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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药石无医-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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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几天无聊的时候一直在想,三百年没见,秦东意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冷淡。
  他想来想去也找不到原因,最后想,大约是自己那天太吓人,把师兄吓着了。
  于是他用清洁术将自己弄干净,把眼睛掩饰成黑色,把头发用红绳规规矩矩绑好。
  正如此时,他笑意轻浅,眉眼自带悲悯气质,身负锁链被困在这里,乍一看像极了一位沦落凡尘的神明。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腹部被小猫捅出来的伤总是不好,动不动便撕裂开来,弄脏他的衣裳。
  但秦东意见此也仅有一瞬的恍惚,除此之外,再未动容半分。
  他微微敛眉,只道:
  “你早已不是清阳山弟子,不必再唤我师兄。”
  闻言,楼画笑意更深一些。
  但他一双黑眸却浮上猩红,变回了属于妖的颜色。
  白衣再次洇出血色,打破了方才的宁静。
  楼画向来不大懂人的感情,他有些想不明白。
  为什么说变就变了呢。
  三百年前秦东意可不是这样的,那时秦东意还总护着他,还会温柔地冲他笑。
  现在,明明他还是楼画,眼前的人也还是秦东意,可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他想不通。
  就因为他们中间隔了三百年?
  “周午染了你的妖气,经脉尽废,人也疯了。”
  秦东意语气淡淡,外人听着可能有点不明所以,但楼画懂他的意思。
  他微微弯唇,有点无辜:
  “可是,是他先欺负我的。他说要用刀子一下一下剜我的肉,师兄,我好怕。”
  秦东意看着楼画暗红眸子里一闪即逝的狠绝,心下微凉。
  这是以前的楼画绝不会出现的神情。
  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微微皱眉,道
  “你变了。”
  楼画似是没有听懂他的话。
  过了半晌,他冷笑一声,小声重复了一遍:
  “我变了?”
  楼画磨了磨牙,他像是被这三个字刺激到了,眸里是再不加掩饰的恶意。
  他像条毒蛇,吐着信子。受了伤,便也要让眼前的人尝尝被刺痛的滋味。
  “我没变,秦东意。”
  楼画从地上站起身来,拖着脚上的镣铐靠近秦东意。
  金属在地上拖出尖锐的声响,他敛了笑意,沉声问道:
  “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的?温柔无害、善良懂事、悲悯众生?”
  他微一挑眉,眸里满是戏谑,尾音微微上扬,略有些残忍地揭开了真相:
  “那都是我装的。”
  他语气轻飘飘的,伸手抓住秦东意的衣襟,凑近他耳边道:
  “都是演给你看的。”
  “看见我那天对周午做的了?我早就想这么干了,但我知道你不喜欢,所以每次都等着你帮我。但你现在不会帮我了,所以我自己动手,有错吗?”
  楼画凑近秦东意侧颈,深深嗅了一下。
  他闻见了师兄身上熟悉的檀香味:
  “那天,若不是想着你,他的脑袋现在就不在他脖子上了。会在哪呢?可能会被我丢到寒泉里去吧。”
  “生气吗秦东意,你一直护着的十三师弟是这幅德行。”
  他瞥了一眼结界外蠢蠢欲动的二位长老,想起了有意思的事情,这就压低声音在秦东意耳边道:
  “好像也不全是师弟。你还上过我,你记得吗?那天走得太匆忙,我都忘了问,师兄,我的表现你喜不喜欢?”
  随后,他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地挣开手上镣铐,扭过秦东意的脸吻了上去。
  楼画吻得凶,尖尖的犬牙咬破了秦东意的唇。
  秦东意挣开的时候,还扯痛了他的头发。
  与此同时,结界外的人已然愣住了。
  戊炎最先反应过来,作势就要冲进去:
  “这该死的畜生,疯狗!老子今天就弄死他!”
  但他很快被宗泽拉住了,宗泽对此倒没有多大反应:
  “省省吧,打又打不过。你真以为困住楼画的是清阳山的阵法和镣铐?小九自己有分寸,别多事。”
  的确,很显然,以楼画的能力,完全可以轻松破开他们以为固若金汤的禁制。
  所以他们哪还能不明白,真正困住楼画的,其实是秦东意。
  有道是一物降一物,虽然危险,但保持这种微妙的平衡,似乎也未尝不可。
  至少不能让疯子彻底没了顾忌,到时候受伤的人只会更多。
  戊炎听见他的话,冷静了些许,但终是咽不下这口气。
  结界内,秦东意早已和楼画过了数招。
  他手持灵剑,很快便将剑刃反手架在楼画脖颈。
  楼画唇角微扬,心情很好的模样:
  “病秧子,我劝你别跟我打,一会儿龙息发作,我可不会救你。”
  “不需要。”
  秦东意似是懒得跟他多说,仅深深望他一眼,收剑回鞘,无一丝留恋地转身便走。
  他身姿挺拔,气质淡漠,向来是一副谁人都不能沾染半分的高洁模样。
  楼画微微抿起唇,满是餍足。
  结界开了又合,秦东意走出去,冲二位长老行过礼,抬手擦拭一下唇角的伤口,这便转身走了出去。
  戊炎有点摸不着头脑,问一旁昏昏欲睡的宗泽:
  “这就走了,应龙髓怎么办?”
  “小九自己都不着急,你急个什么劲?”
  宗泽哼一声,跟上秦东意也往外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浩浩荡荡出。
  有个弟子跟在队伍最末尾,快出去的时候,他听见楼画的笑声,没忍住回头望了一眼。
  这一眼,正巧瞥见楼画靠坐在山壁边,随后低头撕开自己被血染红的那片衣料,伸手探了进去。
  那么重的伤,想也知道有多疼。但这人却面不改色地将手伸进伤处,出来的时候,两指间便多出一颗指甲盖大小的莹白玉珠。
  弟子看见这一幕,背后密密麻麻泛上一片冷汗。
  他想起来了,长老们一直十分笃定应龙髓就在楼画身上,但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原来他竟把应龙髓藏在了伤口里!
  这是所有人想都没想过的可能,弟子吓得不轻,愣了许久才回神惊叫一声:
  “长老!!”
  楼画完全没注意结界外的动静。
  他只看着手里的龙髓珠,用指腹拂去上面的血渍,叹口气道:
  “他不需要你了,没人需要你,你怎么办呢?”
  他这话也不知是说给龙髓珠,还是说给自己的。
  楼画面无表情地看向结界外。
  戊炎那老家伙正冲这边狂奔而来。
  可惜,晚了。
  楼画将龙髓珠朝戊炎晃晃,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随后,他当着他的面,自己仰头吞了下去。
  戊炎一张老脸红蓝青紫过了个遍,最后怒道:
  “把宗门医修都给我找来!!”
  又晚了。
  楼画微微皱着眉,心情却很好。
  吃下应龙髓,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也可能是冷到麻木,所以什么都察觉不到。
  他只觉自己坠进了万载寒冰中,随后袭来的便是撕心裂骨的痛。
  怎么办呢?
  让他不得不需要,不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004章 见雀
  楼画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还在暗香谷的王座上倚着,被黑色的枝叶和暗紫色的花拥围。手边小香炉散出一丝缥缈白烟,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晚香玉的花香。
  他的大祭司还像往日一样,端着碗药敲门进来,将药碗递给他。
  眼前的人被一身黑袍遮了个严实,面部笼着一层黑雾,连说话的声音都是经过法术修饰的,以至于此人是男是女都难以辨认。
  他冲王座上的楼画行了一礼:
  “尊上。”
  楼画漫不经心地应了,一手摸着怀中小猫的脑袋,另一只手接过瓷碗,却并没有急着喝。
  大祭司在一边站了许久,一直见楼画慢悠悠翻着古籍,这便出声提醒道:
  “尊上,药该凉了。”
  “嗯。”楼画漫不经心应了,想了想,又补充道:
  “不喝。”
  “这是属下托人寻来的药方,养身子的。”
  楼画有点不耐烦,随手将药倒进了一旁的花盆里,又将瓷碗掷了出去。
  白瓷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苦涩的药香同花香缠在一起。
  “左右一副破躯壳,养它作甚,浇花都嫌他味重。”
  大祭司倒也不恼,只解释道:
  “妖有妖丹,人有心脏。尊上身为半妖,难得两者兼得,天赋异禀,比寻常妖或人都强数倍。若是调养好,未来得了机缘,整个天下覆灭与否,都是您说了算。”
  “天下覆灭?”楼画翻页的手微微一顿,随后扬起唇:
  “听起来不错。”
  大祭司似是略感欣慰,他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听楼画轻飘飘来了句:
  “但事情恐怕不能如你所愿。有件事忘了告诉你,我的心脏早就没了。”
  大祭司心里一惊,得到楼画示意后,他用灵力探了过去。
  果然,楼画体内并无心跳起伏,他身体里是湖水一般的死寂,只有妖丹带起的灵力流转,冰冷又无情。
  楼画却笑眼盈盈,心情很好的模样。
  他开口,一字一顿道:
  “它被别人,藏起来了。”
  随着话音落下,梦境的画面变得飘忽不定,就像是水滴落入平静湖面,带起不断涟漪。
  空气中晚香玉的气味也散了大半,换上的是潮湿的泥土与血迹混杂的气息。
  楼画眼前画面旋转扭曲,最终被一团黑暗吞噬殆尽。
  而随黑暗一起漫上来的,是浑身上下、由血肉到骨髓的、撕裂般的剧痛。
  仿佛整个人被冰冻住又揉碎,经脉中是完全装不下的浩瀚灵力。
  楼画不是第一次濒临死亡,但不同于以往的意识混沌,这次他五感无比清晰,他几乎能感受到妖丹破碎又被外力强行修复的过程。
  他周围似乎围了不少人,乱哄哄闹做一团,各种各样的灵力和天材地宝被那些人一个劲往他身子里灌。
  楼画有种扭曲的快意,甚至想笑出声来。
  方才还一个个恨不得他死,真到了这时候,却又不得不留住他的命。
  楼画弯起唇角,他听着周围聒噪的响动,蓦地在自己脑海中听见一声与周围格格不入的轻浅叹息。
  那声音雌雄莫辨,像是少年人,却又带着千万年时间的打磨沉淀,格外能安抚人心。
  但楼画来不及去追溯这声音的来源。
  因为下一瞬,他眼前一黑,重新跌入深渊之中。
  楼画不知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仿佛浑身上下的经络都被洗涤过一遍,连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他不知昏迷了多久,再醒的时候,他只觉有什么温热又湿漉漉的东西正一下一下蹭着他的鼻尖。
  楼画睁开眼,看见的是一张放大的猫脸。
  黑猫有双碧绿色的眼睛,正着急地舔着楼画的脸颊。
  楼画皱着眉,拎着它的后颈将它丢远了些。
  黑猫委屈地不行,在地上滚了一圈,化为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他眼里有薄薄一层水汽,几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主人,你怎么成这样了?”
  他目光又落到楼画腹部那道伤口处。
  应龙髓被他拿出来后,那道伤也很快愈合了,只是白衣上的血迹仍在,看得有些触目惊心。
  “主人,连朔足有十日没见你了,连朔好想你。你这伤痛不痛啊,对不起,是我那天下手太重了,你罚我吧。”
  说罢,他低着头把自己的脑袋送到楼画手边。
  然而等了半天,楼画也只抬手屈指,在他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别哭,脏死了。”
  楼画声音有点哑。
  他简单查看了一番自己的情况。
  看来清阳山那群老家伙有点本事,原本他吞下应龙髓便知自己生还希望渺茫,谁知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他的灵力竟与应龙髓结合甚好。
  甚至连修为都比之前高去一大截。
  楼画心情不错,他看了连朔一眼,问:
  “清阳山防备不弱,你是如何进来的?”
  连朔抹了一把眼泪,可怜巴巴道:
  “雾青哥引开那些老道,我才混进来的,还有燎鸯在外面放风呢,主人放心。”
  几乎是在连朔话音刚落,山壁的缝隙处便传来几声婉转的鸟叫。
  那是燎鸯的信号。
  连朔这就化回黑猫的模样,跳着钻进了楼画身后稍大些的石缝中。
  随后,远处果真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楼画撑着下巴望向入口,见是戊炎长老带了一众弟子前来。
  这老家伙身材魁梧,生气的时候络腮胡子一颤一颤,像一头老牛。
  此时他大步生风走了进来,先是狠狠剜了楼画一眼,随后抬手引出几条捆仙锁,将他锁在了山壁上。
  楼画大概能猜到他想做什么,因此并没有反抗。
  他微微弯唇笑着,故意道:
  “戊炎长老这是要为民除害?好奇怪,我怎么没死成啊,难不成是各位仙长大发慈悲救了我一命?各位真是慈悲心肠,楼画感激涕零。”
  “闭嘴!”戊炎脾气本就急躁,若不是楼画现下死不得,他真想一把拧掉这疯狗的脑袋。
  他在心里告诫自己莫动怒,同时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把匕首和一只白玉碗。
  他几乎是有些粗暴地拽过楼画的手,在他腕子上划了一道。
  比寻常人要深一些的血色缓缓淌下,滴落在白玉碗里,颜色对比十分强烈。
  秦东意身上的龙息性烈,而应龙髓又极寒,两者中和方能去掉那要命的反噬。
  而现在应龙髓已然和楼画融为一体,唯一能帮秦东意解决龙息反噬的便从应龙髓,变成了楼画。
  山洞里传来液体落下的声响,白玉碗很快被血色填满,楼画的腕子也被戊炎一把甩开。
  被如此粗暴对待,楼画并不生气,反而微一挑眉,将手腕送到自己唇边,将伤口处淌下的血舔舐干净。
  他笑眼盈盈道:
  “长老,帮我问问师兄,我的血味道好不好。”
  戊炎一口牙咬得咯吱响,但为了秦东意,他们目下无论如何都得将楼画好生养着,因此虽然气急,但戊炎终是什么话都没说,一甩袍袖走远了。
  他走后,藏在石缝里的连朔溜了出来。
  他重新化回人形,又气又难过,眼见着就又要哭出来:
  “主人!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他下意识呲牙看向戊炎离开的方向,又扁着嘴拱到楼画怀里:
  “主人,跟我回暗香谷吧,何必在这受罪。主人在暗香谷如何逍遥,这短短几天就又是受伤又是放血,受这么多委屈。那个叫秦东意的也真真坏透了!他抢了你的心不说,现在还要喝你的血,好生歹毒。”
  他仰着脸:
  “咱们回家好不好,主人的心脏我帮你找,我去把那个叫秦东意的杀了。”
  “你可找不到。”
  楼画摸着连朔的头发:
  “我既费这么大功夫留在清阳山,又哪能说走就走。秦东意把我的心脏藏起来了,我得待在他身边,慢慢找。”
  他语气有些漫不经心,一句话尾音刚落,他脑海中却是又响起了之前出现过的那声叹息。
  只是这次叹息过后,还多出一道雌雄莫辨的少年声线:
  “何必骗他。”
  楼画目光微动,面色却不变。
  他又摸摸连朔的下巴:
  “娇撒够了便回去吧。”
  连朔不舍得再蹭蹭他。
  他是楼画捡回家的小脏猫,他向来不会忤逆楼画的意思,楼画说什么他都会做。
  比如现在,即使他很舍不得,但还是乖乖走了。
  小黑猫走时一点声音都没有,一步三回头的,望了好多次。
  楼画笑着看着连朔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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