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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鹊桥仙-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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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黛神情决然,道:“王爷,就算是我扰乱阳间秩序,你想怎么罚,我都认了,大不了一死。那陆诀何等危险的角色,你们地府这么多阴兵鬼差都不能擒住他,反而丢了性命。你想拿我要挟明湖替你卖命,做梦!”
  很多年前,吕黛看过一个故事,吴越两国相邻,吴国国君看中了越国的一片土地,便想方设法捉住了越国国君的宠姬,让越国国君用那片土地来换宠姬。越国国君是个极重情义的人,不顾朝臣反对,答应了吴国国君。
  宠姬听说这个消息,当晚便割腕自尽了。
  彼时吕黛不明白,越国国君待宠姬这样好,宠姬为何要自尽,后来在书里读到了一句话,士为知己者死。她明白了,别人都觉得土地重于宠姬,唯独国君认为宠姬重于土地,可不就是知己么?
  那晚被薛荆玉囚禁在金风阁,她也不知道吕明湖是否会来救她,他便来了。就在那时,她想倘若日后有阴险狡诈之辈拿我要挟他,我会和故事里的宠姬做出一样的选择。
  即便她只是个灵宠,他对她并无男女之情,但士为知己者死。
  吕明湖看着她,眼中波澜起伏,道:“陆诀心狠手辣,作恶多端,就算没有你,出于道义,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秦广王道:“是啊,吕道长身为长乐宫弟子,匡扶正义,惩恶扬善,原本义不容辞呐。”
  话是这么说,但陆诀之事,吕明湖原本可管可不管,秦广王利用吕黛向他施压,便成了非管不可了。倘若他也像那些捉拿陆诀的鬼差,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吕黛思量片刻,道:“我听说王爷有一件法宝,叫九龙神火罩,我数三声,你若肯送给明湖防身,我便放下这口剑,否则我便死在这里!”
  她若死在这里,秦广王便将吕明湖得罪得狠了,莫说请他帮忙捉拿陆诀,就连陆诀是穆苍梧这个秘密也守不住了。
  秦广王没想到自己反过来被这小妖女威胁敲诈,气得面红腹涨,怒目圆睁。
  吕明湖脸色也不好看,沉声道:“吕黛,莫闹了,我不要什么九龙神火罩。”
  吕黛不理他,数到二,秦广王一咬牙,道:“行了,我给他就是了!”说罢,从乾坤袋中取出九龙神火罩给了吕明湖。
  吕黛这才把剑放下,吕明湖上前劈手夺过,插回剑鞘,攥着她的手腕,向秦广王告辞而出。
  吕黛道:“等一等,我还想和姚曼荆说几句话。”
  吕明湖脚步不停,拉着她走得极快,他步子大,吕黛小跑着才跟上他。穿过殿外的广场,到了大门前,他忽然停下,吕黛险些摔个跟头。
  吕明湖松开手,道:“你去罢。”
  吕黛看他脸色,如头顶的天空一般不明朗,抿了抿唇,低头道:“吃一堑长一智,我以后不会再多管闲事,给你添麻烦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没有怪你,秦广王要我替他们保守秘密,捉拿陆诀,即便没有想容丹的事,他也会借别的由头抓你。是我连累了你。”
  他眼中的歉疚落在她发顶,像一顶嵌珠镶玉的金冠,沉甸甸地压脑袋。
  小喜鹊抬头与他目光相对,嫣然一笑,道:“既然帮不上你,能被你连累也是好的。”
  这话仿佛南国吹来的暖风,裹挟着丰沛的水汽,吹散了阴谋诡计的灰霾,在心头落了阵绵绵细雨。
  吕明湖眉峰舒展,透出一抹雨后的晴光,伸手刮她的鼻子,道:“傻妮子,以后不许再拿自己的性命胡闹。”


第七十章 白玉无瑕
  “怎么是胡闹呢?我听孙道长说九龙神火罩能挡天劫,这样的法宝,不吓唬吓唬他,他怎么舍得拿出来?”小喜鹊扬起一双远山似的眉,眼中闪动着狡黠的光。
  谁都不喜欢被威胁,吕明湖对秦广王这套官场上惯用的伎俩十分厌恶,回想他给九龙神火罩时割肉般的痛苦神情,也感到一丝快意,道:“阎王头上你都要刮出点油来,这敛财的本事,三师叔听了都自愧弗如。”
  他的三师叔是子元真人的师弟,凌月真人,掌管长乐宫的宝库,乃是敛财的一把好手,长乐宫上下开销都仰仗他老人家。
  吕黛在一间签押房里见到姚曼荆,道:“你知道秦广王为何拘我来此么?”
  姚曼荆抬起下颚,道:“自然是因为我告了你。”
  吕黛笑了,道:“你真傻,到现在还不明白,地府每日接到的状子不计其数,你又不是阎王的女儿,判官的妹子,秦广王何必亲自审理你的案子?三尸神又为何替你隐瞒?”
  姚曼荆不作声,仔细想想,是有点奇怪。
  吕黛道:“秦广王要我的主人替他做事,你不过是他抓我的一个由头,究竟是你要吃想容丹,还是我哄你吃,你以为他真不知道?他和你爹一样,拿你当棋子,你还挺得意。”
  姚曼荆怔了怔,笑道:“那又怎样,横竖我也没什么损失。虽然你不曾挨打,但看你被抓到这里,我还挺高兴的。你以为你多厉害,不过也是别人手中的棋子罢了。”
  吕黛道:“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厉害,在我们的世界里,我也只是个弱者。别人若肯帮我一把,我会铭记在心,毕竟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我方才问过司命官了,你来世的姻缘不错,但你若总是贪心不足,恩将仇报,再好的命也经不住你糟蹋。”顿了顿,叹了口气,道:“算了,我说再多,你喝了孟婆汤,什么也不记得,你好自为之罢。”
  临走时,吕黛找到那名双脚被铁鞋烫烂的女鬼,央吕明湖治好了她的脚,又记下了她的名字,好回去烧纸钱给她。
  出了鬼门关,天已黑透了,吕黛侧身横坐在飞剑上,吕明湖背对着她,立在前面,洁白的道袍被月光浸染,剑光笼罩,看起来好像一尊玉雕。
  罡风掀起他的衣摆,穿过她的魂魄,她眼珠一转,无声无息地往前挨了挨,便要钻进他袍底,看能否窥见那从未见过的风光。
  吕明湖警觉地一回头,她动作僵住,半个脑袋浮现在衣裾上,像被削去了下半部分,样子有些诡异,双眼一弯,讪笑起来,更诡异了。
  吕明湖转过身,一只手抓住她的肩膊,将她拎起来,安放在自己前面。
  吕黛这下不好再做什么,垂头叹了口气,道:“明湖,你为何问秦广王,穆苍梧是否还在地府?难道他逃出来了么?”
  吕明湖此时已经肯定陆诀就是穆苍梧,却不想告诉吕黛,一来怕她说出去,招来麻烦,二来怕她担忧更甚,遂道:“师父说陆诀的行事作风有些像穆苍梧,我便随口一问,想来是不可能的。”
  吕黛道:“他一个鬼魂,今日用这具肉身,明日用那具肉身,你要怎么才能找到他?”
  吕明湖道:“昆仑水玉能感应到藏在肉身里的厉鬼,以他的脾性和修为,总会闹出点动静的。我多留心,应该不难找到他。”
  回到杭州城里,约有二更天气,吕明湖与她落在江宅的屋脊上。屋里小喜鹊的肉身躺在床上,还盖上了被子,只露出乌黑的小脑袋。江屏守在一旁,急得来回踱步。
  他一个凡人,遇上这样的事,想必吓得不轻。吕黛眼中流露出怜惜的神色,这是她看吕明湖时从未有过的神色。
  高高在上的神,只有人匍匐祈求他的怜惜,何须人怜惜。
  吕明湖瞟她一眼,道:“你进去罢。”
  吕黛道:“你要回庐山么?”
  吕明湖嗯了一声,吕黛依依不舍道:“过几日再走不好么?杭州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好吃的东西。”
  她知道这些他都不感兴趣,不足以留住他,想了想,又道:“没准儿陆诀也在杭州。”
  哪有这么巧的事,贪心的小喜鹊,舍不得江屏,不肯跟自己回庐山,又想留住自己。吕明湖倒不觉得她的贪心有错,因为明目张胆,丝毫不加掩饰,反而有种天真的可爱。
  他低头注视着她,轻轻一笑,将一块昆仑水玉放在她手心里,道:“若是发现厉鬼,无论是陆诀与否,立刻通知我,勿要擅自行动。”说罢,御剑而去。
  吕黛仰头目送他的身影杳然化作天边的一点星光,惆怅的一声叹息,进了屋。
  江屏看见她,欢喜道:“阿黛,你回来了!”箭步上前,手臂穿过她的身子,抱了个空。
  吕黛吃吃笑起来,江屏也跟着笑,向门外看了看,道:“怎么就你回来了,吕道长呢?”
  “他回去了。”
  “你没留他么?”
  “他本不是红尘中人,哪里留得住。”
  江屏很是遗憾道:“他大老远过来,我本该尽一尽地主之谊。”
  吕黛回到肉身里,变成人形坐起来,道:“来日方长,会有机会的。”
  江屏倒了一盏热茶给她,坐在床边道:“早上见你那样,可把我吓坏了,忙不迭地通知吕道长,又去重阳观找沈道长。沈道长说你的魂魄被地府勾走了,多半是有事牵连,阴官拘你问话,问完了便回来了,让我不必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正说要去地府找你,吕道长来了,说他去就行,让我回家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阴官拘你问什么?”
  吕黛吃了半盏茶,将姚曼荆恩将仇报,诬告自己的事说了一遍。
  江屏骂了姚曼荆几句,又奇怪道:“这么小的案子,何须秦广王亲自审理,他莫不是太闲了?”
  吕黛冷笑道:“他才不闲呢,他有件棘手的差事要明湖帮忙,抓我是向明湖示威施压呢。”
  吕黛在吕明湖心中的分量,绝非一般灵宠可比。这一结论,秦广王是从吕明湖为救吕黛,独闯行乐城一事中得出来的,而江屏虽然不知道这件事,吕明湖与吕黛的关系,他却比秦广王看得更清楚。
  在吕黛日常的闲谈中,她从小到大,喜欢什么东西,无论有多珍贵,吕明湖都会尽量满足她,她欺负别人,吕明湖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别人欺负她,后果一定很严重。再加上子元真人爱屋及乌的偏袒,她俨然被惯成了长乐宫一霸。
  吕明湖教养她的方式,江屏虽不能苟同,但也觉得情有可原。毕竟她一个女孩子,生了副与他如此相像的面孔,活泼又狡黠,纵然铁石心肠,也难免生出几分溺爱。
  比起灵宠,她更像个受宠的小妹妹。江屏并不是个天真的人,假如吕黛的主人不是吕明湖,这样亲密的关系,他难免多想,但吕明湖让他无法多想。
  这世上是有很多道貌岸然的山中高士,明面上风光霁月,背地里下流龌龊。但吕明湖绝不是这样的人,他是真正的天外飞仙。
  也不知为何,江屏明明与他相识不久,连熟悉都谈不上,却如此肯定。


第七十一章 无赖女子
  真被吕黛说中了,陆诀就在杭州。
  夺来的肉身不运功时还好,一运功便要散架似的,不灵便。离开灵感寺后,他不得不再换一具肉身。腊月里,家家户户忙着置办年货,街上人流如潮,热闹非常。
  陆诀好像走在一间货物充足,琳琅满目的店铺里,挑挑拣拣,选中了一个二十出头,相貌周正,身材清瘦的秀才。
  秀才姓席,单名一个冲字,父母双亡,不曾娶有妻室,孑然一身,平日替人抄书混口饭吃,住着百草街上的两间草屋。
  正屋陈设简陋,夺舍后,陆诀坐在椅上翻着一本《孟子》,感觉寒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陆诀过去开了门。一名老妇人提着竹篮,站在门外,咧嘴笑道:“席相公,刚蒸好的馍馍我给你送一些来,顺便请你帮我写几个字。”
  她嘴里只剩下零星的几颗牙,说话像这间屋子一样漏风。陆诀道了谢,接过冒着热气的竹篮,搁在桌上,铺开纸,提笔问道:“写什么呢?”
  老妇人坐在椅上,慢悠悠道:“白布两匹,红毡一床,新枕一对,新网巾两顶并金圈,新铜面盆一个,新手巾两条,线带……”
  琐琐碎碎地说了一堆,陆诀笑道:“婆婆,您这是要开杂货铺呢?”
  老妇人笑道:“我有个外孙开春要来杭州读书,这是给他准备的。”
  她笑容中透着一股自豪,在凡人眼中,儿孙会读书总是件光耀门楣的事。虽然株连九族的也多是读书人。
  陆诀写好了递给她,送她出门,回来拿起一个馍馍,一边吃一边看着屋顶,好几处茅草都腐朽了,明晚要下大雨,怕是撑不住。
  薛随珠收到信,夜里带了好酒,来参观他的新居。一进门,见地上堆满了茅草,他正坐在小杌子上拿着绳索捆扎。
  薛随珠好奇道:“王上,您这是在做什么?”
  陆诀懒得再纠正他的称呼,道:“修屋顶。”
  薛随珠抬头看了看屋顶,露出痛心的神色,道:“王上,这华居实在住不得,您还是跟属下回去罢。”
  陆诀笑道:“有什么住不得的,当初去寒水宫拜师,我还睡过坟地呢。”
  薛随珠道:“当初是没得选,如今您又何必自苦?”
  陆诀不作声,将手里的草束捆结实了,放在一旁,又拿起一束。
  薛随珠抿了抿唇,道:“您若是担心回到行乐城,属下心存不满,抑或对您不利,属下可以发毒誓。”说着一掀衣摆,便要跪下。
  陆诀伸手托住他的胳膊,看着他,眼中有点无奈的神色,道:“随珠,你的心意我明白,昔日四将之中,青枫与我最亲,万里跟我最久,花朝与我有枕席之情,算起来,你是最疏远的那个。可我知道你比万里,花朝都重情义,要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
  他的话勾起薛随珠的回忆,昔日妖界的辉煌浮现在眼前,却好似夕阳令人感伤。
  陆诀叹息一声,道:“你若被关在寒冰地狱四百年,你也会像我一样,只想待在烟火气最足的地方。”
  薛随珠默然,眼眸在昏黄的灯光下有些湿润,陆诀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你这么闲,帮我修屋顶罢。”
  “是。”薛随珠答应一声,也掇了张小杌子坐下,和他一起捆扎茅草。
  捆了半个时辰,二妖各抱一半,走出房门,跃上屋顶,一捆一捆铺好。刚割下的茅草蓬松干燥,散发着草木特有的清香。二妖坐在屋顶上,用两只粗瓷碗,吃薛随珠带来的好酒。
  席冲的左邻是屠户,右舍是郎中,百草街住的都是这样的小户人家,低矮的屋脊一片连着一片,这才二更时分,已看不见灯光。寂静的黑暗中,充斥着贩夫走卒疲惫死沉的梦。
  屠户家的院子里,却有一名女子还在洗衣裳,哗哗的水声分外清晰。
  陆诀看她穿着一件破旧的青布棉袄,脸庞消瘦,在月光下呈现出霜一般的冷白,满头浓密的青丝很随意地挽成一个髻,斜插着根木簪,双眸狭长,尾梢上挑,低头时便有种妩媚的风情。
  杭州虽地处江南,冬夜也是很冷的。若非逼不得已,谁也不愿意在这样冷的夜里洗衣裳。
  她冻得手指彤红,嘴唇发紫,呵出来的白气蒙在脸上,更添几分虚弱的美。
  浸了水的衣裳又冰又沉,她吃力地拧干,一件件晾在绳上。都是男人的衣裳,那男人正在床上鼾声如雷。
  陆诀道:“嫁给这样的男人,不如嫁给一头猪,虽然猪也不会怜香惜玉,但至少养肥了可以宰了吃。”
  薛随珠附和道:“王上所言极是。”
  苇娘洗完了衣裳,累得腰酸背痛,两眼发昏,进屋也不敢点灯,怕惊动床上的畜生,又惹来麻烦。每每看他睡着,她都希望他永远不要醒。
  摸黑脱了衣裳,苇娘躺在床上饿得睡不着,手脚上的冻疮痒起来,先是一块块的痒,呈星火燎原之势,须臾融合成片,和饥饿一起折磨着她。
  那畜生睡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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