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赢的科举人生-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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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安笑道:“一个是公家的,一个是儿子自己的,我又不傻。”
金氏被逗笑了:“也是,你自小最机灵。”
赵云安又道:“那等过了初一,咱们一起逛一逛院子,将自家住的圈出来,其余地方便请人用墙隔开来。”
他也没想过把金氏和赵妤的院子都整得寒碜。
赵妤听了他们的话,哒哒哒跑进屋,再出来手里头就拿着一个盒子:“七叔,我的银子也给你用。”
赵云安被逗得哈哈大笑,搂着她夸:“我家妤儿真贴心。”
当然,赵云安是不会花用侄女的私房钱,反倒是当天晚上,在赵妤枕头底下塞了厚厚的一个荷包。
赵云安是个行动派,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发完了赏钱,就拉着亲娘和侄女逛园子。
抵达漳州之后,这是赵云安第二次踏踏实实的逛园子。
上次看的时候,赵云安光想着漳州府的乌糟事,压根无心欣赏风景。
这一次大年初一,风和日丽,赵云安牵着侄女,搀着亲娘,走走看看倒是很是高兴。
除去太湖石之外,院子里还有黄石、宣石等名贵的品种,其间更是摆着不少奇花珍木。
就连院子里头摆着灯架的石头,都是汉白玉雕琢而成的,可谓是美轮美奂。
落到赵云安的眼中,这哪里是风景,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活该甄玉祥与曹家落到那样的下场,光是这个院子,也是要用银子堆砌出来的。
除开金氏与赵妤居住的院子之外,赵云安大手一挥,也不管年初不好动土的规矩,直接用一堵墙直接给隔开了。
这么一来,后宅的大小终于回到府衙标准的规格,比椒兰院还要更小一些。
赵云安心底愧疚,打定主意等忙完了,就多带着亲娘和侄女出门溜跶,不能让她们一直留在这四方天里。
漳州府衙的石墙还没完全砌好,那头申金再一次出现。
不出所料,周团练一口应下,还说疏浚河道是为国为民340;大好事儿,青州营理应帮忙。
申金又道:“赵大人,团练那边已经在清点人马,第一批过来一万人,不知道大人可能安排。”
一万人,赵云安嘴角一抽,感受到了周团练的迫不及待。
这么多人,府衙自然是住不下的,这批人不可能跟之前一样。
住还是小问题,更重要的是吃。
赵云安笑了应了,回头便叫来丛白,两人密语了一番。
第二天,赵云安一张张帖子发出去,但凡是漳州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收到了。
丛家主一看帖子,差点没直接晕过去:“孽子,你又干了什么。”
他显然想到了上次的鸿门宴。
丛白很是委屈:“爹,这次是好事儿。”
丛家主将信将疑。
虽说赵云安遵守承诺,并未对丛家下手,但如今丛家也很是艰难。
吐出来的良田,被其他家族敌视,家里也有不同的声音,丛家主烦的直掉头发,谁知这儿子却吃了猪油蒙了心,一门心思跟着那赵家小子干。
如今当了个九品的知事,忙得脚不沾地,不知道还以为他才是知府老爷。
“真的是好事儿,好事儿还能轮到我们?”
丛白不乐意了:“爹,赵大人说话算话,是守诺君子,他一心为民,你能不能别给他拖后腿。”
丛家主差点没气晕过去。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好好的他宴请这么多人做什么?”
丛白却说:“您去了就知道了。”
丛家主拿这儿子没办法,憋着一口气,到底还是去了。
不去又能如何,如今漳州府是赵云安说了算,他府里头还养着么多人,丛家主可不敢冒头。
就连丛家主都这么想,其余家主亦然。
等赵云安出现在宴席上的时候,便瞧见齐刷刷的一片苦瓜脸。
第106章 他山之石
“赵大人。”
一看见赵云安出现,丛白便起身行礼,他年纪还比赵云安略大几岁,这会儿却满眼敬慕,宛若信徒见到了真佛。
他一动,丛家主也只得硬着头皮起身行礼。
赵云安抬了抬手:“诸位不必客气,是本官来迟了。”
落了座,赵云安笑盈盈的看向丛白:“丛大人去年也辛苦了,若不是你等帮忙,漳州府就没有今日的井井有条。”
“本官先替漳州百姓,敬你一杯。”
丛白笑道:“赵大人谬赞,若不是赵大人力挽狂澜,哪有今日漳州的朗朗乾坤。”
眼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的奉承,丛家主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他并不想跟这老狐狸似的小知府太亲近,奈何儿子太不争气。
赵云安目光落到他身上:“丛家主怎么瞧着面色疲倦,是不是年前劳累了?”
丛家主忙道:“启禀赵大人,不过是因为上了年纪,有些精神不济罢了。”
“丛家主才堪堪不惑,可得好好注意身体。”
赵云安笑着说道:“正好本官府中有一位李大夫,很擅长调理身体,等改日丛家主方便的时候,不妨让他把把平安脉。”
他越是和蔼可亲,丛家主头皮越紧:“不好劳烦赵大人。”
“这哪儿是劳烦,尔等都是漳州的砥柱中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才是漳州百姓的福气。”
丛家主忍不住打量了他一眼,却见赵云安很是情真意切,一时让他弄不清这话是嘲讽,还是真心实意了。
他心底暗道,赵云安一来就把漳州豪族整锅端了,想来肯定对豪族毫无善意。
但再一想,赵云安出生永昌伯府,亲娘还是商户出生,按理来说,他不该如此厌恶商贾才是。
丛家主不得不承认,自己竟看不穿这十几岁的孩子!
再想到曹家也栽倒在他手中,丛家主又不气愤了。
赵云安可不知道丛家主的嘀咕,若是知道,他肯定会大喊冤枉。
从头至尾,他什么时候讨厌过豪族商贾,只是厌恶他们贪得无厌,不顾百姓死活而已。
赵云安客客气气,被宴请的客人们自然也乐得轻松,酒过三巡,气氛果然就松弛了许多。
丛家主心底也道,莫不是他想太多,小知府今日只是想缓和关系?
就在这时候,丛家主听见赵云安一声长叹。
来了!
丛家主精神一震,双眼钉在赵云安身上,像一只受惊的老猫。
赵云安又叹了口气。
丛白朗声问道:“大人叹息连连,可是有什么难解之事?”
丛家主盯住儿子,心道要不回去还是打死了吧。
赵云安开口道:“本官吃着美味佳肴,喝着琼浆玉液,心底却忍不住想起漳州的百姓们。”
“玉璋湖淤积严重,水草蔓延,鱼虾不生,远看还是良辰美景,近看却已经……哎,不提也罢。”
丛白立刻道:“玉璋湖不但是漳州的一道美景,更是关乎城中百姓的喝水用水问题,怎么能略过不提。”
赵云安为难道:“本官何尝愿意置之不理,玉璋湖的问题一日不解决,城中百姓用水喝水便一日艰难。”
“可是丛大人,漳州府的财政情况,你比本官更了解,账上统共才多少银子,今年初还得购买粮种,置办农具,增添耕牛,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丛白显然不是个好演员,他拍着大腿龇牙咧嘴,看着就很是浮夸。
幸好,义愤填膺的表情也够用了:“难道就因为缺银子,便要让百姓受苦受难。”
赵云安捂住脸:“是本官无能,屡次上书,都未能要到银钱。”
丛白站起身喊道:“那也总得想想办法,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今日人多,大家活儿一起来想办法,总能找到解决的法子。”
“你给我坐下……”丛家主脸色都白了。
奈何他扯着丛白的袖子,也没能将人拉下来。
丛白更是朗声道:“各位世伯世叔,玉璋湖理应是漳州人的玉璋,如今却成了粘附在漳州身上的一块疮疤,难道诸位忍心看下去?”
“你给我坐下来!”丛家主头都要炸了,他这么精打细算,左右逢源的人,为何生出来这么个棒槌儿子。
修缮疏浚玉璋湖是大工程,到时候牵涉到的人工,需要花费的银子,那必定是个大数目。
经历过退还良田,丛家已经元气大伤,怎么可能还愿意掏出这银子来。
丛白却压根不搭理亲爹,继续喊道:“诸位,若能疏浚玉璋湖,通联运河,到时候漳州商路也能畅通,这是于国于民都有利的事情啊。”
赵云安也起身道:“本官也知道,疏浚玉璋湖是大工程,所需花费无数,但实在是没了办法。”
被他盯着的一位家主沉不住气,闷声闷气道:“赵大人,并非是我等不愿意出这个银子,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一开口,众人立刻符合。
“是啊,这又不是一百两一千两的事情,指不定要好几万两,甚至是几十万两。”
“就算是我们把家底掏空了,也干不了这事儿。”
“赵大人,之前你说要退还良田,我们二话不说就给了,当时已经损失了一大笔钱,如今实在是……”
“就连今年过年,我家中年夜饭都寒碜的很。”
一时间,倒是成了众人的诉苦大会。
丛家主也跟着诉苦,左右他是不肯出钱的。
赵云安叹了口气:“如此看来,玉璋湖的疏浚就只能等,等到漳州府账上有钱了。”
丛白却喊道:“大人,不能再等了,多等一年,玉璋湖的问题便更严重,到时候所需的人力物力就更多。”
眼看周围家主看向自家的眼神都不对了,丛家主拍案道:“丛白,难不成你想为了疏浚玉璋湖,让家里头亲爹亲娘都吃糠喝稀不成?”
哪知道丛白也是光棍,朗声道:“若是为了天下黎明,吃糠喝稀也不是不行。”
这瞬间,丛家主再次升起弑杀亲子的冲动。
就连赵云安都多看了一眼这位属下,暗道丛白这觉悟,可比他这个漳州父母官高多了。
赵云安起身拍了拍丛白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朗声道:“诸位家主不必着急。”
“赵大人都想要掏空了我们的家产,我能不着急吗?”
“赵大人,您自己凭良心讲,之前你说要退还良田,我们一句话都没有,都按着您的意思办了,那些田地可也都是花钱买来的。”
“一次不够,还来一次,赵大人这是不掏空就不善罢甘休。”
“若是如此,还不如给我们一个痛快。”
迫于形式,在场有头有脸的人家,当时都是吐出了良田,自然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当时有皇帝给赵云安撑腰,又有那群兵痞子在,他们也无可奈何。
这次却不一样,就算是皇帝,也没道理让他们平白无故的将家产拿出来,至于那些兵痞子,难不成真敢杀了他们不成。
眼看形式都要压不住了,赵云安的神色未变,反倒是越发镇定。
“诸位怎么会这么想,本官是漳州的父母官,既是漳州百姓的,也是在场诸位的,自然是要一视同仁的。”
“赵大人这话说得好听,你今日请我们过来,难道不是为了摆鸿门宴吗?”
赵云安笑道:“诸位真的是误会本官了。”
丛家主看了眼儿子,见他并未急躁跳脚,便知道这两人肯定在卖关子,这一搭一唱的,戏台都不够他们演的。
心底叹了口气,丛家主还是开口道:“赵大人,既然如此,您不妨直说。”
赵云安点了点头,示意马贵常顺。
很快,围在周围的布片被取下来。
这会儿才是年头,正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这院子点着火炉,围着布片还好,如今布片一取下来,寒风一吹,那点冷气都消散了。
众人都被冷得打了个哆嗦。
冷了,脑子倒是清醒了,想到方才口出恶言,一时都有些后悔。
毕竟赵云安身后站着皇帝,他至少还得在漳州待满三年,现在得罪他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甚至有人心想,若是这位赵大人不狮子大开口,少要一些,他们也不是不能给。
“诸位请看。”
众人纷纷看去,脸色都是微变。
至今院子之外,摆放着的正是奇珍异宝,无一例外,都是当初甄玉祥修筑院子的时候,各家各户为他寻来的。
难不成是打算秋后算账。
赵云安没看他们的脸色,走过去说道:“本官左思右想,也觉得玉璋湖的疏浚需尽快解决。”
“诸位想必也听说了,圣人恩宠,除漳州知府之外,又加封本官为青州营团练副使。”“本官便与青州营周团练商量,问他借人,如此一来,便能解决玉璋湖疏浚的人工问题。”
“可人工解决了,这么多人工总得吃饭,本官也不好厚颜无耻,再问在场诸位要银子。”
丛家主听了心底呵呵,猜测赵云安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下一刻,却听赵云安说。
“临近年底,本官为此寝食难安,一日忽然想到一个好办法。”
“这知府的衙门,体面宽敞就够了,本官是个下里巴人,再好的风景看久了也觉得一样,倒不如舍了出来,换玉璋湖的一片清澈。”
丛家主品出味儿来,下意识的看向儿子。
丛白已经朗声喊道:“赵大人高义。”
丛家主咂摸了一下,又问道:“赵大人的意思是?”
赵云安拍了拍那块太湖石:“本官想趁着今日举行一场义卖会,将这些奇珍异宝卖给在场诸位,为玉璋湖筹集善款。”
“这……”
大概是方才已经激动过了,丛家主这会儿冷静的想了想,倒觉得这法子不是不能接受。
知府衙门的这些东西,确确实实都是好东西,虽说是义卖会,到时候价格肯定高出一些,但也总比让他们直接掏钱出来要好很多。
就说那块太湖石,当初甄玉祥都爱不释手,拿出去转卖了,也能换来不少银子。
赵云安扫了一圈他们的神色,便知道今日的计划成功了一半。
他赞许的看了眼丛白,要不是他方才义愤填膺的配合,计划也不会如此顺利。
丛白得到他的眼神,自以为会意,立刻又道:“爹,你还犹豫什么,这石头当初就是你寻来的,买回去自家放着也成,卖给别人也成,又不是白拿你的银子。”
丛家主脸更黑了。
一瞬间,赵云安都有些同情他。
憋着气,丛家主开口道:“大人高义——这买卖能做。”
赵云安又看向其余家主。
他们方才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如今峰回路转,一个个心底都觉得可以接受。
纷纷开口道:“大人若是舍得,我也能买下一两样。”
“赵大人为人高义,为了漳州百姓愿意拿出这些东西来,我们也不能小气了。”
赵云安笑容更加灿烂了,府衙的东西都是前两任留下来的,可惜他们命不好,都没受用,而曹家为了迎接新来的知府,不但没有做手脚,反倒是将东西保存良好。
这一招,可谓是空手套白狼,赵云安一文钱没拿出来,却平白得了好名声。
“好!诸位高义。”
赵云安鼓掌道:“他日玉璋湖疏浚完工,便是一桩对漳州百万百姓有功之举。”
“等到那时候,本官定会下令在玉璋湖前树立功德庙,将诸位供奉在庙宇之中。”
这又是一个大惊喜。
在场的人对视一眼,暗道虽然铁定是要大出血,但既能得利,又能有名,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赵云安笑着让人抬出一样样东西来,由在场的人一一拍下。
中间还出了一个小插曲,大金猫自从来到漳州府之后,每日玩得乐不思蜀,偶尔赵云安都找不到它躲在哪儿。
今日却在一块太湖石的凹槽里发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