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太子每天都在打脸-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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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沈棠轻轻拥住秦氏:“这些年多亏姨娘,若不是有你四处奔波周旋,沈家便彻底倾覆了……”
秦氏颤着嗓子道:“姑娘别这么说,妾身也是沈家的一份子,若不是当初夫人收留妾身……妾身早已活不到现在。”
沈棠松开她,继续道:“姨娘将这些收好,今晚子时,我会接阿父出诏狱,与你们在城门口东边的巷口碰头。”
秦氏错愕地睁大眼睛,迟疑道:“可是太子殿下……”
沈棠苦笑一声,父亲身陷囹圄,她不是没有求过太子,换来的却是他的避而不见。
眼看问斩在即,她等不了,只能铤而走险。
“姨娘放心,太子殿下……不会真的见死不救。”沈棠眼眶发酸,“你需谨记,一旦你和安哥儿与阿父会和后,出了城便再也不要回头,今生今世,不要再回京。”
秦氏越听心中越不安,忙道:“那姑娘你呢?”
“姨娘忘了,我是太子殿下的人,是东宫的沈承徽,这一辈子,我都离不了东宫啦。”
她伸手握紧秦氏的手,“今后,就拜托姨娘照料好阿父和安哥儿了。”
沈棠覆下眼睫,抚摸着安哥儿的眉眼,笑着红了眼眶。
若是有来世,她定然会珍惜眼前人,她真真是舍不得,也真真是后悔,当初的选择。
亥时一刻。
沈棠瞧着榻上昏然入睡的宋凝,弯身取下他腰间的令牌。
陶然居后院有个狗洞,沈棠前段日子偶然发现,当时她偷偷用石头掩起来,便是等到今日。
沈棠躬着身子,从狗洞爬了出去。
她一路上躲躲藏藏,拼了命地往诏狱的方向跑,直到一颗心快要跳出胸膛,方才停下脚步。
沈棠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在离诏狱最近的一条暗巷里焦急等待。
约好的那人,迟迟不来。
她心中越来越急,忍不住四处眺望,心里仿佛被一块无形的大石压住。
一月前,大姐姐沈澜登门拜访。
“少陵让我告诉你,与其将希望放在太子身上,不如自个想法子。”
沈棠抬起眼,哑着嗓子问:“大姐夫可是有什么主意?”
沈澜瞟了一眼四周,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悄然道:“少陵说,那日你只需将太子的令牌偷出来,他会想法子将大伯父从诏狱中带出来。他从前在城门做过小吏,如今又擢升为羽林军副统领,想必是可靠的。”
沈棠咬着唇,面上浮现犹疑,沈澜的手覆在她手上,“秋季将至,棠棠,你真要眼睁睁看着大伯父被问斩吗?”
她真要眼睁睁看着父亲问斩吗?
沈棠摇了摇头,街上响起“镗镗镗”的锣声,敲得她心乱如麻。
上衙门的漏刻上,昼刻已尽,便会擂响六百下闭门鼓,意味着宵禁开始,五更后,又会擂响四百下开门鼓。
凡是在闭门鼓之后、开门鼓之前,在城里街道无故行走,便会触犯“犯夜”罪名。
此刻将父亲从诏狱中带出,最是适宜不过。
可江弦还未出现。
正在心焦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沈棠回头,便瞧见几名羽林军装束的男人站在身后。
为首那名,正是江弦。
沈棠连忙迎上去。
“东西可有带来?” 江弦道。
沈棠将怀中之物递给他,“令牌我已偷出来,我阿父……”
江弦缓缓摩挲着令牌上的鎏金凹纹,清隽儒雅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
“大姐夫,阿父那边……”沈棠心中升腾起怪异之感。
江弦将令牌纳入怀中,轻笑出声,“二妹妹,你们沈家人,都是天真的很呐。”
他缓缓后退一步,身后的羽林军几个箭步上前,狠狠钳住沈棠的双手。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玉盘似的明月。
雷鸣划空长空,凛冽的寒风似利刃一般,一寸一寸地割裂着她的肌肤。
“你、你这是何意?”沈棠指尖微颤,被羽林军强按跪坐在地的双腿痛到发麻,一直蹿到脊梁骨。
江弦沉着嗓子,薄唇轻启,“沈棠,你可知罪?”
沈棠小脸煞白,浑身都在颤抖,全身的血液都往脑门涌去,冲得耳朵里嗡嗡作响。
她终于醒悟,江弦从未想救阿父出诏狱。
他遣沈澜过府,只为诱她偷出太子令牌。
“江弦,你这个卑鄙小人!”沈棠咬牙,一字一句,滔天的恐惧让她浑身颤栗,“枉我阿父为你尽心尽力,奔走周旋,你就是这样报答忠勇伯府的!”
天色乌沉,淅淅沥沥的雨密密匝匝的从空中急速下坠,狂乱的,跌撞的打在沈棠脸上,像极了泪。
下颌猛地被捏住,江弦脸上尽是嘲讽笑意,“尽心尽力?奔走周旋?你那位父亲,平日里装出端方雅正的君子模样,实则打从心底瞧我不起!还有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姐妹见面,不知背地里都是怎么说我的!”
然而他话音刚落,一阵凌乱的马蹄声传来。
春雨骤停,云开雾散。
树上柳梢扬起,皎皎月色澄莹如水。
男子着一袭浅青锦袍踏马而来,墨发高束,剑眉星目,眸若皎月明亮。
“江弦,你谋杀朝廷重臣,忤逆犯上,大逆不道,是死罪。”男子端坐马背,一张冷峻坚毅的脸上波澜不惊。
他缓缓扬起手,一声令下,身后的羽林军蜂拥而至,手上的长刀挥向江弦几人。
沈棠呆怔跌落。
她本以为,这位大人会押她回衙门,却不想,他竟助她救出父亲,带她穿过正街,拐进巷子,与秦氏会和。
“敢问大人姓名?”沈棠仰起脸。
若有将来,她定会报答他。
男子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
“陆云昭。”
清心堂内,陆云昭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女子口中而出,心中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与此同时,他也瞧清楚了沈棠的容貌。
鬓珠作衬,风姿妩然,斑驳光照下玉软花柔,令人徒生惊艳。
与其他女子不同,她见了他的真面目,没有欢喜的上前一步,也没有失措的后退,而是愕然站在原地,怔怔出神。
“还真是巧。”她喃喃自语。
陆云昭对她这个反应有些捉摸不透,“姑娘认识在下?”
对面还站在原地的女子沉默一刻,陆云昭感觉到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是我认错人了。”沈棠说道,停顿一刻,“你……很好。”
陆云昭怔了怔,抬头看过去,忽见沈棠将腰间玉佩解下,朝他递过来。
“送给你。”
“送给我?”
他知道很多女孩子倾慕与他,可胆子再大,也只是不经意的偶遇,似沈棠这般又是闯入清心堂,又是送定情之物实属罕见。
沈棠见他迟迟不伸手,上前几步。
陆云昭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正想着要不要说一句“姑娘请自重”,就见沈棠忽的对他深深屈膝行礼,“谢公子……”
救命之恩。
少女垂着眉眼,鸦羽似的睫毛投下一道浅浅的阴影,近身的一刹那暗香浮动,令他短暂失神。
陆云昭虽然已经十七岁,但这样被女孩子当面追堵,还是头一回。
他倏然有些手足无措。
“收下罢,就当是谢礼。”
陆云昭前世死于除中之症,锦霜赠与她的暖玉,虽不能起到根治之用,常年佩戴,也有奇效。
陆云昭有些怔怔,沈棠没有再说话,直接将暖玉塞到他手中。
女子温软的指腹轻轻擦过掌心,带起一股不可名状的酥痒之意,沿着手臂一路窜向脑袋。
等他回过神追出去,却见不远处,沈棠对面站立着一名年轻公子,瞧着彬彬文质,温文尔雅。
陆云昭低眸看向手心的玉佩,再次抬眼。
那女子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如果不是手里的东西真切存在,他都要以为一切是在做梦。
……
“姑娘,沈姑娘。”
沈棠回过神,便见陈家公子站在放生池畔,清秀的面容带着一丝羞赧。
“多谢公子坦然相告,愿您与周家姑娘终成眷属。” 沈棠微微屈膝施礼,对着他莞尔一笑。
陈则士怔了怔,少女笑颜如花绽,与池中含苞欲放的芙蓉交相映衬,一时竟令人升起朦胧缥缈之意。
他垂眼避开,结结巴巴道:“姑、姑娘客气了。”
……
寒山寺登高亭。
俯瞰寺庙全景,青灰殿脊绿树环抱,杏黄院墙花草簇拥。
视线右移,寺院的西北面有一棵许愿树,上面挂满了来往香客的许愿宝牒。再走数步,会被一片清澈的池水吸引,水面映照着两面青山,一对年轻男女两相对望,姣好如一副古色古香的水墨画卷。
裴琰忍不住多瞧了几眼,越看越觉得那女子……好似有几分眼熟?
他心下一个咯噔,冷不丁撞入主子那双清凌凌的凤眸。
身穿玄黑锦袍的男人居高而立,遥遥望着放生池畔的一对璧人,薄唇勾起一抹讥诮:“倒是挺有意思。”
倒是挺有意思,是什么意思?
裴琰心下暗暗揣测,偷偷向后头的侍卫韩莫递了个眼色,哪知那冰块脸纹丝不动,便是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回给他。
得,一个个都是爷。
他惹不起,还是不吭气的好。
裴琰敛下眉眼,屏息凝神,心头万分后悔跟着主子来这一趟了。
他眼下真的是闹不明白了,沈姑娘这一天天的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若说她不愿入东宫,怎得太子殿下前脚刚进寒山寺,后脚便跟来了。
既然跟来了,怎得又转头与其他男子举止亲近?
作者有话说:
宋凝:花样百出,孤是不会上当的。
棠棠:?
第18章
陈则士见沈棠的丫鬟过来,没有多做停留,朝她拱了拱手,告辞离去。
绿芜看着他如青松一般挺拔的背影,奇道:“姑娘,二夫人不是说,约好与陈公子他们一道去斋堂用膳么?”
沈棠摇了摇头,略带遗憾道:“怕是用不成了。”
陈夫人不满陈则士相中的姑娘,逼着他今日到寒山寺与沈棠见面。
这位新科状元是个坦坦荡荡的君子,与她初见,便坦然相告。
绿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初夏四季葱茂,山泉水凉,微风拂过极为舒宜。
沈棠抬头看时辰还早,想必沈臻一时半会还回不来,便带着绿芜在放生池缓缓绕了一圈。
绿芜到底年岁小,很快便被放生池中的景致吸引。
沈棠站在池畔前,正眺望着不远处的登高亭,楼台亭阁半隐在绿荫中,心想登高远望,定能一览寒山寺无余。
“姑娘,您快看!”
沈棠收回视线,沿着绿芜的指尖,落在池畔浅水处的乌龟上。
“也不知这儿的乌龟是吃什么的,竟能长得这般大。”绿芜惊奇道,“莫不是吸取了这寺庙里的灵气?姑娘您瞧,这一片荷花也比别处开的娇艳呢!”
放生池中栽种着一大片水芙蓉,出水亭亭,竞相开放。
沈棠心中也是啧啧称奇,荷花的花期在每年的六月至九月,盛花期则在七至八月,怎得寒山寺的花开的比别处都要早?
“奴婢听说,寒山寺是求姻缘的胜地,若是能把铜钱投到乌龟背上,便能心如所愿。”
沈棠目光一转,见池畔浅水处栖息着几只个头巨大的乌龟,池底堆积铜钱,应当都是来上香的善男信女投掷。
她心念一动,自重生之后,有些怪力乱神之事,不得不信。
沈棠从袖中取出一个小钱袋,将里头的铜钱一枚枚朝乌龟背上丢掷,却是一个都没掷中。
她有些懊恼的跺了跺脚,“我还就不信了。”
说完又接连掷了好几枚,这下她渐渐只余气馁。
莫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这辈子觅不成如意郎君了?
看着手上最后一个铜钱,沈棠泄了气一般,刚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绿芜折了一枝荷花返回,见状捂着嘴道:“本来便是闹着玩儿的,姑娘何必当真呢!”
自然要当真。
沈棠将铜钱扣在掌心,双手合十,对着放生池道:“信女求佛祖保佑,愿一切所求皆能如愿。”
而后她轻轻一抛,铜钱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龟壳的正中央。
静谧的亭台中,只闻一道轻“呵”声。
男人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望着放生池畔的一幕。
沈棠雀跃着拉起绿芜的手,眉眼弯弯,婉约动人的笑声便是连他都能听到。
裴琰嘴角微抽,悄悄打量,见宋凝神色淡漠,眼中泛着冷意。
“裴琰。”
裴琰一个激灵,连忙上前,“奴才在。”
宋凝将茶盏搁下,居高临下地望着沈棠的身影,眼底已然全是冷漠。
……
愿许了,花也摘了,绿芜兴高采烈的将荷花捧到沈棠面前,“寺庙的花定然也带了灵气,姑娘带回去放在花池中,保佑一家人平安喜乐,福寿安康。”
沈棠瞧着娇艳欲滴的荷花,听了莞尔一笑:“好。”
她又抬头看了看,“时辰不早了,咱们去找三妹妹,和婶母会合罢。”
从放生池那处走出来,迎面又遇上之前引路的小沙弥。
他双手合十,冲沈棠一揖,“施主,贵客让小僧过来寻你。”
沈棠心想着许是沈臻在别处等她,点了点头,与绿芜一道跟在小沙弥后头。
小沙弥带着沈棠一路走过小径,绕过禅院,渐渐地,香客越来越少,不知不觉,她竟走到了许愿树附近。
“施主,贵客在那儿等您,小僧告退了。”
还未等她开口询问,小沙弥双手合十,很快便不见了身影。
沈棠仰头望着不远处高耸入云的许愿树,心中无端泛起一层涟漪。
青山横斜,四周静谧无声,偶尔能听到三两鸟啼声。
沈棠提起裙角,莲步轻移,一步一步往前走。
微风拂来泥土的气息,混着青草花香味儿,都在微微湿润的空气里酝酿发酵。
倏然,她停住脚步,一道暗紫色的身影赫然出现前方。
不是沈臻,是裴琰。
沈棠转过身,本该在她身后的绿芜也突然不见了。
沈棠霎时心惊肉跳,裴琰见她拔步要走,伸手拦住她,“沈姑娘,殿下在等着您呢。”
见她一直站着不动,裴琰催促,“姑娘快些罢,别让殿下等太久了。”
裴琰暗暗观察沈棠,见她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眼中的惧意更不似作伪。
他心下纳闷不已,总觉着这忠勇伯府的姑娘同以往有些不同,至于哪儿不同,又说不出来。
“沈姑娘?”
裴琰不停的催促,沈棠咬了咬牙,跨出一步。
沿着几步不高的石梯,便来到亭子的长廊,顺着长廊走到许愿树的中央,身穿玄黑锦袍的男人站在树下,睥睨远方。
他抬起眼,便见到沈棠一张小脸苍白到没有任何血色,眼眸里面满是惧怕。
这样的把戏层出不穷,令宋凝无端端心头涌出几分燥意。
“沈姑娘明知是孤,何必还要做出这种姿态。”
凉意一层一层的漫上脊背,沈棠将荷花捧在怀中,睁大眼睛,错愣的看着他。
她不明白宋凝的意思。
宋凝懒得解释,只居高临下睨着她,顺手拿过她手中的荷花。
“给谁摘的?”
沈棠伸手想夺回,却被他冷飕飕的目光怂了胆,硬生生将伸出的手收了回来。
她心里甚恼,太子了不起吗?太子就能随意夺别人的东西么?
宋凝对这些玩意儿不感兴趣,可见她如此宝贝的紧,心头没来由的又不快了几分。
荷花是从放生池里摘下的,她这般紧张,莫不是心里有所念想,想着带回府中,日日祷告罢?
沈棠不想与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