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贤妻-第2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一出宫,几个宦官就都跟太子回话去了。其实太子并无让他们去“盯着”几个侍中的意思,只是侍中们头一日来,有什么事都还是说说为好。
小邺于是就禀了裴砚今日疯狂灌浓茶的事,太子听完想了想,只说:“许是昨晚没睡好,不必多管了。”
另一边,裴砚回到国公府时约莫四点。他还没进睦园的门,王宇就先跑进去向楚沁传了话,楚沁立即迎了出去,在正院外不远处看到他的时候,她的笑意下意识地就勾出来:“你回来啦!”
这样的笑容真挚美好,裴砚不自觉地也笑了:“走,吃冷面去?”
“嗯!”楚沁重重点头,两个人索性没再往里走,直接转身出门。
巷子口不远,他们便也没乘马车,不紧不慢地散着步过去。走到店门口的时候不到四点半,时间尚有些早,店里没什么人,两人便寻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裴砚望着钉在墙上的木板看了看菜名,很快讶异道:“竟是鲜族菜?”
楚沁也有些诧异。
所谓鲜族菜,来源本是朝鲜国,大晟的附庸国之一。但因两国接壤,几百年来不免有百姓迁居大晟,一边渐渐与大晟子民通婚成了本朝人,一边又尚保留有自己的文化习俗,便称“鲜族”。
但大晟幅员辽阔,鲜族人到底不多,楚沁活了一辈子都不知道京中竟有鲜族菜的馆子,更不知定国公府的巷子口就有这么一家。
……当然,这也可能不怪鲜族人少,与她上辈子的“清心寡欲”也很有关系。不说别的,旁边那家胡辣汤可是河南人开的,河南多少人呢?她上辈子也没留意过京中哪有他们的产业。
裴砚也没吃过鲜族菜,二人看来看去,也只谨慎地各点了一碗冷面。结果冷面一上桌,夫妻两个就傻眼了半天,无声地对视间,眼里都写着疑惑:这是冷面?
他们素日所吃的冷面以干拌居多,比如京中的冷面,多是用宽扁的挂面煮完过冷水再舀出,拌以酱油、醋等佐料,再搭上黄瓜丝、胡萝卜丝,亦或茄丁一类的浇头。川味的鸡丝凉面喜用圆面,但也同样是煮完过冷水舀出,然后拌各样佐料与鸡丝。
但眼前的这碗却是汤面,汤汁呈淡褐色,闻起来有丝丝缕缕的酸甜味。面似乎是荞麦的,上面盖着煮熟的牛肉片、辣白菜、黄瓜丝,还有半个煮鸡蛋。
除此之外还有两样配菜也切成了条,裴砚左看右看没看出是什么,夹起来一尝,竟然是苹果和梨?!
他于是迟疑了半晌没敢动那面,压低声音小心地询问楚沁:“这能好吃吗?”
楚沁在吃的问题上远没有他这么多顾虑,动手将面拌了拌:“尝尝就知道了嘛。”说罢一口吃进去,短暂的怔忪之后,连连点头,“好吃的,你快尝尝!”
这面的确是口味酸甜的,但甜味并不重,里面又掺杂着苹果香和梨香,让冷冽的汤汁变得十分爽口。
裴砚跟着她尝了口,一瞬间的舒爽之后直呼:“这店该盛夏的时候来啊!”
这个口味,吃着解暑再好不过!
两个人于是都风卷残云地吃完了一整碗面,连汤也没剩下。这个量对裴砚来说正好,楚沁却几乎被撑得“扶墙出”。好在他们没乘马车,不必颠簸,往回走还能消消食。
楚沁这才顾上问他:“今天怎么样?都忙什么了?”
“没忙什么。”裴砚笑道,“熟悉了一下东宫、见了见太傅,都挺好的。太子随和仁善,不会为难我们。”
“太子随和仁善”。这六个字落在楚沁耳朵里,让她滞了滞。
上辈子他们虽不相熟,这样的评价她却也听他说过,而且不止是他,街头坊间提起这位太子,也差不多都是这样的话。
所以后来太子殒命才令天下扼腕。
楚沁心下叹了声,不动声色地看了裴砚一眼,到底没法将那些事告诉他,没法说跟他说这太子寿数不长。
况且那些波折对他也没什么影响,太子没了之后,他的仕途依旧平顺,那她又何必这会儿说这种耸人听闻的事情乱他心智?
二人再回到府中,裴砚就被胡大娘子叫了过去,无非是又一番嘘寒问暖,一表她这个嫡母对庶子的关照。
而后等他回到睦园,他就照例读书,但没去西屋,是直接在她卧房的茶榻上读的。楚沁坐在茶榻另一侧做女红,偶尔跟他聊两句天、亦或吃几口点心,夕阳渐渐西沉,等到八点多的时候她就有了倦意,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哈欠。
然后到了九点多,她就隐约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今天的他好像格外亢奋。
一个人的精神怎么样太容易看出来了,他前阵子虽总熬夜读书,但困乏都会写在脸上。今日却始终一副精神焕发的模样,眼中光彩熠熠,没有半点疲倦。
楚沁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仔细问了问,裴砚老实道:“许是浓茶喝多了。”
楚沁怔然:“喝那么多浓茶干什么?”
“为了早日搬出去啊。”裴砚笑道。楚沁恍悟,讶然点头:“你戏倒挺真……”
“总不能比你装晕差。”裴砚打趣道。彼时她还在心里夸他来着,然而又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她就发现他做戏太投入的坏处了。
——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她已经困得不行了,他还在亢奋。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这亢奋不对劲,便也竭力地不扰她,简单地“痛快”了那么一场之后就节制地放过了她,想让她好好睡她的。
可问题是,他睡不着很难受。一般人在这样难以入眠的时候都不免会有两种行为,一则是来回翻身,辗转反侧,在床上烦躁地烙饼;二便是疯狂出恭,一趟又一趟,踏平从床榻到恭桶的路。
楚沁就一直听着他在旁边折腾,心里想过要不要去跟府里的黄大夫讨一副安神药,想想又觉白日里灌浓茶、晚上灌安神药的活法只怕更加伤身。
她不觉间一声哀叹,翻身抱住他,小声嗫嚅道:“明日别这么喝浓茶了。”
“……你没睡?”裴砚的身子僵了僵,“是不是我吵着你了?”
说罢他就又起身:“你好好睡,我去西屋。”
楚沁稍稍一怔,但没拦他,反正西屋也有茶榻。他于是披上外衣就出了卧房,踱去西屋,她身边就此安静下来,然而她却很快发现,她反倒更睡不着了。
方才他在旁边烙饼、下床、上床确实很扰人,弄得她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可现在她身边安静了,她却越来越清醒,思绪莫名地投注在了身边的空荡上,觉得连自己心里都变得空落落的。
好奇怪啊。
楚沁大睁着眼睛盯了半晌的幔帐顶子,又狠狠闭上眼躺了半天,还是毫无睡意。
她强撑了会儿,终是烦躁起来,从枕下摸出怀表凑到窗边一看,见已快十二点就不再强忍,咬咬牙也起身踩上绣鞋,趿拉着往西屋走。
今晚是清泉在堂屋打地铺值夜,方才见裴砚出来她就被惊醒了一回,忙问裴砚有什么事。
裴砚脚下一步都没停,摇着头往西屋走:“我睡不着,怕扰着沁沁,没事,你睡你的。”
清泉这才又睡下去,不料没睡多久就再度听到门响,她惊坐起身,睡眼惺忪地定睛:“娘子?”
楚沁神情疲惫地往西屋走:“我睡不着,去找三郎,没事,你睡你的。”
“?”清泉愣住了,半天没理清原委——公子躲去西屋好像是为了娘子好好睡,可娘子睡不着好像是因为公子不在?那公子躲什么呢?
清泉木然半天,心底得出一个结论:我不太懂你们夫妻。
。
西屋的茶榻上,裴砚躺在那里又平复呼吸又念经又数数,可算让自己放松了些。虽然还是无法睡沉,却也渐渐有了睡意。
他于是没注意到有轻轻的脚步声凑近,只觉被子忽而被人一揭,接着就有人钻了进来。
“谁?”裴砚陡然清醒,定睛去看,但四周太黑,一时也看不清楚。
“……我睡不着。”被子里传来熟悉的声音,瓮声瓮气的,下一句变得声音更低,“床太大了。”
床太大了。
裴砚到底是累了,虽然被浓茶激得睡不着,但思绪已有些迟钝。这四个字落在耳朵里,他想了半天什么叫“床太大了”,还心说她不是打从过门起就睡那张床?
过了不止多时,他才蓦然恍悟,便一下子笑出声,翻身将她拥住:“是嫌床大,还是嫌床上少个人?”
“……”楚沁没作声,闭眼假寐。
裴砚没眼力见:“说啊?”
楚沁无语地睁开眼睛:“裴砚。”
“嗯?”
她死死低下头,低得几乎要闷进被子里,口中强作正经地责怪他:“有的事情,看破不说破,你明白吗?”
“哦。”裴砚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不明白。”
楚沁生气了。
他明摆着是故意的!
她在黑暗里瞪他一眼,继而掀开被子起身,再度踩上绣鞋,气鼓鼓地回卧房去了。
路过堂屋,清泉第三次惊坐起身:“娘子?!”
楚沁足下不停,口吻生硬:“西屋有个讨厌鬼,明日请道士来驱一下。”
“……”清泉目送她进卧房,神情复杂地躺回去。
然后,西屋的门就又开了。
清泉冷不防地又坐起来:“公子?!”
裴砚一溜烟地跑向卧房,黑暗中传来的语声带着笑:“沁沁嫌床大,有我在就不显得大了。”
“……”
清泉心想,我属实是不太懂你们夫妻……
就这么一通折腾,第二天裴砚再进宫的时候,自然而然地顶上了一双黑眼圈。
于是这回他也不必要浓茶了,小邺见他这副模样便不免问了句:“公子这是怎么了?”
裴砚摇摇头:“睡得少了些,没事。”
如此一连几日的铺垫之后,太子就不得不上了心。主要是裴砚日复一日地带着黑眼圈,他没办法当看不见。
是以太子专门将王宇叫到东宫问了一问,然后便从王宇口中得到了一个完整的答案:定国公府离皇宫本不算近也不算远,但裴砚读书刻苦,每日都要读到一定时辰才能睡,如此再加上白日里要赶来宫中,睡得就不够了。
太子听罢,第一个念头自然是劝他多睡一会儿,转念一想却知不妥。因为裴砚若一直读书读到那么晚,那这便是他的习惯,而且也不能说是个坏习惯,刻苦努力总是好的。他作为太子,总不好反过来劝身边的近臣少刻苦,再说既是习惯,只怕劝了也没什么用。
刻苦的人,是很难因为旁人的几句规劝就松懈的。
可太子也不想眼看着裴砚累出病,便只得另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是以又两日后,霍栖便在晌午用膳时被太子叫了过去。等霍栖出来,裴砚就被叫了去。
太子神情复杂地看了看他眼下的乌青,也不跟他绕弯子,苦笑道:“孤不想劝你少读书,但你天天这样劳累也不是办法。孤刚才问霍栖借了套宅子,离皇城极近,你不妨搬过去住。租金的事,你们自己商量。”
太子这事办得极为得体。因为裴砚现下并无大功,若他直接赏裴砚一套宅子,就显得厚此薄彼;可若自己直接挑一套“租”给他,身为太子收他租金又显得小气。
所以他借了霍栖的名义,自己只在其中牵了个线的样子,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谈,对谁都合适。
裴砚因而也并不必多客气,只露出几分欣喜,向太子揖道:“多谢殿下!”
“去吧。”太子颔首,“尽快搬过去,孤准你几天的假。”
太子发自肺腑地想让他睡个好觉。
“臣遵旨。”裴砚再行一揖便告了退,转身之前,心底的喜悦几乎压制不住。
准备搬家!
带着沁沁搬出去,日后他当差就安心了。只有他和沁沁的地方,哪怕是租借的房子也是自己的家。
不像定国公府,总让他觉得在寄人篱下。
作者有话说:
太子:裴砚为什么总睡不够啊?
清泉:可能是因为夜里总跑来跑去吧……
======
本章随机50条评论送红包,么么哒
第21章 回锅肉
味道以咸、鲜、辣为主,兼以豆豉与花椒独特的香。肥瘦相间的肉口感又脆又弹,粘着两颗豆豉与米饭一起吃下去,再舒服不过了。
太子先开了口; 裴砚去向胡大娘子回话就变得理直气壮。是以当日傍晚裴砚回到家中就与楚沁一起去了端方阁,简单地见过礼后,开诚布公就是一句:“我想带沁沁搬出去住。”
胡大娘子对此毫无防备; 蓦然一愣; 险些呛了茶。
裴砚也不急于说什么,安然等着胡大娘子追问。胡大娘子满目错愕地盯了他半天才道:“你说什么?好端端的; 岂有搬出去的道理?”
“儿子别无他意。”裴砚口吻清淡,“只是国公府离皇宫太远; 儿子每日往返; 总睡不够。”
胡大娘子冷笑:“咱们府离皇宫还远?我可听说; 那昌宜伯爵府的公子……”
裴砚早知她要提霍栖,不待她说完就道:“霍栖是个纨绔子弟; 虽然聪明却不爱读书; 入选凭的便是那份聪明。儿子比不得他,只得夜夜苦读,读书读得晚了; 也就睡不够了。”
胡大娘子仍不肯松口; 语气愈发生硬:“你父亲还在; 没有这时候分家的,传出去平白让人笑话。”
“儿子从未提过分家,母亲大可不必那样想。”裴砚垂首一哂,不再卖关子; “此事实则是……太子殿下为儿子的康健担心,这才发话让儿子搬去离皇宫近一些的地方; 且还先一步与霍栖谈定了租金; 一个月三十两银子; 儿子已经付过定钱了。”
“你……”胡大娘子讶然。自不是为那租金; 而是为着太子发话的事。
裴砚不理会她的神情,悠悠续说:“母亲一贯善解人意,想来也不会眼看着儿子疲惫却坐视不理。若传出去,旁人还道母亲是气儿子得了这东宫的机会、二哥却铩羽而归呢,只怕对母亲的名声也不好。”
胡大娘子胸中一噎。
裴砚这话恰到好处地刺中了她的软肋。她深知自己被他将了一军,心中一阵憋闷。
可裴砚说得却偏偏是在理的。他不仅为这事寻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更还找了太子为他撑腰。倘若胡大娘子坚决不肯,传出去可就不一定会被添油加醋成什么样子。楚沁在端方阁里被罚得晕过去的事又刚过去不久,倘使这会儿京里再掀起什么议论,她只怕是身上长着十张嘴也难说清。
胡大娘子不由狠狠咬住牙关,强自缓了好几口气才稳住心神,强笑道:“到底是长大了,知道为母亲的名誉做打算。”
裴砚笑而不语,胡大娘子的目光在他与楚沁之间扫了个来回,又说:“你也是该好生歇息,总不能仗着年轻日日累得筋疲力竭。既然太子殿下发了话,你便正好迁出去吧,我明日差人帮你收拾行李。至于那租金……”胡大娘子语中一顿,愈发地显出关爱,“你们还年轻,手头的积攒没有多少,素日要花钱的地方还多,这钱就由府里出吧!明日一早,我就着人先给昌宜伯爵府送三年的租金去,你们踏踏实实住着便是。”
楚沁闻言心中提防顿生,脊背绷了起来。她刚想婉拒,抬眼却见裴砚笑意更浓,客客气气地颔首道了句:“那便多谢母亲。”
她一下子歇了那颗婉拒的心,神情复杂地打量他,心说他越来越坏了。
他明明把胡大娘子气得够呛,却还能心安理得地让胡大娘子付钱。若换做是她,她横竖是干不出这事儿的。
不过这样也好,就像胡大娘子说的,他们手头的确积蓄有限,要花钱的地方还多。一个月三十两银子的租金,一年便是三百六十两,三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