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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苏幕有遮-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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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三娘抬起头,脸上神色似哭似笑。她抓紧围裙,不敢相信一直困扰着她的心头大患就这么被解决了。
  她撑着地站起身,用了抹抹脸后恢复了镇定。杜三娘朝着两人深深行礼:“多谢二位恩公,民妇无以为报,只能来世结草衔环……”
  苏幕眼疾手快的拽住了想挡住他视线的夏侯遮:“不用不用,老板娘你不是说你家邺城第一吗?那不如就送我们两碗梨子水吧。”
  “噗。”杜三娘忍不住笑道:“小公子真会开玩笑,梨子水值得什么,您若是喜欢,那民妇便把方子抄给您。”
  看到她展颜,苏幕松了口气:“世道不易,怀璧其罪。老板娘既有相公,那晚上还是让他陪着你一起摆摊吧。”
  留在原地的杜三娘眼中浮现几许怅然,她犹豫了一会后突然跪倒在地。
  苏幕一惊,立刻侧过身去:“这是何意?”
  杜三娘狠狠在地上磕了几个头,不过眨眼,她松松挽着的头发便垂了几缕下来,额头上也冒出血丝。
  “二位公子是贵人,也是好人。民妇斗胆……民妇不要脸想求二位一件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杜三娘和她相公之间很简单,与这世上千千万万人一样,都是家里长辈做了决定,之后过了礼便成了亲。
  然而成亲三日,她相公便进京赶考,从此,音讯全无。


第二十章 梧桐半死清霜后
  亥时,金水街外甜水铺。
  “你寻了他六年?”苏幕倒了杯茶,推到杜三娘面前。
  看到这位俊雅公子眼中真诚的关心,本以为自己已经刀枪不入的杜三娘蓦然红了眼眶。
  虽然被苏幕请到了桌子前,但她也只敢虚虚坐个板凳沿,就着冷风残月,寥寥几句便把她这六年给交代完了。
  “是,妾夫君是昭和十六年入的京。他到的时候,还托同乡给家里捎了信。”
  说着,杜三娘小心翼翼的从胸口处掏出一一块扁平的,用布裹着的东西。
  这布足足裹了三层,解开后,里面是个泛黄的信封。
  杜三娘粗糙的手指拂过信封,艳丽的脸上闪过几丝甜蜜:“他在信里说,京城里的糖水没有我熬的好喝……”
  苏幕心里几许唏嘘,在这种时代,交通通信不便,一个进京赶考的文弱书生,实在有太多种生死不明的可能了。
  杜三娘没有沉溺太久,她把信封捧到苏幕面前,脸上浮出急迫的表情:“从他失踪那年起,妾整整找了六年。沿着老家进京的路线,妾来回走了十几遍!我挨家挨户的去问,发现夫君他根本就没离开过邺城。而且……”
  杜三娘眼中有着莫名的恨意:“而且我还遇到了十几个跟我一样的人!”
  瑟瑟冷风吹过甜水铺悬挂的招牌,昏暗的角落里,杜三娘的声音很轻:“我找的时候才发现,从十年前起,这京里就偶尔会有举子失踪。纵使家里的人报了案,最后全都会不了了之。”
  一直坐在旁边闭目养神的夏侯遮睁开了眼:“哦?”
  杜三娘有些畏惧他,苏幕连忙柔声道:“老板娘你说清楚些,若真是……这位才是能帮到你的人。”
  夏侯遮的视线移过去,肉眼可及的温和了下来。
  杜三娘定了定心,桌子底下的手搅成一团,目光有些踌躇。
  但没过多久她便有了决断,苦笑一声道:“公子您就叫我杜三娘吧。妾找了六年,忍了三年。知道夫君的失踪有蹊跷后,我便去衙门天天守着。
  可那些官吏们只是随意查查便结了案,根本不理会我的口供,若是去的勤了,他们还会把我哄走,说我是疯子……”
  “路上碰到的人,大多找了两年便死了心,最后还会来劝我,说何必那么较真……可我怎么能!那是我的夫君,生同衾,死同穴……我都放弃了,谁还会为他奔走呢?只要一想到他可能会在那里受苦,我的心便像被放在油锅里煎熬……”
  说着说着,杜三娘这些年的苦楚像是找到了渠道,几乎是瞬间便泪流满面。
  苏幕听的心里沉重,在对女子如此严苛的大渊,简直不敢想象杜三娘这六年都遭遇了什么。而这一切,全都是为了那个只做了几日夫妻的丈夫。
  “你还知道什么,全都说了。”
  杜三娘错愕的抬手,露出糊成一片的妆容。她似乎是怕自己会错了意,望着说话的夏侯遮喏喏:“您……您是愿意帮我吗?”
  夏侯遮没有回答她,而是拉着苏幕站起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府。”
  感受到手腕上的温热,苏幕有些别扭,但看到夏侯遮自然的样子,他有些怀疑难道在大渊,男子与男子间都是这么来往的吗?若真是如此,那也太……
  “我也去吗?”
  夏侯遮疑惑:“你不想去吗?”
  苏幕默了默,但他无法反驳,毕竟他确实很想知道杜三娘的夫君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幕转移了话题:“杜娘子,你先把铺子收了吧。”
  杜三娘仔细收好桌上的书信,她摇了摇头毅然道:“不用了,妾等了这么多年,真的是一刻都不想耽搁了!”
  但这毕竟是她谋生的家什,苏幕正要再劝,夏侯遮招招手,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黑衣人又冒了出来。
  “把地点告诉他们。”
  在杜三娘的千恩万谢中,苏幕看着这些收摊子也很利落的人,悄悄靠近夏侯遮问道:“他们……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暗卫?”
  夏侯遮嘴角微勾,刹那间如同融化的冰川,露出罕见的柔和。
  这个问题,上辈子他已经回答过一次了。
  “他们是我家中的亲卫,不会蹲在房梁上。若那一日我成了亲,他们也不会听墙角。”
  苏幕有些尴尬,这人怎么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等进了夏侯府,被灌了姜汤,换了衣衫盖着毯子窝进躺椅里昏昏欲睡时,苏幕的不真实感越来越强烈。他来的明明是夏侯府,可怎么却跟回了家没两样呢?
  看着身上的白色软毯,苏幕深沉了。
  他一直想要个这样的小毯子,但还没得及去定做,没想到会在夏侯遮这里先用上了。也不知,回头能不能顺手牵个羊……
  夏侯遮沐完浴过来,一进门便看见苏幕深陷在白色软毛中。他不由自主的放轻动作,关上门慢慢走过去。
  苏幕原本正闭目假寐,夏侯遮刚进来他就发现了,本想顺势起来,但对方放轻的脚步让他犹豫了下,然后再想睁开眼就觉得时机不对了。
  温暖的房间内,一股清淡的气味轻缓而不容质疑的包围了苏幕。
  似乎是刚沐浴后的澡豆香,但又有佛堂里常年供奉的佛香。甚至,苏幕还闻到了那天充斥在山洞里的竹叶清香。
  感受到那股若有似无的视线,苏幕睁开眼的想法越来越弱。
  他自暴自弃的想,大不了就在这睡一夜,看这人到底能看多久!
  “砰砰砰。”门外有人敲门:“将军,东西整理好了。”
  苏幕感觉到夏侯遮起身,走到门口开了门。等他拿了东西再次把门关上的时候,苏幕很自然的睁开眼,假惺惺的诧异道:“咦,夏侯兄你来了?”
  夏侯遮没有拆穿他,而是把端着的食盘放到桌子上:“先进食。”
  他修长的手指将食物一盘盘端出来,几乎全是素食,而且……做的都很好看。就连那两碗饭,上面都点缀着一片精致的花瓣。
  苏幕在心里唾弃自己已经晚期的颜控,但眼里却露出了真实的渴望。
  这顿饭,苏幕吃的心满意足。等到把东西撤下去,夏侯遮才拿起刚刚被一起送过来的案卷。
  “我让人把有记录的举子失踪案卷都调了出来,杜三娘知道的也问出来了。”
  苏幕好奇的探身翻翻这些东西:“好少。”
  十几个案子,全放在一起也就薄薄一摞。
  夏侯遮快速翻阅,一心二用道:“嗯,这些都只以失踪结案。”
  苏幕拿起杜三娘的那份记诉,越看越觉得蹊跷。
  “她说这些人全都是寒门子弟,而且家乡偏远,很多都是失踪了两三年家里人才发现不对。”
  夏侯遮点头:“所以虽然报了官,但因为没有油水,衙门懒得去查,于是全都不了了之。”
  苏幕有些心惊:“这……很像有人刻意为之。”
  夏侯遮把所有卷宗都翻阅完了后掩卷沉思,他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
  苏幕第一次看见他认真思索的模样,心里有些稀奇,便多看了两眼。
  夏侯遮抬起头,有些疑惑:“怎么了?”
  “咳……”苏幕用拳抵住嘴:“你看的那么快,会不会遗漏了什么?”
  夏侯遮很干脆的将卷宗递过去:“随便问。”
  苏幕愕然,他只是想转移话题,怎么这人如此较真。
  然而对上那双幽蓝的眸子,苏幕很快便屈服了,他接过卷宗:“昭和十五年案。”
  “青松县王志博,年十九,昭和十三年举子……”
  “昭和十八年案?”
  “万阳郡刘光之,二十三……其母报案,疑落榜后投水自尽。”
  苏幕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人,他只是想让夏侯遮随便说说便罢了!
  谁料到这人是过目不忘?不过翻了一遍,竟然就把这些案卷全都背了下来!
  “怎么了?还有六份呢。”
  苏幕把案卷放到腿上,诚恳的抱拳:“是我输了。”
  “何出此言。”夏侯遮眉头皱起,俊朗的容颜上全是不解:“我并未和你比试,这些案卷记载浅短,速记十分容易。”
  苏幕揉揉额角,他把杜三娘的记诉和案卷放在一起:“这些人,除了家贫之外还有其他的共同点吗?”
  夏侯遮从善如流的改变了话题:“暂时还未发现,但我已经让人去调查了。”
  苏幕点头,他把手下的案卷翻得哗哗作响,一时间颇为唏嘘。
  在这个时代,一个家庭若想出人头地,那最好的办法便是出个读书人来改换门楣。
  可读书是件烧钱的事,能成为举子入京赶考,这些人的家里不知付出了何种代价。
  再想想,这些人的年纪都不大,当初必定是意气风发。然而世事终难料,数年之后,他们留下的痕迹,竟只剩下这薄薄的案卷,以及亲人无尽的遗恨了。
  想着想着,苏幕的动作一顿。
  昨日那位夫子的话突然浮现在他脑海里:“上一次这么有耐心的还是六年前的岳清呢……自从他离了学馆,老夫便再也没听过他的音讯了。”
  那位岳清也是失踪,会不会是有着同样的遭遇?但,能够进入兰陵学馆,他家里应该不算寒门呀!


第二十一章 头白鸳鸯失伴飞
  兰陵学馆。
  岳清是六年前失踪的,但夏侯遮调来的失踪举子案卷,里面却没有他的那份。
  苏幕扯了个理由,去跟夫子询问了岳清的信息。果然不出所料,在夫子的记忆中,此人的用度并不像寒门。
  再询问了学馆中一些积年的老人后,苏幕发现岳清似乎对自己家庭讳莫如深。
  从膳食馆出来,外面院里的枫树正在簌簌落着叶子。
  苏幕漫步走下台阶,心里暗暗思忖那个满身疑团的岳清到底是什么人。
  “喂!”少年清脆的声音响起。
  苏幕浑然不觉,继续朝前走。站在走廊上的苏钰心里一堵,眼看这人快出了院子,他按捺下怒火,冷着脸叫道:“苏幕!”
  ……
  沉浸在思绪中的苏幕没听见,自顾自便出了院子。
  陪在苏钰身边的方管事心里发急,他不敢抱怨,只能小声哄着苏钰:“小公子诶,您就忍忍性子。”
  苏钰低声怒吼:“凭什么都让本公子忍这个野种!”
  方管事脸色发苦:“夫人专门叮嘱过,秋菊宴的帖子今天一定得递过去。小公子,老奴知道您委屈,但就当是为了夫人吧!”
  苏钰心里也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其实他大致猜得到母亲的意图。
  现在确实应该忍忍,等这个野种没了利用价值,那到时想怎么处置,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理顺了气,苏钰压低声音:“晚上送只哈巴狗到本公子房间。”
  他警告的看了方管事一眼:“不许让母亲知道!”
  方管事心里一憷,看着身前这位玉雪可爱的小童,某些画面刹那涌入脑海,也算经过事的方管事微微后退。
  但不过瞬息,他便又低头讨好道:“是是,老奴知道了。”
  两人交谈半响,还好苏幕走的不快,紧追了一阵,苏钰便在学舍前追到了他。
  发现前路被阻,苏幕抬起头,看见身前两人,他眼里闪过疑惑。
  苏钰高昂着头,不情不愿的道:“喂,喊你你听不见啊?”
  苏幕意味不明的哦了声。
  “啧,真是穷酸。”苏钰面带嫌弃,然后朝方管事道:“娘亲就是仁慈,人家都不愿意住在苏府,结果还巴巴的把份例送过来。”
  圆滚滚的方管事摸着肚子,和气的望着苏幕:“大公子,夫人跟老爷商议了下。您刚来京里,又别府独居,想来手头应该不宽裕。
  夫人就在公中支了银子,然后自己又贴补了些,吩咐小公子送给您。毕竟,都是一家人。”
  苏幕看着那个被方管事捧着的包裹,兴致缺缺的又哦了声。
  看他这样,方管事却脸色不变,就连苏钰都只是站在一边憋气。
  苏幕觉得新奇,于是便又道:“多谢美意,但该安置的已经安置好了,苏某也不缺这点银子。”
  方管事面露不赞同,他三两下解开包裹,里面顿时露出白花花的银子。
  左右经过的学子们视线被吸引过来,大渊货币虽然体系复杂,但真金白银还是硬通货。
  苏幕对那些银子没兴趣,他看见了包裹里有些陈旧的女子钗环,几件黄金的步摇都已经泛黑了。
  方管事坦荡荡的捧着包裹,旁边的苏钰眼含讥讽:“怎么,你是不是嫌这首饰太破旧了?其实本公子也这么觉得,像这种又丑又烂的,简直上不得台面。”
  苏幕微微拱手:“在下确实不需要,劳烦两位白跑一趟了。”说完,他便抬脚想从旁边绕过去。
  方管事连忙道:“大公子留步!老奴忘了说了,夫人不止让给您送银子,还吩咐把那位的旧物事也带给您。”
  他连忙将包裹朝前递了递:“就是年月久了,且那位本就没留下什么,所以老奴拢共就只找到这些。”
  苏幕停下了脚步,下颌绷的很紧,脸上第一次没有了笑的模样。
  “那位,那位?”他侧头盯着方管事,冷冷道:“难道你说的是苏时行三媒六娉,苦苦哀求,所以才十里红妆下嫁过去的那位吗?怎么,不过是十几年,她就成了不可说?”
  方管事一愣,然后连忙含糊:“没有,没有。”
  苏幕还没来得再言,旁边的苏钰倒是跳起了脚:“你说谁?我娘才是我爹明媒正娶的苏府女主人!你在做青天白日梦……呜……”
  这一次,苏家小公子依然没逃脱被捂嘴的下场。
  方管事用力捂住他,手里的包裹有些不稳。苏幕忍了忍,最后还是一个箭步上前把包裹夺了下来。
  “东西本公子收下了,但是以后……”他冷冷的瞥着两人,话里显然有未尽之意。
  匆匆走回学舍,苏幕将包裹放在桌子下。他跪坐在蒲团上,左手隔着布料抚过那些钗环。
  此刻是午休,学舍里的人大多在休息。或许是秋天的原因,苏幕觉得心中憋着一股郁燥之气。
  关于女子的嫁妆,大渊的法令规定其为私有,即不属于夫家。
  女子去世后若有子女,则嫁妆由子女继承。若是没有,则由娘家决定是收回还是赠于夫家。
  敖嬷嬷跟苏幕描述过杨婉兮当年出嫁的盛状,身为郡王府唯一的嫡女,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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