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赢的科举人生-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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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先帝还在,哪里会纵容这等倒行逆施,晚辈的反倒是能踩着长辈的脊梁嬉笑。”
赵云安蓦的竖起耳朵听,杀人凶手呼之欲出。
赵老夫人哭得差些晕过去,蓦的,赵云安觉得屁股一痛,正是祖母狠狠掐了他一把。
小婴儿会意,立刻扯着嗓门大哭起来。
第12章 阴谋
太后在接见赵老夫人的时候,便知道她的来意,可此刻听着哭闹声依旧脑仁作疼。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把郡主扶起来。”
太后一声厉喝,宫女们搀扶的搀扶,哄孩子的哄孩子。
可赵老夫人瘫软在地,孩子也嚎啕大哭,差点掀翻了太后的寿华宫。
太后心底有些恼怒,但见赵老夫人比她还小了两岁,如今却满头华发,看着好不可怜,倒是也生出几分同情来。
到底是在宫中养过几年的正经郡主,谁知青年丧夫,中年丧子,日子过得不算顺遂,偏偏还遇上了那么个孽障。
“□□,你先起来,此事哀家定会帮你做主。”太后开口道。
赵老夫人这才将将收了眼泪,含泪哭道:“娘娘,臣妇实在是被逼到了绝境。”
见自家祖母收了阵仗,赵云安这才止住哭声,可怜兮兮的吸了吸鼻子,噙着眼泪的小模样别提多可怜。
太后亲自将她扶起来:“□□,好歹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来,否则你让哀家怎么做主?”
赵老夫人抬头紧盯着太后:“珠玉郡主所作所为,娘娘真的不知吗?”
太后脸色淡了下来:“你儿子在前朝弹劾,你又来后宫哭诉,你们母子这是想要了珠玉性命吗?”
“若非珠玉郡主逼迫太过,何至于此?”
太后拧眉道:“赵家有点风吹草动,你便狐疑到珠玉身上来,可有真凭实据?”
赵老夫人凄然笑道:“那奶娘刚被抓,还未提审一二,便有顺天府来提人,人被带走不到片刻便畏罪服毒,这可是赵家的家生子,里里外外却查不到丝毫踪迹。”
“除了珠玉郡主,谁人还与出生婴儿有仇?除了珠玉郡主,谁人还有这番能耐?”
太后眼神一冷。
赵老夫人口口声声质问珠玉,背后何尝不是在责问她与禄亲王,若不是他们,珠玉不过是一郡主,哪里有这般能耐。
赵云安大眼睛的泪珠都挂不住了,珠玉郡主?
一个郡主好端端的为何要害他?
赵老夫人怆然涕下:“娘娘为了私欲,竟是要遮天蔽日吗?”
“你好大的胆子!”太后猛地发怒。
就在这时候,外头传来宫女禀:“启禀太后,珠玉郡主求见。”
“让她滚回去闭门思过!”太后怒道。
外头一阵喧闹,显然被宠坏的珠玉郡主并不服帖,闹腾着要闯进来。
赵老夫人道:“娘娘,郡主不把永昌伯府放在眼中,如今也并不把寿华宫放在心上。”
“殿前喧哗,无规无矩,还不把她叉出去。”
珠玉郡主到底是没能闯进来,她这才意识到此次与以往不同。
太后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捏了捏眉心:“这孽障东西惯来任性,可禄亲王膝下只有一女,又能如何。”
这次不用赵老夫人暗示,赵云安又扯着嗓门大哭起来。
感情为了个疯子郡主,就不顾他小儿性命。
赵老夫人也道:“惯子如杀子,郡主今日视朝堂律法于无物,焉知他日不犯下杀身大祸?”
“娘娘和禄亲王一番爱女之心,难道圣人与皇后也能一味容忍。”
太后脸色变幻莫测。
赵老夫人忽然磕了一个头,伸手将襁褓一把塞进太后怀中。
“娘娘执意如此,臣妇今日便将孩子留下,任凭珠玉郡主处置,左右不过是一条性命,大不了臣妇陪他一道儿走黄泉路。”
说完这话,赵老夫人竟是扭头就走,半点不停留。
太后追出去几步,却也没能拦住。
低头一瞧,对上的却是一双含泪的大眼睛,太后忍不住就是一怔。
“太后娘娘,这孩子……”
太后却抱着孩子回到宫内:“你们都退下。”
赵云安猛地支棱起来,暗道太后遣退左右,不会真的丧心病狂吧,祖母你快回来。
谁知等宫人都退下,太后低声道:“出来吧。”
她脸上余怒未消,却眼底分明一派冷漠。
禄亲王从后走出,看起来病恹恹的王爷,居然比嚣张跋扈的女儿更早入宫,还早早的藏在了太后宫中。
他走过来看了眼孩子,评价了一句:“跟赵二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早让你好好管教珠玉,你偏不听,这才有今日之祸。”太后嗔怪道。
“□□有句话说的对,皇帝和皇后对珠玉不满已久,只因你我隐忍不发,这次可算是被他们逮着机会了。”
“你皇兄纵然仁慈,但也遵从国法。”
禄亲王无奈道:“母后是知道的,自从赵二死了,珠玉便整日里疯疯癫癫,原以为她嫁了人生了孩子会好一些,谁知道愈发疯了。”
想起珠玉郡主嫁人后不敬公婆,鞭打郡马,弄得肚子里的孩子七个月就早产,一直以来病病殃殃,还不知道能不能养活。
珠玉自己也不能再生,好容易出了月子,第一件事居然就去杀赵二留下的孩子。
太后连连叹气:“永昌伯拼着得罪你我,也要闹到皇帝面前去,这次不能不管了。”
禄亲王却笑了起来:“永昌伯这么一闹,本王反倒是安心了。”
太后不知想到什么,脸色阴沉下来,瞪了他一眼:“你做事怎么这么不小心,前有赵二,后有珠玉,若是泄露一二,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祸。”
谁知禄亲王大笑不已:“母后你糊涂了,本王是亲王,抄哪的家,诛谁的族?”
太后拧眉道:“那也不能如此放肆。”
“母后且安心,赵二已死,永昌伯显然并不知情,不然哪敢如此弹劾珠玉,他闹得越大,你我越是能够安心。”
太后皱眉:“这事儿你早知道?”
禄亲王笑道:“珠玉办事,哪有这般利落的。”
“不过她确实是放肆了一些,且口无遮拦,再留她在京城也是祸害,不如趁着此次打发出去,也好省了诸多麻烦。”
禄亲王提起女儿,浑然没有在外人面前的宠爱纵容。
太后也是频频点头:“这样也好。”
“至于永昌伯府……以后倒是不用时时盯着,趁着此事,儿子会负荆请罪,还能赢得一二好名声。”
太后母子轻描淡写的商定着,显然并不把永昌伯府放在心上。
被太后抱在怀中的赵云安,此刻却如遭雷劈。
原以为要害他的是疯癫郡主,是他爹死前留下的风流债。
可哪想到亲爹的死别有内情,从太后与禄亲王的话里分析,怕还是要不得的事情,指不定是谋反叛乱的大事!
吾命休矣!
赵云安努力做着深呼吸,免得激动太过,露出痕迹来。
忽然,禄亲王咦了一声,看着襁褓道:“这孩子眼睛水汪汪的,瞧着像是能听懂我们的话。”
太后低头看了眼,嗤笑道:“才满月的孩子,连人都看不清,哪里能听懂人话。”
禄亲王伸出手捏住赵云安的鼻子,佩戴的玉戒一片冰凉。
赵云安瞪大了眼睛,似乎是忘了呼吸,片刻又张开嘴大口大口吸气,可怜巴巴的挣扎起来。
太后拍掉他的手:“你莫不是也疯了,□□故意将这孩子留在宫中,但凡他少一根头发丝,唾沫星子都能把本宫淹死。”
禄亲王嗤笑道:“不过是跟他开个玩笑。”
瞧胖乎乎的孩子哭得抽抽噎噎好不可怜,禄亲王心情大好,还说:“赵二也是运气,临死前还能留下一条血脉。”
“母后,赵二都那样了还能生孩子,你说这孩子会不会是永昌伯的种?要不然他何必为了弟弟的孩子,连伯府都不顾了。”
太后没好气的骂道:“胡诌什么,赶紧出宫吧,免得被人抓住马脚。”
谁知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第13章 心惊
赵云安眼睁睁的看着禄亲王消失,恨不得突破生理极限抓住他。
太后已然收拾整齐,坐下来逗弄着赵云安:“皇帝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赵云安吃力的转头去看。
相比起病恹恹的禄亲王,皇帝看着至少比他大了二十岁,鬓边花白,也不知这兄弟俩是真的年龄相差大,还是当皇帝费心费力才显老。
母子俩站在一起,倒像是同龄人似的。
皇帝眉宇间挂着一个川字,进门目光就落到了襁褓上:“这就是赵家那孩子?”
“皇帝也过来看看吧。”太后叹着气说,“□□这次也是气急了,方才将孩子扔在本宫这儿,只说任由珠玉处置。”
“胡闹!”皇帝皱眉,也不知在骂赵老夫人,还是珠玉郡主。
太后摇头道:“可不就是珠玉这丫头胡闹,仗着是她父王唯一的孩子,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迟早要把这天都捅出一个窟窿来。”
唯一的孩子……
想到因为自己的缘故,害得禄亲王再不能有孩子,这辈子注定无子,皇帝心底的忌惮就去了一半。
脸色缓和下来,皇帝沉吟道:“也有朕的过错。”
太后轻拍着赵云安的襁褓,淡淡笑道:“皇帝怜惜幼弟,对珠玉圣眷有加,何错之有,只怪禄亲王夫妇都是体弱多病的,一个时不时重病在床,另一个一年里头,倒是有大半年都在温泉庄子上待着,珠玉自小无人管教,哀家又太骄纵了一些,这才酿成今日之祸。”
“赵弛之死,虽不是珠玉所为,也与她脱不开干系,永昌伯隐忍一年才发作,那也是珠玉自己做的孽。皇帝下令三司会审,也算是给永昌伯府,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只是皇帝,若说珠玉肆意妄为、横行莽撞,必定是有的,可说她草菅人命,哀家却是不信的,会不会是那些刁仆欺上瞒下,仗着禄亲王府的名声作祟?”
赵云安旁听着,暗道这太后真是好本事,几句话的功夫,以退为进,倒是将珠玉郡主草菅人命的事情,开脱的干干净净。
至此,赵云安心底明白,即使珠玉郡主犯下了天大的错,看在太后和禄亲王的面子上,皇帝也不会追究到底。
果然皇帝听了,脸色更加缓和:“母后方才没见珠玉?”
“进来了哭哭啼啼不成样子,反倒是头疼。”太后转身看向皇帝。
“皇帝才是天下之主,哀家虽是太后,也不该因为妇人之仁,乱了前朝大事。”
“哀家只恳求皇帝,珠玉千错万错,也是你弟弟唯一的女儿,且留下她这条性命。”
若不是受害人是赵家,赵云安甚至都想为这位太后鼓掌,明明与禄亲王诸多暗谋,打定主意让珠玉郡主成为挡箭牌,此刻却像是个全心全意为郡主谋划的老祖母!
皇帝心底最后一分戒心终于放下。
“方才三司会审的折子已经呈上来了,母后可以看看。”
太后接过手第一看,就是重重拍案:“孽障,这个孽障东西,竟敢如此任性妄为!”
“这折子朕压下了。”皇帝开口道。
“但是母后,珠玉不能在留在京城了。”
太后微微合上眼睛,许久才道:“送她去凉州吧,丁郡马就是凉州人士,去了那边远离京城,也能忘了这边的人和事,重新变成小时候那乖巧听话的孩子。”
皇帝点头道:“这样也好。”
就这?
赵云安气得脸颊都鼓起来了,把她送到郡马的原籍故乡,那跟放狼入羊圈有什么不同,这都能算惩罚。
可显然在皇帝和太后的眼中,远离京城繁华,去往荒凉偏僻的凉州,已经是对珠玉最大的惩罚。
商定此事,皇帝才有心思低头去看襁褓中的孩子。
“看着倒是胖乎,眉眼间有赵家人的好相貌。”
躺在襁褓中的小小婴儿皮肤白皙,眉目生动,脸上的肥膘也肉嘟嘟的,皇帝一眼看去,竟觉得比自己那几个儿子都长得好,该说不愧是赵家人吗?
太后笑着说道:“得亏珠玉疯疯癫癫,行事也没有章法,这才让赵家看出破绽,也没真的害了这好孩子。”
“到底是受苦了。”
皇帝说着,伸出手指想逗弄一下孩子。
赵云安正憋着一肚子的话,一把拽住皇帝的手指,对着他就是一阵咿咿呀呀的输出。
小婴儿的手指软绵绵,嫩呼呼,就像是一团云朵裹住了自己的手指,温热的触感让皇帝微微愣神。
嫩豆腐一样的小脸上,表情生动无比。
这孩子喜欢朕。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自然不缺旁人的敬慕,宫中的孩子也被教导的乖巧懂事,对他这位父皇敬仰有加。
可这里头几分真,几分假,皇帝心知肚明
如今手指被抓着,听着小婴儿咿咿呀呀的话,皇帝心底忽然升起几分温情来。
这就是眼缘吗,他一看这孩子就觉得喜欢,更难得的是,这刚满月的孩子也喜欢他,并不像其他孩子一般哭闹畏惧。
最难得的是,大约同样有李家的血脉,皇帝竟从这孩子的脸上,看到了几分自己的影子。
脑补了一番的皇帝,觉得眼前的小婴儿愈发眉清目秀可人疼,忍不住伸手将襁褓抱了起来。
太后见了,心底倒是吃惊。
她可知道皇帝最不耐烦孩子哭闹,即使是最受宠爱的二皇子,皇帝也未曾抱过。
再一想,这孩子是赵家人,又不可能成为皇位继承人,皇帝喜不喜欢都无妨。
太后露出和煦笑容:“难得这孩子与皇帝投缘,皇帝可多多赏赐,也算安抚赵家。”
被抱着的赵云安却生无可恋,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皇帝,我想告御状,奈何你不中用啊!
皇帝瞧着他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忽然笑道:“可是喜欢这个?”
说着,竟是将领口的一对祝寿纹红宝石纽扣摘下来,在小婴儿的面前晃悠着逗他。
赵云安更生气了,说正事儿呢,别打岔。
“看来是喜欢。”见孩子眼睛都瞪圆了,皇帝满意道。
皇帝有些自得,他还是懂孩子的,小婴儿都喜欢这般花花绿绿的鲜艳眼色,便将纽扣塞进了孩子的襁褓中:“这是朕的赏赐,你也算福大命大,以后可得好好长大,等将来读书上进,跟你爹一样高中探花,也算是一桩美事。”
太后在旁笑道:“当年赵弛高中探花,打马游街时万人空巷的盛况,哀家至今都记得。”
母子俩笑起来,好一派其乐融融。
赵云安差点没忍住翻白眼,高中探花,然后倒霉的被深藏不露的太后、阴险亲王、疯子郡主葬送性命吗?
求求你们自家人去祸害自家人,放过他们赵家。
皇帝叹了口气,招手道:“马原,你亲自将这孩子送回去,告诉永昌伯,赵家的委屈朕心底知道。”
“是,陛下。”大太监马原应道。
有了皇帝发话,马原自然不敢轻忽,一路上不假他人之手。
赵云安,生无可恋,连皇帝的宝石纽扣也无法安慰他受伤的心灵。
马原一低头,正好能看见小孩儿嫩生生的脸颊。
“赵小少爷也是有福,若不是……这次怕是悬了。”
赵云安狐疑的看向他,指望这位御前第一大太监再多说说,但马原为人极为谨慎,即使是在小婴儿面前也再不多说一个字。
一路上,赵云安伸手拽住他的衣襟,想催促。
马原注意到他的动作,倒是笑了一声:“瞧着确实玉雪可爱,怪不得陛下也喜欢。”
“公公,到永昌伯府了。”轿外传来声音。
马原忽然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脸颊,这才抱着他走下去,赵云安已经安分下来,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