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和义兄he了-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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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看向尚辰:“尚少卿,给玉莹写情诗的人里也有他,那个化名鸿鹄的便是。”
“这倒是有趣。”尚辰也被勾起了兴趣,“唐寺正,你去点一队人,咱们与沈郎君一起去找找这个季商。”
***
李靥很想跟他们一起去找人,可眼看天快要黑了,只好乖乖坐上尚辰给她准备好的马车回家,马车很快到了李府门口,她下车跟车夫道了谢,抱着画具包准备进门。
院子里安静无人,哥哥应是先去赴宴了,正想先回自己绣楼先换件衣服的时候,只见一个婀娜身影从檐下阴影处走出来,伴着甜腻夸张的声音:“呀!表嫂可算是回来啦!”
第32章 风尘(十二)
今日赵家摆席燕喜楼; 为赵母挟走李靥一事道歉。
赵南叙为表诚意,执意要带着母亲一起,赵母自然不乐意; 可架不住自己儿子在门外跪到半夜; 最后还是妥协跟着来了。
来归来,她心中却因为这件事,给李靥又记了一笔。
小丫头年岁不大,魅惑人的本事倒是不小,怕是把儿子三魂七魄都尽数勾了去; 从前多么孝顺的孩子; 如今竟快要闹到母子不和的地步。
这哪是普通的狐媚子; 分明是个妖女; 若是成亲前不能镇住她,以后还说不准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
两家人到齐了,李靥却不在; 说是去大理寺给人画像去了; 外面天已经擦黑; 赵母喝了两盏茶; 脸色难看:“一个闺阁女子,比翰林院学士还忙,酉时都过了还不见人,李学士都不管的吗?”
李栀吩咐茶饭博士再沏茶来,温言道:“想来是有事耽搁了; 再等等,天黑前定会来的。”
“您别嫌我说话难听; 咱就说这京城显贵,有几家没出嫁的小丫头到处乱跑的?”赵母对李栀还算客气; “您就不该让她出去。”
“靥儿是去大理寺协助公务,不能说是乱跑,而且靥儿性子活泼,我也不想束着她。”李栀笑答,转头吩咐书童九官,“去门口看看娘子来了没有。”
九官说了声是正要出去,就见门帘一挑,先前说去迎迎李靥的温若蕊进来打起帘子,娇笑道:“快看哪,咱们的大忙人来了!”
李靥衣服上染了颜料,本想先回家换衣服的,却在家门口被温若蕊拦住,只好直接上了马车跟她过来:“赵老夫人安好,赵少监安好,哥哥安好。”
“小靥来了,快来这里坐。”赵南叙站起来,拉着她坐到自己跟李栀中间,“我看外面起风了,冷不冷?”
李靥摇摇头:“坐马车来的,不冷。”
“我给你带了斗篷,回去时披上。”李栀倒杯茶给她,“饿了吗?”
赵母看看被两个男子围在中间嘘寒问暖的李靥,再看看被冷落一旁手足无措的温若蕊,端起第三盏茶,笑了一声:“茶都喝了三盏,总算是见到人了。”
“今日有事误了时辰,让赵老夫人久等了。”李靥站起施了一礼,“抱歉。”
她态度不能说不好,却总是透着那么一股子高傲,轻描淡写的道歉一下触到了赵母逆鳞,当下茶杯一放,冷言道:“不知是什么大事误了时辰,能否说给我这老太婆听听?”
“本是要未时回的,但临时来了一位事主要画像,耽搁了时间。”
“啊?之前听别人讲采花飞贼的像就是表嫂画的,我还不信,觉得他们胡说,表嫂怎可能见过采花贼的模样?”温若蕊捂满脸惊讶地插嘴道,“您、您真的是给犯人画像啊?”
赵母听到提起采花贼,更不高兴了:“女子便该好好在家做女红,去外面抛头露面,弄得身上花花绿绿全是颜料,哪有大家贵女的样子。”
“李家清贫,在下也只是为朝廷效力的普通臣子,赵老夫人可莫要提贵字,且男子学六艺,女子习八雅,绘画也在八雅之中。”李栀本性温柔,却也不喜欢赵母又是显贵又是贵女的挂在嘴边,庸俗至极,更见不得她说自己妹妹不是,于是打断了谈话,“茶饭博士,上菜吧。”
赵母被他堵回来,感觉驳了面子,又不好直接发作,于是拐了个弯继续教育李靥:“画画倒是不错,不过平日里也该画些高雅的,山水啊花鸟啊什么的,给人画像还是算了,还有那什么风俗画,一听就上不了台面,以后莫再画了。”
“赵老夫人此言差矣。”李靥本来见哥哥已经说话了,打算忍气吞声听几句教训息事宁人,早吃完早回家,可听到赵母连她画什么也要否定,忍不住反驳。
“画者,无声之诗,技法有高低,意蕴无雅俗,高山流水也好,市井杂物也罢,皆为意蕴,意蕴源于天地,起于心,呈于笔墨,任何物象皆可入画,只有技法高低之分,无雅俗贵贱之别,只要画者是用心去画了,便有价值。”
“哎哟表嫂,姨母不过好心,随口劝几句罢了,您这之乎者也一堆,是欺负我们没读过书么?”
温若蕊站在赵母身后,作势给她捋背,“姨母莫生气,估计表嫂是累了才顶撞您的,咱先吃饭。”
李栀觉得奇怪,妹妹一向脾气温和,与人为善,不知为什么今晚像个小刺猬一样,毕竟是赵南叙母亲,闹僵了总不太好,于是悄悄在桌下按住她:“吃饭。”
“对对对,表妹也坐吧!”赵南叙打圆场,“咱们吃饭!”
赵母剜了李靥好几眼,冷哼一声不再说话,直到菜陆陆续续上全,依然坐在那里不动。
她是长辈,长辈不动筷子,余下的人谁也不好意思先吃,赵南叙示意了好几次可以吃了,又给她夹了几道菜放在碗里,她看也不看,只像尊大佛一样垂眼坐着。
李靥不想哥哥饿肚子,夹起一块莲花鸭,躬身放进赵母碗里,恭敬道:“赵老夫人,请吃饭。”
见她不理自己,又道歉:“靥儿刚才一时口快,您莫放在心上。”
“好了娘,小靥给你道歉了,快吃饭吧。”见李靥道了歉,赵南叙眉目舒展不少,柔声劝道,“吃饭吧娘,大家都饿着呢,我也饿呀。”
赵母到底是心疼儿子,见李靥态度还算不错,应是知道了自己的厉害,当下假意叹一声:“老太婆没读过啥书,也是为了你好。”
说着扬起眉毛自上而下乜着一桌等她动筷子的人,优越感十足,“吃饭吧。”
一群人吃着聊着,这段小插曲就算过去了,赵南叙诚心诚意敬了李栀三杯酒,为昨日之事道歉,见李栀接受了,他欢喜至极地夹了一个蟹黄包给李靥:“小靥多吃些!”
李靥看着面前蟹黄包,再看看气氛融洽的两家人,夹起来咬了一口。
还是那个味道,放了许多姜,一粒一粒藏在馅子里,无处不在,避无可避。
她默然地吃,嚼也不嚼,就这么就着水囫囵吞了进去,再也吃不下其它。
早知如此下午就多吃些栗子了,甜甜的暖暖的,比这顿饭好吃百倍。
她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发呆:义兄说吃自己想吃的,可有时候吃自己想吃的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哪。
第33章 风尘(十三)
今日依然是云朗风清的好天气; 李靥抱一个小食盒站在大理寺门口,有些失望地问守卫:“尚少卿今日没来上衙吗?”
守卫很客气:“少卿昨日出城追捕嫌犯,还没回来。”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这便不好说了; 快的话二三日就能回; 慢的话一走月余也是有的。”
“哦……”李靥道了谢,失望地转过身,今早特意买了好吃的来跟他分享,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叶子?你在这里作甚?”唐君莫一身官服意气风发地从大理寺晃出来,“来找你义兄?”
李靥点点头; 行礼:“唐小官人要去哪儿?”
“有些饿了; 去街上买点吃的。”
“吃果酪吗?刚刚从翠婆婆乳酪店买的。”她打开食盒; 里面是两碗雪白晶莹的冰酪; 五颜六色的果脯点缀其中,还冒着丝丝凉气,“不吃就化了。”
“咦; 居然有果酪可以吃。”唐君莫乐了; 用袖子随便拂了几下台阶; 招呼李靥坐下; “买给尚少卿的吧?可惜他不在,出去了。”
“是啊,翠婆婆家的果酪最好吃了,配了十几种蜜饯干果,甜而不腻; 又有奶香。”
李靥干脆跟他一起坐在台阶上,从食盒里将果酪端出来; 一人一碗:“特意买来给义兄尝尝的,既然他不在; 我们吃了吧。”
“他昨晚去追那个什么老将军的小妾跟情夫,说是有了线索,要沿途追上去抓人。”
“有危险吗?”
“一个女子跟一个弱书生,能有什么危险?再说沈羽也跟着呢,放心吧。”唐君莫说着吃了口果酪,“倒是你,昨晚宴席吃的如何?”
“别提了,就俩字,难吃!”李靥也学他的样子,舀起一大勺放进嘴里,眯着眼睛等乳酪在嘴里慢慢融化。
真的很好吃,等义兄回来了,还是要再买一次。
嘴里一大勺果酪还没化完,街头就传来一阵纷乱马蹄声,几匹马转眼到了大理寺门口,扬起的尘土飘飘洒洒都落在了果酪碗里和两个人身上。
“咳咳咳!”唐君莫被呛的一阵咳,站起来气道,“谁那么不长眼?没见小爷在吃东西吗!”
李靥眼里进了沙子,她揉揉眼睛连打几个喷嚏,泪眼婆娑地望着马上几个人,最前面的一个四十上下年纪,捕快打扮,身材高大威武,正是前几日刚刚见过的开封府捕头陈平。
“陈捕头?”
“李娘子!”陈捕头认得这是尚少卿的义妹,连忙跳下马来,行礼道,“在下奉府尹之命来找尚少卿!”
“既是公务,陈捕头先忙,只是我义兄不在。”
“尚少卿不在?”陈捕头有些犯难,“事情紧急,他几时回来?”
“大理寺的人说少则二三日,多则个把月。”李靥好奇道,“开封府如此急着找他,是玉莹的案子有眉目了吗?”
陈平点点头:“是,玉莹的断肢找到了。”
***
东京城西南角的剪子巷,因两条巷子交叉呈剪刀状而得名,玉莹的断肢是在东剪子巷的一处民宅找到的,据陈捕头说,是因为附近居民闻到恶臭,以为洒扫杂役做事敷衍,一群人跟当值杂役吵了起来,闹去了街道司。
“街道司派人来查看,觉得臭味不寻常,猜着是死耗子死猫什么的,撞开门一看——”陈捕头说着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干呕起来,“你们还是自己看吧!”
尚辰不在,这次来的是唐君莫,李靥也跟着一起来了,一行人刚踏进巷子,就闻到隐隐约约的腐臭味,越往里走臭味越浓,忍不住纷纷掩住口鼻。
李靥拿出尚辰之前给她的面巾戴上,又从包里掏出一张画纸,撕下一角团成纸团堵住鼻孔,还贴心地给唐君莫团了两个,快被熏晕过去的唐君莫感激涕零,给了她一个大恩不言谢的眼神,大气不敢喘。
又往前走了几步,便到了一户人家门口,腐臭味已经浓到化不开,七八个开封府衙役一字排开蹲在地上,呕吐声此起彼伏。
开封府尹朱政手扶门框吐得天昏地暗,一边吐一边心疼自己:“我这造了什么孽哟,好好的修撰不让干,跑这里来整日看这些——呕——”
陈平见状无奈地上前给他拍背:“大人,大理寺的人来了。”
唐君莫一脸嫌弃地行礼:“朱府尹,在下大理寺寺正唐君莫,特来协助开封府查案。”
“别别别,这青楼花魁案是你们大理寺的案子,开封府才是协助。”朱政擦擦嘴,又接过一旁差人递过来的水喝了两口,“今早接到街道司报案,东剪子巷民宅里发现断肢,本官即刻带人赶来,经仵作查验,发现现场除断肢外还有眼球一对,心脏一颗,均已腐烂。”
他说着又紧喝几口水,面无人色:“于是又传唤了春意楼老鸨,认出断肢上的镯子和戒指都是玉莹生前戴的,遂派人去大理寺报告。”
朱政虽时常抱怨,但人还是认真严谨,该有的据报尸格等材料一样不少,当下一一交接给唐君莫:“吴娘子还在里面,唐寺正有甚其它疑惑都可以问她。”
“思悠也来了?”李靥拉拉唐君莫,“进去看看?”
唐寺正被这味道熏得流眼泪,根本不想进去,可一听吴思悠在里面,总不好承认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娘子,又见李靥也想去看,更不好承认自己还不如两个小娘子,于是坚强地挺胸迈步:“进去看看。”
这是个很简陋的小宅子,看起来很久没住人了,梁上蛛网层层叠叠,地上厚厚一层土,开封府用油布铺出一条路,除了这条路之外,其余地方还有些杂乱的脚印。
“将这些脚印拓回去。”唐君莫吩咐道,“仔细些。”
宅子不大,里外两间屋,油布细细长长一直铺到里间,一行人小心踩着进去,里面的情景便一览无遗,唐君莫第一个带头回身,扶住墙,将刚刚吃的果酪吐了个干净。
“唐小官人,你没事儿吧?”李靥关心地想要安抚他,却自己也受不住了,转身扶住另一边墙,吐得比唐君莫还厉害。
里间应该是卧房,木床上铺了块泥板,泥板上有几滩血肉,依稀能看出分别是手臂、心和眼球。
吴思悠一早就来了,对于所有人进来都哇啦哇啦吐这件事见怪不怪,看到李靥吐了才从那堆腐肉里抬起头,摘下手套拿了片姜给她:“叶子怎么来了?快出去。”
李靥吐干净后,胃里空落落的舒服许多,她把姜片含在嘴里,鼓足勇气去看泥板上那一堆红红黄黄的东西:“那是——玉莹的?”
“尸体在大理寺,需要将手臂带回去。”吴思悠见她不走,干脆重又戴上手套指给她看,“你看,肉虽然烂了,但骨头完好,只要骨茬能对上,就能证明是玉莹的手臂。”
她说着又指着一滩已经看不出是什么的黏糊糊的东西:“这是眼球,玉莹化了妆,上面这层飘着的白色跟黑色便是眉墨跟珍珠粉,质地细腻,一看就是好东西,回去玉莹房间看一看她的妆奁,应是可以找到相同的。”
李靥看着漂浮的粉末又一阵恶心,她再也不想用眉墨跟珍珠粉了。
唐君莫吐完了,扶着墙虚弱道:“看这一地水,凶手起先应该是用冰保存的,只不过最近天暖,冰都化了,这才开始散出味儿来。”
他说着指指后面几个比他吐得还凶的,“吐完就干活吧,去查查京城几家卖冰的,问问最近几日都有谁去买过大批冰块,有名字的就去问,没名字的就去找。”
“是。”差人们得了命令,争先恐后往外跑。
“站住,留几个人把这堆肉抬回大理寺!”唐君莫一见全都要跑,赶紧追了出去,吴思悠麻利地收拾起自己小木箱,提在手里:“我的活儿干完了,剩下的交给他们吧。”
两人一起出了巷子,李靥用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她揪起衣服闻闻,皱起眉:“还是有味道。”
“尸臭味没那么容易散掉,需得好好泡个澡,衣服也要洗过熏过才行。”吴思悠招呼她上自己家那辆金灿灿的马车,“去我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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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雾气氤氲,李靥把自己泡在放满热水的大木盆里,掬一捧玫瑰花瓣搓搓脸,再闻一闻,叹一声:“舒服!”
不愧是京城首富,浴房比自己卧房还要大。
她自盆里伸出胳膊敲敲身旁屏风,道:“思悠,这个玫瑰花瓣好香哪!”
“这是上好的红妆佳人,盛开的时节摘下来晾晒成干花,再将干花用大食国的玫瑰香露重新浸泡,泡好之后再晾晒,如此反复三次才成。”屏风另一边是同样在泡澡的吴思悠,“你若是喜欢,我让人装些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