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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长公主的谋反日常-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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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更是这样一个人,从家人到自己全部都死于非命,而五城兵马司却什么结果都没有查出来。
  到了如今……
  他还被污蔑成了贿赂不成、反而诬陷官员的罪人!
  辛夷虽然只与这人接触了一次,可他却莫名觉得,宋辉不像是这样的人。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他真的是这样一个会为了权力而去贿赂官员的人,怎么放着刑部的路子不走,反而去贿赂何荣远这样一个左将?
  更何况,他还为那个证据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听得辛夷说完,赵凰歌的神情也有些冷凝。
  先前的时候,因着辛夷受伤,所以她只是从信件上看出只言片语,当时她便觉得不大对劲儿。只是其后诸多事情,让她便忘记了那些细节。
  而现在,辛夷当面与她说了之后,赵凰歌才发现,事情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要更严重许多。
  而且,必然有什么线索,是极为重要,却被他们忽略的!
  她沉吟了一会儿,方才道:“既是有问题,那就去查。只是有一点,不能明面上查。辛夷,你带着龙虎司的人去,别让旁人发现。”
  按着辛夷所说,此事既然已经惊动了五城兵马司的人,再加上现在宋辉被慕容家一口咬定,是栽赃陷害。那么他们必然也会将宋辉的过往掀一个底朝天,从里面找出破绽来。
  五城兵马司就是一个墙头草,在有利于慕容家证据的时候,他们必然也会倒戈相向。
  至于慕容家,却是实打实的想要借此事,把何荣远洗个干干净净,再将宋辉罪证做成铁证。
  所以,此事不但要暗中查访,且,还要快。
  这个道理,辛夷自然明白,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带着伤势,便急急忙忙来找赵凰歌了。
  “属下这就去办。”
  待得辛夷去后,赵凰歌却是在原位上坐着未曾动弹。
  晚霜进来行礼,便听得赵凰歌问道:“将辛夷送走了?”
  晚霜点头应了,轻声道:“以公主府的名义进来的,无人怀疑。”
  这也是赵凰歌前来此的缘由了。
  一则她要对付萧景辰,二则这里实在便利,这里把守的不是御林军,有她在这里,盘查便会简单许多。
  赵凰歌应声,捏了捏有些发胀的眉心,方才道:“找一套便装来。”
  她方才想了一想,有些事情,还需的她亲自去做。
  前世里,慕容家兵败之后,赵凰歌曾经将私兵一案查了个底朝天,那之后许多证据都被翻了出来。
  可现在,这些都不在明面上,甚至有些证据尚且未曾产生。
  所以,她需要出宫一趟,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变成一个合理化存在的证据。而后,以最快且合适的时机,将它们公之于众。
  而那些,不能假手于人。
  ……
  只是赵凰歌没有想到,她会被拦下来。
  她的人前脚才走,自己不过间隔了小半个时辰,待得要出门时,便被小沙弥客客气气的拦住,行礼道:“公主金尊玉贵,外间危险,若有事情,尽管吩咐小僧去做。”
  话说的十分客气,但那态度却是与之毫不相符的强硬。
  赵凰歌一时有些无语,沉声道:“怎么,你敢拦本宫?”
  可惜那小沙弥是个油盐不进的,闻言神情依旧温和,只道:“公主勿怪,此乃国师的意思,他说,您若是有其他需求,也可寻他。”
  到了这会儿,赵凰歌哪里不知道这是萧景辰故意的呢。


第62章 国师缘何拦我?
  她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小沙弥们,瞧着都是瘦弱的,可是却无处不透露着练家子的讯号。
  虽说她未必打不过这些人,可是在这里大闹起来,却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毕竟,她要从这儿出门,为的就是一个悄然。
  念及此,她深一口气,皮笑肉不笑的道了一句:“有劳小和尚。”
  而后,转身便去了萧景辰的禅院。
  东皇宫占地面积不算小,论起来,比她的栖梧宫还要大一些。
  萧景辰就住在东侧的禅院,与那明光殿不过几步之遥。
  天朗气清,日光正好,明光殿的朱漆大门敞开着,经过的时候,便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的佛像。
  镀金的铜像沐浴佛光,两侧金刚怒目,正中菩萨低眉。
  佛祖含笑,普度众生。
  赵凰歌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站在院中,敲开了萧景辰的门。
  似是预料到她会到来,萧景辰连经书都没拿,听得她声音,拨弄佛珠的手未曾停下,声音里带着些微的低沉:“公主请进。”
  男人在莲花坐垫之上,恍惚一眼看过去,倒是与佛的眉眼有一瞬间的重叠。
  赵凰歌只默了一瞬,便抬脚走了进来:“国师缘何拦我?”
  她直白的询问,单刀直入的做法让萧景辰丝毫不意外。
  “公主乃是千金之躯,不可以身犯险。”
  萧景辰的声音平淡,却让赵凰歌心中的违和感也重了几分。
  她走到男人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眼前人:“怎么,国师知道本宫要去做什么?”
  他必然猜不到自己要做的事情,可他也应当猜到,自己为何要出宫。
  毕竟,能传到龙虎司的消息,东皇宫十之八九不会被蒙在鼓里。
  对于她这话,萧景辰并未反驳,闻言只温和道:“公主想做什么,那是您的自由。贫僧只负责,您于东皇宫内的安危。”
  他说到这儿,看赵凰歌张口想说什么,复又加了一句:“自然,若公主有异议,也可寻皇上,圣上准允后,贫僧亦遵守。”
  这话,就是明晃晃的告诉她,不服气就找皇帝,要么就忍着。
  赵凰歌先前只是怀疑,现下倒是真真切切的明白了,萧景辰果然知道慕容家反口之事。
  所以,这人拦着自己不能出宫,是落井下石?
  赵凰歌垂眸理了理自己的袖子,知道他的缘由,她反倒是不着急了:“国师可是忘了,咱们现下,还在合作呢。”
  她说着,径自在一侧坐了。
  他于莲花坐垫之上,她则是在一旁的椅子上。
  分明是她高了他一头,可惜对方非但没有半分被压制的模样,那神情里也尽是平淡。
  就像是,没有什么可以被惹怒一般。
  赵凰歌在心里道了一声无趣,便听得萧景辰唇边带笑,反问道:“贫僧以为,公主已然忘了此事呢。”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可赵凰歌已然懂了。
  这人,是在骂她言而无信,前脚合作,后脚算计人呢!
  赵凰歌嗤了一声,道:“国师,兵不厌诈,更何况,本宫还是女子呢,难不成你要同本宫计较?”
  她这般明明白白的将无赖的话说出来,倒是让萧景辰一时有些失言。
  外界传言,长公主性情骄纵且高傲,现下看来,外人都没有窥破她的真面目。
  这分明就是耍赖的一把好手!
  他难得声音里带出些情绪来,淡漠道:“计不计较尚且另算,可总归不能忍气吞声。”
  这话,倒是让赵凰歌诧异了几分,旋即笑着问他:“那,国师现下是在同本宫要利息么?”
  眼前女子笑的狐狸一般,内中带着满满的算计。
  日光落在她身上,都驱不散她身上的恶意。
  萧景辰只一眼便不再看,漠然道:“不。”
  他惜字如金,倒是让赵凰歌真心实意的叹了口气:“国师这样,可要本宫怎么办呢?”
  她手托腮,低头去看萧景辰,一双漂亮的眼睛里也染了些不知所措:“本宫已经做出来这事儿了,总不能叫时光倒流吧?”
  萧景辰心知肚明,她这模样不过是惺惺作态,眼中情绪一丝一毫都做不得真,漂亮的皮囊下面藏着一颗冷硬的心。
  可纵然是心知肚明,瞧着眼前人,他竟一时也说不出狠话来。
  平生便不与人为仇的国师大人,如今面对着一只口蜜腹剑的狼崽子,说出最难得的一句话,便是:“公主远离贫僧便可。”
  日后与赵凰歌少不了打交道,可除却政事之外,他希望尽量少见这位长公主。
  见男人一脸冷情的淡漠,赵凰歌心中嗤笑,面上则是依旧带着娇软的笑:“那可不成,本宫还需的在此受戒呢。”
  她便是坐也坐不规矩,将自己藏在椅子里面,绣花鞋便挨不到地面了。
  说话的时候,赵凰歌的脚丫子摆呀摆,从萧景辰的角度,清晰的瞧见那鞋尖上的东珠晃呀晃。
  明晃晃的,也不知是想晃花谁的眼。
  赵凰歌却不自知,依旧歪头笑着看他。
  她就是在膈应人,越知道萧景辰厌恶女色,她便越要拿自己来膈应他。
  谁让,她现在不能杀了眼前人呢。
  赵凰歌心里厌恶,面上就笑的越发甜。
  那笑容像是浸润了一把蜜似的,看的人都险些被溺毙在那甜味儿里。
  萧景辰眉心微不可查的蹙着,握着佛珠的手顿了顿,才道:“公主住所,与这里相隔甚远。”
  也就是说,只要她不过来,便烦不到他。
  赵凰歌却只是笑:“不成,本宫于佛法并不精通,但国师却是大能。若无您教授,本宫怕会玷污了佛。”
  她说着,又走到他眼前,蹲下身子道:“况且,本宫还未同意,国师休想单方面毁了合作。”
  这人堂而皇之的耍无赖,萧景辰往后避了避,避开她身上幽幽的芙蕖香,这才道:“合作需得互惠互利,公主有何好处与贫僧?”
  不食烟火的人,与自己谈起了利害条件,赵凰歌毫不意外,只笑吟吟道:“因为,本宫给国师泼的脏水,需要你洗干净呀。”
  她这话说的一点愧疚都没有,萧景辰泥塑的性子也染了土气,睨了她一眼,道:“可贫僧现下已经干净了,便是不合作也无妨。”
  他说话时,声音里依旧是古井无波,赵凰歌却清楚的知道,他生气了。
  能激怒了萧景辰,赵凰歌眉眼染笑,轻声道:“国师啊,干净与否,你说了可不算。”
  她蹲的有点腿麻,索性拽了一个蒲团过来,坐在了他的面前,一面漫不经心的笑:“若本宫想,明日你的罪名,便会尽数回来。”
  俗话说的好,只有千年做贼的,可没有千年防贼的。
  虽说这话不好听,可是想要对付萧景辰,她还是有些办法的。
  她寻常时候最喜欢用一击毙命的杀招,那些下三滥都鲜少会用。
  可若是拿来对付萧景辰么,眼下这时候,倒也未必不可。
  “公主是在威胁贫僧?”
  萧景辰的经也念不下去了,佛珠也不捻了,一双手放在腿上,直视着她的目光,内中潜藏的火、药味儿被激发出来,眸光沉郁。
  “是啊。”
  赵凰歌缓和了一下腿麻,方才觉得舒服了些,抬眼对上萧景辰的眸光,笑意便僵了一瞬:“那又如何?”
  她眼中满是挑衅,带着年少人的无惧无畏。
  萧景辰却是收回了目光。
  神佛只在人间停留了一瞬,旋即便又回到天上,将那些泄露出来的丝丝缕缕的人气儿都收了个干干净净。
  下一刻,便听得神佛矜淡的开口:“贫僧瞧着公主心不静,诸事不宜,不如抄经吧。”


第63章 公主慢走,不送!
  赵凰歌不妨他突然转移了话题,微微一怔,便见萧景辰站起身来。
  男人赤足,双脚玉色,指甲圆润且粉,佛衣宽大,随着行走时下摆摇晃,露出那略微纤细的脚踝来。
  他生的身形颀长,人却是有些瘦的。
  那一点瘦,露出脚踝的骨头,而裸露在外的皮肤,被人窥探到了一点属于人间的色彩。
  她目光只在上面停留一瞬,便骤然收回了眸子。
  下一刻,她的眼前便被扔下了一本经书。
  “心经可静心,适合公主誊抄。”
  那经书上端端正正的小楷,也将赵凰歌的神智瞬间给扯了回来。
  她眯了眯眼,先前那些莫名的想法尽数散去,唯独剩下了眼前人的模样。
  天生佛相,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怎么看怎么讨厌。
  赵凰歌站起身来,却因着身高的差距,仍需仰视对方:“本宫的确心不静,可惜却不用抄写经书,国师是出家人,大抵不懂我们这些个天潢贵胄们或多或少都有些纨绔的毛病。比如——”
  她说到这儿,目光在外面落了一瞬,笑容里复又带上了些许戾气:“杀生。”
  明光殿外植着松柏,有鸽子栖息于此,小沙弥经过,鸽子们受了惊,自地上掠起,端的是一道好看的风景线。
  可惜,赵凰歌却觉得,那些圆滚滚肥嘟嘟的鸽子们,若是被做菜摆盘,那风景线必然更加好看。
  且,还好吃。
  她这意味不明的笑,萧景辰倒是一瞬间懂了。
  再看外面那些丝毫不知被惦记上的鸽子们,竟有片刻的同情。
  旋即,那些同情就变成了无奈:“公主,慎言。”
  佛门清净地,她倒是半分不在意。
  赵凰歌嗤笑一声,继续方才的话题:“兴许,国师届时可以赏脸喝一碗鸽子汤?”
  她带来了厨子,手艺可是顶好的。
  见她越说越离谱,萧景辰无声的叹了口气,妥协似的开口:“公主想破局,倒也不难。”
  他突兀的换了话题,赵凰歌的笑容也微微一敛。
  萧景辰将方才扔在地上的心经捡了起来,这才轻声道:“训练这么一大批私兵,且不论日常吃用,单说银钱往来与军中供给便是大项往来。公主猜,他们能做的毫无痕迹么?”
  这话一出,赵凰歌的笑容便彻底的收了回来。
  她眯眼看着眼前人,萧景辰倒是浑然不惧。
  若仔细看去,还能发现内中带着点点的促狭:“贫僧合作,向来是诚心而为。”
  赵凰歌身上的冷意,倒是一瞬间都烟消云散了。
  她轻笑一声,抬头看着萧景辰,语气里带着些少女的娇:“国师,这是在骂本宫呢。”
  这话里话外的,不就是在拿自己先前算计他的事儿挤兑自己么。
  萧景辰不置可否,只道:“那,公主可以放过贫僧这院子里的鸽子了吧?”
  赵凰歌眼中的笑意,便越发多了几分。
  “自然,国师这一份大礼,本宫感激不尽,哪儿还能恩将仇报?”
  是她糊涂了,竟然忘了这一回事。若不是萧景辰提醒,怕是她还得钻牛角尖呢!
  可惜赵凰歌这话说的真诚,萧景辰的眼神却是有些一言难尽。
  恩将仇报,她不是早就这么做过了么?
  在御林军前来救援的时候,在他们刚刚达成协议的时候,她反手就给自己扣上了一定“淫僧”的罪名!
  萧景辰抿了抿唇,到底没将这话说出来,只是那神情里,却是无声胜有声。
  赵凰歌看的真切,轻笑一声,神态也越发放松了下来:“国师放心,本宫说到做到。”
  她说到这儿,到底是又加了一句:“况且,国师也没吃亏啊,论起来是本宫亏了。”
  她站直了身子,随手整理了一下袖口。
  可那眼波流转中,萧景辰恍惚觉得她捏的不是袖口,而是别的东西。
  他神情一时有些恼意,脑海中骤然响起刺杀当夜,他掌心的触感。
  “公主该走了,贫僧要抄经。”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沉郁,那冷意不复寻常的淡然,颇有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
  赵凰歌只一眼便看出他冷漠之下潜藏着的那一点点狼狈,脸上的笑意便越发多了几分。
  “唔,本宫是该走了。“
  她说到这儿,脚步却像是生了钉子似的,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还有一件事,本宫问完,就走。”
  赵凰歌脸上带笑,萧景辰却觉得她是不怀好意。
  “公主请讲。”
  闻言,赵凰歌抿唇一笑,声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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