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火葬场失败之后-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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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处处都在学。
衣着打扮,说话语气,乃至是最初在皇城的时候,她展露出来的用剑习惯,一切的一切,无不都在学凝碧。
原先他也想过拂珠是否为凝碧转世,奈何时间对不上。
凝碧当年死后若有幸转世,断然没拂珠这么小。
天机隐蔽,他耗费百年都没能算出凝碧来世,过去这五年,他也同样算不出这拂珠的前世今生,更算不出她与凝碧可有什么关系。
算不出,即不存在,拂珠就只是拂珠,她不是凝碧。
可明知如此,他还是克制不住地想来见她,更想……
“凝碧道君不好吗?”拂珠突然问。
乌致回神,说好。
“凝碧道君的剑道呢?”
“也很好。”
“那我向她学习,有何不可?”拂珠如是说道,语气神情不能更自然,“她是我的目标。”
乌致彻底失言。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懂。
便只得止步,看拂珠招手,冲不远处喊了声师兄。
是独孤杀。
背着青骨琵琶的独孤杀。
也不知青骨琵琶触动到乌致哪里,几乎是毫无征兆的,他瞳孔骤缩。
再顾不得拂珠,乌致条件反射般往后退。
连退数步,直至撞到棵琼树,雪白琼花落了满身,乌致才反应过来他已经出了火牢,他不会再被独孤杀逼到想死却死不了的境地。
那样的日子,不会再有了。
尽管如此,在拂珠望过来时,乌致也还是半个字都没解释,径自离开。
拂珠歪了歪头。
师兄的杀伤力竟然比师父还强?
于是等师兄妹碰面,独孤杀还没问怎么乌致又来了,拂珠先行问:“师兄,你是对乌致做过什么吗,他怎么变得那么怕你?”
“怕我?”
独孤杀睨了眼乌致身影消散之处。
而后答:“之前他被关在火牢里的时候,我常常会带青骨过去,当着他的面研习春生秋杀曲——这算你说的做过?”
拂珠恍然。
难怪乌致一门心思地要教她春生秋杀曲,原来还有这么个缘故。
想来极天碧炎阵之所以会诞出阵灵,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受了春生秋杀曲的影响。
便如乌致所言,可生亦可杀,春生秋杀曲的威力绝非寻常曲子能比。
“走吧,”独孤杀道,“我跟师父说过了,等你突破到筑基巅峰咱们再回来。”
拂珠诧异:“要去这么久吗?”
她可刚刚突破到筑基入门。
入门之后是初期,中期和后期,最后才是巅峰。
独孤杀道:“谁让你在炼气停了整整五年。”
“我这不是想打好基础,以后能更轻松点……”
拂珠一边说,一边抓住独孤杀的袖子,被他带着御风下山。
独孤杀的速度何其快,拂珠只觉眼前一花,他们已然离开越女峰,同时也出了万音宗,仙岛西岸近在咫尺。
“还好我筑基了,”拂珠小声跟白近流吐槽,“不然我非得晕。”
师兄速度也太快了,都不知道照顾照顾她这个刚刚筑基的弱小修士。
白近流疼惜地舔舔她的手。
眼前再一花,东海幻境转瞬即过。足下河水滔滔,耳边清风徐徐,洛河已到。
但见不远处的水面上,一座庞然大物如擎天之柱静静矗立,高耸得仿佛能直插云霄,任凭如何极目远眺,也难以望到尽头。
这便是洛氏族地,著名的水下之城。
与原族地洛城一样,水下之城也是凡人和修士混居。
依照修真界不成文的规定,修士入凡世历练,须得收敛自身气息,且如非必要,不得在凡人面前妄动灵力。
因而在问过拂珠意见后,独孤杀替拂珠敛了气息,白近流也乖觉地藏好自己的角。至于独孤杀,乍看他什么都没做,可等他们去到水下之城里占地最小的镇子,在城门前排队时,有人盯着拂珠瞧,也有人盯着白近流瞧,却愣是没半个盯独孤杀的。
他仿佛一粒灰尘,一缕空气,谁都能注意到他,但转头即忘,连自己曾见过这个人都记不住。
——此为真正的返璞归真。
拂珠心生艳羡。
上辈子她死得早,这辈子不知要修炼多久才能到师兄这等境界。
镇子太小,他们没怎么排队就进了镇。一如先前所见,这镇子不大,好在茶楼、酒肆、客栈等一应俱全,拂珠甚至眼尖地瞥见小半条烟花巷。
“这里也太小了,”独孤杀打量着眼前客栈,“怎么想来这里?”
拂珠也在打量。
这客栈还不如皇城最差的客栈。
不过最终他们还是进去,要了两间相邻的客房。
“师父常说顺风顺水,其实不利修行。”
一下闻出客房内茶水不知置备多久,味道都有些发酸,拂珠没对尴尬赔笑的伙计发火,只让伙计送新的茶具和茶叶来,她自己烹茶。
然后边烧水边道:“我在皇城过得太顺心,这几年在蓬莱同样顺心,几乎没遭遇什么挫折……师兄懂我意思吧?”
独孤杀略想了想,颔首。
好比拂珠的天生琴心,谁听了不夸她一句天骄,说她假以时日必能名扬四海,可所谓天骄,整个蓬莱仙岛,乃至整个东海之天,甚而是整个中界,每年不知能出现多少,却为何成功登上天骄榜的,只那么寥寥百人?
余下没能登榜的,要么早早泯然于众,要么半道折戟沉沙,稀里糊涂就丢了命。
拂珠自然不想成为这二者。
回想前世,她的琴心只有半颗,她听不得音、奏不得乐、弹不得曲,她只能习剑。
喜欢上乌致后,她更是为他修炼剑胆琴心,为他寻秘境探险地。那百年里,她见识过各色各样的人,受过各种各样的伤,生死关头更经历过不知多少回,完全可以称得上一句波澜壮阔。
正因此,她闯出不小的名声,于剑道上的进境也被颇多修士认可。
而今她从头开始,前世过往皆成不可多得的阅历,她似乎还是过去的她,可同时她又是焕然一新的。她仍能走前世的路,却也能开辟新的天地。
“我想试试看,靠我自己一人,我能否修成剑胆琴心。”
拂珠说着,眸中倒映了日光,分外明亮。
此世她琴心完整,又再次修习剑道,剑胆琴心就在触手可及处,她傻了才会放弃。
“这条路或许非常简单,也或许会很坎坷……但,师兄,我真的想试试,”她忽然笑起来,笑容比日光更明媚,“我能有如今,已是大气运,我若不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待过百年千年,我回想起今日,必定悔恨终生。”
许久没听拂珠这般剖析自身,独孤杀一时有些沉默。
师妹还是那个师妹。
但师妹也变了。
她变得比以前更坚韧,也更豁达。她能正视曾经的自己犯下的过错,不会一味地将错误归结于他人,从而蒙蔽自身,也蒙蔽道心。
她在往更好的那条路上走。
可能他们越女峰,真的拥有大气运,独孤杀想,若非气运足够盛,师父那第九手当真能成?
便对拂珠道:“你既已认定,那就沿着你认定的走下去。”继而抬手,像小时候安抚哭闹的她那样,轻轻拍了拍她发顶,“无论如何,师兄一直在。”
“嗯,”拂珠轻声应了,“虽然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还是要谢谢师兄。”
独孤杀又拍了拍她。
至此,拂珠正式确立自己的修行之道,她的历练也正式开始。
凡间处处是凡人,凡人个个有烦忧。
这烦忧便是拂珠的历练。
或有水族侵扰民居,或有邪祟暗中作乱,偶尔还会出现足以惊动整个镇子的强大妖魔,拂珠要做的,便是在尽可能不动用灵力的前提下,解决掉这些东西。
凭她初入筑基的修为,最开始还有人担心她,别除妖降魔不成,反把自己给搭进去。孰料还没开口提醒句危险,就见拂珠砍瓜切菜般三两招干完,末了不好意思地说她久不动手,速度慢了些,等下回肯定进步。
众人:“……”
他们还能说什么,只能道谢。然后下回甭管谁家出事,他们头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住在客栈的少女剑客。
拂珠名声渐渐传开。
这日,镇外林中突现大妖,拂珠临危受命,刚从客栈出来,就见不远处围了不少人。
一听方知是洛氏的少主洛夷川来了。
世人皆道洛氏洛夷川,无有锋芒,和光同尘。
拂珠只来得及匆匆瞥那么一眼,就毫不停顿地往目的地赶去。
殊不知她前脚刚走,洛夷川后脚就问起她。
“那是谁?”
“那是蓬莱万音的拂珠。”
“拂珠,”洛夷川轻声念了遍,倏然一笑,“原来是她。”
作者有话说:
夜里整理大纲的时候发现个问题,询问下大家的意见哈:
珠珠结丹驻颜,你们觉得是18岁好呢,还是20岁?
PS:上辈子是20岁。?
第44章 大比
拂珠竟和凝碧如此相似。
拂珠以最快的速度赶去镇外。
费了点工夫解决大妖; 等回来时,客栈那边的人还没散。
拂珠这下有闲心观望了。
就见人群中,那洛夷川一边翻阅手中册子; 一边同身旁应当是随从的人说着什么。
要说这洛夷川能坐上洛氏少主的位置; 除却那必能登上天骄榜的绝顶资质外,他虽年纪轻轻,但立身处世的手段,谁听了都得说句厉害,否则以他现如今的修为境界; 莫说能镇得住洛氏上下; 就是少主这个位置; 他都根本坐不稳。
不过手段归手段,洛夷川其人反倒是有些不争不抢的平和。
他崇尚道家的壶中日月之说; 万物万事皆讲究顺其自然,正应《道德经》里那句“和其光; 同其尘”,世人便给他冠以和光同尘的美名。
稍稍打量了番未及弱冠; 还是个翩翩少年郎的洛夷川; 拂珠转头问独孤杀知不知道洛夷川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例行巡察吧,”独孤杀正擦拭青骨琵琶,“洛氏一直有这样的惯例。”
拂珠哦了声。
她就说往年来水下之城历练的蓬莱弟子多了去了; 陪她同行的师兄虽境界高了些,但也不至于引起洛氏的注意。
再看了眼洛夷川,便见许是察觉到她的注视,洛夷川忽的抬首; 朝这边望来。
拂珠没有躲开。
她遥遥向洛夷川点了下头。
洛夷川也向她颔首。
随即拂珠离开窗前; 洛夷川也收回目光; 两人首次交集就这么浅尝辄止。
诚如独孤杀所说,碰到洛夷川,没给拂珠的生活带来什么影响。
她按部就班地历练着,修为也按部就班地增长,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她从入门晋升初期,再过中期,又到后期……
及至天高云淡的金秋时节,整个水下之城开始为即将到来的九九重阳做准备,镇子里也跟着到处热火朝天的,拂珠终于步入筑基巅峰。
“厚积薄发,你这进境可以,”独孤杀评价道,“比我想象的要快。”
正好这个时候回宗,不晚不早,能赶上宗门大比。
于是退了客房,与相熟之人简单辞别,拂珠与独孤杀离开这座水下之城。
回宗的路上,独孤杀跟拂珠说起宗门大比。
与平常万音宗举办的各种比试不同,这所谓的宗门大比乃是由凌云九剑牵头,囊括如万音宗和洛氏在内的东海诸多宗门氏族,让新招收的同境界弟子进行切磋的大比。
由于有参与弟子的骨龄须得在三十岁以内的限制,因此这宗门大比还有个别称,叫东海天骄大比。
“你现在是筑基巅峰,以你的剑道,筑基境应当无敌手,”独孤杀道,“好好比试,争取拿个筑基境头名,让我跟师父都高兴高兴。”
拂珠听了问:“洛夷川呢?”
独孤杀道:“洛夷川比你年长,修炼也比你早,他是结丹境的。”
炼气筑基后二境,乃结丹、元婴,统称为真人。
更高的化神、炼虚,乃真君。
再来便是拂珠前世的合体,以及大乘,此两者同为道君。
最后的渡劫被敬称尊者。
尊者渡过雷劫即成仙。
“这次大比,主要看筑基和结丹这两个境界。炼气和元婴也能看,不过好苗子少,比不了几场。”
说话间落地,雪白琼花洋洋洒洒地开满了越女峰,景致俨然和半年前离开时没什么两样。
白近流当先从拂珠怀里跳出来,迎着被秋风吹落的琼花扑扑腾腾地打滚。
拂珠跟独孤杀去见北微。
北微正给洞府前新种的琼树浇水。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北微刚放下手里的水壶,就见小徒弟已到得跟前,一叠声地喊师父。
发现小徒弟的个头比离宗前高了些,境界也如约到达巅峰,北微当即欣慰又满意,净手后把小徒弟往怀里一搂,揉揉搓搓好一顿。
直揉得拂珠躲着说痒,北微方才停手,让俩徒弟都去洗刷洗刷,待会儿她亲自下厨。
刚好白近流顶着满身花瓣跑过来,听到北微的话,眼瞳噌地发亮。
好多年没吃父父做的饭了!
父父的厨艺,堪称他们越女峰一绝!
白近流当即扯着嗓子嗷地一声,用角顶拂珠的脚腕,催拂珠快去洗刷。
拂珠被催着去了。
等拂珠洞府大门关上,北微敛了笑容,布下屏障问独孤杀:“此行如何?”
独孤杀答:“不出所料。”
北微便没再问,拍着大徒弟的肩膀说他带师妹辛苦了,让他也赶紧去收拾收拾。
岂料独孤杀摇头:“弟子不辛苦,师父最辛苦。”
北微笑着哎了声:“谁让我收了你们两个呢。”
大徒弟还好,打小就听话,最是省心;小徒弟以前不怎么听话,更因着某个祸害也不怎么让她省心,好在死而复生,终于摆脱那祸害不说,道心也坚定了,再用不着她各种担心。
养徒弟其实跟凡间的养孩子没什么区别。
想必要不了多少年,她就能体会到凡间说的颐养天年吧。
北微想着,慢悠悠步入厨房。
厨房里,剪灯正在生火。
眼尖地瞥见峰主眉宇舒展,知道这是心情不错,剪灯笑道:“小主人快结丹了吧?”
北微应道:“就看她打算什么时候驻颜。”
又说结丹不急,像现在这样稳扎稳打最好。
圣人言,“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这世间的任何事都得先将最基础的部分给夯实了,才能保证后续的稳固。修行亦然。
“你也一样,”北微对剪灯道,“不管什么时候都得稳扎稳打,切勿急功近利。”
剪灯笑着应是。
半个时辰后,剪灯上菜,师徒三人并妖兽一只围着桌子落座。
依照规矩,但凡有长辈在,须得长辈先行动筷,晚辈方能动筷。
于是北微才坐好,还没说这顿饭除去用了他们越女峰上的灵鱼灵果,她还用了别峰豢养的灵兽灵禽,才能做出这么色香味俱全的一桌,就听“啪嗒啪嗒”声响起,循着望去,竟是白近流在滴口水,下巴的毛不知何时全打湿了。
北微登时嫌弃极了。
吃货绝对是让人又爱又恨的一大品种。
“行了,赶紧擦擦口水,”再怎么嫌弃也还是自家妖兽,北微拿起筷子给吃货夹了条肥鸡腿,“吃你的吧。”
“汪汪!”
白近流狗叫出声。
它仰着下巴让拂珠擦毛,小眼神不住地往碗里瞟,对肥鸡腿垂涎得不行。
等拂珠擦完,说可以吃了,白近流立时一个极其标准的饿狼扑食,张嘴咬住那比它身子还要大的鸡腿,狼吞虎咽起来。
北微看着,更嫌弃了。
不过北微对自家人和兽向来刀子嘴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