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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闻此一生-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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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她白等一个晚上,他真不打算对她说句不好意思么,纵算自己抽不出空,也可以让身边人帮着通知她一句。
  罢了罢了,闻亭丽潇洒地对着地上的影子摆摆手。
  无论如何,陆世澄的态度已经相当明朗了,上次人家帮忙是出于一片好心,不代表对她真有什么意思,今晚的事进一步证明了从头到尾只是她自己多想而已。
  想通这一点,闻亭丽心绪稍稍轻松了些,至少今后不必再患得患失,下礼拜黄远山的戏就要开机了,她与其自寻烦恼,不如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拍戏上。
  她刚要闭上眼睛歇一歇,不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轮胎刹车的声音,惊诧地循声望去,就见前方的小路亮起了车灯,那光由远及近,飞快地朝这间旧厂子开来。
  闻亭丽机警地闪到树丛里,厉姐鲜少会开车来找她,这多半是路过的车辆,但紧接着,她就发现来的不只一辆车,而是有一整串车队。
  这列车陆续开到工厂前门,又依次停下了。
  寂静的深夜里,只听“吱呀”一声,工厂那扇生了锈的旧铁门被人推开了。
  有个人低喝道:“去看看周围。”
  闻亭丽浑身一震。
  邱凌云!那竟是白龙帮的人。
  她下意识摸向怀里的枪,同时急切地环顾四周,现在跑出去的话极容易被发现,不如先按兵不动。
  她所在的位置在后门,前头有树丛不说,还有一个废弃的水箱,别说大晚上,白日里也未必能发现她的藏身之处。
  不多时,一行凌乱的脚步声在附近响起,有几个人找来了,地上的枝叶被他们踩得沙沙作响。
  闻亭丽大气也不敢出,所幸的是,这班人大约是觉得大晚上的不可能有人到这边乱逛,故而搜找得并不仔细,有两个人在她前方二十米处来回走了两趟,愣是没朝这边多看一眼。
  马马虎虎找了一遍,一伙人心安理得回去报告。
  “查过了,一只鸟都没有。”
  “你们几个去守着路口,防着有人误闯进来。”
  这时,有人在那空荡荡的场地中间点起了几盏德国照明灯,几辆车缓缓开进了厂房。
  前头那辆车刚一停下,一群人拥上去。
  车门一开,众人小心翼翼抬下来一把轮椅。
  轮椅上坐着个人,从闻亭丽的角度看过去,恰巧能看清那人的侧影,是个男人,身上穿着成套的名贵西装,脚上的皮鞋一看也知是高级货。
  但此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沉感,仿佛整个人已经与黑夜完全融为了一体。
  在场之人无不对此人毕恭毕敬。
  “三爷,这是我们曹帮主夜里审讯叛徒之所,虽说近几年用得少了,仍要比别的地方安全许多,先把人在这里藏一夜,明早再挪到更稳妥的地方去。”
  那人不动声色观察四周,稍顷,轻轻握拳咳嗽一声:“把他扔下来吧。”
  这男子的声音比闻亭丽想象中要年轻一些。
  一帮人快步走到后头那辆车面前,合力将一个人抬下来扔到地上,这一下摔得很重,那人却没有发出半点声息。
  场子里太黑,离得又不算近,闻亭丽一时也看不清那人的面目,但她却无端觉得不安,或许是觉得这男子腕上戴着的表格外眼熟,抑或是那人的身形让她想起某个人。
  “嘿嘿,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谁叫他自己找死!”邱凌云的语气里有种按压不住的得意,“去,看看他是不是已经醒了。”
  喽啰们将雪亮的灯束对准地上的这个人。
  这一望之下,闻亭丽几乎魂飞天外。
  那是陆世澄。
  陆世澄一动不动蜷缩在地上,身躯已被鲜血染透了一半。


第40章 
  闻亭丽必须紧捂住自己的嘴才不至于发出惊叫。
  这一幕太惊人; 也太刺心,她甚至无法确定陆世澄还活着。
  有两个人过去小心翼翼察看,其中一人忽然吓得往后一缩手。
  “他醒了!”
  “醒了就醒了; 鬼叫什么?!”邱凌云瞪着眼睛骂道。
  陆三爷摆摆手,那道光束再次从陆世澄的胸腹处缓缓向上移去,忽一瞬; 那光定格在了陆世澄的脸上。
  陆世澄被光刺得睁不开眼。
  陆三爷示意手下把光亮从陆世澄的脸上移开一些。
  起初几秒; 陆世澄一动不动伏在地上,这令他看上去像一片毫无生命迹象的枯叶。
  没多久,他开始艰难地转动脑袋打量四周环境。
  他这一动,闻亭丽掌心几乎掐进手心里; 她断定陆世澄伤得很重; 因为每挪一下; 他都要无声喘息很久,他的后脑勺似乎也受了伤,颈后的衬衣领子全染红了。
  最后; 陆世澄缓缓抬头望向脚边方向的陆三爷。
  没有多余的表情; 这一眼却令人不寒而栗。
  有个人从陆三爷身后走出来恶狠狠掐住陆世澄的下巴:“看什么看?三爷; 要不要教训他一下?”
  陆三爷慢条斯理挥了挥手:“你们先退下,我有几句话要跟他说。”
  众人散去后; 院子里便只剩陆三爷和陆世澄。
  一阵风吹过; 陆三爷阴着脸推动轮椅靠近陆世澄。
  陆世澄在地上微微喘着气; 双眼却牢牢盯住陆三爷。
  陆三爷轻轻嗤笑一声:“我最讨厌你这样看着我; 明明还是个孩子,却总是用这种审视的眼神打量我和二哥; 有时候真让人心里发毛; 可每当我察觉不对劲回头看你; 你就低头玩自己的玩具,那模样再乖巧不过,这样会伪装,整整骗了我们十来年!早知道你猜到了真相,你以为你能活到成年?
  若是一早就除掉了你这个祸根,我和二哥又何至于被你坑害得这么惨!”
  说到此处,陆三爷泄愤似地捶打起了自己的双腿,他的两条腿竟像是两截枯木做的,“砰砰砰”一阵怪响。
  陆世澄无声笑起来。
  笑容里有快意、有嘲讽、有挑衅,唯独没有愧疚。
  这表情狠狠刺痛了陆三爷,他黑着脸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枪对准了陆世澄。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陆世澄非但没有半点惧意,笑意反而更深了,那是一种赤裸裸的鄙夷和嘲弄。
  陆三爷额角一跳,忽又阴恻恻笑了起来:“不行,现在就杀了你的话,未免也太便宜你了。
  老头子的印还在你手上,众厂子和银行的事务等着交接,且让你再多活两天,等我把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一一拿回来,再对外宣布你的死讯也不迟。”
  他将上半身向前一倾,颇有兴致地端详陆世澄的脸。
  “是不是恨透了三叔?再恨又能怎么办,输了就得认栽!”
  他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从里到外都笑透了。
  “瞧瞧你的样子,人人都说你跟你母亲长得像,我却觉得你的神情跟你父亲如出一辙,尤其你现在这个眼神,当年你父亲就是这样打量我和二哥的!”
  一提到陆世澄的父亲,陆三爷眼神里涌现出赤裸裸的嫉恨。
  “是,他是正房太太生的,我和二哥是人人瞧不起的南洋杂种,他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照理也该知足了。可他偏偏以兄长自居,处处对我们指手画脚。
  那一年,我和二哥只是想做点自己的小事,你父亲就说我们败坏了陆家的门风,执意要把那件事捅到爹那儿去!”
  他放声冷笑:“我真想不明白,他究竟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他是未来的大家长,等他正式当了家,我和二哥只能过仰人鼻息的生活!可他还要处处跟我们过不去,他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
  陆世澄面无表情撑起两只胳膊,试图向外挪动,但他显然伤得很重,每次只能挪动半寸的距离。
  陆三爷不紧不慢推动轮椅跟上去,蓦然一拐弯,车轱辘恰巧压住了陆世澄的手指。
  陆世澄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可他无法喊出声,只能硬生生扛着。
  闻亭丽看得浑身发颤,但理智告诉她,此刻贸然出去救人的话,连她也会没命,不行,她得等一个恰当的时机。
  可是这场面实在残忍,让人不忍再看,她紧紧闭上眼睛。
  “疼不疼?” 陆三爷的语调听上去分外和悦,“我早怀疑你不是哑巴,现在只有你我二人,疼的话你就喊出来,只要你肯开口向三叔求饶,再诚心诚意代替你父亲给我重重磕三个响头向我赔罪,我就饶你一命。”
  场子里死一般的寂静,陆三爷一嗤:“论性子倔,陆家没人比得过你。”
  他愉悦地拍了拍掌。
  那帮人奔进来。
  “好好看着他。邝志林还没落到我们手里,今明两天是最关键的一战,这边一定要多加人手,万不可有任何闪失。”
  “三爷放心。”邱凌云朗声说,“路口已经安排了四个人把守,厂子里还会留下四个人,除此之外,我爹一忙完就会带人过来,我敢保证,今晚这地方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邝志林那边是重头戏,曹帮主已经亲自带人过去了,三爷您自管带人前去跟曹帮主接应。”
  陆三爷沉吟片刻,又问:“邱堂主可找了大夫过来?事成之前,千万别让这小子死了。”
  “放心,我爹都安排好了。”
  陆三爷并未接茬,而是冷不丁朝墙头的方向扫视过来,闻亭丽登时惊出一身冷汗,好在陆三爷的视线并未在墙头停留,而是在围墙上的树梢上扫视,仔仔细细环顾一圈,重新把视线挪回地上的陆世澄身上。
  “别看他不言不语,算计起人来可是心狠手辣,切不可掉以轻心。”
  邱凌云闻言,立刻拿着绳子上前给陆世澄绑了十来圈,又用布条勒住了陆世澄的嘴,这才拍拍手起身,几个喽啰笑道:“少堂主,你这也太当心了,一个重伤之人犯得着这样吗?”
  “谨慎些总没错。”
  陆三爷这才是邱凌云露出赏识的表情:“今夜就辛苦诸位了。”
  众人齐力将陆三爷的轮椅抬上车,发动汽车,一行人离开了厂子。
  邱凌云吩咐身边人:“把他拖到仓库里去。”
  几个人开门捻亮了灯,把陆世澄搁在仓库最里边的角落里。
  四个人歪七扭八坐了一地。
  闷坐片刻,邱凌云对着自己的胳膊猛拍一巴掌,骂道:“破地方蚊子这么多,现在还不到一点钟,真要是坐上一夜,还不得被咬成满身包?你们两个出去买点蚊香来,再顺便再买点酒和宵夜。”
  几人互望一眼,买蚊香是假,买酒和宵夜才是真。
  “少堂主,这附近好像没什么像样的夜宵店。”那两人为难地说。
  “啰嗦!”邱凌云从腰间掏出一把匣子枪,“近处没有,不知道往远处找一找?我爹快来了,这里有我看着,你们还怕有什么闪失不成?平日杀人放火从不眨眼,小事上倒是磨磨蹭蹭。”
  把两个喽啰支走后,邱凌云转头对剩下那个说:“阿生,你到外面去守着,我有两句话要问这姓陆的。”
  阿生挠挠头,起身退出去了。
  等到四下里无人了,邱凌云踱到陆世澄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没想到啊,你陆世澄也有今天。”
  地上半点声响都无,邱凌云蹲下去用枪管拨了拨陆世澄腕上的金表,表情既羡慕又不忿,“切”了一声,一把薅住陆世澄的衣领子。
  “你小子的身手不是很不错吗?像上次那样站起来狠狠揍我啊!别像一条丧家之犬躺着不动。”
  他这一摇撼,陆世澄鼻端突然溢出一抹鲜血,脸色也苍白到了极点。
  邱凌云一愣,骂道:“你且装死。”
  虽如此,也只得把陆世澄撂回地上,然而不甘心就这样作罢,于是低声阴着脸问:“你老老实实告诉我,闻亭丽跟你上过床没有?”
  陆世澄虽仍闭着眼睛,却皱了皱眉。
  邱凌云冷笑:“一试就叫我试出来了,骂你你没动静,一听她的名字就有反应,也对,今日要不是惦记去赴她的约,也不会误中我们的圈套。若非早对她动了心思,何至于接二连三帮她解围。我问你,你跟闻亭丽睡过几次?说话!别装死!”
  忽又暧昧地笑起来。
  “你不说也没关系,回头我亲自验验她的身不就知道了。”
  那笑声极其下流无耻。
  陆世澄冷不丁睁开双眼,眼神凌厉无比,让邱凌云心里不禁一寒。
  邱凌云啐道:“想杀人啊?!你以为你还护得住闻亭丽,你自己都要死了!”
  他起身对着陆世澄的小腿重重踹了一脚。
  陆世澄咬牙闭上眼睛。
  “疼了?”邱凌云得意至极,“你不是硬气得很吗?我告诉你,这是你欠我的。我跟闻亭丽青梅竹马,要不是你和姓孟的横插一脚,她早就是我的老婆了!”
  踹过这一脚,邱凌云骂骂咧咧走到另一边捡起地上的一根铁棍,回来冷笑道:“总算老天开眼,你小子既落到了我的手里,上次你羞辱我的账总要跟你算一算。”
  说完这话,邱凌云高高扬起手里的铁棍,对准陆世澄的小腿抡下去,陆世澄面色一变,勉强翻了个身,吃力地向门外挪去。
  “想跑?”邱凌云狞笑着再次抡起了铁棍,“我要的也不多,只需打断你两条腿就行了!横竖你现在一身伤,别人也看不出哪些伤是新添的!”
  因为使了全力,铁棍在半空中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
  这一棍抡下去,陆世澄的腿非断不可。
  说时迟那时快,“砰”的一声,邱凌云手里的铁棍应声而落。
  邱凌云直勾勾望着自己的手腕,一脸发懵。
  下一瞬,他看清自己的手腕上有大股鲜血淌下来,顿觉毛骨悚然:“枪!枪!是谁!”
  一面惨叫,一面慌手慌脚想要把自己的枪从腰带里扯出来,然而右手使不上力气,双腿也直发软,唯恐自己再挨第二枪,捂着手腕踉踉跄跄朝大门方向跑。
  “快来人!阿生,阿生,这地方有埋伏!”
  外头的阿生早持着枪闯进来,偏在这时,第二发子弹从窗口方向射出,准确地击中了阿生。
  接着是第三枪,这一次,子弹击中了邱凌云的屁股。
  再然后,仓库上方的灯泡也被击碎。
  这几枪连贯又干脆,顷刻间让四周陷入了黑暗。
  邱凌云和同伴慌作一团,那位藏在暗处的枪手不只枪法极准,还异常果断和冷静。
  出于求生的本能,他们不得不忍着剧痛向外爬,同时扯着嗓子大喊救命。
  然而,二人的呼救声并未持续太久,就因为伤势太重而昏死过去。
  仓库再次陷入了死寂,有几个人轻手轻脚从窗户上方跳下来。
  半个钟头后,几辆汽车从外头驶进来。
  “咦,凌云这小子怎么也不开个灯。”领头的男子扬声喊道,“凌云?凌云?”
  喊着喊着,邱大鹏忽似觉得不对劲,沉着脸从腰间拔出枪,脚步也随之变缓,异常警惕挪到仓库门口,忽然大吃一惊:“凌云!凌云!快醒醒!谁这么大的胆子!”
  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无数道灯束射过来。
  一班人紧随着邱大鹏跑过来察看地上两人的情形,另一拨举着枪小心翼翼进仓库察看,旋即又白着脸退出来。
  “不好!邱堂主!陆世澄不见了!”
  陆世澄昏昏沉沉注视面前的浓雾。
  四周黑幽幽的,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前方浮着一盏灯,像在指引他向前走,他跌跌撞撞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极亮的所在,自己的身躯变得极幼小,有个人紧紧抱着他。
  “别往后看,当心绑匪追上来。”他当即认出那是母亲的声音,母亲抱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他听见自己小声哭着说。
  “爹爹……爹爹怎么没跟上来?”
  “爹爹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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