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刀令-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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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他本疼痛不已的伤口亦在此刻开始渐渐被麻痹一般,他的意识亦开始慢慢恢复清醒。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药?”
温北寒心中惊诧不已,捂着伤口问道。
“别那么多废话,有力气便跟着我快点跑,否则他们追上来就免不了个死字了。”
陈木凉顾不得回答温北寒的话,一咬牙架着温北寒便一路狂奔到了小河边的树林里。
“那里!”
陈木凉一眼便看见了一处草垛,拖着温北寒便往草垛后藏身,连大气都不敢出。
李倾带着手下很快便一路顺着血迹找到了小河边,可是奇怪的是,血迹到了小河边的时候便消失不见了。
“国公,那小子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会没有血渍了?何况这里还是一片空地,不存在这么短的时间被掩盖了的事情啊……”
李倾的手下北剑是个粗中有细的彪壮大汉,以他多年征战的经验判断断然是没有这样的道理的。
——除非,这人受了这么重的伤会飞。
李倾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草垛的一片粉色裙袂之上,缓缓锁了锁眉。
他的眼中有一抹不爽之意很快掠过。
但是,很快他便沉下了语气说道:“也许是被他的同伙救走了。你们先回去看好假山囚笼里那人,这儿交给我来搜。”
北剑迟疑了片刻应了一声“诺!”后便带着众人离开了。
李倾隔着数丈的距离盯着那片熟悉的粉色看了好久,脸色愈加阴沉。
他低声自言自语道了一句:“你就这么喜欢救人吗?明知道是我想杀的人,你也要拼命救?”
说罢,他拂袖转身离去,没有再看那片裙色一眼。
躲在草垛后面的陈木凉看到李倾远去的身影,不知为何觉得莫名有点难受。
但是,她身旁温北寒的一声低哼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清如镜面的水面上漾着几朵飘零的花瓣,或有几只夜莺清啼一声掠过微波的水面,撩拨起了一阵阵水光,将温北寒颀长的身影搅得与月色一处去了,明亮而皓洁。
一抹令陈木凉熟悉的淡淡药味从他身体内散发而出,混合着他身上的血腥之味,一直撞击着她的嗅觉,不经意间便钻进了她的心脏,莫名令她一怔。
温北寒没有注意到她的出神,只是艰难地强撑着坐起背靠再草垛之上,抬手缓缓指了指中箭的伤口处,喘息着说道:“帮我拔了它。”
“可能会疼。”
陈木凉点点头,轻声道到。
“嗯。无碍。”
温北寒无力地应道。
月色下,她的指尖轻触在了他的伤口处,一抹血液的滚烫划过了她敏感的指尖,一抹令她窒息的感觉袭身而来。
这么深的伤口,他是如何坚持到现在的?
她不敢多想,也不敢多看,只是将手控在了箭羽的部位,另一只手按在了他的伤口处,蓄力,用力向后,陡然抽出!
“噗——”
鲜血如注而出,溅在了她的衣襟之处,带着他身上的淡淡药味,抹过了她的唇旁,令她心惊的一抹味道。
她听到了自己的心微微颤了一下的声响。
“上药吧。”
温北寒脸色苍白浑身是汗虚弱地说道。
“可是,可是,上药得脱了你的衣服……”
陈木凉慌乱地将自己的裙袂撕扯下一块布,按压在了他的伤口处,眼神不定地说道。
“没事,我不怕被你看光了……”
温北寒朝她无力地笑了笑,半开玩笑地说道。
陈木凉一抬头,恰好撞见了那样毫不设防的笑容,似一道光直击了她的心房,令她的手没有来的一颤。
“好。”
她迅速低头,脸一红轻声应道。
第23章我是认真的
陈木凉的指尖刚触及到他的衣襟之时便感觉到了一股极致的凉。
那种凉似乎像来自冰川千万底的寒度。
偏生他的汗珠如串地滚入了她的指腹,一瞬间,一热一冷,一冰一火,于她指尖的柔嫩处急速窜开,令她不由不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若是她猜得没错,按照师父之前教过她的治病之道,他这应该是已经虚弱到了极致,只怕是光光止血还不行。
“我猜过不了多久,你的人便会寻到这里。在那之前,你一定要保持清醒,明白吗?”
陈木凉一边试图替他解开扣子,一边嘱咐着他。
温北寒则只是苍白地笑了笑,缓缓道了句:“放心,还没吃到你做的整只鸡,一时半会儿在下还死不了……”
陈木凉听罢沉了沉眸子,把本来打算问他的话给咽了回去。
——她本来想问,为何要来国公府,是不是你的人杀了小八的人。
但,最后她也只是索性“哗——”的一声撕开了他的衣服。
露出了他宽广的胸膛。
汗珠数道流过他的胸膛,与那鲜红撞击到了一处去,将男子的独属气味与血腥之气融合到了一处,不断地冲击着陈木凉的嗅觉和视觉。
她怔了怔心绪,也咽了咽口水。
——毕竟,美男当前,还是免费看的,总不能暴殄天物吧?
看虽是无耻地正大光明地看了个够,但她还是快速地掏出了一瓶紫色的药粉撒在了温北寒的伤口之处。
许是药物有些烈性,引得温北寒一声低哼。
这一声低哼听在了陈木凉的耳里,令她浑身一阵麻酥。
她在心里暗骂了一句——“陈木凉,你这个色女。”
温北寒并未注意到她的神态,而是强撑起身子看了一眼伤口处。
原本那道还在流血的伤口一遇到了药粉便迅速收敛,并且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再次止住了血。
同时,他亦感觉到一股药劲在他的血液里迅速传开,令他本已无力的身体竟平添了几分暖意。
“你,是用的什么药?”
温北寒出身温家,自幼尝遍了无数的汤药,却从未见过有哪种药物有这般的奇异效果,不由得惊奇地问道。
陈木凉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了一句:“这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师父宝贝的很,再三吩咐我只有救命的时候才可以拿出来用。”
“师父一共才给了八粒,你倒好,一下子用了两颗。你说,你该怎么赔我?”
温北寒看着她嘴都翘上天了的模样不由得一笑,眼里抹过了一丝坏笑之意,道了一句:“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不如,把我赔给你?”
陈木凉听罢眯起了双眼,对着温北寒十分“温柔”地一笑,咬牙切齿地道了一句:“信不信本姑娘能救你亦能杀了你?”
温北寒始终浅笑着看着她,眼里有说不出的意味不明。
月光洒在湖面之上,将波光折射在他的眼眉之处,照得他眼里的那抹笑意愈发如醇酒一般散发开来。
陈木凉被他看得浑身发麻,急急撤回了目光,咕囔着一句:“你总是看着我干什么?”
“我觉得你很好看。”
温北寒笑意更浓了,苍白的唇旁已是深深的酒窝。
“切,鬼才信你的话。没一句是真的。”
陈木凉哼了一声,背过了身去,打算捡些柴火。
却于她刚转身那一瞬间,她的手被他轻轻拉过。
一股奇异的感觉从他的手心疾速传递到了她的指腹之处,令她停住了脚步。
她听到他在身后认真地说道:“方才,说你长得好看,是真的。”
“方才,说要我把赔给你,也是真的,你可以考虑一下。”
陈木凉手中刚拾起地一根柴火从她指尖滑落,“当——”的一声溅落在了地上。
湖面上倒映着两人一前一后牵着手的身影,似那一霎间时光被剥离,停顿在了时空的转轴里。
远远的朱阁之上,有一道身影极目远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的眼中渐渐起了阴鹜之意,墨眉之间微微蹙起,满脸都写了“不爽”两个大字。
良久,陈木凉才转过了身。
她看了温北寒一眼,然后笑了笑道了一句:“温公子,天下人皆知,你将来一定是要成为皇帝赐婚之人。陈木凉乃是一介民女,受不了妻妾成群,亦不喜夺人所爱,怕是伺候不了你以后的那些莺莺燕燕。”
“更何况,我只不过是顺手救了你一命,不必这般当真。你若是真想报恩,日后多赏赐我一些银两免得我流落街头就好。”
温北寒听罢,牵着她的手轻轻松开,滑落在了一旁,唇旁多了一抹自嘲之意。
但,他只是以半开玩笑的语气笑着道了一句:“银两好说,保准管够。不过,不是一次性给你,得天天由我亲手交给你。”
“为何?那岂不是很麻烦?”
陈木凉听了前半句本还挺开心的,听到后半句立马由晴转阴。
温北寒抬起深邃的双眸,对她微微一笑,缓声道了句:“因为这样,就会天天看见你。也许,哪一天你便会觉得我今日所说非一时兴起。”
有风吹过陈木凉的睫毛,令她不由得一怔,眼里多了好几分慌乱之意。
她迅速转过身,抑制着内心的狂乱,胡乱道了句:“你这些话还是留着对别人说吧。本姑娘懒得搭理你。”
说罢,她便匆匆欲离去。
温北寒一直笑意满满地看着她局促又慌张的样子,眼里皆是捉弄后的宠溺之意。
甚至,令他忘记了身上的伤痛,以及今天的所有不开心。
“真是个容易让人上心的小人儿啊……”
温北寒靠着草垛一直看着她四处拾掇柴火的瘦小身影,像在欣赏一副绝世画作一般,双眸里倒映的皆是她。
直到红豆轻声在他一旁说道:“公子恕罪,红豆来迟,该罚!”
他这才转过了头,收回了一脸的笑意,说道:“不是你们的错,是我低估了那小子。你来得正好,扶我回去。”
“是。可是她……?”
红豆迟疑了片刻,将目光落在了还在河边拾掇柴火毫不知情的陈木凉,欲言又止。
“没事,暂时不用担心她。看上去李倾那小子对她很是容忍。”
温北寒无奈地笑了笑在红豆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轻声道了一句:“走吧,我们还有事要去完成,晚了,怕是真的温家就完了。”
第24章湖光十色
等陈木凉捡完柴火回来却发现草垛那早已没了温北寒的身影。
她愣了一下,然后低头自嘲地笑道:“忘了,他会有人来接他的。倒也是好,省去了一身麻烦。”
陈木凉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原本粉色的衣裙,因为搀扶温北寒的缘故已经染上了血渍。
她想了想,便将柴火升了起来,然后看了一眼湖水不算深,又看了一眼四下皆无人,便褪去了裙子走到了湖中开始搓洗起了裙子。
“要是让那阎王看见我救了他想杀的人,怕是要连我一起也杀了。唉,陈木凉啊陈木凉,你怎么这么倒霉?好好的大好江湖放着不去闯荡,跑到这国公府里来整日讨没趣做什么?”
陈木凉一边搓着衣物一边叹气着说道,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的林木之中已然走来了一道颀长如松的身影。
李倾本是怒色而来,打算来抓陈木凉回去的,却没有想到无意中撞见了这令他惊艳的一幕。
湖面之上潋滟波光映衬着少女玲珑剔透的肌肤,撩拨的水色被月光拂过一片光洁之色。少女的乌发如瀑,月牙双眸倒着湖光月光与星光显得分外灵动,加之双肩微露于水面之上,如玉滑般轻垂,清瘦锁骨暗锁香,自有一番令人不言而喻的悸动之感。
偶有鸟鸣啁啾之声于湖畔旁的低灌木丛中脆耳响起,分外清亮,引得陈木凉心情大好,不由轻哼起了民谣。
她的歌声算不得好听,甚至不如府中的那些舞女,但,不知为何,在这样朦胧又迷离的狂野之中,竟令李倾觉得有些不忍打扰。
李倾虽是正人君子,也被指婚过数次,但征战多年却是个连女人小手都没有牵过的主儿。
此番见此景,早已将脸红到了脖子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非礼勿视”?
何况嘛,看就看了,大老爷们儿,敢作敢当,大不了娶回家就是了嘛……
本着这样无耻又相当正经的念头,李倾索性不闪躲了,大大方方地在树林里看了起来。
许是感觉到了有些什么异样,陈木凉狐疑地转过了头,却一眼撞见了倚靠在树干上看得津津有味的李倾!
“啊——”
她下意识地一声大叫,却免不了脚下一滑,整个人朝着湖心跌了去!
李倾本还有些不好意思,可见她倒了下去,根本来不及思考,飞身朝着湖心便跃了过去。
陈木凉原本是有些水性的,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慌只能往水里沉,而这一沉令她更慌了。
这一来二去,很快便越来越往下沉,咕咚咕咚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湖水。
当她觉得完了的时候,却听得湖中李倾一跃而下的声响,接着一双宽大而有力的大手便环过了她的腰际。
由于没有着衣裙的缘故,她仅仅只有一抹裹胸在身,以至于他的手熨帖上她的身体之时,立刻如火焰一般灼烧着她的皮肤,偏生又混着湖水的凉意和柔和,在他刚硬的力道拉扯之下,陈木凉几乎要晕厥过去。
然而李倾看到陈木凉连连闭眼的模样,以为她是缺氧了,犹豫了片刻,他便靠近了陈木凉。
陈木凉的双眼蓦地睁开,而与此同时,李倾却将滚烫似火的唇瓣贴上了她柔软的唇瓣!
刹那间,陈木凉的眼中掠过了惊诧万分!
——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还没等李倾渡完气,陈木凉便一拳挥了过去!
——十分精准地打在了李倾的英俊面庞之处。
一丝鼻血慢悠悠十分欢脱地在湖水里蔓延而开。
李倾愤怒地睁开眼,却看着她几下便游到了湖边上,跟逃命似的去了。
而他摸了摸自己被打肿了的脸,莫名其妙地骂了一句:“第一次见有人下手这么狠的……”
等李倾游上岸的时候,却看到陈木凉双手捂住了胸前,可怜巴巴又凶巴巴地盯着他看着。
“怎么,还想打本王一巴掌不成?”
李倾白了她一眼,抹了脸上的湖水,不爽地问道。
“我的衣服……”
陈木凉往后退了几步,怯生生地指了指已经飘到了湖心的裙子,欲言又止。
李倾这才发现她的衣服在慌乱之中还没捞上来,难怪上了岸还站在那里,想必是怕下了水被他欺负所以一直犹豫着?
李倾眯起了促狭的双眼,将目光收回落在了陈木凉的身上,轻笑着道了一句:“别遮了,这里就我和你两个人,该看到的本王早就看到了。再说了,你那里有什么好看的?”
“李倾!你信不信我一刀杀了你!”
陈木凉听罢气急败坏,从裹胸里拔出了那把飞雪刀就要去跟李倾拼命,却发现自己拔出刀的方位有点奇怪,又迅速低头,然后硬生生地将原本白净的小脸蛋憋得通红。
李倾见她这般模样觉得甚是好笑,亦觉得比那些名门闺秀好像少了点什么又多了些什么。
这般令他又好气又好笑的感觉催使着他第一次没有跟冒犯自己的人计较。
李倾笑了笑,然后指着湖心的裙子说道:“你想我去帮你拿衣服?”
“哼!”
陈木凉一甩头,不愿意再搭理他。
“哦?难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