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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长风有归处-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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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小厮,梁戍与高林倒都知道他十有八九……或者十成十已成弃子,但还是决定拿他钓钓鱼,安排护卫假扮成与白头顶的侍女,半夜三更去劫狱。目前虽然大鱼没钓到,但好歹钓出了一座屋宅,一个屠夫,并不算亏本生意。
  所有事的进展都在梁戍的预料中,唯一不那么令人愉快的,就是城中百姓目前对柳弦安的医术颇有微词,因为事实摆在眼前,宋先生都被他治死了嘛!可见传闻也不能全不相信,这位柳二公子,虽然长得好看极了,飘飘然像个仙子,但内里确实还是个不学无术的懒蛋纨绔。
  柳弦安本人对此是很无所谓的,因为他大概能称得上是这世间最不在意虚名的人,见阿宁蹲在自己旁边,像是不大高兴,便用手中玉扇指着天,问他:“你看那朵云现在的颜色,它难道就是云真正的颜色吗?我看未必,天的颜色不是天真正的颜色,云的颜色也不是云真正的颜色,天与云的颜色,都是世人认为它们该有的颜色。”
  滔滔不绝讲了老半天,把阿宁听得直瞌睡。
  柳弦安的思绪却已经飞上九万里,感慨一声,欸,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
  宋长生的死讯,也传到了白福教的耳中。
  乌蒙云悠受伤过重,虽有教主亲自诊治,又有一大群巫医祖宗一样伺候着,但此时依旧没法动,只能躺在床上,缠裹着厚厚的绷带问:“如此顺利?”
  “是啊。”乌蒙云乐坐在他的床边,“已经死了。”
  乌蒙云悠道:“怪不得我看师父今晨心情极好,原来是你又立了一功。”
  院中仍有不少巫医在忙碌,刘恒畅也混在其中,白福教教主虽然看在凤小金的面子上,答应他也能替乌蒙云悠看诊,但也只是“看”诊,一不能施针,二不能开药,明显仍不信任。刘恒畅倒也不急,这阵见巫医要去药房,就自告奋勇跟了上去,手中拎着沉甸甸的箱子,勤快麻利。
  这里的药房不是普通药房,是白福教存放珍贵药材的地方,暗室中更藏有大批毒蛊,旁人绝难踏入,光大门就修有三重。巫医走到第一重大门口,回头看了眼身后跟着的刘恒畅,用生硬的口音提醒他,这里是教主的住处,进去之后,休要乱走乱看,否则小心你的命与眼珠子!
  “是,姐姐请放心。”刘恒畅赶忙低下头。
  巫医带他一道进了院落。白福教教主的住处,防守自然严密,处处都是巡逻的弟子,而刘恒畅也是没有资格进入药房的,只能拎着箱子在外头等,等的同时,身边至少守了五名弟子,别说是乱走,就连乱看,估计也会被呵斥。
  刘恒畅心想,得,白来一趟。
  巫医在药房内待了许久,少说也有小半个时辰,天上连日头都隐了,开始刮阴风,刘恒畅被冻得打了个喷嚏,便陪着笑,嘿嘿往房檐下躲了躲,因动静不大,那些弟子倒也没怎么搭理他。
  虚掩着的木门被风吹开一条小缝。刘恒畅低着头,视线往房中飘去,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小半间屋子,是一处空置的厅屋,只有一张矮几,和一幅画像。
  在看到画像的第一眼,刘恒畅实打实被吓了一跳,画中人生着一双狐狸上挑眼,乍看还当是凤小金,可再细观,却是一幅女人的画像,容貌极美,神情极媚,动作轻浮浪荡,上半身倚在栏上,手里握着一把团扇,似乎正在与画外人调笑。
  刘恒畅琢磨,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这难道是……凤小金的姐姐?妹妹?画上是有落款的,但因为距离隔得实在太远,并不能看清具体写了什么。此时巫医已经取完药材出来了,他也只有收起心思,先规规矩矩离开,等着下回有机会再来看。
  渡鸦城里的气氛,因为宋长生的“死”,而变得有些压抑起来。这也是白福教想要看到的结果,以这场死亡来告知所有信徒,背叛白福佛母的下场。
  “威名赫赫的骁王殿下竟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吗?”
  “看起来是没有的。”
  “骁王殿下再厉害,难道还能厉害得过鬼神?”
  “能吧,骁王殿下在西北时,都说鬼见愁。”
  “……”
  但西北与西南,终究是不同的。
  可能鬼见愁也会水土不服。
  总之过年时的欢声笑语,在此时的渡鸦城里,是半分也见不到了。还有那些先前曾大言不惭,说自己也要上阵抓邪教,好与宋先生一样光宗耀祖的人们,也纷纷夹紧了尾巴。光什么宗耀什么族,连命都没了,也不知哪天发丧,唉。
  大家伙在路过府衙时,想起这件事,都要忍不住扭头多看两眼,唏嘘一句。
  可门口却一直没有黑白幡挂出来。
  与此同时,距离府衙不远处,那间废弃的铁匠铺子,却在一个深夜突然有了动静。
  “叮,叮,叮!”
  清脆的铁器撞击声不绝于耳,在寂静的寒夜里,堪称扰民。
  小娃娃被吵醒了,大人也被吵醒了,哭的哭,骂的骂,还当是卖菜刀的老王又在作妖,等了老半天都不见歇,干脆气呼呼地穿上衣服前去理论。可出门一看,老王也裹了件大棉袄,无辜得很:“怎么一个个都骂我,我难道有病么,大半夜打什么铁?”
  其实也不用他辩解,因为就在老王骂骂咧咧的时候,打铁的声音还在继续,并未有半分停歇。
  “叮叮,叮叮,叮叮!”
  越发密集。
  渡鸦城里是只有老王一个铁匠的,不是他,那……这时候,有人突然想起了近日新死的那第一铸剑师,惊得叫了一嗓子,结结巴巴地提出,不不不不会是宋先生吧?
  寒风嗖嗖,吹得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闹鬼了啊!胆小的二话不说,掉头就往家里跑,胆大的集结成对,一起循声去看究竟。
  “叮,叮,叮!”
  官府也被这声音惊动,等百姓们找到铁匠铺子时,这里已经被衙役围了个严严实实。
  透过矮矮的院墙,可见红彤彤的冲天火光。
  “李捕头,捕头!”有年轻人小声叫自己的发小,“李哥,这是……大人请来的铁匠吗?”
  “别问,别问了,快回去!”李捕头也是神情慌张,“别,别在这里待着了!”
  “出什么事了?”
  “没听到我说什么吗,大人有命,谁也不准靠近,都回去!”
  衙役们集体赶人。百姓们白跑这一趟,毫无收获不说,事情反而还变得更神秘诡异,简直毛骨悚然。年轻人好奇心重,往回走归往回走,但还是不忘回头,用口型又问发小:“闹鬼?”
  李捕头匆忙点头,又挥手让他快点走。
  年轻人倒吸一口冷气,脚底抹油飞快地溜。
  此时铁匠铺子里的情形,也确实像闹鬼,因为已经“死”了好几天的宋长生,眼下正在锻剑,叮叮咚咚。
  柳弦安道:“原来应该在这种时候淬火,先前我淬一回断一回,怪不得始终找不到原委。”
  宋长生惊讶道:“柳二公子还会铸剑?”
  “也不算。”柳弦安从他手里接过铁夹,“我家有自己的铸刀师,负责锻造一些切割药材的工具,我爹当初嫌我懒,就赶我去打铁,在那里待了七八日。”
  后来柳二公子被活活热晕了,顶一块凉帕在床上躺了三天,柳夫人因此将自家相公好一番怒骂,也骂了三天,骂得柳庄主气不过,竟然骑一匹马要闹离家出走,后来还是柳南愿出面,才将亲爹给劝回了山庄。
  宋长生忍俊不禁:“柳庄主竟还有如此冲动的时候?”
  柳弦安慢悠悠地说:“我爹也是正常人嘛。”
  人就难免会有冲动的时候,反正柳二公子是一点也不认为亲爹干的这件事幼稚丢人,相反,还觉得很有趣可爱,总比拎起棒子天天打自己要强,所以逢人就热情分享。
  千里之外的柳庄主:突然胸闷。
  宋长生打足了一个时辰的铁,方才回屋歇下。城中静了,人心也不静,这一晚,差不多全城百姓都是睁着眼度过。
  睡得好的只有柳二公子,他裹在暖和松软的被窝里,又裹了个大梦不思归,至于最后为什么归,因为屁股疼。
  他不满意地往被子里钻。
  梁戍又打了一巴掌:“起来!”
  柳弦安转过身,有气无力地看他,为什么要我起来,你自己都躺着。
  但骁王殿下是不会反思的,他将人扯到自己怀里:“阿宁教我的,若是叫不醒,又晃不醒,就只能打醒。”
  “那你叫了吗?”
  “没有。”
  “晃了吗?”
  “也没有。”
  “……”
  柳弦安长吁短叹,一头扑回被窝里,算了,不计较。
  梁戍却不肯消停,又跟过去将人一搂,纠缠不休地问:“这就又睡了?相处这么久,怎么也不见你同我生一回气。”
  柳弦安带着浓厚的困倦回答,为什么要生气。
  “生一生嘛。”梁戍低头亲他,“我想看你生气,起床气也行。”
  柳弦安完全不搭理这个奇特需求,因为他压根就没打算起床,也就没有气。
  于是骁王殿下开始自我发挥,从上摸到下,从隔着衣服摸到不隔衣服。
  睡仙岿然不动。
  梁戍将下巴垫在他肩头,手下微微使劲。
  趴在床上的柳二公子:“……”
  梁戍侧头问:“这样也不气?”
  柳弦安觉得,其实感觉还可以。
  他扭头看了眼对方。
  梁戍眼底带着笑,两人距离极近:“嗯?”
  柳弦安就又趴了回去。
  不气。
  气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梁:老婆你骂一下我。
  小柳:Zzzzz……


第90章 
  被子是新晒的; 冬日里的阳光温暖又不刺眼,蓬蓬松松地大片滚落在床。这样的早晨,可太适合有情人一起赖个床了; 因着昨晚众人都是忙到大半夜; 所以现在并没有谁敢来打扰骁王殿下; 连隔壁的阿宁也还在睡回笼觉,整座府衙后院都是静悄悄的。
  床帐间花香馥郁; 气氛旖旎,旖旎得四万八千岁的睡仙,突然就有些口干舌燥。梁戍起身替他倒了一杯酸涩解渴的梅子陈皮茶; 喝得柳二公子直皱眉; 勉强喝下半杯; 却没被酸清醒; 便打着呵欠又钻回被窝。
  梁戍将剩下的半杯茶一饮而尽,掀开被子回到床上,又从身后将他拢了……还是不肯消停; 带着薄茧的掌心一路沿腰线往上抚,寝衣松软,没几下就被揉散了; 嫌碍事,索性一件一件; 将人剥了个干净。
  于是原本正悠闲躺在三千世界云团中的柳二公子,就不得不爬起来暂别诸位贤者,我还有事; 先出去一趟。说完捂着衣服就跑; 如同正在被狗追,难得脚步匆匆一回!白鹤带着衣袂飘飘的仙人没入云端; 微凉雨雾纷纷落在脸上,湿漉漉的,而现实也一样泛着潮气,柳弦安睁开眼睛,伸手去挡,梁戍去却笑着握住他的手腕,重新压回枕边,额头相抵:“怎么,不继续睡了?”
  说完,没打算等他的回答,而是又低头含住那还带着一丝青梅香气的唇瓣。柳弦安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两人的力气差距实在悬殊,就只稀里糊涂地想,梦境中的那片温泉,竟不及此时万一。
  因为阿宁的书迟迟没有买回,所以柳二公子对于这种事的了解,还浅薄得很,顶多是西厢里的一句“魂正在九霄云外”……此刻他也的确被捻得不知去了哪一重云端,实在受不住,便搂住对方的脖子轻唤了声“王爷”,谁知没求得饶,反倒往火上浇了一片油。
  梁戍掐着他的腰,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了句,你便要我的命吧。
  柳弦安莫名其妙得很,现在是谁在要谁的命?我分明正好端端和老头一起晒着太阳。
  梁戍拉过他的手,柳弦安指尖像是被火燎了燎,抬眸看着枕边人,换来一句轻笑:“不会?”
  柳二公子正欲回答,确实不会,梁戍却已经将他的手背包覆住,道:“我教你。”
  直教了个意乱情迷。
  下午,走廊上才终于传来说话声与脚步声,还有阿宁“啪嗒啪嗒”,近了远了又近了的脚步声,像是正趴在门口探查动静,好不容易听到屋内有响动了,赶忙站直身体,出来的却只有梁戍一人。
  “王爷。”阿宁往屋里瞄,“我家公子……”
  “让他多睡会儿。”梁戍反手关上门,“过一个时辰再进去伺候。”
  过一个时辰,那不得天都黑了。阿宁愁苦地叹气,王爷可真惯着公子呀!他又去厨房忙了一阵,掐算时间差不多了,方才端着洗漱用水进门,柳弦安已经坐了起来,正在活动酸痛的肩膀。地上丢着几方锦帕,阿宁不明就里,俯身想捡,柳弦安紧急道:“别碰!”
  阿宁被吓了一跳:“什么?”
  柳弦安裹着被子,轻飘飘嗡一声:“别用手碰,弄一把笤帚来,扫出去。”
  阿宁:“……”
  他觉得自己应该履行一下小厮的职责,委婉纠结:“公公公子,你同王爷……怎么好现在就这样。”
  柳弦安答,其实我也不大想的,不然你去同王爷说。
  阿宁呆若木鸡:“啊?”
  柳弦安穿鞋走下床,趁机换了个话题:“城中目前怎么样?”
  “城中都炸锅了。”阿宁替他披好衣服,又将窗户打开透气,“人人都在说铁匠铺子的事。”
  传得一个比一个玄乎,本来嘛,连衙役都一脸讳莫如深不可说,那这不铁板上钉钉地表明了事情有鬼?
  “提的最多的,还是与宋先生有关。”阿宁道,“都说是他的魂魄在打铁。”
  一整晚的“叮叮当当”,吵得全城百姓头昏脑涨,而人在没睡醒的时候,是没什么力气去思考分析的,只能稀里糊涂随大流走,闹鬼呐,谁不害怕?白天时街上统共都没几个人,到了傍晚,更是连野狗都不见一条,只有北风卷得落叶响。
  梁戍道:“本来还想带你吃一顿好的,现在却连个开张的酒楼都寻不得。”
  “不饿。”柳弦安伸了个懒腰,站在空荡荡的长街尽头,“我先前经常梦到这样的场景。”
  “空城?”
  “嗯,空城。”
  风吹落叶萧瑟,天地间只有一个人,独自行走在似乎永远也不会有终点的长路上。有时会下雨,有时会下雪,但因为街道两旁的人家都不会为自己开门,所以就只能继续顶着风和雨往前行,一直走到霜雪满肩头。
  “走累了呢?”
  “就坐在台阶上歇一歇嘛。”
  “那些白胡子老头怎么不陪你走?”
  “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论道的论道,归隐的归隐,还有聚三五好友一同饮酒作诗的,在瀑布旁边舞剑的,总之各人有各人的忙,并没有谁愿意来空城里走一遭。
  柳弦安道:“不过每一回我走累的时候,阿宁都会把我叫回现实,所以这并不算是噩梦,就是稍微有些没意思。”
  一个孤零零的梦,倒把梁戍给听心疼了,他握住他的手,许诺道:“往后我陪你走。”
  原本是戳心窝子的情话,但骁王殿下又往后头霸气十足地加了一句,看看还有谁敢不给你开门。
  柳弦安:“……”
  他笑着与对方扣紧手指,说,也好。
  因为有了梁戍的加入,听起来梦境里连绵的数百座城都要一起变得热闹起来,且不论是真热闹还是被迫热闹吧,反正柳弦安是很喜欢这种改变的,也很期待从孤独的天涯旅人变成繁华红尘的一部分。
  不过眼前这座同样清冷的渡鸦城,短期内却不是骁王殿下想热闹,就能热闹的了,差不多每一座屋宅都大门紧锁。两人没寻到吃饭的地方,只能回府衙凑合了一碗米线,吃罢又在院中走了一阵,食没消完,天便全黑了。
  更夫战战兢兢,从城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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