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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野僧-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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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老天眷顾,这一场原本是赴死的局因战长林的突然杀来峰回路转,居云岫没有死在邙山,而扶风,也庆幸地死里逃生了一回。

    不日,乔簌簌与乔瀛奉命赶回邙山,看到战长林、居云岫二人相伴一处后,激动地原地蹦跳。

    扶风不由打趣:“你为何如何高兴?”

    乔簌簌回答:“因为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呀!”

    扶风一怔,进而问:“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便会高兴?”

    “嗯。”

    “那……我要是跟我心悦之人终成眷属,你可会开心?”

    扶风本是想开个玩笑,谁知乔簌簌神色忽然一变,闷声道:“你心悦之人是谁呀?”

    扶风暗道不妙。

    因为战长林的召唤,扶风没来得及解释,也不知该怎样解释,匆匆走了。

    那天以后,乔簌簌不再叫他“扶风哥哥”,又叫回了干巴巴的“扶风侍卫”。

    扶风对此十分苦恼。

    守山一战结束后,居云岫有意让乔簌簌陪他一块巡防,乔簌簌借口疲惫,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喊她“簌簌”,追上去,碰到乔瀛,讪讪地收住脚步,心里竟有一种做贼似的慌张。

    返回皇城的头一天夜晚,扶风鼓起勇气,叫一名侍卫以乔瀛的名义把乔簌簌叫到了树林里。

    初冬的夜晚风有些大,婆娑树影唰唰晃着,乔簌簌走进来,因为没看到乔瀛,茫然地在树林里打转。

    扶风从树后走出来,及至她身后,伸手碰了一下她的肩。

    乔簌簌大吃一惊,脚踩在碎石上,眼看就要摔倒,扶风忙拉住她。

    二人肢体接触,虽然很快分开,然而接触过的地方却被电击似的,在心里荡开一层酥麻。

    乔簌簌惊赧:“你……”

    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扶风侍卫,怎么是你啊?”

    扶风收回拉她的手,手指在黑暗里蜷缩,似要握住那一刹而逝的触电感。他望着眼前的娇小可爱的少女,也用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何不再是‘扶风哥哥’,而又成‘扶风侍卫’了?”

    乔簌簌想到这一茬就有些委屈,垂下眼,不肯回答。

    他上次明明说过他没有心上人,所以她才敢喊“扶风哥哥”,可是前两天他又突然提起他意中人的事,这不是骗人么?

    又骗她被别人说一回“不知羞耻”么?

    乔簌簌越想越有些生气,全然不知自己气的并不是可能会被人误解,而是扶风可能有心上人的事实。

    扶风认真道:“我上次说错话了,我给你解释,好吗?”

    乔簌簌瘪嘴:“解释什么呀?你没有心上人吗?”

    扶风没有办法否认,如实道:“有。”

    乔簌簌望着林间漏下的月光,鼻头忽然一酸,胸口窒闷,眼圈泛起潮意来。

    扶风看得分明,心里既紧张,又有些隐秘的兴奋,按捺道:“你呢?你现在有心上人了吗?”

    乔簌簌气闷道:“没有。”

    扶风低低一笑。

    乔簌簌恼道:“你笑什么呀?”

    扶风忙收拢唇角,恢复认真神色,道:“七夕那晚你说的话可还算数?”

    乔簌簌皱眉道:“我说什么了?”

    问完,瞪一眼扶风,月光似水,扶风的脸英俊而温柔。

    一幕情景突然从眼前掠过。

    灯火阑珊的大街上,青年、少女并肩而行,少女踮起脚尖在青年头上一比划。

    ——我眼光很高的。

    ——有多高?

    ——至少也要像扶风哥哥这样,身手敏捷,一表人才嘛。

    乔簌簌一怔,脸颊在月下极快涨红,下意识要逃,扶风似有察觉,抓住她胳膊。

    乔簌簌被迫对上他深邃的眼睛,心如擂鼓。

    “现在,这样的郎君想向你表达爱慕之情,你愿意接受吗?”

    夜风吹拂满林树影,彼此眼眸里倒映着沙沙而动的光芒,扶风镇定的神色下藏着一颗忐忑的心。

    乔簌簌更是心慌意乱,要不是被他抓着,必定一溜烟逃了。

    “簌簌?”扶风唤。

    乔簌簌捂住滚烫的脸:“你不要再这样叫我……”

    扶风一怔,放开她,往后退一步,耐心地等她答复。

    乔簌簌捂着脸,偷瞄他。

    扶风道:“你要是为难,可以晚些时候再给我答复。”

    乔簌簌确实感到非常难为情,小声道:“……那我先走了。”

    扶风掖着失落,点头:“嗯。”

    乔簌簌说走就走,越走越快,最后近乎于逃。

    扶风站在原地,听着那串慌乱的脚步声,胸口蔓延开难以遏制的落空感。

    是自己太心急了么?

    还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便在懊恼之时,那串脚步声突然去而复返,乔簌簌跑回来,喘了会儿气后,红着脸道:“你可不可以把刚才的话再说简单一点啊?”

    扶风一愣。

    月光照着彼此的脸,一个期待,一个怔忪。

    片刻后,扶风道:“我喜欢你,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乔簌簌捧着脸,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这一次,明显忍着笑。

    “我想两天就告诉你。”

    说完后,乔簌簌又一溜烟跑出了树林。

    雀跃的脚步声似一只冲天而起的喜鹊,扶风望着她欢快的背影,转回头来,笑了。

 第111章 番外(六)

    心月又一次被噩梦惊醒了。

    梦里的赵霁睡在她身边; 脸庞苍白而阴鸷,用一种仇怨又悲切的眼神望着她。

    她掀开被褥下床,惊见床上的赵霁孤零零躺着; 没有四肢; 没有身体; 只有一颗长发披散的头。

    发丝底下; 则是一双紧紧地攫着她的、猩红的眼睛。

    她大吃一惊,掉头跑; 身后狂风大作; 不多时,便传来“咚咚”的声响; 以及赵霁清冷微愠的呼唤。

    ——心月,你去哪里?

    ——心月; 你等等我; 我陪你一起去。

    严冬漫长,三更半夜的风裹挟着深巷里干枯的树杪; 投映在窗柩上的暗影似从地狱里攀伸出来的利爪,心月撑床坐起; 大口喘息着。

    屋里黑暗; 床帐裹着一张靠墙的架子床; 床上仅睡着她和笑笑; 大概是被她吵醒,笑笑茫然地睁着大眼睛。

    “笑笑……”

    心月惊魂未定; 惭愧地抱起她; 便要安抚; 突然从她的脸上看到赵霁。

    “啊!”

    心月一声尖叫; 撒手瞬间; 房门被人推开。

    来人身形高大静默,一双眼深沉有神,进来后,立刻摸出橱柜上的火折子点燃油灯,然后大步走到床前。

    笑笑被摔在床头,嗷嗷大哭,心月蜷缩在一角发着抖,满眼惊恐。

    秦岳眉头一敛,先抱起笑笑,一边娴熟地哄着,一边悄声开门离开。

    不多时,哭闹声停下,秦岳把熟睡后的笑笑放在自己屋里,返回心月房中。

    油灯昏黄,心月单薄身影投映在床帐上,瑟瑟地抖着,仿佛一块被疾风卷裹的碎叶。

    秦岳神色更沉,上前坐下,用被褥包裹住心月。

    温度从被褥里传来,也从男人坚实有力的臂弯里传来,心月慢慢从梦魇里挣脱,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庞。

    “秦岳,我……”

    “是梦,”秦岳隔着被褥抱她,目光坚定,“不是真的,别怕。”

    心月悲痛交集,眼泪涌得更凶。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离开洛阳的第一天起,赵霁就开始阴魂不散,以各种方式、形态出现在她的梦里。

    或是纠缠她,或是撕咬她,或是像刚才那样追逐她,呼唤她……

    “我杀了他……他不会放过我的。”心月回想刚才那一幕,难掩恐惧,“笑笑是他的女儿,她也不会放过我的,是不是?”

    秦岳声音坚定依旧:“不是。”

    心月泪下数行,埋头进他怀里,大哭起来。

    “秦岳,我不想再做这样的梦了!”

    “……”

    床帐上,两个人影相拥在一起,哭声撕心裂肺。秦岳心痛如绞,却又不知该如何抚慰,抱紧怀里人,眉目阴沉。

    ※

    次日,秦家酒铺比往常晚开张了半个时辰。

    心月在柜台前给客人沽酒,眼睑底下有一圈明显的青痕。

    隔壁是一家刚开张不久的烧饼铺,老板姓罗,有一位极爱跟人家长里短的寡妇。日上三竿后,客人渐少,罗大姐揣着手走到酒铺柜台前来。

    “秦娘子,昨夜又被你家相公折腾坏了吧?”

    心月一愣。

    罗大姐伸手指指眼睑,意思是心月疲惫的痕迹太明显,指完后,又压低声道:“昨晚上我起夜,听到你们那边哭声断断续续的。怎么,小秦这么不知轻重的?”

    心月羞恼:“罗大姐,你胡说什么呢?”

    “哎哟,这有什么?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罗大姐语气鄙薄又促狭,便要再说什么,眼睛忽然一直。

    柜台后,秦岳拎着两坛酒出来了。

    隆冬天寒,长安大街上人人都是棉衣夹袄,一层层地把人裹得粽子似的,唯独秦岳,一身深灰色缺胯衫,收袖束腰,衬着那宽肩长身,猿臂蜂腰,可真是越看越精神。

    罗大姐唇角微翘,招呼道:“小秦来了,吃过早饭没有?大姐去给你拿个烧饼来!”

    “不用。”秦岳漠声,拎着酒坛放在柜台上。心月来帮忙,夫妇二人一人倒酒,一人握酒笠,默契十足。

    罗大姐心里嗤一声,走回自己的烧饼铺,很快后,便捧着一张热腾腾、香喷喷的烧饼来了。

    “小秦,这张饼是刚出炉的,正热着,你快吃!”罗大姐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把烧饼塞进秦岳怀里,“你说你这样壮,不多吃点,能填饱肚子?”

    秦岳打开包烧饼的油纸,拿起心月的手,将烧饼送到她手里。

    “……”罗大姐的笑容僵在脸上。

    “多谢。”秦岳略一点头后,继续忙活。

    罗大姐嘴唇抽一抽,看他二人半晌后,翻着白眼走了。

    心月到底没吃那块烧饼,放在柜台上,神色带了些黯淡。

    听街坊说,罗大姐的这家烧饼铺是两个月前开张的,那时候,她正在长安,家里就秦岳和笑笑。

    心月乃教坊出身,怎会看不出来罗大姐对秦岳的意思?想来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罗大姐没少来找秦岳攀交。

    念及此,心月不由郁郁。

    去年夏天,她跟秦岳来到长安,变卖一身家当,以夫妇名义开了这间酒铺。没多久,她生下笑笑,街坊邻里前来庆贺,夸秦岳有福气,能娶上她这样貌美的娘子,拥有笑笑这样可爱的女儿。

    在外人看来,他们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可事实上,她跟秦岳既无夫妻之实,秦岳也并非笑笑的生父。

    二人的婚事是在船舱里仓促定下的,因为秦岳父母双亡,她也无亲无故,再加上逃亡的原因,婚礼便没有什么仪式,就是一起做了一锅鲜美的鲫鱼汤,在船舱里说说笑笑地喝了。

    秦岳寡言少语,但为人很正派,成婚后,顾及到她有孕在身,两人一直是分房而居。后来她生下笑笑,没等出月子,就去了洛阳。好不容易回来了,又因为赵霁一事,她全然没有心思想跟秦岳同房完礼的事情。

    这样算起来,秦岳相当于做了半年多的鳏夫。

    当初如果不是秦岳,她跟笑笑早已死在了风雨交加的南湖里,救命之恩,愿以身相许的话是她说的,可现在,她人没许出去,反倒让人家帮忙照顾了大半年的女儿。

    这恩情,实在是越欠越多了。

    秦岳看一眼柜台上的烧饼,再看向心月颦蹙的眉头,拿起烧饼,走向隔壁的烧饼铺。

    罗大姐爽朗的笑声传来,仔细听,似乎又有一些不快。

    很快,秦岳返回,手里的烧饼不见了。

    “今天想吃什么?”秦岳问。

    心月回神,赧然:“随便做些便是了。”

    秦岳想了想:“焦炸丸子可以么?”

    这是心月最爱的一道家乡菜。

    胸口蓦然一酸,心月感动地看着秦岳,点了点头。

    ※

    冬日的天黑得快,店铺打烊也早,戌时,大街上已很冷清了。

    后院庖厨,剁肉声、炒菜声此起彼伏,袅袅炊烟升上天幕。

    心月在屋里给笑笑喂过奶,人还没出来,便闻到了庖厨那边飘来的饭菜香味。

    不多时,秦岳端着热气腾腾的晚饭走进堂屋。

    心月把熟睡的笑笑放回床上,合衣走出去,秦岳已把饭菜摆好。

    二人在桌前坐下,秦岳开口便道:“我和她没有别的事,你莫误会。”

    心月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早上的罗大姐。

    那块烧饼,她最后没有吃,他看一眼后,便拿着还了回去,莫不是以为她生气了?

    心月哑然,一时说不上来是或不是。罗大姐有意无意地来勾搭他,她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可她一向相信他的为人,所以并没有怀疑过他,早上神色恹恹,主要是对他有愧罢了。

    念及此,心月张口结舌,秦岳道:“她找过我,我没同意。”

    心月又一怔:“什么?”

    什么叫“找过我”?

    秦岳仍旧是那副坚毅神色,眉目不动地道:“她以为我跟她一样,想找我搭伙过日子,我拒绝了。”

    心月更是怔然。

    转念一想,罗大姐是自己离开的这两个多月里来的,莫不成在她看来,秦岳乃是一个独自抚养女儿的鳏夫?

    心月百感交集,咬着唇。她走以前,跟秦岳说好,如果有邻居问起她的行踪,便说是家里亲人重病,回去探亲的。罗大姐初来乍到不知情况,主动来找秦岳,可以理解,那后来呢?

    秦岳既已明确拒绝过她,她怎还能这样明里暗里地来纠缠?

    心月拨弄着碗里的米饭,想起今早上罗大姐来向她打探房事的情景,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你拒绝后,她是怎么说的?”

    “没说什么,笑一笑便走了。”

    “那后来呢?”

    心月追问,秦岳抬头看了她一眼。

    “后来是不是也像今日这样,有空就来找你说话,给你送烧饼,说你身体结实,要多吃一些才行?”

    心月没有发现,自己的醋意全都写在脸上了。

    她跟秦岳结发为夫妇,虽然感情谈不上有多轰轰烈烈,但她一直是拿秦岳当夫君来对待的。

    哪个女郎能忍受自己的夫君被别人如此放肆地觊觎呢?

    心月气恼,碗里忽然多了一颗热腾腾、香喷喷的焦炸丸子。

    “我有吃的,我做的吃食比她的烧饼好吃。”秦岳给她夹完肉丸,又夹了一箸炒茭白,“我以后不会再收她的烧饼。”

    这是很诚恳的解释了,然而心月心里更多了一些气闷。

    “所以,你还是吃过她给的烧饼了?”心月声音瓮着。

    秦岳纠正:“买的。”

    心月垂目:“那她是不是也常来跟你买酒?”

    秦岳这次反应很快:“下次不卖了。”

    “……”

    心月抬眼,看到烛光里,秦岳一双黑亮的眼,胸口莫名一热。

    秦岳的厨艺的确一绝,无论是鱼虾一类的水产品,还是茭白莴笋等蔬菜,经过他的手,都能成为诱人垂涎的佳肴。

    心月也夹了一颗肉丸、一箸炒茭白到他碗里,回想罗大姐早上说的话,揶揄:“多吃点,你身体壮实,不多吃点,可是填不饱肚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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