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谋反日常-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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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破了。
在那一夜的颠鸾倒凤之中,萧景辰便破了戒。
不,甚至更早,早在日日相处的渐生情愫;早在生辰宴上以他心头血为祭;早在严华寺里同历险。
在他不知不觉间,已然破了佛家的戒。
从此心间神明里,挤进来了一个凡人。
她叫赵凰歌。
萧景辰的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虔诚,让赵凰歌心头滚烫,有些仓惶似的避开,道:“本宫开玩笑的。”
他这样的坦诚,反倒是让赵凰歌慌了。
她甚至不敢去窥探他心中想法,那答案,怕是会叫她自惭形秽。
赵凰歌偏头想躲避,萧景辰深深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点头道:“无妨,夜深了,公主早些回去吧。”
他说完这话,转身将毛巾放在水盆里。
眼见得萧景辰打算出去,赵凰歌却又有一瞬间的慌,下意识去叫他:“国师……”
萧景辰站住脚步,回头去看她,便见赵凰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道:“今夜除夕,国师陪我喝一杯吧?”
她不想走。
却又不肯瞧他的真心。
赵凰歌觉得自己现下这事儿做的有些过分,若换了旁人这样对她,必然是要被自己给打出去的。
然而眼前人是萧景辰。
所以纵然她的要求无礼,他也只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的出门去了。
他出去的时间有些长。
赵凰歌甚至以为,这人是被自己气的不会再回来了。
可他到底还是回转。
手中还拎着两壶酒。
他进门的时候,甚至洞悉了赵凰歌的想法,先她一步,解释道:“东皇宫中无酒。”
国师的寝宫,谁敢在这里造次?
也唯有赵凰歌了。
甚至这样的除夕夜里,萧景辰为了她,还特意去取了酒来。
赵凰歌先前七上八下的心,在这一刻奇异般的归于平静。
她甚至还有心思开玩笑:“国师不怕佛祖怪罪么?”
小姑娘分明是笑着的,然而萧景辰却清晰的看到她微红的眼角。
这是才哭过的模样。
萧景辰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心都被人撞了一下,旋即走过来,无声的用动作,告诉了她答案。
赵凰歌眼睁睁的看着他将酒壶放在桌上,给她倒了一杯酒后,又给自己满了一杯。
第492章 国师,当真要与本宫共饮?
到了这会儿,她才意识到了什么:“国师,当真要与本宫共饮?”
她那会儿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萧景辰肯让她在这东皇宫里喝酒,都是她这段时间磨出来的好脾气罢了,现下居然真的为了陪她破戒?
赵凰歌难得起了些赧然来,她才伸出手来打算去接萧景辰的手中的酒杯,却被他给避了过去。
“既说了要陪公主,怎能言而无信。”
萧景辰说这话的时候,将酒壶放在一边,自顾的举起酒杯,含笑道:“今夜除夕,陪卿大醉一场,又何妨?”
赵凰歌寻常时候见惯了他清冷的模样,现下再看他的笑容,一时有些恍神儿。
这等模样啊……
倒是有几分世家贵公子的样子了。
萧景辰说了这话,赵凰歌便也不再矫情,今夜她情绪大起大落,先前在东皇宫外又无声的哭过一次,这会儿有些有些百感交集,闻言索性将酒杯拿起来,笑吟吟道:“国师可莫要醉在本宫前面才好。”
她虽说今生这酒量浅了不少,可萧景辰却是从未饮过酒的。
赵凰歌自认不会比他差了去,神情里便带了些促狭。
对于这话,萧景辰只弯唇一笑,也不多言,将酒壶温在小火炉上,陪着她一杯杯的饮着。
无人知道,夜里的时候,他原就是要去寻赵凰歌的。
原本他只是想在栖梧宫外看一眼。
今夜家宴,宴会还未散去,却也快到了时辰,萧景辰想的好,他远远地看上一眼,便悄无声息的回来。
可他没想到,才出了东皇宫没多远,他便先瞧见了锦绣。
那丫头神情里满是担忧,步伐都带着些凌乱,瞧见萧景辰的时候,先是一怔,旋即便蔓延起了喜色:“国师,奴婢正要找您呢。”
萧景辰这才知道,原来赵凰歌早已提前离席,而那会儿,正在他东皇宫的小门外。
那一刻,萧景辰的心几乎都要从胸腔中蹦出来,他头一次不顾形象飞奔而去,而后瞧见了他的小姑娘。
她蹲在那里,就像是一只没了家的兽。
抬眼看他的时候,萧景辰清晰的瞧见她神情里的痛苦与落寞。
只有一眼,却让萧景辰铭刻在心。
那时他想,幸好,他寻到了她。
而现在,房中地龙暖意融融,她就坐在他的对面,先前的愁苦像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唇角的笑意却是明显的很。
萧景辰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心想,便是只为这一抹笑意,莫说是破戒,便是要了这条命,大抵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不过,赵凰歌却不打算要他的命,而是打算灌他酒。
“国师,怎么不喝了?”
赵凰歌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空,自顾提了酒壶给自己续上,待得看到萧景辰杯中酒还有一半,顿时便有些不满:“莫不是怕喝多了,在本宫面前丢了丑不成?”
今夜除夕,权且当做神佛们也都去休息了吧,他开了这个先例,赵凰歌还不知下一次见到是什么时候呢,自然想将眼前人给灌醉了。
毕竟,国师喝多是什么模样,不止是她没有见过,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见过。
而她,会是头一个。
这个念头,让赵凰歌心中像是有一把火在烧着,那明显憋着坏的模样,萧景辰却只当不见,顺着她的意思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干净净,神情里依旧是温和的模样:“劳烦公主。”
赵凰歌顿时便笑嘻嘻的替他将杯中酒给添满了。
只可惜,她的目的,到底没有达成。
大抵是萧景辰此人天赋异禀,所以纵然她故意使坏,给萧景辰添了不少,可先喝多的人,却是赵凰歌。
……
“公主?”
眼前人在叫她,赵凰歌却觉得眼前像是蒙了一层雾似的,叫她看不真切。
她眯着眼,到底是看清楚了眼前人。
“你可是喝多了?”
她歪头,听着萧景辰的话,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本宫没醉。”
她说着,像是要证明似的,将酒杯拿起来,然而手却有些不听使唤,瞬间又掉在了桌案上。
那酒杯在桌案上打了个转儿,萧景辰伸手将它扶好,便见赵凰歌又顺势趴在了桌上。
小姑娘的睫毛极长,弯弯的卷翘,那一双琥珀似的眸子,带着些迷离去看萧景辰,惹得他心头一跳。
而后,便听得赵凰歌轻声问道:“国师,你是不是喝多啦?”
他没有喝多,可眼前的赵凰歌,却让他觉得,自己大抵是有些醉了。
“嗯。”
萧景辰含糊的开口,又道:“公主,夜深了,可要送您回去么?”
第493章 本宫困了,要睡了
那是他最后残存的理智,然而赵凰歌却摆手将那理智给打碎了:“本宫不要回去。”
她像孩子似的,任性似的去拽萧景辰的袖子。
见她够不到,萧景辰将手伸了过去,由着她抓住,连呼吸都有些滚烫了起来。
赵凰歌却浑然不知,她只是捏着他的手,轻声道:“本宫困了,要睡了。”
她说要睡觉,便将脸贴在了他的掌心。
少女的脸庞柔软,羊脂玉似的细腻,奶糕似的软和,贴在他的掌心,萧景辰甚至不敢有半分用力,生怕碰碎了她。
赵凰歌贪恋似的深吸一口气,闭着眼,却是轻声道:“国师啊……”
她脑海中有些不清醒,倒是随性了许多,萧景辰身上的气息将她包裹着,让赵凰歌的一颗心都安定了下来。
听得她叫自己,萧景辰抿唇,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好一会儿才应声:“我在呢。”
赵凰歌醉了,所以便没有听出来他语气里的隐忍。
她也不睁眼,只将自己的脸在他的掌心埋了埋,似梦似醒似的,听到他的回答,唇边勾起一个笑容,可眼角却又泪落了下来。
“本宫……真的成了孤身一人啦。”
她轻声的呢喃,萧景辰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听到了小姑娘的话。
今夜是家宴,萧景辰不得去,所以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清楚,但眼下赵凰歌的模样,他却是看的明白的。
她受了委屈。
萧景辰绕到她的身边,一只手放在桌上任由她压着,另外一只手,却是轻轻地将她的眼泪拂去。
“公主从不是一人,还有我在。”
他的声音不大,赵凰歌却是睁开眼来。
她的眸中还带着泪意,轻声道:“国师不懂的。”
他不会懂的。
先前她一直以为,这世上没有事情可以将自己打败,刀枪剑雨风霜雨雪,她都无惧无畏。
可她唯独没有想过,伤她的人不是旁人,却是她至亲之人。
前世赵杞年伤她至深,她便只当是为了兄长的嘱托。
然而她却不知,原来就连兄长,于她也不过是利用罢了。
萧景辰就站在她身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一双眸子里满是深情。
赵凰歌却是闭了闭眼,像是陷入回忆似的,连声音都多了些颤抖。
“我这人,大抵是糟糕透顶的。被父皇母后娇惯坏了,以为谁都要惯着我,后来没了他们,我便以为,兄长可以为我解百忧。”
她轻声说着,又无声的笑:“可这世上,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好?兄长先前总说要我听话,那时我不懂。可现在我懂了。”
他所谓的听话,是让她听从他的话,放弃自己的思考,变成这赵家江山的一把刀。为赵杞年开疆拓土,守北越百事无忧。
可笑她赔进去了一生,都没有看透。
然而,就算是如今她看透了,又能怎么样呢?
她说到这儿,又仰头去看萧景辰:“我不过是一把刀,是被从小养大的一把刀,所以我只要听话,至于这把刀会不会难过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在知道真相的时候崩溃失常,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她笑,眼中的泪却是明显。
兄长当真,好算计啊。
算计到了现在,让她即便知晓了真相,却也什么都做不了。
她能怎么办呢?难道真的毁了这赵家的江山?
她做不到。
莫说是她身为赵家的子嗣,便是眼前人……
她都不能这么做。
这一条命,是萧景辰拿自己的命与北越国运换来的。
他当初救自己,绝不是要看着她祸乱朝纲,将这偌大的北越倾覆的。
可她到底不甘心。
赵凰歌垂眸,不再看他,然而那眼泪却是越蓄越多,鼻尖都带着通红,整个人瞧着可怜极了。
萧景辰在她的面前半跪下来,他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却并没有离开,而是摩挲着她的面庞。
少女的眼睛有些肿,眼泪打湿了他的手指,湿润的像是在他心里下了一场雨。
下的他兵荒马乱,六神无主。
好一会儿,萧景辰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是轻声道:“你说的不对。”
听得他开口,赵凰歌下意识去看他,而后便对上了萧景辰的眸光。
男人的眸子里满是坚定与安抚,让她的心奇异的平静了下来。
他一字一顿道:“你是最好的你,无关身份,无关其他,只是赵凰歌。”
这不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却是第一次这样郑重其事的与她讲话。
赵凰歌……
这三个字从他的口中说出,让赵凰歌的心都乱了起来。
第494章 那你呢?
不过一个名字罢了,却被他叫的染上了些暧昧的情意,在她心上点燃了一把火。
赵凰歌下意识想要躲闪,然而又被他的目光所吸引,只能愣愣的看着他。
还有他的那句话。
无关其他,她只是赵凰歌。
“那你呢?”
赵凰歌轻声开口,甚至连话都问的含糊,可萧景辰却懂了。
她想问他,既然她只是赵凰歌,那他呢,他是谁,是用什么身份,来与她讲的?
眼前姑娘分明是在看他,可没等到他的回答,自己却先有些怂了。
眼见得赵凰歌想转过头去,萧景辰却是先抚上了她的脸,也迫使她不能转过去,而后郑重道:“我是萧景辰。”
不是北越国师。
而是萧景辰。
赵凰歌原是有些醉意朦胧的,现下却是神智归拢。
男人深深地瞧着她,像是要将她的模样镌刻在脑海心田,而他看着她的目光,更让赵凰歌的心口发烫。
良久,才听得赵凰歌轻声道:“好。”
他的话,她记住了。
赵凰歌撑起身子,想要站起身,可是到底醉的有些厉害,身体先摇晃了一下。
萧景辰早在她起身的时候便随着站了起来,将人扶住,放柔了声音:“当心。”
赵凰歌颔首,目光却落在了他的扶着自己的手上。
他的手搂过了她的腰肢,那触感让她忽视不掉。
他们离得这样近,近到赵凰歌只需要再凑近一点,便可以触碰到他。
那一瞬间,赵凰歌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在疯狂的跳动。
有什么在怂恿着自己,去鼓起勇气,将那不曾宣之于口的话说出来。
然而萧景辰却先松开了她。
赵凰歌站稳了身子,见他后退一步,轻声问道:“公主可是要休息了?”
赵凰歌应声,便听得他继续道:“那,睡在这里可好?”
这话一出,赵凰歌先前想说的话,却是瞬间都消散的无影无踪。
她方才……想说什么来着?
赵凰歌半个字都想不起来,萧景辰便当她是默认了:“我的寝房,成么?”
男人这话,越发叫人浮想联翩。
赵凰歌下意识张口,萧景辰复又赶在她满前开口:“放心,我睡竹床。”
他说着,又轻声道:“许久未曾给公主念经了。”
赵凰歌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由着萧景辰将自己扶进了内室,这里是她曾经肆虐过的地方。
往事历历在目,赵凰歌偏头看向桌案,瓶子里插着一支梅花,已经有些枯萎了,却哈被萧景辰留着。
这是她送的。
赵凰歌收回目光,萧景辰将她扶到床前坐下,继而规规矩矩的后退了一步,柔声道:“睡吧。”
他说着,当真绕过了屏风,走到了外面。
夜色昏沉,室内的烛火算不得亮,隔着那稀薄的屏风,赵凰歌可以恍惚的看到,萧景辰搂了一床被子,铺在了竹床上。
有小沙弥敲门,萧景辰应声过去,再回来的时候,却是先敲了敲屏风:“公主,喝些解酒汤吧。”
赵凰歌靠在床边坐着,正用那残存的理智盯着萧景辰的身影,骤然听得他说话,却是先一激灵,她下意识的往后倒了一下,顿时闷哼了一声。
下一刻,便见萧景辰快步走了进来,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赵凰歌捂着自己的后脑,神情里颇有些委屈。
这一撞,倒是让她清醒了点。
萧景辰见状,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他走过来,将解酒汤放在一旁,自己则是伸出手来替她轻轻地揉着:“可是这里?”
男人的掌心是热的,贴在她的发上,让赵凰歌舒适的点了头,声音里也不自觉的带上了点娇:“唔,轻点揉。”
她寻常瞧着强大,这会儿又娇气的很,萧景辰被她这不自觉的撒娇,激的心头一颤,连带着眸光都柔和了下来,纵容道:“好。”
他一下一下的替赵凰歌揉捏着,待得她缓和了一些,这才道:“把解酒汤喝了吧,否则明日起来定要头疼。”
这解酒汤是先前他去取酒的时候,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