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养了五个权臣-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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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秦灼还不知道自己并非容氏所出。
她只知道这个要她从小读女戒学规矩的娘亲做了最让人不耻的事。
才刚落难,就抛夫弃女。
学了那么多年的规矩礼仪,全都喂了狗。
容氏一边哭诉秦怀山待自己如何如何不好,跟别人走也是无奈之举。
又编谎话说原本是先带秦灼一起走的,想到秦灼肯定不肯才无奈放弃。
秦灼见容氏哭的惨,就放松了警惕。
可就在她放松警惕的一瞬间,容氏和姓李的反过来将她推落悬崖。
当时崖上积雪甚厚,秦灼在崖边胡乱一抓,竟握住了被大雪覆盖的藤蔓。
她原本是能爬上去的。
可容氏和姓李的见一推不成,站在山崖上商量着“这丫头自小就报复心重,今日若让她或者回去,日后定是祸患!”
“这荒郊野外,大雪纷飞,若从山崖跌落而死,官府也查不到我们头上,索性一了百了……”
秦灼千娇百宠地活到十四岁,刚刚经历祖父祖母去世,族亲就来抢占家族,将她和爹爹赶出秦家。
又遇以为是生母的容氏一心要她死。
她实在想不通,死死拽住藤蔓,问容氏:“娘亲!我是你女儿!你竟然要为一个奸夫杀我?”
她虽是提剑追来,却从来没有要取容氏性命。
虽然这个母亲从小就不怎么喜欢她,可她对容氏的敬爱一点都没少过。
她甚至在方才容氏哭诉的时候,想着是不是真的是爹爹在情爱之事上亏待了容氏……
“娘亲?谁是你娘亲?”容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厌恶至极地说:“你不过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种!”
那时的容氏面目近乎狰狞,“可笑秦家把一个野种当做千金大小姐来养!可笑秦怀山宁可把你这个野种当做掌上明珠,也不愿再同我生一个孩子!你们父女误我青春,你今日死在这里也是活该!”
容氏亲手拿刀斩断了那根悬着秦灼性命的藤蔓。
她在一声声咒骂中跌落山崖。
那一天,秦灼得知自己不是容氏的女儿。
那一天,她摔得全身骨头不知断裂了多少根,躺在荒郊雪地里等死。
那是人迹罕至的旷野山林。
她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
可鬼门关前转了几圈,哪曾想还能被几个路过的江湖人士送回了杏花巷。
秦灼捡回了一条命,却伤重难愈,心病成疾,尝到了从云端跌落泥潭的人间至苦。
这一苦,就是三年。
“其实那时候我应该感谢上苍让我活了下来,可我满心怨恨,恨把我们赶出秦家的人,恨容氏恨您……”秦灼轻声说着,自嘲地笑了一下,“后来连带着一句话都没有就不管我的晏倾也恨上了。”
她垂眸平复了一下心情,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这天底下哪有人是必须要对我好的呢?”
她说:“待我的人,要珍惜;弃我者,滚一边去;欺我者,踩在脚下!这就是我自己悟出来的道理。”
这三类,足以把秦灼身边的人归类。
只有晏倾,无处放置。
她同秦怀山说:“爹爹,我偷偷跟你说啊……”
“晏倾跟我退婚的那事,我说不在意,其实一直记着呢,那日行宫夜宴才假借演戏报复他羞辱他看他哭……”
秦灼忽然有点说不下去了,一口气吐露心里太多事,还真是有种如斯重负的舒服。
就是说这些,显得自己有什么怪癖似得。
“算了,不提晏倾了。”秦灼缓了缓,又继续道:“我今天主要是有两句话想同爹爹。”
前世秦怀山也为陷入冤案的她奔走才被人害死。
那时他死的太早了。
今生父女两在一块,很难推心置腹,多半都是她在安抚、敷衍爹爹。
她有太多话的未曾说出话。
今日在此,算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秦灼对着熟睡中的秦怀山,轻声说:“对不住啊,爹爹。”
她说着,眼眶有些泛红,“从前在杏花巷,不该嫌弃你懦弱无用。”
天知道一个侯府公子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女婴流落江湖吃了多苦受了多少罪。
他那么孝顺父母,却一失踪就是十七年……
秦灼不敢深想,当即又道:d“昨日在行宫,我不该没听您把话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还有……”秦灼说:“感激不尽。”
她说:“其实我有句话挺肉麻的,一直没好意思同您说,这次也一并说了吧。”
秦灼今天在这,像是一股脑把心事和想说的话全都倒给了树洞似得。
先前那些没机会说出口的话,一但开始就越说越多。
她对着秦怀山说:“我爹爹是这世上最好的爹爹。别说是皇帝,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只认您这一个爹爹。”
话声未落,秦灼忽然瞧见秦怀山眼角滑落了一滴泪。
她心下一惊,猛地站了起来,“爹、爹爹,你醒了?”
刚好这会儿秦怀山也实在没法继续装睡了,他抬袖抹去脸色的泪痕,睁眼看着秦灼,哽咽着说:“我、我真没想到,原来在阿灼心里我那么好!”
秦灼顿时:“……”
刚才一个人演独角戏似得说多了,这会儿反而有些哑口了。
她顿了顿,才问道:“爹爹是什么时候醒的?我说的那些话,您听到了多少?”
秦怀山连着抹了好几把眼角,声音极低地说:“大约是颜公子走的那会儿吧?”
秦灼闻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所以……您一直在装睡?”
第193章 我自谈笑寻欢喜
“也、也不算是装睡,一开始睡得还迷迷糊糊的,后来渐渐清醒过来,听你说得挺、挺那什么的,就不好打断你……”秦怀山听了半天秦灼的肺腑之言,此时心情复杂得很。
这女儿虽然不是他亲生的,却是他看着长大的。
秦灼又多骄傲,秦怀山这个当爹的自然知道。
若非他睡着,秦灼肯定不会说这么多心里话。
哪怕她在王媒婆带人上门逼嫁那天开始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性子平和了许多,对他这个爹爹孝顺又贴心。
可更多时候,秦灼像是在弥补什么,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冲在最前头,自己一个人扛着担着。
与他说话,大多也是安抚、哄他高兴居多。
他们之间处的不像父女,反倒更像是秦灼在养弟弟儿子似的。
秦怀山知道,自己这个做爹爹的是真的没什么用。
可他能做的,也就是不给女儿添麻烦。
不管怎么样,都比前几年在永安杏花巷父女两快闹成仇人的样子好。
可秦灼以为他睡着时,说的这一番话,彻底让秦怀山明白了自己在女儿心里有多重要。
他心里既欣喜,又愧疚,忍不住泪流。
秦灼见状,也顾不上想别的了,赶紧拿帕子给秦怀山擦眼泪,然后把人扶着坐起来。
她无奈道:“爹爹,你知道你这会儿哭像什么吗?”
秦怀山接过帕子,胡乱抹了抹,含糊不清地问:“像什么?”
秦灼见状,不由得开口道:“像苦盼多年,终于看到孩儿浪子回头的老慈母。”
“我呢,算是逆女回头,终知孝父,其实也算是件好事吧?”她问了秦怀山这么一句,而后又自己把话接上了,“您呢,以前受了那么苦,以后就都是平安康乐的好日子了,咱不用哭,得笑。”
“笑,对,不能哭,要笑!”秦怀山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险些又被秦灼这话招得笑着哭,哭着笑。
他情绪一时很是失控。
秦灼看得有点慌,“爹爹……你头上的伤还没好,可不能这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啊……”
她说着,连忙设法把秦怀山的情绪稳下来。
当爹的眼睛红肿。
做女儿的,眼里也泛起了水光。
好在秦怀山到底是个男子,在女儿面前落泪也觉得丢脸,也没有哭太久。
秦灼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心道:好在已经把想说的话都说了。
要是说一半留一半,下次还要再来这么一遭,那可真是神仙都遭不住。
两人各自平复心情。
好一会儿都没开口说话。
屋中寂静悄然。
屋外的婢女侍从已经起来忙着洒扫做事,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和动静。
“是晏倾来过了吧?”秦怀山抬眸看向秦灼,忽地开口说了一句。
秦灼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
秦怀山呼吸平缓,极其自然地说:“你啊,从小到大,就只听得进晏倾的话。”
也就只有在这件事上,他才能够得着那句‘知女莫若父’。
秦怀山难得能说女儿几句,当即又道:“定然是晏倾来过,提点过你,你当着他面装作一点不在意,转头却越想越觉得他说的挺对,又不好意思跟别人说,这才跑来爹爹这里是不是?”
秦灼:“……”
不知道为什么。
她总觉得爹爹这次被案几砸了头之后,人都变聪明了许多。
秦怀山全都说中了。
但她没好意思承认,试图辩解道:“我做错了的事我本来就会认,会改,这同谁说的有什么干系?”
“若换做旁人说你做事冲动、脾气不好,你还不得跳起来踹人家两脚?”秦怀山一脸‘你什么样我这个爹还不清楚?’的眼神看着她,直接道:“你还会在这反思、自省?”
“我……”秦灼被噎了一下,强行争辩道:“我会!”
“你会什么这样神气?要喊得这么大声?”就在秦灼不小心提高了嗓音说了‘我会’两字之后,顾长安推门而入,走了进来。
“长安?你才睡多久,这就起了?”秦灼瞧见顾公子来还很是诧异。
毕竟昨夜几人凑在一起,顾长安他们都天亮才去歇了。
这会儿才上午,满打满算,才过去两三个时辰。
“说出来本公子自己都不太相信,自打开始做生意之后满脑子都只有银子,每日天不亮就不起,夜间狗睡了本公子还在打算盘,今日几乎是天亮才躺下的,偏偏身体像是不由我做主似的,这个时辰就醒了,想再睡会儿愣是怎么都睡不着。”顾长安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来。
公子爷其实醒了之后一看窗外天色,惊得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
这些时日都是起一大早就去处理生意上的事,已经很久不曾睡到这么晚了,起来之后才想起自己在大殿下府上,今早才躺下的,可再睡回去是不可能了。
来秦叔这又碰上了秦灼,全部如实说有点没脸,就随口扯了两句。
他抬手摁了摁额头,“反正都睡不着,我索性就起了,过来看看秦叔。”
秦灼看着眼前的顾公子,莫名地有点欣慰。
这才是大兴朝未来巨富该有的样子啊!
不知不觉间,顾公子已经褪去从前那满身的纨绔败家之气,逐渐开始日日记挂着正事。
她笑道:“你还是真是关心我爹爹啊。”
顾长安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我秦叔人多好,我不关心他,难道关心你吗?”
秦灼不同他争这些,转身走到桌边到了两杯水,一杯递给秦怀山。
一杯自己端着慢慢喝。
说了这么半天的话,还真有点渴。
顾长安看了看秦怀山,又看了看秦灼,“不过……你这眼下黑的,难道是一直没睡,在这陪着秦叔?”
秦灼“嗯”了一声,没有细说的打算。
秦怀山哭过,眼睛还红肿着,怕被小辈看出来,也端着茶杯低头喝水不说话。
“你几天没好好睡了?”顾长安都有点看不下去秦灼这熊猫样,“不是说秦叔只需要好好休养就能恢复吗?你这连夜守着,别秦叔还没好,你先倒下了……”
顾公子平时同秦灼说话随意惯了,怼人的话到了嘴边,才想起来人家现在是公主殿下。
自己不过是个商户之子,再不能像从前那样想怼就怼。
公子爷话说到一半就此打住,暗暗吸了一口气,改口道:“你如今身份不同了,要珍重身子。”
秦灼听到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连水都不大想喝了。
她把杯子搁在一旁的案几上,随口道:“我没事,待会儿就去补觉。”
话声未落,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杜鹃的声音随之响起,“二爷的药煎好了,奴婢来送汤药。”
“进来。”秦灼说着,接过了秦怀山的茶杯放到一旁。
“是。”杜鹃应声端着刚煎药的汤药进屋,送上前来。
秦灼伸手就想去端汤碗。
结果被顾长安抢先一步,先端走了。
“去去去,你都没睡觉,脸色差的像鬼,汤碗端的稳吗?小心烫着我秦叔!”顾公子到底还是没习惯秦灼的身份,一下子就忘了要对人家有礼一些。
他端着汤碗,坐在榻沿上,用汤勺舀着汤碗喂秦怀山。
这公子爷从前拿做过伺候人的事?
也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筋,这样殷勤?
秦怀山觉得有点怪异,连忙道:“我、我可以自己喝药的,不用喂。”
他说着就伸手从顾长安手里接过了汤碗,吹凉一些喝一口,没一会儿就把一整碗药都喝完了。
顾长安接过空碗,放在杜鹃拿的托盘上,跟在自己家似的吩咐道:“拿走。”
杜鹃看了秦灼一眼,见自家小姐习以为常,低声应了一声“是”,便端着退下了。
“等会儿。”顾长安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打盆热水来,伺候着你家小姐梳洗梳洗。也不知道她到底熬了几宿,这鬼样子怪伤眼的。”
杜鹃闻言,不由得再次抬眸看向秦灼。
这位顾公子刚来长宁侯府的时候,还装作是为来晏公子医治的大夫,刚开始还装装样子,同跟济世堂那位女大夫吵翻天连样子都不装了,后来更是索性把西和院当做了酒楼厢房,想回就回,想走就走。
今日在此,当着小姐和二爷的面,反倒是他更像这府邸的主人。
小婢女心下思量着,望能从小姐这里瞧出个几分意思来:这位顾公子究竟是不是这里的主人?
“别看我了。”秦灼却没空理会小婢女的心思,随手一挥,“就照我们顾公子的意思去做。”
“是,小姐。”杜鹃应声,再抬头看顾长安时,心下俨然有了思量。
小婢女走后,顾长安摸了摸下巴,忍不住同秦灼道:“本公子怎么觉着你家小婢女方才看我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哪里怪?”秦灼揉了揉眼睛,笑道:“她看你,还不是因为你生的好看?”
“这倒是。”顾公子对自己的长相从来都没有异议。
两个字:好看!
四个字:好看至极!
“不过……”顾长安细想了片刻,还是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她好像把本公子当成你家的什么人了?”男宠?还是未来夫婿?
两种都不好!
公子爷不愿意!
“当成我家的就我家的呗。”秦灼困得不行,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摸到椅子坐下,“咱两谁跟谁啊?”
患难兄弟,生死相依!
她往椅背上一靠,慵慵懒懒,随意至极道:“我爹就是你爹!你的钱,就是我的钱!”
顾长安闻言,顿时睁大了一双桃花眼,气呼呼道:“秦灼,你个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