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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苑中禽-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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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郁白脑袋实在有些昏沉。他看了眼昏睡着的赵钧和呲牙咧嘴的狮子猫,伸手把猫揽进怀里,一下一下地顺着雪白长毛。
  三、二、一。
  心中默念结束之时,有刀自天外来。顷刻间双刀相撞,刀鸣铿锵,那横在他颈前的长刀霎时落地。
  郁白朝来人点头致意:“师父。”
  来人是容寸心,但不完全是——脸不是。昔日那沧桑面庞上横生的皱纹不知何时消退干净,那时而戏谑微笑的神情也已无踪,恰如被风吹皱的满池春水,于深秋萧瑟中归于平静。
  眉眼儒雅,神情淡泊。
  郁白素知他这师父对他隐瞒诸多,因此见到这副与往常大相径庭的真面容时也并不惊讶,还是照常的问候。岂料这一声师父却刹那间让灰衣人怒火横生三丈,当即长刀再度出鞘。
  容寸心微微侧身,二指夹住刀锋,既不动手也不放开,只在这僵持中轻叹道:“小花儿,别闹了。”
  郁白扶着膝盖站起来,恶劣而愉快地添油加醋:“是啊师兄,别让师父担心嘛。”
  。
  多日前,郁白离开白玉京时,容寸心托付了他一件事。
  “七月初九,试金楼内,帮我取一样东西。”容寸心递给他一枚血红的圆珠子,“然后,用这个毁了它。”
  郁白奇道:“什么东西?”
  容寸心微微仰首望天,与逝去的挚友遥遥一瞥:“仙人眼。”
  ——试金楼内,当着两个徒弟和试金楼满堂宾客的面,容寸心说出了那个真相:“来自我身上的,仙人眼。”
  仙人眼,修道者炼至化境时修炼出的第三只眼睛。寻常眼珠可观世间百态,仙人眼却可洞察凡人寿命,看透叵测人心。唯有用心头血凝成的血珠,方能毁去他因雷劫而遗落在凡间的仙人眼。
  容寸心拍拍郁白的肩膀:“辛苦了。”
  话音未落,他耳边响起一声怒喝:“柳春溪!你个见利忘义、不仁不孝之徒,可还有脸活在世上?”
  脸都换了一张,再换个名字也是意料之中。郁白缺氧的脑袋不太灵光地转了转,本想观赏一番师徒斗殴现场,却陡然看到了自己沾满血迹的衣裳。
  那血不是他的,而是……
  意识到自己忘了什么东西,郁白一下子呛了口气,急促出声:“等等!”
  被他从密室里拖出来的赵钧,他还半死不活奄奄一息地躺在废墟里呢!
  作者有话说:
  小花像被迫接受二胎的老大
  那啥啥,私设仙人眼是修炼出来的第三只眼,师父不是独眼!(*???*)


第87章 “阿白你为什么扒我衣裳?”Σ(?д?lll)
  雨夜,马车疾速奔驰,马蹄踏过坑坑洼洼的水坑,溅起丛丛水花。郁白怀里靠着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的赵钧,急声问诊脉之人:“如何?”
  容寸心闭着眼睛摇了摇头,不做声。
  他已封住赵钧体内几处大穴,血倒是止住了,只是那衣裳被鲜血层层浸湿又干涸,活像穿了件血衣。整个人更是无知无觉,如若不是一息尚存,简直同死人无异。
  郁白不敢相扰,憋了半晌还是没憋住:“他体内的蛊是圣女和蓝桥照看的,可需要传信请他们回来?”
  容寸心收回手,叹了口气。
  郁白心惊肉跳,连呼吸都快要屏住:“您……”
  容寸心终于悠悠地睁开眼睛,叹道:“小白,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哪。”
  郁白愣了一下,神色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几乎是当场就要把赵钧从怀里扔出去。
  “欸,人家病重着呢,不要乱扔。”容寸心按住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他这小徒弟一会儿,“有我在,死不了。这药先喂下去,一会儿……”
  正吩咐着,马车突然一晃。
  在过去一刻钟之内,这人为的撞击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始作俑者自然是那位小花儿师兄,花渐明。
  容寸心深吸一口气,极力掩饰住想揍人的暴躁情绪:“药喂下去,他应该能安稳到家。我先去把你师兄那事解决了,到家立刻叫我。”
  郁白点点头。
  。
  一个时辰之前,试金楼内一片狼藉。
  试金楼豢养的死士倾巢而出,容寸心持刀站于废墟最前面,声音淡然如同宣判:“尔等私自修建试金楼,以邪术封印仙人眼,妄图以此要挟仙人,谋得长生之道……又召集群英在此,以青年阳气供邪术吞噬,加固封印,其心实在可诛。”
  他们出现时,拍卖会尚未结束,所有人还都聚集在这间富丽厅堂中,听闻此言,俱是惊愕万分。
  有人问:“既然这样,那仙人眼在何处?”
  容寸心答:“仙人眼已毁,诸位可自行入试金楼下查验密室和封印,这面墙便是因仙人眼毁灭而坍塌。”
  非议声四起,容寸心却并不在意:“一百年前,我于白玉京历劫飞升,仙人眼却因雷劫遗落人间。因雷劫之故,我不得已闭关百年,醒来时仙人眼已被邪术封于试金楼地下,我一旦靠近便反噬自身,不得已请弟子代我毁去仙人眼,方能踏足此地。”
  “什么雷劫,飞升的,这也太荒谬了些……”
  “可是你看,若非仙人,能这般厉害?”
  闹剧至此,试金楼的七位老者方才渐次现身。那名耄耋先生闻言怒斥:“竖子猖狂!我试金楼何曾得罪于你,要被你这般污蔑!”
  容寸心闻言也不恼,语气文绉绉地回应他:“竖子?我做你爷爷都绰绰有余。”
  罡风顿起。
  容寸心眼睛也不眨一下地掀翻了面前众人。他说出事实只是为了出一口气,至于旁人的臆测、江湖的追捕,对已经活了不知几百年的他来说,实在毫无作用。
  何况他诡谲难辨的招数,便是最强有力的证据。
  ……
  天麟府、试金楼、容寸心、花渐明、仙人眼、蓝桥、飞升和雷劫,其间有太多郁白不清楚的关联,他现在也无意弄清这些,全副心思都系在赵钧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依照容寸心的吩咐,去解赵钧的衣襟。
  越是解开,他越是心惊。
  在密道时光线昏暗不曾细看,只以为那是刀剑崩裂开的伤口,谁知,竟是……竟是几十几百道细细的血红色纹路!
  借着马车内并不明亮的灯光,只见那些纹路自心口处开始蔓延,如同红蜈蚣般肆意攀爬,结下层层叠叠的血红色蛛网,爆裂充血的伤口下血液沸腾,最后在某一个地方冲破皮肤,血液流不完似的洗过全身。
  郁白再无知,也不会不知道这是怎么造成的。
  ——金蝉。
  马车陡然一个急转弯。烛火颤抖着跳了一跳,车内的光线随之昏暗下去。
  赵钧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迷蒙着环视着周围的环境:“我这是……活过来了吗……”
  “……”郁白深吸一口气,尚未答话,便听他又问道:“你是阿白么?”
  郁白动作一顿,冷淡道:“是。”
  赵钧眼神懵懂地看了他一眼,大概是觉得这个说话风格很像他熟悉的阿白,便姑且认下了他的身份,却又小心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为什么扒我衣裳?”
  郁白:“……”
  他继续刚才的动作,冷静解释:“因为我在给你治病。你老实点,别乱动。”
  喔,这语气,这动作,肯定是阿白无疑——赵钧乖乖点头,身体倒是老实了,话却像喝多了似的一股一股往外冒:“阿白你知道么,我刚刚在十八层地狱,瞧见了牛头马面。”
  郁白:“……嗯?”
  你在说什么?我长得有这么抽象吗?他忍住给这家伙一巴掌的冲动,和善地发问:“是吗,那你说什么了?”
  “我说……我对他说……”赵钧空洞的视线扫过马车顶,涣散成满地碎片,郁白耐心等了他一会儿,却没声响了。
  赵钧近乎喃喃自语:“对不起,阿白,对不起……”
  郁白一滞,再看时赵钧已重新闭上了眼睛。
  马车骤然停住,随着车夫响亮亮的一声“到喽”,人声迅速嘈杂起来。苦等许久的凤十一顶风冒雨,撑着伞迎上前去:“阿白!”
  。
  雨声沙沙,枫叶山庄内灯火通明。
  郁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这种时候第一步想到的竟然不是找大夫,也不是喂药,而是像个傻子似的去拍赵钧的额头,甚至还对这个重度昏迷的家伙讲话:“到家了,醒醒!”
  容寸心解决完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徒弟进屋时,看到的就是郁白紧张地拍赵钧额头的一幕,见状扶额:“你再拍他也醒不了的,过来这边坐。”
  谁料他下一刻就打了脸。赵钧咳咳地呛了两口气,迷蒙着开口:“阿白……”
  这家伙的生命力还真够顽强。容寸心瞧着他胸膛上那一片片蜈蚣似的血痕,感叹未完,立刻又瞧见自己那不争气的徒弟面上冷静实则紧张到不行地朝这边走过来。
  没出息的玩意儿。他心里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一针扎上他的天明穴——这时候还惦记着小情人儿,闭嘴吧你。
  成功让赵某人闭嘴之后,他扯过纸笔落下几行字,高效率地把郁白撵出了屋门:“按照我写的,去抓几味药来。还有一直给他诊脉的大夫,他那应该有应急的丹药,一并拿过来。”
  “还有,你若是闲着,便去喝碗热汤解解乏。我看你脸色也不太好。”
  也许是活了太多年,容寸心身上总有股令人信服的力量。郁白冰凉的手脚渐渐恢复温度,意识到自己今晚的所作所为实在太不像正常的自己了——他定了定神,低声应了声好。


第88章 “我要……阿白。”
  雨还在下着,只是没了风,便显得顺从安静了许多。郁白走出屋门,却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索性就在门槛上坐了下来,伸手接着屋檐上落下的雨滴。
  片刻后,有身影遮挡住光。
  郁白头也不抬:“师兄有事吗?”
  来人没有答话。
  “若是无事便让一让,挡着光了。”
  那身影一滞,终于忍不住出声质问:“他当真认了你为徒弟?”
  哦?郁白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怎么,您当我那些声‘师兄’是随便叫的吗?”
  “说起来还不知师兄尊姓大名。”
  那人忍了又忍,冷冰冰地吐出三个字:“花渐明。”
  难怪叫小花儿。郁白点头:“哦,原来是花师兄。师兄半夜来访,有何贵干?”
  一日流离,他心情委实算不得美妙。在试金楼密道时他孤弱无援,只得紧绷着心弦,气死人不偿命地喊着“师兄”,暗待时机拼力一搏。而今当过一回牛头马面,终于回到枫叶山庄,又有容寸心坐镇,他紧绷的心弦一下子松了下来,对着这位便宜师兄也没了往昔的兴趣。
  ——只要别烦我,怎样都好。
  终于有了名字的花渐明却不肯轻易放过他这位便宜师弟了:“他在何处认识你,在何处教你,都教过你什么?”就差指名道姓骂他勾引容寸心多收了他这个徒弟。
  怎么,你是要打擂台比一比么?郁白懒得回应他:“想知道的话,自己去问。”
  “你……!”花渐明手中的刀险些再度出鞘。只不过非常可惜,他已经威胁不了人了,这一点认知令他愈发怒火中烧,好半天才又问道:“你为何毁去仙人眼?”
  这师兄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郁白冷漠道:“你觉得呢?”
  那是容寸心的仙人眼,单凭他一人之力怎可能毁去,必定是得了容寸心的授意,问我不如去问容寸心——郁白连多解释一句都懒得,心中疲倦的厉害。
  不知赵钧怎样了……金蝉发作的那般厉害,不知容寸心能否应付的来。
  花渐明脸色突变,当下竟要冲进屋里,被郁白迅速地伸手拦下:“师兄,里面在救人性命,这种时候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他这师兄怎么能蠢成这个样子。郁白叹了口气,严重怀疑容寸心之所以这么多年对他避而不见,就是因为不忍心承认自己失败的教学成果。
  为免花渐明冲进去打扰容寸心治病,他开口道:“师兄。”
  “我第一次叫他师父时,他对我说过,别叫他师父。”
  呵。灰衣人讥诮地笑了一声:“他素来无情无义,你习惯就好。”
  “非也。”郁白正色道,“他说,因为他答应过一个人此生只收一名徒弟,所以才不能收下我。”
  在灰衣人阴晴不定的面色中,郁白满意地叹了口气,循循善诱:“师兄,我不知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他心中有你,并不曾忘记你。与其愤而拔刀,何不等尘埃落定,再去同师父推心置腹地谈一谈?”
  说着他将手覆在已抽出一半的刀上,慢慢往回推:“师兄觉得呢?”
  一声“小白”打破了难得平静的气氛。他眼见花渐明缓和不久的脸色骤然生变,心中暗自无奈。然而当他陡然意识到这声“小白”来自何处时,自己的脸色也随之改变。
  容寸心的视线扫过两个不省心的徒弟:“你们……有事儿?”
  “人在里面睡着,熬过今晚,这条命便丢不了了。”他朝郁白摆摆手,“去瞧瞧吧。”
  ——虽然他并不希望赵某这张脸再次出现在小白面前。
  他咽下一句“今晚可能比较难熬”,看着郁白的身影匆匆消失在门口,重新去看花渐明的脸:“小花儿,有事找我?”
  。
  郁白整了整神情,收拾成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后才踏进屋子,虽然他明知赵钧此刻正昏睡不醒,别说自己进门的声音,便是泰山崩于前也吵不醒他。
  他关上门,将微凉的雨丝隔绝在外,却忽地停住了脚步。
  他突然……有那么一点不想见到赵钧了。
  至于原因……假若郁白说得清楚,便不会在这里停住脚步了。
  他可以在绝境之中拔剑相护,却没办法在劫后余生之时走到他的床头。前者是义愤,后者却代表了背叛。
  背叛自己在深宫中的三年,背叛自己曾受的折辱,背叛曾立下的“此生不复相见”的诀别。
  他未曾忘记自己所受的痛苦。他曾经那么渴望逃离深宫,逃离这个叫赵钧的人,不曾一次满怀恶意地希望这个皇帝早日驾鹤西去,为什么今日又心急如焚地担忧他的病情?
  他这样做算什么?这真的还是他自己吗?
  眼下的情景,真的还是他苦苦求索得来的自由吗?
  反正赵钧已经没有生命危险,自己多看他一眼少看他一眼对他的痊愈也没有影响,不急着这一时半刻——郁白心理建设完毕,索性倚着门框发起呆来。
  容寸心诊病时不喜打扰,因此这屋子只有他和赵钧两人,没有人能来打扰他这毫无道理的发呆。他就在雨打枫林的沙沙声中抱臂静思,偶尔借着数灯花的契机,骗人又骗己地拿余光瞄一眼赵钧。点点雨声敲的他心烦意乱,他索性闭上了眼睛,任黑暗包裹自己。
  他素来不是喜欢逃避的人,然而这一刻,他却不想再直面自己了。
  也许是今日太过疲惫,他不过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困意上涌,神思便混沌起来。
  周身轻飘飘的好似在云端,郁白勉力睁开眼睛,在看到眼前景物时愣了一下。
  这是……御书房?自己怎么来到了这里。
  郁白揉揉眼睛,只见四下景物分外熟悉,而那紫檀木书案后正站着一人提笔作画,全神贯注的模样,似是全然未注意到他的到来。他便也不客气地凑上去,想要瞧瞧这人画什么画的这般出神。
  然而这一瞧却是愣了。那画上的少年一身劲装,黑发高束,带着笑意的双眸好似天边皎皎明月。他左手持剑,右手牵了匹丰神俊朗的白马,不是他又是哪个?
  霜毫笔勾勒完那飞扬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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