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艳-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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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池脸色一沉,冷声道:“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无须皇上费心,总有一日,臣会亲自报了此仇。”
正德帝很是满意,或许再栽培几年,宋池会成为他铲除晋王最锋利的那把刀。这就是年轻人的锐气,韩国舅年纪大了,让他做点什么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这么多年也没抓到晋王的把柄,害他一直存了块儿心病。
“好,朕也替你盼着那一日,婚事的事你放心,朕先记着,你何时想娶妻了,何时再来告诉朕。”
宋池看眼正德帝,就在这刹那的功夫,正德帝震惊地发现,宋池的眼尾居然带了一丝潮红。
没等他仔细分辨,宋池重新低头,微哽道:“皇上赐臣官身府邸,还为臣的婚事费心,大恩大德胜过亲生父母,臣除了披肝沥血报效朝廷,无以为报。”
正德帝笑了,这些于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年轻人居然感动到想哭了。
“去吧,好好做事,只要你有本事,朕给你的赏赐只会越来越多。”
“是,臣告退。”
行过礼,宋池转身往外走去,跨出御书房的外门时,迎面撞上了韩国舅。
韩国舅上下打量宋池一眼,笑道:“还未恭贺郡王乔迁之喜。”
宋池回礼道:“还要多谢国舅栽培,给了我立功之机。”
韩国舅颔首,拍拍他的肩膀:“立功是好事,但也不要居功自傲,你还年轻,需多加历练才是。”
宋池笑着应了。
韩国舅越过他,进去找正德帝了。
正德帝来御书房就是为了见宋池,说完正事,已经打算去后宫享乐了,得知韩国舅来了,他只好又坐稳,等着韩国舅开口。
“皇上召见郡王,可是为了郡王的乔迁之喜?”韩国舅打听道。
正德帝:“是啊,子渊的母亲没能留给他们什么嫁妆,兄妹俩没什么家底,朕不赐些东西,他们办个宴席都寒酸。”
韩国舅感慨道:“皇上宅心仁厚,老晋王泉下有知,定要惭愧当年的痴心妄想。”
正德帝哼道:“他最好还有这点羞耻之心,好生悔改,求个转世投胎的机会。”
韩国舅说那番话,其实是想提醒正德帝别忘了宋池的根在哪里,不能因为宋池立了一次功劳就掉以轻心,不过眼看着正德帝想歪了,韩国舅只好揭过这茬,问起赐婚一事来:“皇上之前打算给郡王赐婚,不知郡王看上了哪家的闺秀?”
他想,不管宋池看上哪家,他都能分析出宋池意图结党营私的野心来,警醒正德帝。
他只想正德帝把宋池当一条狗用,可不希望正德帝真的器重宋池,分了他手里的锦衣卫的权给宋池。
正德帝心不在焉地道:“他忙着在锦衣卫当差,哪有时间去相看大家闺秀,谁都没提,暂且没成婚的心思呢。”
韩国舅:“哦,这是为何?”
正德帝就把宋池的话转述了一遍。
韩国舅思索道:“莫非郡王是想暗示皇上先给郡主挑个好夫君?”
果真如此,宋池也够老谋深算的,兄妹俩两门婚事,就能拉拢两户官员。
正德帝只是不想浪费时间处理政事,脑子并不笨,韩国舅如此明显的阴阳怪气,他还是品出味来了,斜着韩国舅道:“人家那是心疼妹妹,寄居侯府这么多年,终于有了自己的家,还没新鲜够就娶个嫂子回来,姑嫂生了罅隙,妹妹住着还能舒服?你啊,年纪一大把了,早就忘了兄妹间这种纯粹的情分了吧?”
突然被骂,韩国舅老脸一变,看出正德帝不高兴了,忙赔起不是来。
正德帝已经说够了,起身道:“行了,朕累了,你也退下吧。”
韩国舅低着头,等正德帝从他身边走过去,他看着正德帝的背影,心中一沉,这个宋池,给正德帝灌了什么迷糊汤?他可得派人多盯着宋池点,不能让宋池抢了正德帝的圣心。
。
九月底,苏家一案在京城引起的风波已经渐渐平息,在这个阳光还算明媚的深秋之日,郡王府要举办主人入住以来的第一场宴席了。
虞宁初权衡再三,决定早点去,趁人少的时候直接被安排到女客那边等着,若去的迟了,极有可能在郡王府门前撞上其他宾客,男女都有,包括她最为提防的色名远播的安王与国舅之子韩宗延。
想到韩宗延,虞宁初就想到了大表哥沈琢,沈琢对韩宗延没有半点好脸色,严肃冷峻,反观宋池,与韩国舅同流合污,跟安王、韩宗延的关系也不错,甚至宋池欺负她的那些手段,都是跟这二人学来的吧,只是他自负风雅,还不屑做那最混账的一步。
备好礼物,虞宁初带上微雨,早早出发了。
马车沿着巷子往北走,路过四个巷口,往右一转,就到了这条同时住了郡王与安王的富贵巷。
郡王府更靠外一些,先到了,不必经过安王府。
马车停下,王府管事负责核对请帖,那边阿默瞧见虞宁初,已经派人去里面通传了。
等虞宁初跨进郡王府的前院,就听影壁后传来宋湘轻快的脚步声,下一刻,姐妹俩就见到了彼此。
“阿芜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害我们失礼了!”宋湘拉着虞宁初的手笑着埋怨道。
郡王府大喜的日子,虞宁初也开玩笑道:“今日你们这边贵客临门,我怕来得晚了根本没有机会见到郡主,所以早早过来抢占先机啊。”
话音刚落,宋湘身后又转过来一道身影。
那是郡王府真正的一家之主,穿一身他少穿的朱红色锦袍,那锦袍上绣着符合郡王规制的金色盘龙。
虞宁初的视线便止于那团金龙之上,屈膝行礼道:“民女拜见郡王殿下。”
宋池看着她明明带笑却客气疏离的脸,温声道:“表妹免礼。”
虞宁初起身,接过微雨手中的匣子,递给宋湘道:“一点薄礼,还望表姐莫要嫌弃。”
宋湘受不了她这客气的样子,将礼物塞给兄长,拉着虞宁初就去里面说话了,趁宾客们尚未登门,她要先带好姐妹参观一番她的家。
两个小姑娘似蝴蝶般飞走了,宋池站在原地,直到虞宁初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他才一边往前走,一边打开了手中的礼盒。
里面是一对儿红玉雕刻的麒麟摆件,麒麟是瑞兽,据说可镇宅避煞,作为恭贺乔迁的礼物再合适不过。
所以,这是一份虽然昂贵却没有任何私心的礼物,还不如她绣的那只简简单单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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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匆匆一面)
郡王府设宴; 平西侯府众人都收到了请帖。
三夫人一到,虞宁初就跟在舅母身边了,这种场合; 即便沈明漪也没机会找她的茬; 否则便是落了下乘。
一顿宴席吃得轻松顺利; 并没有出什么岔子; 倒是长辈们都提到了宋池的婚事; 认为郡王府需要一位女主人帮忙持家。
太子妃住在宫里,比大家都先听闻宋池与正德帝的那番对话,看着宋湘笑道:“郡王说了; 要先让阿湘管家两年,再请娘娘为他赐婚呢。”
赐婚……
虞宁初咀嚼着这两个字,只庆幸自己够清醒; 没有被宋池的甜言蜜语骗了去。
宴席结束; 三夫人要去虞宁初那边坐坐; 虞宁初便跟着舅母上了一辆马车,自始至终没往出来送客的宋池那边多看一眼。
第二日,天气阴沉沉的; 北风呼啸; 骤降的温度正式宣告了京城这个秋天的结束,又一年寒冬来了。
赵庄头来向虞宁初汇报今年的田产收成; 今年虽然朝廷办了一桩斩杀九族的大案,百姓们过得还算可以,风调雨顺; 佃户们有的吃; 虞宁初也收获了一笔可观的银子。除了田产,她在京城的其他房产照旧收着租金; 李管事与梁氏联手办的炒货铺子也生意兴隆,总归都没有什么需要虞宁初操心的。
倒是虞家家里,接连出了几桩小事。
首先是虞扬、虞菱兄妹俩水土不服,染了风寒,这个才治好了咳嗽,那个又发热了,好在都不算大病,养个几天就又生龙活虎了。
跟着是虞尚那里,御医开的方子对他也没有用,这家伙还嫌弃汤药难喝,认为身边的人都在害他,趁夜深人静准备偷偷溜走。守着他的小厮睡得沉,还真让虞尚溜到了院墙跟下,只穿了一身单衣的虞尚哆哆嗦嗦地想要爬墙,不小心掉下来,伙计听到动静赶紧把他拉回屋里,人没摔伤,倒被冻出了一身风寒。
总之连着半个多月,虞家都没有断过郎中,过得热热闹闹。
大概习武的确能强身健体,虞宁初倒是好好的,上次她说自己长高也并非糊弄舅舅,去年的冬衣今年穿着都短了。
到了二十五这日,虞宁初换上一身喜庆的红衣,提亲一日来了平西侯府。
明日沈明岚就要出嫁,侯府里处处张灯结彩,沈明岚坐在暖呼呼的屋子里,脸颊红的像抹了一盒子胭脂。
不止虞宁初,宋湘、沈明漪也都来了,来为昔日的好姐妹送嫁。
当然,沈明漪的动机没那么纯粹,她过来,一是身为堂姐必须回来,二则是想看看沈明岚的笑话。这个堂妹,平时总为了虞宁初呛她这个嫡女堂姐,如今她贵为王妃,堂妹只能嫁一个落魄国公府的二房长子,连个爵位都没有,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这是宫里赏赐给我的蜀锦,我全给妹妹拿来了,以后再有赏赐,我也会想着妹妹的。”沈明漪用怜爱的目光看着沈明岚,那眼神,仿佛沈明岚出嫁后就再也穿不起什么好衣裳了。
沈明岚满心都是自己的婚事,懒得与沈明漪计较,轻飘飘道了谢,命丫鬟收走沈明漪的礼物。
宋湘、虞宁初也默契地不搭沈明漪的言。
沈明漪见她们三个自说自的,干坐着无趣,去找亲大嫂韩锦竺说话了。她嫁给安王都快一年了,竟然还没有怀孕,沈明漪有点着急,为了自己王妃的位置,她需要一个儿子,为了有个名正言顺拒绝安王来她屋里的理由,沈明漪也迫不及待地想要怀上。
成亲这么久,她依然无法从安王那里获得什么乐趣,每次都是忍着恶心与安王同房的。
“这么快就过来了,怎么没有多跟明岚说说话?”
见到沈明漪,韩锦竺颇为意外,她还以为沈明漪要与小姐妹们多待一会儿。
沈明漪哼道:“与她们没什么话好说,曹家那种门第,不知道明岚有什么可高兴的。”
韩锦竺倒是听沈琢夸过曹坚的人才。一个男人,长得好看,能文能武,自身有官职,这已经很不错了,再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宁国公府并非什么太差的人家。总之,作为夫婿人选,曹坚肯定比不上她的表哥沈琢,但怎么都比安王更值得女子喜欢。
当然,这话韩锦竺是不会傻到对沈明漪说出来的,笑着转移了话题。
沈明漪打发了丫鬟,悄声问韩锦竺受孕的窍门,她们曾经是闺阁好姐妹,这种事,沈明漪宁可问韩锦竺,也不想去问母亲。
韩锦竺粉面微红,细声道:“这事有什么诀窍,在一起的次数多了,便怀上了,你,你那边有妾室分宠,可能就要晚些。”
沈明漪一听,心更苦了,看来在她怀上之前,还得多将安王往自己屋里引,不许他再去小妾那边。
。
继沈明漪之后,虞宁初又目送了亲表姐沈明岚的出嫁,当沈明岚蒙着盖头跪在舅舅舅母面前拜别时,虞宁初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宋湘站在她身边,故意转移她的难过,低声道:“哭吧,你先练练,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虞宁初抹着眼角,小声反驳:“该练也是你练,你肯定比我先嫁的。”
宋湘笑:“那可不一定,我是郡主,郡主十七八岁出嫁也不算晚,你要是等到十七岁,三姑母得愁白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虞宁初看向泪眼凝望表姐的舅母,心里也发愁起来,她还没找机会告诉舅母她不嫁的打算。
这两晚虞宁初都住在碧梧堂,在这边等表姐回门,宋湘也留宿在了二房。
回门那日,因为安王、沈明漪也来喝认亲酒,虞宁初就没往正院凑,等曹坚跟着表姐来了三房,虞宁初才笑着出来见礼。
其实大家都见过,虞宁初大大方方的,倒是第一次陪妻子回门的曹坚,俊朗的脸庞上一直挂着红。
终于等到沈三爷带走了女婿,宋湘立即朝虞宁初使个眼色,拉着沈明岚去了清辉堂。
丫鬟们也不许伺候,就姐妹三个待在内室。
虞宁初想知道表姐在曹家过得好不好,她以为宋湘也会问这些,没想到坐下不久,宋湘就意味深长地问:“洞房花烛夜,是不是像话本子里写得那样?”
沈明岚的脸顿时变得比冬天的山茶花还要红。
虞宁初也避到了纱帐之后,以她以前的性子,会避得更远,但因为宋池先前的欺负,虞宁初忽然想听听男女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明岚太了解宋湘的不正经了,她一直都觉得,宋湘被那些话本子带坏了,这幸好是个姑娘,若是男儿,肯定早就去外面拈花惹草了。
逃脱不过宋湘的追问,沈明岚红着脸道:“是是是,你不都看过了吗,还来问我做什么。”
宋湘:“尽信书不如无书,我又不知道书上是不是乱写的,旁人我也不能问,谁让你是咱们三个里最先嫁人的,如果阿芜先嫁,我肯定也会问她。”
虞宁初心里一跳,想象被宋湘挠痒痒追问的情形,不禁庆幸是表姐最先嫁了人。
她红透了脸,继续假意背着身子,实则竖着耳朵偷听。
“真的会很疼吗?”
“也还好吧。”
“真的如登极乐吗?”
“骗人的,最多跟泡个汤池子差不多。”
虞宁初小手扯着纱帐,耳朵听了什么,便忍不住往自己身上对。宋池亲她的时候,的确没觉得疼,只是时间长了快要喘不过气一样。如登极乐就更不可能了,她恨不得宋池滚下马车被骏马踩几下,表姐有泡汤池子的感觉,大概是因为表姐与姐夫两情相悦。
宋湘并没有问什么特别露骨的东西,问了沈明岚也不会说,三四个问题后,沈明岚就再也不肯回答了,让宋湘等着自己嫁人解惑去。
回了门,沈明岚正式成了宁国公府二房的儿媳,适应了新婚期间的生活后,沈明岚分别给住在前面两条街的阿芜表妹、住在后面两条街的阿湘表妹送了帖子,请她们去她的新家做客。
虽然离得近,因为天冷,虞宁初还是坐了马车。
在曹家,虞宁初见到了沈明岚的婆母,是个很温柔平和的人,招待她们片刻就走开了。
晌午两人都在这边吃得席,饭后实在不好再多留,沈明岚才送两个表妹往外走。
走出宁国公府大门,前面拐角忽然传来马蹄声,三女同时抬头,就见宋池骑着一匹黑色骏马,从后街的方向绕过来了。他穿了一身黑色的锦衣卫官服,惨淡的阳光落在他如玉的脸上,竟显出几分清冷萧瑟来。
宋池仿佛也没有料到会遇见她们,微怔之后,笑了出来,对宋湘道:“初来国公府,你有没有给明岚表妹添乱?”
说着话,他调转马头,来了国公府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三女。
宋湘哼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哥哥是来接我的吗?”
宋池:“你又不是小孩子,这么近也要我接?我才回府拿了些东西,马上就回镇抚司了。”
宋湘:“哦,那你快去吧,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