱都没有。

    男子在日常生活上岂会如此细致,更何况还是在战场生活上。除非他对这些衣物极为珍视……

    敖雨辛吸了吸鼻子,一件一件地轻轻拨过,将里衣先找出来。

    可她找了几身,展开来看,均是被磨破得厉害,有他受伤过后的刀枪剑痕,后面又用粗糙的麻线缝上,针脚也十分粗糙。就连缝补的麻线都磨损得发毛。

    敖雨辛把他的衣物都拿出来,竟找不到一身完好的。

    身后楼千吟忽而出声道:“堂堂北军首领,也不至于落魄到穿这些满是补丁的衣裳。不知是谁给他做的,他舍不得扔,一直反反复复地穿。”

    敖雨辛轻颤着肩膀蹲在箱笼旁,将那些破损的衣物紧紧抱在怀里,埋头在衣物间闷声哭泣。

    是她做的,每一件衣裳都是她做的。

    楼千吟侧头看她一眼,神色莫名,忽又道:“在北方战乱的时候,我曾问他,等战事平定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他回答说第一要做的便是回徽州娶妻。他说他不能死在战场上,要死也要回来死在你身边。”

    敖雨辛咬碎了牙,将涌起来的满腹辛酸狠狠往下咽,可是心好疼,疼得她直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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