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谋反日常-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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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在病着,声音里都带着软,然而却并不是全无锋芒。
至少现在,萧景辰在她的目光里,就明晃晃看到算计二字。
他却并没有戳穿她,只是顺着她的意思,问道:“贫僧愚笨,不知可有什么能帮得上公主的?”
男人这般坦荡,倒让赵凰歌的那么点小心思显出些赧然来。
她盯着萧景辰,想了想,道:“实不相瞒,本宫这几日睡不安稳,不如国师与我念经安神吧。”
那一瞬间,她将所有的算计都收了起来,最终选了一个温和却又合乎她心意的。
睡不安稳是假的,想听他念经却是真的。
而萧景辰,则是有求必应。
他说要念经,便真的是念经。
男人声音里不含欲念,带着超出凡尘的仙气,听得赵凰歌也随之沉静了下来。
但她的沉静只有一瞬,不过片刻,便又克制不住的看向男人的眉眼。
他闭着眼睛,神情淡漠,可赵凰歌知晓,他睁开眼的那一刻,是如何的光华璀璨。
仗着他此时看不见,赵凰歌的神情便多了些放肆,任由一颗心从安宁到躁动,肆无忌惮的落在眼前人身上。
而后,便见他睁开了眼:“公主。”
男人眸光平静,神情里不见半分窘迫,就连问话也是平静的:“你在看什么?”
赵凰歌骤然被抓包,却是淡定不下来,她轻咳一声,掩饰着自己的窘迫,话却不过脑子的脱口而出:“看国师你。”
第254章 下月初九,便来寻您
话才出口,赵凰歌便后悔了。
她下意识闭嘴,却见萧景辰的神情也失了淡然。
他甚至还是理智的,可那问的话却半分不理智:“为何看贫僧?”
萧景辰知道,自己本该避开这个话题,那才是最明智的。
而不是像现在,问完之后,看着小姑娘呐呐甚至于不知所措的模样。
她张了张口,却又看到萧景辰眼中的专注。
男人似乎真的想要一个答案。
她垂眸,再看向他的时候,已然淡定了下来:“因为,国师生的好看呀。”
小姑娘这话说的格外自然,就仿佛先前那窘迫的不是自己一般。
她说到这儿,甚至还能反守为攻:“国师难道不知晓,自己长的好吗?”
赵凰歌笑吟吟的看他,眼中满是戏谑。
萧景辰几乎瞬间便怂了下来。
他捏着佛珠,瞧着眼前的女子,只道:“色即是空。”
萧景辰从不在意皮相,也无人敢在他面前品评皮相,那是对佛子的亵渎。
赵凰歌是头一个。
但他却不觉得被亵渎。
甚至于听到这话的时候,心中还升起些隐秘的欢喜。
原来除了佛法之上,他在赵凰歌心中,还有其他的可取之处。
赵凰歌并不知萧景辰心中所想,眼下见男人捏着佛珠的手指用力,便也不敢再逗他,又正正经经的道歉:“本宫开玩笑呢,国师别恼我。”
萧景辰凝视着她,道:“不会。”
以前兴许会,但如今不会,以后更不会。
赵凰歌起初还没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但萧景辰已然站起身来,道:“时候不早,贫僧先告辞了。”
男人步履匆匆,赵凰歌却在其中品出几分落荒而逃的姿态来。
她微微诧异,却又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对方话中的意思,下意识摸着手腕。
佛珠在她手上缠了三四圈,绕着她的手腕,用力的时候有些硌手,也让她唇边染上几分笑意来。
她这是,在萧景辰那儿得了特权了?
……
有了萧景辰的探望,赵凰歌这一日心情都好了起来。
而她的好心情,在朝元来了之后,更是到了极点。
朝元是傍晚来的,数日之前,赵凰歌让朝元替了丹参,前去暗中保护萧山。
得知他回来的消息,赵凰歌第一反应有些担忧,但见他脸上的神情,又松了一口气,屏退下人后,轻声问他:“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朝元笑着行了礼,先宽抚了她的心:“的确有要事,不过却是喜事——萧先生让属下给您答复,他同意来京,下月初九,便来寻您。”
这话一出,赵凰歌骤然瞪大了眸子,在意识到话中的意思之后,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你说师……先生他同意了?!”
赵凰歌心中既欢喜又飘忽,心知以萧山的性格,答应这事儿无异于难于登天,便又问道:“你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竟然同意了!”
她太过欢喜,朝元也被她的笑容感染,笑着将事情经过说了。
这事儿说起来是个巧合。
因着萧山被赫连家的人盯上,所以一开始,龙虎司的人都在暗中保护他,一路随着萧山,从未真正露过面。
那赫连家要他去杀一个人,但萧山并未寻到人,他们远远地跟着,听说那人逃得快,没被抓到。
其后萧山便返回了北越的边境,朝元也是那之后,才替换了过去,跟随萧山的。
依着赵凰歌的嘱咐,朝元曾暗中接洽萧山,试图获取他的信任,然而,却先被他的徒弟给挡了下来。
那个叫李生的是个厉害角色,路子一看便知是承袭萧山,他历尽艰难才将赵凰歌的信给了萧山,却被对方当着面儿烧了。
原本以为事情已经没有转机了,谁知……
萧山却救了一个人。
“那人似乎是萧先生的亲人,属下不敢跟近,听那人似乎喊他……姐夫?”
他不大敢确定那人身份,但萧山在意对方却是真的。
也正是这个人,成了转机。
“那人才从雪山上下来,中了毒,急需药材,萧先生为了与他筹措,主动找上了我们,还列了一张清单,说若有诚心,这张单子上的药材,便是公主的束脩。”
朝元说到这儿,神情也有些不安:“安陵在西楚,且又与朔方城相隔甚远,事急从权,属下便紧急调派了龙虎司的人,未经公主允许,将东西给他配齐了。此事属下擅自行动,还请公主恕罪。”
当时事情紧急,朝元自然知道那人中毒严重,所以便没有回禀,直接便调了药材,也幸好如此。
据说药材若是再晚两日,人就没救了。
也因着如此,萧先生才松了口。
得了萧山的准信之后,朝元命剩下的人继续在那边守着,自己则是马不停蹄的回京复命。
不过,不止复命,还有请罪。
赵凰歌听的他说的来龙去脉,欢喜还来不及,哪里会怪罪他,闻言顿时笑道:“不,你不但无罪,还有功,本宫需的奖赏你。”
那些死物算什么,能帮上萧山的忙,她半点都不放在眼里。
更何况,还因此得了萧山的允诺,不日便会来上京见自己!
如今已经月末,下月初九,也不过十日功夫了!
赵凰歌一想到这儿,脸上的喜色更甚,复又喊了藤萝进来,着她打扫出一栋宽敞的宅院,但话说到一半,又道:“算了,明樱花国宫亲自过去看地方,待我看过合适了,你们再去收拾。”
见她脸上的欢喜,藤萝便知有喜事儿,应声之后,便听得赵凰歌又道:“朝元,这段时日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好生休息吧,你的功劳,本宫会着龙虎司记上,必重重有赏!”
朝元闻言,忙的谢恩,赵凰歌见他满脸疲惫,心知这一路奔波辛苦,又赐了补品,才让他回去了。
因着这个好消息,赵凰歌这一晚上都欢喜的未曾睡好。
翌日一早,她便带着人出了宫。
绵芜还要劝她,如今病没好呢,先要病歪歪的出门,再着了凉可如何是好。
可惜赵凰歌却不肯听这一套,还冲着她撒娇:“嬷嬷放心,本宫片刻便回,您若不让我去,我必然是不得安生的。”
小姑娘可怜巴巴的模样,绵芜瞧着又心软了,吩咐锦心她们好生伺候着,待得出门时,赵凰歌已然被裹得粽子似的。
赵凰歌得了逞,也不计较这些,坐在马车上的时候,便将自己在上京的那几处宅院都盘算了一遍。
她挨个看过,最后敲定了白云巷里的一处院子。
那儿离长安大街不远,四下都便利,旁边便是闹市,菜场酒馆各色铺面都集中。
那宅院闹中取静,人住下,方便之余,也不会被吵嚷到。
再加上这宅院不大,两进的院落,一家人住着很是温馨。
届时,师父师娘及儿女们都搬过来,其乐融融的,师父必然喜欢。
赵凰歌在这宅子里看了两圈儿,确认了处处都合适,又吩咐人重新设计装潢,不过她只让人修整了大体,细节处,只等师父一家人入住后,按着他们的意思去改。
她在这儿忙了整整一日,人出了一身汗,回去的时候,病症反倒是轻了不少。
不过她这点好心情,也只持续到了回去。
还没进栖梧宫,先瞧见了门口守着的宫人,见她回来,那宫人当先行礼笑道:“给公主请安,娘娘在里面等您呢。”
她不知是来的巧还是不巧,若是再晚一些,皇后等不到她的人,必然就走了。
可惜这会儿她回来了,也不能不见。
第255章 年轻,底子好
赵凰歌理了理衣襟,由着宫人挑帘,自己则是进了门。
皇后正在殿内坐着,听得她回来,笑吟吟道:“河阳今日可好些了?”
她进门先问候自己,赵凰歌便也笑着回她,只道:“有劳娘娘挂念,已经好多了。”
因着跑了一日的缘故,赵凰歌这会儿瞧着气色红润,如何也不像是病人。
皇后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只与她寒暄着,一面笑道:“这两日忙得很,这才得出空儿来,但本宫日日挂念你,听院判说你一直不好,忧心不已——如今可算能放下心了。”
闻言,赵凰歌只抿唇笑着,做了一副乖觉的模样来,道:“娘娘事务繁忙,不必挂念本宫,左右没什么大碍。”
她说着,又问皇后:“娘娘今日过来,是为何事,让宫人传话便是了,何必再劳烦你亲自来一趟。”
赵凰歌话说的客气,皇后却莫名从那话中听出几分敷衍来,她压下心中的不虞,轻笑道:“原就是来探望你的,得亲眼瞧着你好些,本宫心里才踏实。”
皇后说到这儿,又笑道:“不过的确有一桩事儿,明日一早,要去太后那儿祈福的,你可别忘了。”
太后信佛,每逢初一便要礼佛,且要后妃们与她同行。
这事儿,在赵凰歌的记忆里已然十分久远了,如今皇后一提醒,她才想了起来,脸上尚且还好,心里已然难受了几分。
上个月,她因着在严华寺出事儿,身上带着伤,太后自然不敢逼迫她。
本来今日若是她还在床上躺着,明日便也可躲过去,谁知她这出了一趟门,倒是正被皇后给堵了个正着,连这个由头也不能用了。
不过……谁知皇后这是有心还是无意的?
赵凰歌目光从她脸上掠过,笑容疏离:“幸得娘娘提醒,必然忘不了了。”
她这话意有所指,皇后则是温声笑道:“本宫也是顺带说罢了,说来,本宫还得谢谢你呢,四皇子年幼,本宫又是个妇道人家,先前选先生的时候,选了不应当的人,险些叫他误入歧途,幸好得你提点,否则本宫便酿成大错了。”
皇后这话瞧着倒是真心实意的,可惜赵凰歌半个字都不信。
毕竟,对方说这话的缘由,她是清楚的。
上次她在皇帝那上了眼药,回去后,赵显垣便将赵杞年的那些夫子们都给排查了一遍。
也因此,揪出来三四个牛鬼蛇神的玩意儿,皇帝因此还将皇后大骂了一顿,只不过,是关起来的罢了。
对外,皇帝还是很给她面子的,只让人将夫子们换了一批,又将赵杞年叫去教导了一番。
教导内容不得而知,但以赵杞年出来后眼圈通红的模样,想来没什么好话。
这两日,赵杞年的病据说越发重了,也不知是淋雨的成分多,还是被训斥的成分多。
眼下皇后这分明是心里有气儿,但又没地方发,还不敢明面儿上找自己的麻烦,所以借着这事儿过来膈应自己呢。
赵凰歌心知肚明,笑的意味深长:“无妨,这也是本宫应该做的。祈年是本宫的侄儿,总得照看着他。”
她这话一出,皇后的笑容一顿,而后柔声道:“他平生最尊重小姑姑,知晓你这么想,必然十分欢喜。”
皇后与她寒暄了一会儿,话里夹枪带棒的还要时不时塞给她一口蜜饯,赵凰歌笑的温和,眼里却落了凉意。
末了,到底是皇后先觉得有几分无趣,因起身笑着告辞:“你虽然好些了,可到底在病中呢,还是好生休息吧,本宫便不打扰你了。”
皇后主动离开,赵凰歌嘲讽一笑,等人走了之后才问绵芜:“她什么时候来的?”
绵芜见赵凰歌面色不好,先扶着她坐下,一面回道:“您回来前不久,老奴瞧着,是有人先报了信儿的。”
否则,皇后也不会来的这么及时,前脚才来,后脚赵凰歌就进门了。
这话越发确定了她的猜测,赵凰歌笑的冰冷,道:“她这份心思,但凡用到正道儿上,也不至于跟本宫闹到如此。”
空有心计却没脑子,若不是因为她生了个四皇子,且又是世家之外,皇兄何至于容忍她在皇后位置上这么多年?
但这到底是皇兄的人,赵凰歌说完这话,又叹了口气,道:“嬷嬷,着人抄一份经,明儿个早上本宫带过去。”
知晓她跟太后不和,皇后还刻意过来堵她,让她不能找借口不去,那她就不能让对方如意了,至少面儿上得糊弄过去。
但,太后想让她抄经,也得看自己配不配,有一份宫人抄写的,她这面子就算是给足了!
见赵凰歌笑的满脸戾气,绵芜既心疼又无奈,先安抚了她:“公主别气,这事儿老奴早让人办妥当了,明儿个过去您只当走个过场便是,况且,明日明柔公主也在,您去了,正好可以带着她。”
她知晓赵凰歌的点在哪儿,果然一句话出,赵凰歌脸上又多了真心的笑意:“那倒是。”
才说到这儿,赵凰歌又摇了摇头,道:“不成,嬷嬷再去给我端碗药来,病还没好呢,再把病气过给了她,小丫头金贵着呢。”
这话,绵芜不由得失笑。
若说起来金贵,身为皇帝仅存的唯一一个皇子,四殿下难道不比五公主更金贵么?
可惜上次四殿下来的时候,公主却半分都没放在心上,那会儿她病还重着呢,就连回去后,四皇子染了风寒,她也只是让人随便送了些补品打发了。
现下瞧着这面色红润的都快要好齐全了,却因着担心明柔公主,都主动要人端药来了。
可见这人跟人的分量,到底是不同的。
绵芜在心中想着,面上笑着应声,让锦心去了,正好汤池的水也好了,她便叫了锦绣过来,服侍赵凰歌先去沐浴了。
有了皇后来这一趟,赵凰歌先前的好心情去了大半,到了第二日一早宫人叫她起床的时候,情绪便越发明显了。
“嬷嬷,这才什么时辰啊,容本宫再睡片刻。”
她鲜少有这样不愿起身的时候,绵芜心知肚明,笑着哄了她起身,又在她不满的模样里,柔声道:“已经不早了,待会儿还要先吃饭呢。”
以她对赵凰歌的了解,在太后那儿吃一顿饭,赵凰歌怕是要呕的三天都吃不下了。
赵凰歌重重的叹了口气,一想到要在太后那里待整整一上午,忍不住搓了一把脸,到底是起身了:“那你让她们上些清淡的,油腻了,本宫怕吐了。”
小姑娘这明显带着脾气呢,绵芜好声好气的应了,一旁的锦心掩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