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赢的科举人生-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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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七弟玄乎的很,早年皇帝还想认他当亲儿子,认了个地藏菩萨当干爹。
听说七弟与宫中那位大太监马原关系也很好,钦天监的监正是谁来着?
赵云升最擅长脑补,自己琢磨着又觉得有可能了。
他拿着信件又看了一遍,终于咬牙道:“那就听他一次,派人催百姓们先开始收割,若是到时候不下雨,我可不管是不是亲兄弟,非得狠狠骂他一顿不可。”
知事一听,麻溜的去办事了。
殊不知赵云安与钦天监不可说的一二事,压根就是谣传。
漳州府里,赵云安难得来酒楼一次。
他这段时间太忙,依旧很长时间没能陪着金氏和赵妤出门转转,打算买点新鲜的点心回去哄哄。
哪知道刚进门,就听见说书先生一拍板子。
“且说咱们这赵大人,出生在盂兰盆节,出生那一日百花盛开……”
赵云安顿时一口凉茶喷出来,拧起眉头来,啥玩意?
第114章 天灾人祸
赵云安眯起眼睛,转头问常顺:“顺儿,他口中那个百花盛开中出生,被菩萨眷顾,被圣人厚爱,钦天监监正亲笔批命说贵不可言的,是谁?”
“大人,是您。”
赵云安拍了一下脑门:“居然是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活神仙。”
“大人,需要我下去把人赶走吗?”常顺立刻问道。
赵云安往下瞥了一眼,那说书先生说得唾沫横飞,周围的人听的如痴如醉,简直像是传教的画面。
但想起此次提前秋收的顺利,估计也少不了说书先生们的努力,此事有利有弊。
赵云安叹了口气:“罢了,堵不如疏。”
他赶走了这一个,难不成还能让所有人闭嘴不成。
说书先生已经开始介绍小玉璋上的长生碑:“此碑乃是百姓感恩,为赵大人所建,建成那日,又有七彩虹光降世。”
“只要诚心诚意,双手高举红绸,从小玉璋山下就开始磕头,将红绸挂在长生碑上,祈求就能偿愿。”
赵云安惊讶道:“还有这事儿?”
马贵解释道:“大人,是那一日正值盛夏,长生碑运到山头上后,忽然下了一阵小雨,雨后天晴,于是便有了虹桥。”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赵云安点头,怪不得他不知道,夏日彩虹太常见了,自然不会有人特意汇报上来。
“那红绸缎又是怎么来的?”
“自从老夫人与二小姐挂上了红色的锦囊,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消息,说挂红色的布头比烧香还好,百姓们如今都改挂布头了。”
赵云安挑眉:“这倒是一件好事,不用怕山头被点着了。”
很快,赵云安定的点心就做好了,装在食盒里头,掌柜的亲自送了上来。
赵云安没打扰到楼下的人,提着篮子从楼梯绕下去就离开了。
上了马车,赵云安依旧能听见里头说书先生慷慨激昂的声音:“没想到我又利用了一次神佛。”
“大人这话不对,这是民间传言,与大人无关。”马贵笑道。
赵云安挑了挑眉,笑而不语。
他以前喜欢骑马,少有出门坐车的时候,可现在总怕引人注目,为了方便反倒是坐车更多了一些。
赵云安心底明白,若不是他这个父母官纵容,这些传言便不成器,不过是他需要借助神佛的力量,所以才导致如今的结果。
幸好,秋收很快便要结束了。
马车慢慢回到了知府衙门。
赵云安跳下车,就瞧见一个眼熟的丫鬟在门口守着:“大人您可算回来了。”
“可是老夫人有请?”
丫鬟着急道:“京中来了信,老夫人打开一看就哭个不停,连二小姐劝都劝不住。”
“奴婢只得来这边等着大人。”
赵云安眉头一皱,提着点心盒子就往后院走。
还未进屋,他便听见金氏啜泣的声音,连带着赵妤也跟着一块儿哽咽不停。
“娘,可是伯府出了什么事情?”
赵云安也着急起来。
“难道是祖母?”
赵老夫人年事已高,赵云安一下子便想岔了。
金氏眼眶红彤彤的,连忙道:“不是你祖母,是,是娟儿。”
“娟儿?”
赵云安心头一惊,他抓起桌上的家书,从头至尾扫了一遍,脸色也是一沉。
金氏哭了许久,这会儿已经好了许多,反过来安慰他:“这般年纪的孩子想长大原本就不容易,娟儿能以公主之礼葬入赵氏祖坟,以后有祖辈看顾。”
“哎,只希望那孩子转世投胎,去个安稳些的地方。”
赵云安握紧了手心,垂下眼眸:“是永昌伯府对不住她。”
金氏知道他最疼孩子,伸手微微搂住他:“安儿,你若是难过就哭几声,哭过了也就算了,你大哥大嫂定是不想看你难过的。”
“娟儿是个懂事的孩子,她若九泉之下有知,肯定也不愿意看到。”
赵云安咽下喉间的涩意,点头道:“娘,你也要保重身体。”
“妤儿也是。”赵云安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若是你们再累了病了,我岂不是更着急?”
金氏缓过劲儿来,叹气道:“娘只是觉得可惜。”
她伸手搂住身边的侄女,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说不出的怜惜。
赵妤软软的靠在她怀中,忽然说了句:“二奶奶,娟儿妹妹会害怕吗?”
一句话,差点让金氏又开始掉眼泪。
“赵家的祖先会保佑她。”金氏只能这么回答。
赵妤似懂非懂,她也就比赵娟大两岁而已,虽是姐妹,但因为赵娟年纪小,卢氏看得紧,其实她们一起玩的时候并不多。
但曾经,赵妤十分羡慕这个妹妹,因为她备受爹娘宠爱,是永昌伯府的掌上明珠。
赵娟虽然比她小,可在永昌伯府里,旁人都是先知道五小姐,才知道二小姐,赵妤心底其实是羡慕不已的。
谁知道再听见她的消息,却是死讯。
赵云安伸手搂住亲娘和侄女,柔声道:“娘,妤儿,别怕,我会保护你们。”
金氏恍然发现,不知不觉中,她眼中的孩子已经长大,如今宽阔的怀抱已经能给他们温暖。
她破涕为笑:“好好好,有安儿在,娘才不怕。”
“七叔,我也不怕。”赵妤抬头道,“我也会保护你跟二奶奶。”
赵云安笑了笑,打开提进来的点心盒子:“这是玉璋楼新出的花样,你们一定还没用饭,先用来垫垫肚子吧。”
金氏故作高兴的笑起来:“瞧着就让人胃口打开。”
赵妤也跟着吃了两块。
可等赵云安起身离开,金氏叹了口气,又把拿起来的糕点放了回去。
赵妤看了她一眼,走过去搂住她脖子撒娇:“二奶奶不要太伤心,娟儿妹妹现在一定有很多人疼,比住在宫里头高兴。”
金氏点了点头。
“大人,您没事吧?”常顺担心的问道。
赵云安脚步飞快,听了这话一顿:“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可他的脸色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常顺抿着嘴角,自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少爷这么可怕的脸色。
果然,一进屋,赵云安猛地扫平了桌上的文书。
常顺一惊,正要劝阻,马贵却拽住他摇了摇头。
赵云安一顿发泄,等他缓过劲来,书房内已经一片狼藉。
“少爷,您喝口茶歇一歇。”马贵端上一杯茶。
赵云安捏了捏眉心:“这事儿不对。”
“大哥一定已经猜到了什么,却没告诉我。”
常顺上前一步:“少爷?”
赵云安却深吸一口气,又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大哥不告诉我,必然是因为即使我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是跟着一起着急。”
赵娟在皇宫内中毒而亡,无非就是那些个原因。
赵云安气愤的是,赵娟只是个年幼的孩子,那些人却因为贪欲和私利,将她也牵扯其中。
更气愤的是,他们身为长辈,却无法庇护一个小小的女孩。
这一刻,复杂的情感在赵云安的心脏内发酵,蔓延出不可言喻的滋味来。
但是很快,一切重归沉寂。
“你们收拾一下屋子。”
“是。”
赵云安起身回屋,表面看起来已然恢复了平静。
常顺满眼都是担心:“少爷不会有事吧?”
马贵叹了口气:“咱少爷最疼孩子,自小就带着小少爷小小姐们玩,如今五小姐没了,他心底自然是难过的。”
“要不我还是跟上去看看?”常顺问道。
“可别。”马贵阻止道,“让少爷一个人静一静吧。”
常顺低下头,忽然说了句:“皇宫里那些人就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命,我看他们才最该死。”
“嘘,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好,到了外头可千万不能提,到时候会被人抓住把柄的。”
“我才不怕。”
“你是不怕,但牵连到少爷怎么办?”
常顺于是低头不说话了。
这时候的赵云安固然心痛,但信中只写了赵娟早殇,并未提及赵云衢重病的消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大哥也病了。
到了第二天,赵云安似乎已经将侄女的死抛之脑后,依旧忙碌起漳州府的秋收来。
金氏与赵妤也并未提起,只是茹素了几日,在家中立了个小小的牌位供奉在佛前。
京城那边,赵娟的死掀起的轩然大波才刚刚开始。
面对指认,宸妃昭妃如何肯认,矢口否认且哭诉不停。
两位亲王更不是任人拿捏的主,一日没有真凭实据,一日便定罪不得,反倒是惹得前朝后宫动乱不断。
谋害太子的罪名太大,以至于三司会审持续了半个月,愣是没查出真相来。
身为受害者的父亲,赵云衢却重病在床,卧病不起,甚至连早朝都不能出席。
皇帝曾疑心他对自己不满,才故意罢朝不出,可派马原去看了一次,才知道赵云衢是真的重病了。
太医连番的来到永昌伯府,都只说赵大人悲痛过度,需好生养着,却又拿不出真切的办法来。
皇帝只能屡屡赏赐,略过不提。
没了赵云衢,户部也乱了几分,偏偏卢氏的亲爹,赵云衢的老丈人,户部尚书卢大人又在这时候凑热闹,上书告老还乡。
一边是宸妃昭妃的哭哭啼啼,康亲王荣亲王的叫屈,一边是皇后的穷追猛打,永昌伯府与卢家的决不罢休。
皇帝也只觉得脑仁在一阵阵抽痛,终于不得不对自己曾经的爱妃狠下心来。
宸妃昭妃被废,幽禁冷宫。
荣亲王与康亲王被贬,以识人不明之罪罚俸三年。
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赵云安正站在玉璋湖边,忧心忡忡的看着那上升的水位线。
苍天并未眷顾大魏。
漳州府提前半个月开始的秋收刚刚收场,稻子还未彻底晒干,第一场暴雨便毫无预兆哗啦啦全下来了。
倾盆大雨连下了三日才微微停歇,赵云安马不停蹄,一边让人检查玉璋湖和堤坝,一边又派人前往各个村落,查看粮食的情况。
幸好他们反应及时,粮食都已经抢收上来,即使有一些淋湿了,放在灶上烘干了也还能吃。
玉璋湖与运河堤坝都是刚刚修建好的,赵云安亲自盯出来的工程效果抗住了暴雨,只是水位线在不断的上升。
常顺撑着雨伞,低声劝道:“大人,您身上都湿透了,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赵云安随意拧了一把袖子,果然都是水,他倒是还有心思笑:“好歹凉快。”
“大人,您再这么不注意身体,小的们可不敢继续帮您瞒着老夫人了。”马贵也道。
赵云安无奈摇头:“行了,看完这边就回去。”
最后还是检查了一圈,他才放心:“夏天的时候玉璋湖几乎被用空了,这会儿雨势虽然下的大,水位涨得也快,但并无大碍。”
就在这时候,宫中的消息传到了漳州府。
赵云安听完,只是淡淡点头:“本官知道了。”
常顺与马贵都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赵云安反问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大人,您不觉得气愤吗?”
“五小姐丢了性命,她们却还活得好好的。”
赵云安收回眼神,淡淡道:“这件事还远没有结束。”
他看了眼小玉璋的方向:“玉璋湖容水量还未抵达上限,只是怕附近的泥沙不稳固,到时候又被冲到玉璋湖,造成淤积。”
马贵道:“丛大人已经带着人去巡逻了,确保河道口都有网子,能过滤掉一部分泥沙水草。”
这也是赵云安早就做好的备案。
不只是这一条,为了玉璋湖长此以往的干净,赵云安的备案足足有一个本子。
赵云安一听也笑:“得亏有说书先生帮忙,不然本官那么多计划,可不一定能落地。”
“等下过这场雨,百姓们就知道该听谁的。”马贵笑道。
可不是,这一场大雨刚下,漳州府便响起赵云安料事如神的声音来,以前百姓们心底还在嘀咕,如今是心服口服。
赵云安却不觉得高兴,叹气道:“漳州府还好,不知道其他地方怎么样了。”
一想到那些被大雨破坏的粮食,赵云安就觉得寝食难安。
与赵云安一样寝食难安的,还有远在衢州的赵云升。
他此刻嘴角都急出了燎泡,冲着手底下的人就大骂:“本官都说了要提前秋收,可你们倒好,阳奉阴违,现在一场雨哗啦啦全给下没了,谁来负责?”
挨骂的人不敢说,当时赵云升自己也犹犹豫豫,并不那么重视,连带着他们虽然下达了命令,执行的却不那么到位。
衢州附近胆子小的农人,听了朝廷的命令虽然有不服,但也收割了粮食。
他们阴差阳错保住了口粮,可那些没听,或者听了却拖拖拉拉的,损失严重。
没下雨的时候,赵云升心底责怪七弟大惊小怪。
下雨之后,赵云升又怪手底下的人拖拉:“现在怎么办,粮食毁了,今年的税收怎么办,百姓的口粮怎么办,你们是想逼死本官吗?”
“大人,其实相比起其他地方,衢州有三分之二的粮食都已经收上来了,损失的只是少部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也是么办法的事情。”
“是啊大人,不如赶紧写信向上汇报,让陛下今年免税免征,这样一来咱们衢州定能安稳。”
赵云升一想也是。
但再一想若是如此,自己今年的政绩肯定是下下等,心底又是一阵阵的酸疼。
还有人试探道:“大人,漳州府的赵大人颇受盛宠,漳州府想必也受灾了,他若是能帮忙说话,那陛下定不会责怪。”
赵云升脸色一冷。
他冷哼一声,转身直接走了。
“赵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我哪儿知道,八成是不爱听咱们说话。”
“哎,早知道真的会下雨,我们那时候是该多盯着一些。”
“马后炮,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赵云升气冲冲的往后院走,一想到赵云安在漳州府做得风生水起,有紫金莲这个聚宝盆,还得到了消息避开暴雨,他心底就嫉妒的不行。
偏偏他心比天高,有心超越大哥和弟弟,却又拿不出法子来。
有时候赵云升也忍不住感慨,自己的运道真的不如人,首先投胎就投错了肚子,一步错步步都是慢人一步。
他不敢怪老爹,就开始怪他手底下一群饭桶,还不如赵云安身边的常顺马贵得用。
赵云升将手底下的人又骂了一顿,顿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罢了,等他缓过神来就写一封信诉苦,这么大的雨,他不信漳州府一点影响都没有。
小刘氏正在喂儿子吃饭,瞧见他过来很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