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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荣医-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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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但毫无好处,只怕还要徒增笑柄。
  可恶!
  宋熠心念急转,因为高度紧张,额角竟在此时渗出了微汗。
  怎么办?
  许久了,他都没有这样无力过。
  咚!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城墙左段奔来。
  这个脚步声,宋熠太熟悉了。
  是江慧嘉的脚步声。
  宋熠豁然转头。
  只见江慧嘉鬓发微乱,疾步而来。因为跑得太快,她因为近日太过劳累而总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竟现出红润。
  虽是难得的红润,宋熠心中却针扎般一痛。
  江慧嘉的脚步没有分毫停顿,她径直来到了宋熠身边不远处站定。
  城头边上竖着一面大鼓。
  大鼓旁原来还站着一名负责击鼓的士卒,此刻,这人手握鼓槌,神情却有着无所适从的呆愣。
  江慧嘉一把抢过他手上的鼓槌,就扬起手,用力在鼓上一敲。
  “咚——!”
  鼓声雄浑,余声嗡嗡。
  简直是敲响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上。
  “你是谁?”江慧嘉声音清冷,语气利落如刀,“连姓名都不报一个,你便想邀我做客?这就是你们代王麾下的礼仪?”
  城头上,风都比别处大。
  此时晚风吹扬了她的衣角,更有丝缕碎发被风吹得胡乱贴在她脸颊上,越发衬得她神情凛冽。
  当然,更凛冽的,是她此时的言语。
  距离远,她的五官在张重眼里都是模糊的,可她的话语却似风刀,刮在张重耳边。
  张重可是以王师自居,更将自己效忠的代王视为正统,此时又怎肯落了气势?
  当然要展现出自己堂堂王师的堂皇大气。
  他当即向着京师的方向一拱手,扬声道:“某张重,原是代王麾下征北大将军。江神医,某从不虚言,你来做客,某立即退兵!江神医悬壶济世,活人无数,想来这一城百姓安危,在神医眼中不该没有分量罢!”
  说话间,他又打了个哈哈。
  江慧嘉微微眯眼,也笑了声。
  “呵……”她就回道,“什么征北大将军,藏头缩尾,连面都不敢露,叫我如何信你?你若骗人,我这边随你去了,你又并不当真退兵……到时平城百姓既失去了我这个能治疫的神医,又外遭兵祸……”
  说着,江慧嘉哼笑一声。
  “何必将天下人都当成傻子?”
  张重便是一滞。
  他暗暗皱眉,想了想,到底接话:“那江神医欲待如何?”
  江慧嘉道:“我师从南海神尼……”
  对,就是南海神尼。
  江慧嘉曾经用这个梗骗过昌平帝,哪想有一天,她竟还要用这个梗骗天下人呢?
  “师尊医术通神,我曾学三五分。”江慧嘉不紧不慢,“师尊还有相面之术,我学了七八分。你且上前来些,待我看清你的脸,自然便知,你这人可信不可信啦。”


第475章 那一箭的风情
  江慧嘉居然提出,要为张重相面!
  依依流连在天际的晚霞将城墙内外点染成一片暗金。
  孤城、西风、寒光、甲胄,两军对垒。
  城墙上下,一切人物风景,在此时都仿佛凭添了几分浓墨重彩。
  风声幽幽,内外俱寂。
  江慧嘉放开鼓槌,走到城墙边的凹口处。
  她居高临下,语气反倒渐渐放缓。
  “张将军,你……不上前来么?”
  这一声反问,悠然含笑,竟有了几分成竹在胸的从容。
  她……似乎是真的要靠着相面来辨识敌将人品。
  这原是何等荒唐可笑之言!
  此前宋熠才斥骂过敌将可笑,眼下,便要轮到张重来笑话江慧嘉荒谬了。
  张重张开了嘴,一声大笑正要出口,笑声到了喉间,却又被他险险咽下。
  等等,真的好笑吗?
  江慧嘉医术之神,如果说在这场大疫之前,可能还有人要怀疑她这个“神”不过是被吹出来的,然而疫情进展至今,尤其是大蒜素的出现和《治疫守则》被编写成型,哪里还有人敢再质疑江慧嘉这个“神医”之名?
  就算是张重,他的内心深处,其实对江慧嘉也是有敬有怯的。
  这是人对未知领域取得极高成就之人的一种自然畏怯,他们畏怯的,其实也并不真正只是独指的某一个人,而是未知的知识,未知的神秘。
  而江慧嘉的年纪,又实在是青春得有些过分了。
  她这么年轻,却有着如此神乎其神的医术,世人自然也难免揣测,她凭什么?
  这样的医术不可能是凭空就能来的吧?她的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传承?她如果有师父,她的师父又是哪个?
  “南海神尼”的名号就很符合世人的想象。
  又是南海,又是神尼的,可不活脱脱就是一个世外高人嘛!
  尽管在这之前,可能根本就没人听过“南海神尼”这号人物,但这又有什么要紧?
  自今日起,自此刻起,随着江慧嘉这一句“我的师尊”响起在人前,南海神尼的名号也必将随之响彻天下。
  没有人怀疑江慧嘉是在胡说八道,杜撰“师尊”。
  时人十分尊师重道,谁敢拿师承开玩笑?
  尤其还是如“江神医的医术”这般了不得的师承。
  似这般通神之医术,原本就不该得自于凡俗。而假如传承这医术之人,本就是方外之人,这岂不是就很说得通了?
  方外之人,既有通神之医术,又有玄奇之相术,很合理不是吗?
  张重一下子竟陷入了两难。
  前一刻他还在给宋熠挖坑,用阳谋激得宋熠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而下一刻,他竟同样陷入了江慧嘉的坑里。
  更有意思的是,江慧嘉回敬他的,同样也是阳谋。
  张重可是自诩正道的,眼下如此微妙时刻,江慧嘉敢现身,你张重可敢上前?
  江慧嘉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啊,她既然是神医,在如此疫情当前的时刻,她的存在对平城百姓而言,自然算得上是极为重要的。
  你一个反贼,虽然自称不是反贼,但到底反不反,你的信誉做不做得数,那也不是你空口白牙一说就算准的。
  万一你骗人,这边把江神医哄了去,那边又还不退兵,那才是真笑话呢。
  眼下,体现你诚意的时刻到啦。
  江慧嘉没有再说话。
  城墙上下,刀箭光寒,春风簌簌。
  张重喉结动了一下,捏着缰绳的手微微一抖。
  他身边的文士紧张道:“将军,不可上当,大不了围他个十日八日,待到城中无粮,不信他们不慌!”
  是,现在的平城一切有序,虽然城下来了敌军,可两军毕竟未曾真正相接,平城上下尚且还没能够体会到战争的残酷。
  这个时候,江慧嘉转移重点,避开“拿江神医换退兵”的陷阱,反而质疑起张重的信誉。
  气氛自然就被她扭转。
  那么张重到底要不要接她的招?
  如果他不肯上前,那江慧嘉自然可以说“他是骗子”,既然他是骗子,什么退兵不退兵的,不也成了骗局?
  平城上下,没了退路,自然就该一心抗敌。
  可他若是当真上前,呵,张重可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前方说不得就有万箭齐发在等着他!
  这一瞬间,张重心念电转,他一抖缰绳:“我便近前一些又何妨?只需离它城墙百步之远,说不得还能骗下他千百支箭来!”
  如今长弓的射程大约就在百米之内,超过百米的不是没有,但一旦过了距离,箭支就容易失去力量与准度。
  张重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他本身也是一员大将,还怕躲不过百米外的箭?
  平城不过是一座毫无特色的小城,城内兵力稀疏,箭矢兵器自然也是有限的。
  古有诸葛草船借箭,而今他张重若是能凭借一己之力将平城内的箭矢“借走”大半,说不得还能形成一场经典战役,兵史上留名一把呢!
  念及此处,张重心中顿时豪气大涨。
  他长笑一声,当真是豪气干云:“好!江神医既要为某相面,某便上前,与神医一观又如何?我等堂皇之师,何惧考验!”
  说罢,他双腿一夹马腹,座下骏马便一个纵跃,疾奔上前。
  烟尘飞起,原本挡在他身前的军士犹如劈山分海般自然往两边避开。
  夕阳下,这员敌将背负晚霞,跨越千军而来。
  此情此景,何其震撼。
  谁能想到呢,张重他居然真的自己一个人纵马出来了。
  城墙上,江慧嘉脊背挺立,漆黑的瞳眸映照霞光,眼神亮得惊人。
  如窦思危等人都还在震撼中,江慧嘉却忽然又抓起手边鼓槌,猛地一抬手,这鼓槌便被她飞速掷出。
  咚——!
  鼓声震响,仿佛春雷,忽然惊颤大地。
  窦思危一个激灵,顿时大叫:“放箭!放箭!”
  但是有人比他反应更快。
  一直持弓不曾放松的宋熠早在江慧嘉擂鼓的一瞬间,就猛地拉满了弓弦。
  嗖——!
  没有犹豫,一箭飞出。
  该怎么形容这一箭呢?
  是,常人的箭,大约有效射程在百米左右,但这并是不说,以如今的弓箭制造技术,百米就算是长弓的极限射程了。
  大靖长弓的真正极限射程,是两百米!
  只是一般的箭术高手就算能射出这样距离的箭,到了一百米,或者一百五十米外,箭矢的力量与准头就要有所丧失。
  这才是张重有信心躲箭的根源所在。
  他毕竟还骑在马上呢,骏马疾驰,何其灵活,怕你百米外的箭?
  是以他也根本没能反应过来。
  就只觉前方寒光一闪,风声尚未紧促,马嘶还犹在耳边。
  他甚至觉得,自己心头还回响着方才的豪言壮语呢!
  这一箭便从天而降。
  恰似流星追月,雷霆震怒。
  星海倾覆,江河奔涌。
  古城墙的光被扭曲成了一霎那的怪影。
  张重座下骏马飞跃,他迎面撞上了这一支箭!


第476章 趁他病要他命!
  惊雷天降!
  是张重眼睛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印象。
  这一瞬间,他整个人的情绪甚至还回荡在此前的自我激昂之中。
  他甚至根本想都不曾想过,自己会在接近城墙还有两百米的时候,迎面撞上这样一支箭。
  是啊,谁能想到呢?
  宋熠是什么人?
  今科状元,文官!
  你说你好好的一个文官,就算在书院里学了些皮毛的射御之术,这射术即便不是花架子,也不该强到这种程度吧?
  即便是张重自己,也不敢说自己射出的箭,到了两百米外还能有这样的力量与准度。
  他低估宋熠了!
  哪怕此前得过情报,说宋熠在平城民乱时两次箭术显威,张重内心深处对此也仍有轻视。
  他下意识还是认为宋熠所谓的箭术不过是文官卖弄权术的骗局,用微末之技来夸大成果,欺骗世人。
  盖因他自己做不到,便只以为旁人也做不到。
  可恨他从前不曾眼前为实。
  然而,如今他终于亲眼看到了,这一瞬间的明悟却也来得太迟了。
  这一箭,这流星坠落的一箭。
  在张重眼中,既是开始,也成绝响!
  他再没有机会去看第二箭,也没有机会后悔了。
  这一箭,擦着他头盔前额位置的边缘,从他眉心正中处不偏不倚地穿过。
  砰——!
  张重身体一晃,猛地从马上跌落。
  他的马惊慌嘶鸣:“希律律——!”
  马儿前蹄一纵,人立而起。
  张重的身体却似铁块般坠在地上。
  那一瞬间,城墙内外的一切声音都仿佛止歇了,唯有惊慌的马嘶。
  以及,仿佛被无限放大了的,张重震落在地上的声音。
  内外尽皆哑然。
  宋熠收了弓,他身旁的窦思危连忙恭恭敬敬将这张弓接到一边。
  宋熠双手垂下,他紧捏住拳,克制住双臂的颤抖,低声道:“窦兄,倘若此时出兵袭敌,能打吗?”
  窦思危双眼一亮,陡然反应过来,连忙道:“能!怎么不能?”
  只听城墙外终于有哗然声连片响起,敌军阵中有人惊呼:“将军!”
  这一声惊呼仿佛开启了混乱的魔咒。
  受惊过度的反军兵卒一下子都感觉天似乎塌了。
  窦思危振臂大喊:“你们的将军死了!被我们宋大人一箭射死了!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他手下的禁军们便一齐大喊:“速速投降!速速投降!”
  伴随整齐呼喝声的,是窦思危迅速整军的手势。
  正所谓趁你病,拿你命。
  此时围在平城外的反军其实成分复杂,其中被挟裹的乱民实际占大多数,其余纵是有些反将嫡系存在,数量也并不多。
  真正的嫡系精兵,此时当然大多都跟着代王进攻京城去了。
  平城这边要不是为了捉到江慧嘉,张重这种代王身边的大将也未必会亲自出马。
  彼时意气风发随着代王大举反旗,只以为自己来平城只不过是走一趟镀金的张重,又岂会想到,自己竟会如此轻易就栽在这么一个猝不及防的大坑里?
  这一栽,还真要了命。
  而作为这一批反军核心人物的张重死得如此令人震骇,他的副将又弹压不住大局,反军这边可不就乱了?
  片刻后,平城城门一开,护城河上的吊桥一放。
  窦思危披甲执锐,领着八百禁军在前,另加三千青壮在后。
  禁军骑马,青壮步行。
  骑兵奔袭,卷起疾风猎猎。
  窦思危大喊:“兄弟们,随我平乱,杀他娘的!”
  禁军们呼喝:“杀!”
  跟在后头的青壮们亦被这气氛感染,忍不住同声呼喊:“杀——!”
  将近四千人齐声喊杀,那是何等气势,何等震撼?
  毫不夸张地说,便是大地,都仿佛被这一声声“杀”,给震得隐隐在颤抖。
  军心丧尽的反军中有人大喊着想要整顿秩序,勉力抗敌。
  又有人想要抢回张重的尸首。
  两方各有目的,更是一片混乱。
  窦思危再没有如此畅快过,他一杆长枪冲杀在前,只觉一身武艺,今日方始真正有了用武之地。
  他手下的禁军也都称得上是精兵,此时跟随冲杀,只将反军撵得节节后退。
  尤其是反军中的乱民们,被挟裹来时,他们以为自己当真是要改朝换代,建功立业了,当然一个个情绪激昂,听话得很。
  可张重死得太干脆,太利落了。
  乱民们的心志能有多坚定?
  当然是一下子就丧失了反抗的意志,此刻简直还要大恨爹妈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
  这要命的时刻,倘若是能有四条腿来逃跑,那该多好?
  而禁军后头的青壮们倒是战场新嫩,但架不住此刻是在打顺风仗啊。
  像这种没有经过什么正规训练的农民兵,打什么艰险战役当然不行,但要说打顺风仗,那还能不知道跟上么?
  上了战场,手上沾了血,在这种氛围下,大凡是个男人,多半都是要激动的。
  杀红了眼的人,任是平常再平庸,这种时候都要多出五分凶性。
  窦思危畅快大笑:“一群乌合之众,也敢来拿前朝做幌子,举什么反旗?奶奶的,软蛋们,再回家吃几年奶去吧!”
  他的马最神骏,此刻亦奔行最快。
  有反军来抢张重的尸身,他一枪扫过,随即持枪将张重整个身体一挑。
  张重尸身向后滑去,窦思危身后一名禁军便配合默契地弯腰拖住张重,将这沉重尸首拉上了自己的马背。
  敌将尸身,又是反贼中的重要人物,当然不能轻易放任反军将之抢夺回去。
  城头上,缩头缩脑了好半晌的张英标此时抬头挺胸,大喊:“好!”
  窦思危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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