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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自古沙雕克反派-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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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黛摸了把鲛泪,脱下襦裙,开始试衣裳。
  婚服是上下连裳的宽袖长裙,外罩一件大褙子。她穿得小心,唯恐把哪儿折腾坏,忽而听江白砚道:“我体内的邪气——”
  施黛动作微僵:“怎么?”
  隔着木门,他的声音稍显模糊,听不出情绪:“邪气不知何时出体,若有那一日,你留于我身侧,必受牵连。”
  施黛凝眸。
  听江白砚的意思,他下一句话……
  该不会是让她离开吧?
  “停停停。”
  施黛立马制止狗血八点档的剧情展开:“你都让我穿嫁衣了,还打算赶我走?”
  江白砚低笑一声。
  “没让你走。”
  他道:“我做你的替傀。”
  施黛:……
  每一次,江白砚总有远远超出她想象的言论。
  她眉心跳了跳:“你,做我的替傀?”
  “嗯。”
  江白砚如常应她:“若我为替傀,你所受之苦,皆由我承。一旦邪气缠身,我丧失神智……”
  他声音很轻:“不会伤及你。”
  替傀术,施黛没真切见过,但对它并不陌生。
  江白砚当了邪修多年的替傀,对这类邪术深恶痛绝,到今天,却主动向她提出。
  ——只要两人绑定此法,就算是侵占他躯体的上古邪祟,也奈何不了她。
  施黛毫不犹豫:“不要。”
  婚服厚重,被她穿上,透出丝缕寒凉。
  施黛望向襟前与袖边的鲛泪,火光掩映下,圆珠光晕流转,有如星河倒泻。
  “江沉玉。”
  她说:“你为什么从来不考虑自己?”
  用泪珠给她做嫁衣是,心甘情愿做她的替傀也是。
  不管什么时候,江白砚总把他自己放得很低。
  “我想成婚,是因为你。”
  施黛道:“没有你的话,这件衣裳就没有意义了。”
  门外,江白砚倏然撩睫。
  施黛喉音清越,平素脆生生清泠泠,眼下带了决然的冷静,仿似劈开暮色的一抹月华。
  她说:“我喜欢——”
  三个字堪堪吐露,戛然而止。
  紧随其后,是她生涩的、轻柔的音调:“我爱你啊。”
  爱为何物?
  在此之前,施黛对它的认知颇为模糊。
  比起爱意,“喜欢”更简单直白,也更容易说出口。
  她喜欢孤儿院里的老师和志愿者,喜欢在雨天一个人发呆,喜欢好吃的好看的好玩的,可要说“爱”,似乎与之并不相称。
  这是一种更浓烈的情感,被铭刻于心,像炙热的火。
  施黛的尾音犹在耳畔,江白砚倚靠门边,轻抚腰间断水剑。
  心绪不稳时抚摸剑柄,是他从小的习惯。
  施黛说爱他。
  对于这个字眼,其实他未尝洞悉清明。
  在江白砚看来,他对施黛怀有怎样的情愫,爱便是如何。
  所有的爱意,都与施黛相关。
  想来奇妙,他往日对情爱一事嗤之以鼻,而今却贪恋万分。即便施黛挥刀入他心口,江白砚也甘之如饴。
  人人都有一死,由她给予的死亡,未尝不是幸事。
  江白砚只求,她别憎恶他,别不要他。
  喉间溢出近似气音的笑,少年瞳底暗潮汹汹。
  “我知道,”他轻声开口,宛如自语,“施黛爱我。”
  施黛披好外衫,语调轻快含笑:“当然啦。最爱你了。”
  房中没有镜子,她只得低头打量一遍。
  长裙略显宽松,好在影响不大,套上外衫,有点儿逸态横生的意趣,飘然若仙。
  江白砚看见,应当会开心。
  “我穿好了。”
  施黛把碎发撩到耳后,露出明耀精致的整张侧脸,压不下笑意:“你进来吧。”
  她说得欢快,下一瞬,笑意停在唇边。
  ——排山倒海的灵气轰然而至,如浪潮席涌,灌满整座宅邸。
  一声巨响穿透耳膜,施黛用了好几息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坍塌损毁的声音。
  听上去……像不远处的墙壁,或门。
  谁做的?
  心脏闷然狂跳,古怪的预感攥上胸腔。
  施黛顾不得更多,提起裙边行至门前,没来得及开门,便见门上浮现繁复纹路,以一点为中心,朝房中漫延。
  是个困阵。
  灵气缠结如蛛网,包围整间小室,把施黛禁锢其中。
  房门打不开。
  施黛咬牙:“江沉玉!”
  江白砚声线沉凝,冷静得异常:“我在。有人来了。”
  他掀起眼皮,眺望廊道入口。
  入口的暗门被巨力强行震开,与墙体一并碎作齑粉。
  灵气源源不断汇进来,似风起水涌,沸沸汤汤,绝非一人之力。
  来这里的,不止一个人。
……奇@ 书#网¥ q i & &s h   u & # 9 9   &。 c o  m……
  ——镇厄司。
  施黛何其颖慧,当即猜出门外的境况,用力捶打门板:“你困我做什么?”
  江白砚不必回答,她知道答案。
  看阵势,镇厄司来了不少人,其中不乏高手。
  目的只有一个,围杀江白砚。
  无论是生是死,江白砚不可能让她入这滩浑水。
  在世人眼中,施黛是施敬承之女、镇厄司前途无量的符师,一旦和他扯上关系,必定为正道不容。
  他声名狼藉也就罢了,哪会把施黛拽进泥里头。
  这恐怕是上古邪祟安排的最后一场大变。
  引正道围攻,令江白砚无路可退,恨意越强、杀念越重,邪祟越容易占据他识海,取而代之。
  江白砚走不了。
  “若我回不来,你便称遭我囚禁,强留你,是我一人所为。”
  江白砚的声音透过木门传来,平静无波:“房契在卧房柜中,下有积蓄可用。你不嫌弃,随意拿去就好。”
  施黛凝结灵气,与门板相触,被阵法震退数步。
  江白砚有意困住她,阵法精妙玄奥,想必早早做过准备。
  她眼眶发烫:“你把门打开。”
  江白砚拔剑出鞘。
  他和施黛起得晚,又在卧房待了好一阵子,当下天色渐暗,临近傍晚。
  暮色沉沉,晚霞是血般的腥红,透入几点微光。
  断水嗡鸣不休,识海中的邪气不受控制,又一次撕裂剧痛。
  江白砚咬破舌尖,保持清醒:“若我回得来——”
  施黛凝神聚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探查困阵的结构。
  再复杂,她必须把它解开。
  一门之隔,垂目想起那件嫁衣,江白砚没往下说。
  刹那寂静后,越来越近的凌厉杀意里,施黛听见他的低语,字字清晰。
  第一次,江白砚对她笑道:“我爱你。”
  爱之一字,情到浓处是灵丹妙药,亦可化作夺人性命的刀。
  此生有幸尝得一回,是甘甜桂花香。
  江白砚冷然抬眸,暗道入口处,已有人影攒动。
  “邪物。”
  为首之人与他遥遥相对,亮出镇厄司木制腰牌:“还不束手就擒!”


第121章 
  日近西山; 斜阳如血。
  暗道入口的青年逆光而立,看不清相貌,唯独手中腰牌清晰可辨; 正是镇厄司所制。
  曾几何时; 江白砚也有一块。
  断水在战意中铮然轻颤; 江白砚面上寂然无波。
  镇厄司寻来此地; 他不觉意外。
  施敬承知晓他的生辰八字; 也有他过往的贴身之物; 足以供卜筮问卦。
  更何况; 镇厄司里的奇人多如牛毛; 一旦全数出手,只怕无人可逃。
  江白砚没想到; 他们会在这时候出现。
  一门之隔,施黛刚穿上他缝制的嫁衣。
  何其讽刺。
  镇厄司有备而来,派遣的人数远超预期。江白砚眼风轻扫,目色沉沉。
  施黛不喜滥杀无辜,他没想杀人。
  原本的打算,是像关押那三个误入此地的年轻人一样,把擅闯者们逐一压制再囚禁,尽量避免事端。
  可目前看来——
  眺向远处,江白砚面色淡淡; 握紧剑柄。
  繁杂的灵气越聚越多; 似千百溪流汇聚入海。这回来了多少人?十个; 二十个,亦或更多?
  江白砚懒得去猜。
  浮现于脑中的第一个念头; 是绝不能在暗道打起来,施黛身处其间; 宅邸坍塌,会伤到她。
  “你今日逃不掉。”
  不远处的青年抽出直刀,看江白砚的眼神里,有厌憎也有警惕:“我劝你莫要反抗,乖乖让我们——”
  话音未落,凛冽剑光陡然袭来,仅电光石火,直逼他面门!
  青年低低咒骂一声,熟稔挥刀格挡,刀剑相撞,震得他右手发麻,喉中血气翻涌。
  江白砚却是容色如常,抬剑挡开另一人的突袭,足步腾挪。
  他身法极佳,远非常人能及,白袍如落雪飞絮,难以捉摸。
  断水破开窗牖,江白砚自窗而出,看清庭中景象,眉目更冷。
  庭院不大,乌泱泱围满人影。
  镇厄司应是在宅中寻他,男男女女分散各处,听得动静,纷纷转目望来。
  院子里少说有三十人。
  看院外和屋檐,也候有密密麻麻的术士与武者,把宅邸四面包围,无路可逃。
  没有分毫停滞。
  江白砚现身的瞬间,数道杀气自八方袭来,刀、剑、符、阵缭乱生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毋庸置疑,在场每个人都下了死手。
  正如镇厄司发布的悬赏令上,对江白砚并非“通缉”,而是“格杀勿论”。
  没人想他活下去。
  唇边微扬,江白砚手腕翻转,断水挡下层叠乱流,击溃飞来的灵线与黄符。
  剑气大盛,耳旁狂风呼啸。
  一柄弯刀当头劈下,势不可当。
  江白砚扬剑迎上,剑身轻盈似游鱼,只顺势一带,弯刀便如乱风里的船只,偏了方向。
  断水再起,剑身划破冷白银弧,一根偷袭的箭矢被斩作两段,颓然落地。
  镇厄司的攻势无休无止,你方唱罢我登场,一招一式皆攻他命门。
  江白砚没用全力,挥剑多用在格挡,遽然凌空腾起,如鹘入鹰群,登上东侧守有数名黑衣人的房顶。
  宅邸周围被提前设了困阵,扼杀他逃离的一切可能。
  感受到灵力涌动,江白砚无声轻哂。
  他没想逃,之所以来这儿,只不过因为离暗道远些,即便房屋塌毁,也不至于伤及施黛。
  一把长斧落下,九张符箓汇作阵法,兜头而来。
  四道铃声起,无数鬼影从铜铃涌出,似恶狼扑食,直扑他面门。
  看身法和攻势,都非等闲之辈。
  江白砚眉心微蹙,正欲起剑,识海响起喃喃低语。
  “你走得掉、活得了吗?”
  “他们都想你死。世人就是这般,你若有用,他们待你殷勤万分;你没了用处,便是卑贱的刍狗,人人喊打。”
  “世间如何待你,你莫非还不清楚?只需将这具身躯交付于我,我保证,他们活不到明天……不,活不过一弹指的功夫。”
  因这短促的迟疑,围作大阵的符箓激起金光万丈,倾落如雨下。
  江白砚一瞬回神,凝目避退,仍被几道符光击中,胸口后背划破条条血口。
  他没法分神。
  长斧紧随其后,烈烈生风,轰然割开空气,声浪似鬼哭。
  江白砚一面压制邪气,一面以剑气回挡,撤步之时,咽下喉间上涌的血腥味。
  然而邪气愈来愈盛,大有突破桎梏的趋势。
  它算准了时机,明白此时的江白砚神识不稳。
  庭院中,一人愕然惊呼:“快看,是邪气!”
  暮色渐沉,今夜无月无星,烟树迷离,染作浓郁的黑。
  众人纷纷抬目,视野中,那抹身着白衣的影子更添冷戾。
  少年人的乌发高高束起,沾有湿冷寒气,发尾轻晃,勾出眼尾狭长如刀。
  在江白砚肩头与身后,几缕黑烟袅然升起,诡谲莫测。
  
  是邪气。
  “快杀了他!”
  一人神情大变:“此子留不得……留不得!”
  “还不明白吗?”
  手持符箓的陌生女子眉间紧蹙,厉声斥道:“你活着,就是罪孽。我若是你,早已自行了断,保大昭平安。”
  “算我求你。”
  又一人道急忙接话:“你朝四处看看,如今大昭处处是邪祟,所有人过得水深火热。你活在世上,岂不是助长邪祟气焰,与它同流合污?”
  “和他废话干什么。”
  手持巨斧的男人再度劈来,声若洪钟:“他分明没存赴死的心思,杀了便是。”
  江白砚轻易避开斧头,出剑狠辣刁钻,断水刺入对方臂膀,伴随男人粗粝的痛呼,巨斧应声而落。
  收剑回身,江白砚眉心轻跳,蓦地抬眸。
  不止他,院中数人亦是扭头,面露欣喜之色。
  “这气息……”
  不知是谁欢喜道:“是施大人!”
  他所言不虚。
  如果说方才众人的灵气如溪流入海,当下这股磅礴的刀意,便是海中无可匹敌的潮。
  压迫感席卷四野,恰似飓风过境,百草折伏。
  聚拢在院中的人们次第退开,避让出一条宽敞通途。
  青衣男人从门外行来,长身鹤立,矜贵无双,勾织成阵的灵气映照他面庞,像镀了苍寒的霜。
  施敬承。
  他手中凌厉生光的长刀,俨然是渡厄。
  四目相对,施敬承未如往常展露微笑,只怅然发出喟叹,神情似憎恶,也似失望。
  “白砚,你不该不懂。”
  施敬承道:“你乃上古邪祟复苏的容器,你活着,它就有机会重生。为了大昭,舍命又如何?”
  江白砚面无表情,俯瞰院中百态。
  若在春分前,他自是心甘情愿为之赴死。
  可春分当夜,他从施敬承口中亲耳听见真相,所得的温情尽是虚假,身旁所有人,都不曾真正看得起他。
  在世人眼里,他甚至不算堂堂正正的人。
  憎与怨浓烈至此,谈何“为了大昭”。
  面对眼前这群所谓的正道之士,江白砚从未想过拯救。
  “十年前,你父亲背叛大昭、投靠邪祟,已令我失望至极。”
  施敬承沉声道:“你为何要步他的老路?”
  他神色悲恸,隐有怒容,听语气,确是义正辞严。
  江白砚轻勾嘴角。
  半月前,施敬承还正色对他说过:“你爹娘皆是心如明镜的善人,你爹叛逃之事恐有猫腻,待我查明,给你们一个交代”。
  原来是精心编造的谎话。
  思忖间,脑中又是一阵剧痛,嘈杂的声响越来越多。
  “你凭什么为他们去死?”
  “这样的世道,有何好护的?你本就不在乎他们,不是吗?”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邪气缭绕,距离江白砚最近的剑客见势不妙,一剑直指他眉心。
  邪祟的低喃引来阵阵疼痛,江白砚咬破舌尖,任由血气漫延,勉强保持理智。
  他不愿死在这里,也不愿被邪祟侵身。
  他还没见到施黛。
  江白砚年纪轻轻,已是镇厄司中剑术超群的强者,但面对几十名高手的围攻,任谁都无法全身而退。
  遑论有施敬承在场。
  分神去抵御一次接一次的袭击,对于邪祟的压制,理所当然随之减弱。
  江白砚身后,黑气愈重愈浓,渐渐地,竟凝作树木枝桠般的实体。
  “不好!”
  有术士眼瞳骤缩,骇然惊呼:“是……是邪祟!它快出体了!”
  这声嗓音落下,仿佛是对它的回应,邪气一如纸上泼墨,猛然向四面八方溢开!
  上古邪祟的力量何其强大,曾以一己之力摧山捣海。
  眼下它尚未完全自由,已掀起狂风汹汹,在众人面上割破血口。
  前所未有的撕裂感充斥识海,江白砚因痛意一刹失神,双目腥红,终是咳出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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