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养了五个权臣-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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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争听完,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地回头朝两人所在那座帐篷看了一眼。
“无争。”顾长安见他怎么都放心不下,不由得开口喊了他一声,“你这是担心秦灼,还是担心晏倾呢?”
谢无争道:“阿灼好好的,无需我担心。可孤云醒来之后,我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晏倾以前就是这个样子,我第一次见他、不对!是第一次见秦灼……好像也不对。”顾长安想给无争举个列子,怎知一说起来就有点咬舌头。
顾长安深吸了一口气,一本正经地跟几人道:“本公子跟你们说一件事,先说好了,你们不能说本公子是因为喜欢秦灼才一直记得这件事,我家老头因为那件一直在我耳边唠叨,说我对秦灼有意,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这就算了,他还老提老提,搞得本公子头都大了!”
花满天道:“你先说来听听。”
谢无争也道:“顾兄请讲。”
初五见状,也竖起了耳朵听。
“那我讲了啊。”顾长安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道:“本公子有一年回永安,去秦府的时候,恰好碰到秦灼和晏倾上树摘枇杷。本公子记得很清楚,当时有婢女上前引见,秦灼本来都下来要同本公子见礼了,结果就在这时候晏倾不知怎么的忽然划伤了手,把秦灼急的不行就只顾着他,不理本公子了……”
那天秦灼的视而不见,对生来样貌过人的顾公子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也因为这事自此之后再没登过秦家的门。
“不是开玩笑,那天秦灼说走就走,从头到尾愣是一眼都没看过本公子!反倒是晏倾离去时,回头看了本公子一眼……”
顾公子时隔几年,想起那天晏倾看他的眼神,仍旧有些头皮发麻。
“本公子都不知道怎么跟你们形容晏倾当时看我的眼神……反正我觉着晏倾现在这样一点都不奇怪,他本来就是这样的。”
谢无争想了想,神色有些复杂道:“我有些想象不出顾公子说的场景。”
花满天听完之后,觉得这事相当新鲜,忍不住问道:“所以顾小友把几年前的事记得这么清楚,不是因为殿下那天对你视而不见?而是因为晏倾回头看了你一眼?”
顾长安道:“是、也不全是,一两句说不清……”
花满天道:“怎么就说不清了?若老夫是你家长辈,定然也以为你对殿下有意。”
顾长安刚要开口问为什么会这样以为,就听见医圣老前辈又道:“认定自家小辈因为一个姑娘对他视而不见耿耿于怀,总好过他被一个少年看了一眼而铭记于心吧?”
顾长安乍一听这话觉得颇有道理。
过了片刻,他又觉得很不对劲。
“不是、前辈!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有点怪怪的?”顾公子说着,忽然明白了什么一般,高声道:“本公子也不是为了晏倾才一直记得的!就是记事不是为了记人,怎么还说不明白了呢?”
谢无争见顾公子急了,连忙出声安抚道:“顾兄说明白了,我也听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啊你!”顾长安道:“你跟晏倾还不清不楚的呢!”
谢无争闻言顿时:“……”
花满天饶有兴趣地看了两人一眼,没插话。
而后。
顾长安又道:“话说回来,你怎么对晏倾那么好啊?秦灼和晏倾待在一块,你居然只担心晏倾,不担心秦灼?无争!”
顾公子忽然严肃起来,正儿八经地喊了谢无争一声,“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啊,你以前跟晏倾有什么,本公子管不着也管不了,以后可不许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了!”
“顾兄说到哪里去了?”谢无争险些被他几句话带到沟里去,十分无奈地解释道:“我与孤云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
顾公子却是心急的,等不及他慢吞吞的解释了,催促道:“你跟他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谢无争不知想到了什么,默了默,才道:“我与孤云,只是同病相怜罢了。”
“啥?你也有病?”顾长安闻言,不由得停下来把谢无争从上倒下打量了好几眼,“平时还真看不出来,不过不管是什么病,咱们现在有医圣前辈在,保管什么病都能给你治好!”
他说着,转头看向花满天,“是不是啊?前辈!”
花满天都被顾公子气笑了,“你还真会给老夫揽活!不过,这世上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好的,顾公子这话多的毛病,老夫就治不了。”
顾长安冷不丁又被嫌弃了,一时气的不想说话。
花满天回头看了谢无争一眼,徐徐道:“人有生老病死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
谢无争闻言微愣。
片刻后,他反应过来,朝医圣老前辈微微一颔首。
花满天笑着转过头去,带着几人一同进了自己住的那座帐篷。
而另一边。
秦灼与晏倾相隔几步之遥,对视良久。
气氛一度十分僵持。
忽然间,原本倚榻而坐的晏倾忽然皱眉,像是疼痛难忍一般,往左侧栽去。
“晏倾!”秦灼一惊,连忙上前扶他。
谁知她刚走到榻边,就被晏倾抬腿勾住。
晏倾顺势将她往榻上一带,直接压在床柱上,俯身吻了下来。
他的这一连串的动作,连带这个吻都来的十分突然。
秦灼猝不及防,惊得红唇微张。
转瞬间,便被他攻城略地。
两人唇齿相依,呼吸交融。
彼此的气息都纠缠在了一起。
晏倾满身寒气。
这个吻,却炙热至极。
几乎是连啃带咬的。
失了分寸,也没了轻重。
像是要借此将她融入自己体内一般。
热切又疯狂。
秦灼的唇破了一处,舌尖尝到了血腥味,她才猛然清醒过来,愤然翻身而起,抬手就给了晏倾一巴掌,恨声道:“晏倾!你又骗我?”
衣衫半开、白发凌乱的晏倾先是被她推倒在榻上,又被这一巴掌打的偏过头去。
他面白如玉,印下五指的半边脸发红,唇边流下些许血迹。
若是不知情的人瞧见了。
定然要以为秦灼在对他用强。
偏偏此时。
秦灼才是忽然被亲的那个。
她嘴角处被咬伤了,一张口就疼,连骂人都要自己一起受罪不由得又气又恼。
偏偏这时候,晏倾笑了。
秦灼一抬眸就看见晏倾抬手,用指尖沾了一点唇边血迹,伸出舌尖轻轻舔了。
然后,他抬眸看着秦灼。
墨眸幽深地近乎妖异。
晏倾缓缓道:“明明很恨我,却怕我就这样死了,连日来只能守着抱着,一根手指都不敢动,有火也没地方发,忍得很辛苦吧?”
秦灼没接话。
以前她同晏倾在一处,总是她话多,他说的少。
这会儿却不知怎么的,颠倒了过来。
这感觉,很微妙。
晏倾见她不语,又道:“打了我这一巴掌,你心里的气是不是就顺了些?”
秦灼听到这话,感觉自己体内的火气都冲顶了。
晏倾又道:“若是这样,能让你消气,那你就多打几下。”
秦灼听到这话,却愈发恼火。
先前积压的所有怒气,都在这一刻纷涌而来。
她不想自己看起来太过咬牙切齿,冷笑着问道:“晏倾!你是不是以为我的喜怒、我这一生要怎么过都在你股掌之中?”
“你被困在灵云观三年,你瞒着我。九死一生得了自由身,回永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同我退婚,你有苦衷,你为了我好……”
秦灼说着说着眼里便蓄了水光。
她唇边有伤,依稀还有些笑模样,“从北漠王庭回来的途中,你把我送过山崖,自己折回去引开追兵,你也是为了我好……可你怎么就不问问我,要不要这样的好?”
晏倾默然。
秦灼像是要把这两辈子没能说出口的话,都在今天说出似的,“我在永安等了你三年,爹爹同我提过许多次,在永安被人欺辱嘲讽、再待下去实在太难了,反正也了家当,不如换个地方过活。可我要等你啊,在永安都不等不到你的消息,去了别处,岂非这辈子再无相见之日?”
“我春日卖杏花,夏日采莲蓬,秋天折桂,冬日替人写些家书,有时候路过秦楼楚馆,听歌女唱《瑶池》曲: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
“我每次听了都鼻尖发酸,我想啊、算啊,大兴江山几万里,纵然庙堂高,江湖大,天河阔,山海遥……”
“车马、船只往来无数,皆可传音讯,送君回转。我时常在渡口托人问,蹲在你家门前等,有时候登高远望,见山是你,见水是你,”
“我的少年郎啊,一去三载,何故不回还?”
第260章 我赠你年少欢愉
晏倾音讯全无的那三年,秦灼在永安画地为牢。
他来退婚,是她前世到死都难以释怀的怨念。
哪怕这辈子,秦灼从沈归一和灵云观众弟子口中套出了真相,又有谢无争说那嗜血老怪癫狂杀妻的前车之鉴解释良多,她仍旧想让晏倾亲口同她说出实情。
她只是想……晏倾同她说一句实话。
“我……”搅动江山风云都面不改色的晏倾一对上秦灼的泪眸就有些慌了,他只说了一个字,就不知道怎么往下讲。
“事到如今,你还不跟我说实话!你究竟要瞒我到几时?”秦灼的耐心已经全然用尽,连等他斟酌用词都等不得。
她满腔愤然无处喧泄,气得想一掌拍死他算了。
手都抬起来了,到底又舍不得,便转身打在一旁的桌子上。
秦灼盛怒之下,掌力惊人,木桌当场碎裂,轰然倒地。
她全然不知手疼,恨他欺瞒恨得几近咬牙切齿,“暮苍山、灵云观、寒冰诀、蚀骨钉……三十六枚蚀骨钉,整整三年的囚禁,沈归一可以知道、谢无争可以知道,怎么我就不能知道?”
晏倾听灼灼把他这几年深埋于心的秘密如数道出,神色一时间有些无措。
秦灼站在榻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晏倾,将他所有反应都尽收眼底。
先前晏倾昏迷的时候,她一直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事。
可她一闭上眼,全是晏倾浑身血淋淋的样子。
哪怕她每夜抱着晏倾睡,仍旧怕一松手,这人就又不见了。
“你遭逢大难,拼了命挣扎求生,就是为了回永安同我退亲?我想不明白啊,晏倾!”秦灼凤眸红似染血,“就算我在你心中再无用,何至于要你拖着一副病体残躯来跟我退亲?”
当日无争对她道出实情的时候,已然说过许多晏倾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的由头。
是,确实情有可原。
但秦灼心里过不去这道坎。
她就想问问晏倾,让他亲口说出个所以然来。
就算退亲是无奈之举,当时伤势未愈的晏倾为什么一定要亲自上门?
但凡当时换了旁人来,她都不会那样恨。
“那是因为,那天我真的很想你……再不见你一面我就撑不住了啊,灼灼。”晏倾说着,眼中的泪夺眶而出,悄然落在衣襟上,同他平日行事一般,落下便没了踪影,叫人看不出痕迹来。
退婚那天,他站在人群里见到她的一刻,心里山崩海啸。
他掩饰地很好,谁都不知道。
晏倾装出一副薄情寡义的模样,可说完“秦灼,我来退婚”之后,再难说出一句无情话来,反倒被她步步紧逼,才憋出一句“山鸟与鱼不同路”来当做退婚的由头,看她数着银票笑,只能落荒而逃。
他凝眸看着秦灼。
第一句话既然已经说出口,那么后面的,也就没那么难了。
晏倾道:“是,退亲之事原本可以让管家、旁支长辈、或是随便找个人去杏花巷,同你爹说一声也就是了,可那样,你就会坦然接受吗?你不会,依你的性子,一定会跑到晏府来问我什么!”
秦灼永远不会知道那天来退婚的晏倾,在来杏花巷之前设想了多少个与她相见的场景,这退婚二字要怎么才能说得出口。
若换做旁人来,秦灼再跑去找他,他再能装,也定然会露出破绽。
他此时也没有多说,只道:“更何况,这样招你恨的事,我怎么会交给旁人去做?”
“我那时候便知道此生同你再难共白头,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记住我,哪怕是因为恨。”
晏倾眸色阴鸷,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又笑了起来,“年少时,你总是跟在我身后,整天晏倾哥哥长,晏倾哥哥短,说想早些嫁给我、做我的妻……那时候满心满眼都只有我的你,可真好啊。”
他像是有些怀念从前,神色也露了些许温柔,“我那时候就想,要多有趣,多有本事,才能让我的灼灼,这一辈子,眼里都只有我?”
秦灼听他所言,脑海里开始浮现那些年少时的场景。
那些被岁月掩盖,爱恨尘封的年少欢喜就这样扑面而来。
“我想……”晏倾看着她,剥心相对一般,说道:“我得做个很好很好的人,才能陪我喜欢的姑娘一起过一生。”
“可你多看别人一眼,我都嫉妒如狂,难以忍受!只是在你面前,我所有的疯狂和痴妄,都得深藏。”他说到这里,眼中仅有的温情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自嘲的笑,“你看,我这样的人,生来就不是良善之辈。”
秦灼一时间无言相对。
她以前一直分不清晏倾对自己究竟怀着怎样的情愫。
青梅竹马、同窗好友、还是顶着未婚妻的名头一直缠着他不放的小尾巴?
年少的懵懂欢愉不是假的,她一直以为晏倾再绝情,必然也曾在某个瞬间,为她心动过一刹那。
秦灼知道晏倾这人能装。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在那么早的时候,她喜欢的那个晏倾,就已经是他装出来博她喜欢的。
晏倾近乎破罐子破摔一般,继续道:“我对你若即若离、欲擒故纵……你我之间,看似你对我的喜欢更多一些,可我自己清楚地知道,我才是那个难以自拔的人。”
“我要你毕生所有的爱和恨,都只予我一人。”他眼底涌现疯狂之色,神情阴鸷,字字清晰道:“如若不能,就做你最爱、也最恨的那一个!”
秦灼闻言,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灼灼啊……我赠你年少欢愉,也做你一生执念。”晏倾见秦灼不语,开口唤她了一声,嗓音就不自觉地温柔了几分。
偏生用最温柔的语调,说着最偏执的话,“哪怕重来一回,我还是会这样做。”
哪怕明知道前面是南墙,会撞得遍体鳞伤,他也会继续撞。
晏倾伸手去握住了秦灼的手,用巧劲一拉,将她拽得跌坐在榻边,欺身靠近,与其近在咫尺,四目相对。
他似笑非笑地问道:“我这样毫不掩饰的喜欢,这样的全无欺瞒,你敢要吗?”
第261章 晏倾抱住了他的光
秦灼被他这一番剥心之言惊住,僵坐在榻边,整个人有些魂不附体。
此时是正午。
今日本是阴天,乌云遮日,此时天边云却悄然散开了,太阳探出头来,洒下金辉,落满人间。
远处群山积雪初消。
秦灼那些怎么想不明白的事,也在此刻有了答案。
“灼灼。”晏倾顺势拥住她,却不敢抱得太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