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谋反日常-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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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生向来不大会安慰人,如今这干巴巴的安慰,倒不如不说。
萧山却是笑了起来。
他应声,摆手道:“也许吧。”
说起来,他与这小姑娘,大概是真有些缘分的,不然对方怎么只缠着他呢?
再者,就算是对方心怀不轨,他孤身一人也不怕。
西楚的上京离此万里之遥,在那边,又有大理寺卿护着,北越的爪子伸不到那儿去。
只要妻儿平安,哪怕赵凰歌真想对他做些什么,萧山也丝毫不惧。
见状,李生顿时应声,见萧山明显想要单独待着,又行了礼,这才转身出去了。
待得他去后,萧山看向窗外,眸光深沉。
这些年,他未曾再来过一次。
二十年太久了,久到记忆都变得模糊,街角建筑虽然大多相同,可他却已然回忆不起来旧时的模样。
分明是故园,却如此陌生。
可别了这些年,他到底还是回来了,大概真的是命。
……
将萧山接回来之后,赵凰歌终于了却了一桩心事。
她原本是想让萧山将妻儿一同接回来的,可又怕萧山警惕,到底是压着没说此事。
自然,此时的赵凰歌还不知道,幸好她没有说。
否则,萧山怕是直接将她列为危险列表第一人。
心情甚好的长公主,第二日早早的便起床梳妆打扮。
念着今日要去萧山那里练武接受考察,她特意穿了一套轻便的衣服方便习武,谁知她还没打扮好,便见绵芜先进了门。
绵芜神情里带着些凝重,见到赵凰歌,先与她行了礼,才轻声道:“公主,太后病了,说是要您过去呢。”
闻言,赵凰歌打理头发的手微微一顿,从铜镜里看绵芜,漫不经心的笑:“病了?找院判啊,本宫又不会看病。”
相较于看病,她会的那些东西,倒是能快速的送那老太婆见阎王。
自然,这话,顾忌着绵芜的慈善心,赵凰歌半个字都没说出来。
然而她的表情,已然昭示了她的潜台词。
绵芜不赞成的看了看她,到底是轻声道:“怕是与您有些缘故。”
这话一出,赵凰歌倒是隐约想起了些什么,因问道:“她是怎么病的?”
绵芜走过来,压低声音将事情与她说了一遍。
昨日那一场宴会,赵凰歌走的早,不知道她走后,宴席上却闹了起来。
有几个人世家公子吃错了东西,上吐下泻的,皇帝大发雷霆,不但惩治了御膳房的人及上菜传菜的宫人,就连参加宴席的人,也都诊脉确保无误之后,才将人给送了回去。
这一折腾,便直接到了傍晚才结束。
赵凰歌昨儿个回来之后就睡了,并不知道这事儿,更不知道,皇帝在这一切都结束之后,直接去了太后的宫里。
他去了之后,将所有宫人都赶了出去,与太后在殿内不知说了些什么。
但听着那动静,像是在吵架。
宫人在外面,倒是隐约听到了“河阳”二字。
“皇上走后,太后便病了,夜里院判就在那儿守着,今晨传出的消息,说是急火入心,需的静养。”
绵芜说到这儿,又斟酌着道:“永安宫那边一早传话,说是让您过去侍疾。除您之外,后妃们也需的过去轮流侍疾。”
这话一出,赵凰歌顿时了然。
昨日她走的时候,特意在皇帝面前演了一场戏,赵显垣又不是傻子,只要他查下去,必然能查出来,白慕尤给人下药,本质原因是想要勾搭自己。
可惜白慕尤太怂包了些,非但没有勾搭上她,反而还偷鸡不成蚀把米,到头来害了自己。
皇帝也的确如他所说,给了赵凰歌公道——在宫里闹那样一出,又与太后吵了一架,这都是为了给赵凰歌出气的。
但是很显然,即便是跟皇帝闹了不愉快,太后也并不打算就此收手。
她大抵是一肚子火气没地儿可以发泄,索性便找到了始作俑者赵凰歌的头上。
如今这名义上说的好听,是侍疾,其实就是想借故发作到自己身上,还让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赵凰歌想明白这其中关节,看向绵芜的时候,又无奈的叹了口气,十分诚恳的问她:“嬷嬷,本宫看起来,就这么像软柿子么?”
不然的话,太后都在她这儿吃了这么多的亏,怎么还那么天真的认为,自己会任由她揉圆搓扁的?
听得赵凰歌这带着讽刺的话,绵芜一时有些语塞。
她其实也不大明白,太后分明在公主手中从未讨到好处,怎么还不肯死心呢?
第276章 交锋
但是绵芜到底是下人,虽然心中这么想,却不能将真实想法说出来,还得哄着赵凰歌,不能火上浇油。
因此她只是顿了顿,便又柔声道:“太后是长辈,原本按着规矩,您过去侍疾也是应当的。再者,太后宫中的侍从诸多,您去了也只是走个过场,无需做什么的。”
她知道赵凰歌的心思,见对方一脸的不大情愿,复又笑道:“您只当给皇上一个面子吧。”
听得绵芜这话,赵凰歌则是嗤了一声,道:“嬷嬷放心,本宫会过去的。”
别的不说,皇帝都为了自己跟太后吵起来了,现下这人宣称自己病了,要人过去侍疾,赵凰歌就是明着知道这人想拿自己当软柿子捏,也得过去。
一则,是全了皇帝的面子,不让他太难做;二来么,她若是不去,倒让太后以为她怂了呢。
不管怎么说,赵凰歌愿意过去,绵芜便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是赵凰歌的人,自然全都为自己主子着想,赵凰歌是晚辈,她与太后起了争执,传扬出去之后,外人不会说太后的不是,只会觉得是赵凰歌太过分。
说句不好听的,太后如今都这般年纪,还能活几年?可赵凰歌却不一样,她年岁还小,真被太后设计的毁了名声,那以后怎么办呢。
因此这会儿听得她的话,绵芜便又笑着哄她:“公主大度,也不必去的太早,老奴已经着人备好礼物了,待临近正午时,咱们再过去走一遭便是了。”
绵芜做事,赵凰歌一向是放心的,听得这话,到底是又加了一句:“随便拿一些用的便是了,不必太金贵之物,反正给了她也是糟蹋。”
对于她送过来的东西,太后直接赏给下人都是给她面子,怕是看都不看,就让人丢仓库了落灰去了。
赵凰歌这儿的宝贝不少,可半分都不乐意贴到太后那儿去。
小姑娘说这话时,眉眼中满是骄纵,绵芜见状,不由得摇头笑了笑,顺着她的话道:“您放心,老奴留心着呢。”
……
虽说先前绵芜哄她,说是临近正午过去一遭便可,但吃了早膳后,赵凰歌不过在房中歇了一会儿,便带着人去了永安宫。
太后的确是病了,她到的时候,据说人刚喝了药睡下,皇后正在忙碌着。
见赵凰歌前来,皇后先招手示意她过来,这才轻笑着问道:“怎么这时候来了?这里乱遭遭的,本宫看着就可,你病才好,还是回去休息吧。”
皇后今日的神情里带着些讨好的亲热,赵凰歌只扫了一眼便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这是心虚了。
昨儿个那宴会,皇后也一力撺掇了,且那一场事儿,她绝对也是知情人,就算是没有参与其中,也不无辜。
如今太后都被皇帝落了面子气病了,皇后自然也有些危机感,现下瞧见赵凰歌,更怕她恨上了自己。
赵凰歌心中晒然,这会儿倒是做出的冠冕堂皇的模样,当别人都是傻的么?
但她面上倒是半分未露,只是从宫人手中接过了几个盒子,温声道:“太后病了,于情于理,本宫都得过来看看不是。”
她一面说着,一面又将东西放在了桌案上,这才问皇后:“院判来过了么,怎么说的?”
见赵凰歌面上一如往常,皇后非但没有半分安心,反而生起几分不安来,因强撑着笑意道:“院判来过了,说是并无大碍,只是些老毛病,得好生静养呢。”
她才说到这儿,便听得内殿传来老妇人的咳嗽声。
下一刻,便见宫人走了出来,恭声道:“给公主请安,太后醒了,请您进去呢。”
赵凰歌微微挑眉,怕不是这会儿醒了,约莫压根没睡,见自己迟迟不进去,有些坐不住了吧。
她念及此,面上则是笑道:“好,那本宫先进去,娘娘且忙着。”
皇后见状,笑着应了,却是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赵凰歌进了内殿,就见太后在床上躺着,瞧着精神的确不大好。
内殿的药味儿浓重,太后脸色发白,唇上也有些干裂,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见到赵凰歌进来,她掀开眼皮扫了一眼,一面哼了一声道:“你倒是肯来。”
一开口便是火药味儿,可惜因着她太过虚弱,那火药味儿里也带着些力不从心来。
赵凰歌没来由想起对方死前的状态来,不过那时候的她,显然不如现下有精神。
毕竟,这会儿她还有力气挤兑自己呢。
赵凰歌弯唇一笑,知道太后昨日怕是与赵显垣争执的狠了,也不与人一般见识,声音里都带出些乖顺来:“太后不舒服,本宫自然是要来的——”
她说到这儿,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太后,复又笑道:“昨儿个您才交代,说让我好好儿的养着身体,怎么今日反倒是自己先病了?年岁大了,就该好好养着,毕竟不比年轻时候,您说是吧?”
小姑娘的每一个字都是关心,可惜组合到一起,怎么听都带着嘲讽,至少太后在听到她这话之后,顿时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她一面咳嗽,一面指着赵凰歌,眉眼里都是气急败坏:“赵凰歌!你少在哀家这里猖狂,哀家看,你这是见不得哀家好,过来咒哀家死呢!”
闻言,赵凰歌越发笑的温婉:“您这话怎么说的呢,本宫到底是个小辈儿,您如今病了不舒服,我按着规矩过来给您侍疾,这是盼着您好,可不是盼着您死。”
赵凰歌说到这儿,又打量着太后如今的模样,又叹了口气,道:“方才来的时候,皇嫂才与我说,院判让您安心静养,切莫动怒,怎么不听医嘱呢?”
她这话,好险没将太后气得一口气憋过去,再看赵凰歌越发不顺眼了起来。
“你!”
太后指了指赵凰歌,想要说什么,却又骤然将手收了回去,冷哼一声道:“你说你是来侍疾的,便是这么侍疾么?”
这话一出,赵凰歌哪儿还不明白?
但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只柔声笑道:“是呀,我总不能是来瞧热闹的吧,方才来时还给您带了些补品,岁数大了,日常就得多补一补。”
这话听着越发叫人来气了。
太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自己,才没有当场让人将赵凰歌给扔出去。
她缓和了片刻,方才开口道:“河阳有心了,你来的正好,哀家要喝药了,你来侍奉哀家。”
太后话音未落,一旁的宫人便端来了药,显然是早就预备好的。
赵凰歌心知太后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因此并未接药,而是站在床前一侧,给宫人让出了位置:“还愣着做什么,给太后喂药啊,不然等着本宫么?”
太后不想她竟然真的堂而皇之的拒绝,先是一怔,继而沉声道:“怎么,你是听不明白话么,哀家要让你喂药!”
闻言,赵凰歌顿时垂眸笑了起来:“太后如今年纪大了,怎么脾气反倒是更像小孩子呢?这永安宫那么多的侍从,如何就轮得到本宫了?况且,若事事都要我来,要他们还有何用?不如直接全打发出去,还清净些。”
她笑起来的时候,一张脸上瞧着温和又无害,可惜说出来的话,却是句句都往人的肺管子上扎。
太后咬牙,眯眼看向赵凰歌,见对方的眼中无惧无畏,沉声道:“你来侍疾,便知这是看你孝心的时候,河阳,这就是你的诚意?”
太后话里带着警告,赵凰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轻笑道:“太后这话可就严重了,喂药么,本宫倒也行,只是我从未伺候过人,若是到时候反倒害的您病又重了,您可不能怪我。”
她说这话的时候,随手将那药碗接了过来,凑到了太后的面前。
眼前少女分明端着是一碗汤药,可太后不知怎的,却在看到她神情的那一刻,骤然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总觉得,那是一碗穿肠毒药!
“你想害哀家?!”
太后话音未落,一把便将那药碗拂落在地。
墨色的药汁泼泼洒洒的溅在地上,瓷碗也碎裂成片,将赵凰歌的裙摆都染上了一片深色。
赵凰歌却恍然不觉,只是无奈的问她:“太后好生难伺候,要侍疾的是您,撒泼的也是您,到底想怎么样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将自己的帕子掏出来,缓缓地擦拭着自己的手,眉眼里满是平和,可惜太后却能从那平和的表象之下,清晰的看到对方的恶毒心思。
赵凰歌压根就没想好好伺候自己,她就是故意的!
“你滚,哀家不需要你伺候!”
哪怕先前她打算的好,可是如今真的见赵凰歌站在自己面前,太后又不由得将那些算盘都给扔到一边了。
磋磨赵凰歌,只怕最后人没磋磨到,先将自己气个够呛!
皇后进殿的时候,就听到这句话,顿时过来和稀泥:“药怎么撒了呢?还不快将这儿收拾了。母后醒的正好,河阳惦记着您呢,只是这丫头一贯是个面冷心热的,您千万别因此恼了她,到底都是一家人呢。”
那会儿殿内二人剑拔弩张,皇后在外面乐的看热闹,可惜那瓷碗一碎,她就是再想隔岸观火也不成了。
然而就算是如今的和稀泥,也没人乐意理会她。
至少赵凰歌在听到她这话之后,只是似笑非笑道:“是啊,一家人呢,怎么就那么多歪心思算计人呢?”
这话一出,太后气息一滞,顿时眯眼看她:“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凰歌垂眸,叹息道:“太后身体不好,还是得以身体为重。院判说让您好好养着,想来看着我,您也养不好了,我便先告辞了吧。”
她满眼都是失落与委屈,饶是太后知晓赵凰歌不是什么好东西,可瞧见她这变脸的速度,也不由得咋舌:“哀家何时说过这话?你既是来侍疾,就在这儿好生待着!”
太后说到这儿,又咬牙道:“还是说,你故意惹恼了哀家,就是为了躲懒的?”
赵凰歌倒是没想到,她的忍耐力这么好,刚才还气得不行呢,这么会儿功夫就缓和过来了。
她在心中无声的叹气,一面挤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冲着对方道:“哪儿能呢。”
才说到这儿,就见宫人又端着重新盛好的药碗走了进来。
她挑眉一笑,顿时做了个接药碗的动作:“不是要喂药么,本宫来呀。”
谁知她话音未落,先被太后阻止了:“不用你!”
太后深吸一口气,总觉得这药沾染了赵凰歌的手,自己就先得中一层毒,当下便疾言厉色的让她站在一侧,却又不准她走,只道:“你就站在这儿,别的用不上你,当个吉祥物,总会的吧?”
她打定主意要为难人,赵凰歌也不多言,只随意点头应了,乖觉的退到了一旁。
太后当真让她做起了吉祥物。
不准坐,不准走动,只准站在这儿。
赵凰歌就知道太后没安好心,但也没想到对方的手段也仅仅到此,一时有些意兴阑珊。
反正这一上午没别的事儿,她索性就在这儿呆着,打算当一个摆件儿,瞧着这些人在自己面前演戏。
谁知才站了没一会儿,就来了个意外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