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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鸩婚-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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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程皓然旁观全程,心里是五味杂陈,只觉楚弗唯父母露面后,有层隐形屏障骤然张开,将其他人?都排除在?外,仅仅给韩致远留半个口子,允许对?方侧着身?钻进来?。
  他过去刻意回避的沟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自己面前豁然裂开,四散塌陷成万丈深渊。
  程皓然想起?,楚弗唯不是没抛过话题,想借此试探自己的反应。
  在?校时,她某天突然询问:“如果我父母来?燕城,你愿意见见他们?么?”
  “当然。”他笑着回答,“只要组里没开会,我随时都可以?去。”
  “……好的,我看看吧。”
  但她后续并未组织会面,他还?以?为她父母没来?燕城。
  现在?想来?,她可能?也是感到不妥,何栋卓和楚晴绝非为课题组让路的角色,但凡敲定聚餐的时间,不管什么人?,不管什么事,都是围绕他们?来?。
  这不能?置喙是非对?错,双方的生活环境不同,互相适应也是艰难过程。
  或许,她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后来?就失去安排见面的兴趣。
  韩致远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不但赢得?她本?人?的信任,甚至赢得?她父母的信任。
  他面对?长辈毫无脾气?,就算是装出来?的,能?装那么多年还?不露痕迹,也是远超常人?的隐忍能?力。
  *
  走廊里,医生处理完楚弗唯的右脚,在?屋外跟何栋卓和楚晴交流。
  何栋卓愁眉不展:“她的脚情况严重么?”
  医生平和道:“紧急制动,试着冰敷,最近不要乱动,应该就能?恢复。”
  楚晴:“我听人?说软组织复原很难……”
  “您刚说的tfcc主要发生在?腕关节,还?是不太一样,静止观察两天,我估计没问题。”
  医务室和走廊被一扇半掩的门?相隔,三人?的话轻而易举就飘进房间里。
  楚弗唯听见声音,暗叹父母焦虑过度,小声致歉道:“对?不起?,我爸纯属着急上火,不了解现场情况……”
  韩致远从旁边搬来?椅子,将她的脚踝轻放上去,谨遵医嘱,进行制动。
  他一路忙前忙后,明明不该背锅,却被殃及池鱼。
  “没事,他们?当年愿意带我回来?,就够我感激一辈子了。”
  韩致远平静道:“事有轻重缓急,人?有亲疏远近,在?他们?心里,你排第一位,我认为很合理。”
  韩致远父母遇难后,韩老爷子远在?国内,赶到现场需要时间。何栋卓和楚晴愿意帮忙联系人?员、料理后事,还?将年幼的韩致远带回去,早就超越普通的商业伙伴。
  毕竟那时不是人?人?都敢惹火上身?,他们?能?为女儿的同学做到这步,任谁都要赞叹其大义。
  两家熟络起?来?,也是由此开始。
  因此,韩致远没将何栋卓的话放在?心上,真正发狠的人?只会背后耍阴招,少有当面爆发冲突留话柄的。
  楚弗唯不可思议道:“真讲道理呢,难怪我爸天天夸你。”
  除了今日发火外,何栋卓对?韩致远评价不错,基本?挑不出什么毛病。
  “这不是好女婿该做的?”
  韩致远瞧她仰头看自己,索性?蹲下身?来?,跟她保持齐平,又眨了眨眼:“而且你不都帮我说话了。”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漆黑睫毛颤动,蹲下时要比坐着的她矮点,莫名其妙减弱往日的凛冽气?质,明明衣着端庄整齐,却显露亲昵和温良。
  楚弗唯心里一跳,下意识挪开视线,涌生微妙的感触。
  她总觉得?,从这个角度看韩致远,对?方颜值高?得?惊人?了,难道是俯视效果加成?
  上一回,他蹲坐在?休息室躺椅旁,带给她相似的心理感受,总是高?高?在?上的人?放低姿态,多少就让人?手痒,想要揉搓他两把。
  楚弗唯扭头不看他,闷声道:“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是吗?”韩致远挑眉,“我原本?还?打算,把你爸妈劝走,让他们?逛逛展厅,别在?屋里盯着你。”
  话音刚落,楚弗唯立马回头,果断道:“你快把他们?劝走,我不想被人?念叨。”
  父母跟医生攀谈结束,绝对?会进屋嘱咐自己,没准要求她下周卧床在?家,等彻底康复后再回公司。
  时值展会,涎玉斋事务多得?要死,她可没心情在?家养伤。
  “凭什么?”
  “你不是好女婿吗?”她振振有词,“再说你在?办公室里,摆了那么多他俩照片,四舍五入也算你爸妈,都不能?叫孝顺外包,属于为肖像权付费!”
  韩致远听她巧舌如簧,嗤道:“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但你起?码有被我使用的价值。”楚弗唯将手放在?胸前,声音如咏叹调,感慨道,“这是多大的殊荣啊,你该感恩戴德才是。”
  他闻言一愣,又静默数秒,意有所指道:“你也就这时候知道使用我。”
  “……”
  空气?短暂凝滞,楚弗唯没等来?他的讥讽,反听他顺着话茬往下接,用她的理论来?物化自己,她不由懵了。
  她惯于跟他插科打诨,他今日却不按套路出牌,愣是打乱常规的相处节奏。
  正值此时,何栋卓和楚晴进屋,来?到楚弗唯的身?边,果然要启动碎碎念大法?。
  何栋卓皱起?眉头:“让我看看你的脚,这不得?养一个月?”
  楚弗唯嘀咕:“爸,哪儿那么夸张,上班族要崴脚,都不干活了吗?”
  “上班族来?干活,是为赚钱休息。你又不差钱,不休息干嘛?”
  “我跟你真没话说……”
  韩致远适时地接话:“爸,妈,我刚跟唯唯商量了一下,带您去展厅里转转吧。”
  何栋卓摇头:“我们?现在?没这个心情。”
  韩致远耐心相劝:“她费心弄那么久,也想让您看一看,好不容易过来?了。”
  楚晴望着负伤的女儿,又听闻此话,动摇道:“那不然就去看看吧,别错过唯唯的心血。”
  楚弗唯见韩致远带走父母,恨不得?朝他竖起?大拇指,总算用其他事物分散家长的注意力,没有一门?心思地琢磨她崴脚的事。
  待三人?离开后,她给甘姝瑶发送微信,了解展厅目前的情况,这才好好休息起?来?。
  甘姝瑶等人?得?知何董暂时撤退,还?专程来?医务室看望楚弗唯。
  他们?的身?影鬼鬼祟祟,连带动作都小心翼翼,仿佛楚弗唯是易碎品,生怕将她磕到碰到。
  楚弗唯吐槽:“这是在?干什么?没有那么夸张,我不是大熊猫。”
  “确实。”陈浠点头,“一只大熊猫的身?价远没您贵。”
  “……”
  众人?还?给珍稀动物楚弗唯投喂食物及饮品,包括崴脚后的应用药物及绷带,看得?人?眼花缭乱。
  “怎么买那么多?”楚弗唯拉开塑料袋,嘱咐道,“记得?开发票,交到公司里。”
  李仕勋表情古怪,说道:“不用了,这是程老师掏的钱,可以?不进公司账目。”
  甘姝瑶解释:“程老师让我们?送来?的。”
  楚弗唯一愣,又道:“厉害了,高?风亮节,送礼都不露面。”
  “可能?是忙展厅的事,过不来?吧。”
  楚弗唯没再聊此事,她将塑料袋放到一旁,又跟下属们?闲聊片刻,便让他们?回归各自岗位。
  医务室里终于安静下来?,连外面的走廊都静悄悄。
  楚弗唯的右脚被椅子抬高?,她逐渐放松身?体,半睡半醒要阖眼,即将迎来?朦胧的梦境,却突然瞥见门?口的人?影。
  那人?好似不确定她是否入睡,在?外徘徊,不敢进来?。
  楚弗唯笑道:“还?以?为你被我爸妈吓到了。”
  “确实吓到了,不过也还?好。”程皓然听她出声,这才缓缓地进屋,关切道,“你的脚好点没?”
  “已经?冰敷过了,让我保持制动,观察两天再说。”
  
  “那就好。”
  两人?都沉默下来?,分别是一坐一站,如同对?望的雕像。
  程皓然想说些?关怀之词,但看到被照顾妥当的她,却又觉得?没什么必要。她向来?不缺旁人?的关爱,倒不如说谁有资格照料她,那才是获得?至高?无上的位置。
  他苦笑:“想问你一件事,但我不太确定,你现在?有没有心情回答。”
  她好奇道:“什么事?”
  “你上午说,我现在?的心境,你以?前也体会过,这话是什么意思?”
  坦白讲,程皓然都无法?形容此刻心境,迷茫、苦涩、混乱,无能?为力的受挫感,以?及对?往昔美好回忆的遗憾。
  浓烈情绪将他反复冲洗,以?至于内心潮水阵阵,难以?平息下来?。
  楚弗唯沉吟片刻,无奈道:“虽然这么说很丢脸,但我有一段时间,面对?你挺无力的。”
  程皓然面露错愕:“怎么会?”
  楚弗唯长叹一声:“可能?是我幼稚好斗吧,我总喜欢跟人?竞争,小时候要比成绩,长大后要比业绩,偏偏你又智力超群,确实让我使不上劲……”
  童年时,她跟韩致远好歹是胜负对?半开,但遇到十四岁踏入大学的程皓然,多少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那是她最煎熬的阶段,她切身?体会到一件事,没有优渥家庭的支撑,单凭个人?难以?超越对?方。
  程皓然忙道:“但我们?擅长的是不同领域?”
  “嗯,话是这么说,可其他人?早有判断了。”楚弗唯回忆道,“还?记不记得?有一回,你妈妈途经?学校,在?门?口看望你。”
  程皓然静静听着,慢慢地点了点头。
  她莞尔:“我们?刚好碰见了,她是个很好的人?,贴心询问我的专业,还?怕我金融学不好找工作,建议我试着读博士留校。她是Q大校友,认识不少老师,也方便找关系。”
  “包括学校里知道你情况的导师,也会好心地帮忙规划,比如说你有燕城户口,我就不用担心这个了,能?有其他方面的考虑。”
  “我知道他们?怀揣好意,但没准是我敏感和矫情,总感觉规划都围绕着你。”
  楚弗唯心平气?和道:“偏偏在?客观意义上,我确实没有你聪明,至少没有天才履历。”
  如果换一个人?,没准安心接受,男朋友家里愿意介绍工作,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程皓然能?力出众,以?他为核心建立家庭合作,也是大众眼中的最优选择。
  倘若楚弗唯失去家境条件,确实对?此挑不出任何错来?。可惜她自幼被权力和地位灌溉,一旦资源不向自己倾斜,就产生不可控的无力感。
  那种被隐形社会规则碾碎的感觉,总会让她感到阵阵恐慌,脱离父母温暖丰满的羽翼,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窥探到世界的真面貌。
  “你现在?不也有类似感受吗?”
  她沉稳道:“明明没有怀揣别的意图,知道我家世后就束手束脚,有时候你没那么想,别人?就替你去想了,你要是不领情,就是不知好歹。”
  楚弗唯清楚,程皓然没在?技术博览会跟她搭话的缘由,当双方的实力悬殊过大,他上赶着来?攀谈,都被曲解成巴结。
  这对?淡泊名利的研究者来?说,简直致命羞辱,让人?有口难辩。
  一如他送礼都不愿露面,纯粹的心意被错认为讨好,只会徒增烦恼和憋闷。
  “所以?我说,你现在?的心境,我以?前也体会过。”
  楚弗唯摇了摇头,重复告别时的话:“我们?的人?生都有更重要的事情,如果强行要为了谁,变成不喜欢的样子,那就没意思了。”
  这一刻,程皓然嗓子干涩,竟无言以?对?。


第34章 
  光明?磊落的话语; 远比隐晦婉拒更锐利,如剑般在双方脚边劈开缝隙。
  良久后,他说道:“我确实不知道; 你会这么想。”
  倘若不是双方的处境颠倒,程皓然从未意识到日常里似有若无的玻璃渣; 原以为分手?告别是一道深刻伤痕; 不料光鲜亮丽中隐隐作痛; 才是两人渐行渐远的缘由。
  楚弗唯含笑道:“人都有自身的局限性?,就像我以前初生牛犊不怕虎,总觉得凭我的能力; 有什?么事情办不到?”
  她?长叹一声:“但跳出原来的圈子,我才真正意识到; 或许能够办到,只是艰难得多。”
  大学前; 她?的目光总在追逐韩致远,将对方视为此生的唯一对手?。父母的庇护让她?远离不公; 更屏蔽无数隐形的社会规则。
  即便是竞争对手?韩致远,也从?没背后捅过她?刀子; 令她?的狂妄天真持续很久。
  空气中残留药草的苦涩味道; 程皓然?的嘴唇动了动; 却迟迟说不出话来。
  暗流般的心酸,冲破他的防守,相较于移情别恋、再寻新欢; 冷静而?正确的现实反刺得他胸口剧痛。
  更痛的是,他清楚地认识到; 她?的话没错。
  “不要垂头丧气,我们?都没有变。”楚弗唯劝慰; “你有擅长的研究,我也有想做的事,生活还在继续的。”
  她?确信,自己在大学度过美好时光,但在校园外的分叉口,双方该走?上不同的路。
  程皓然?沉吟许久,闷声道:“所?以他比我更合适么?”
  楚弗唯一怔。
  他追问:“因为成长环境类似,你们?就不会有问题?”
  “不,这跟家境没关系,单纯是他身份叠加得多。”
  “我不太明?白。”
  “人和人相处,像被线拉扯着,有些?人剪断一根线,自然?而?然?就分开了,有些?人缠的线太多,很难一把完全剪断。”
  
  韩致远就是如此。
  楚弗唯至今难以形容,他究竟是什?么身份,挚友,宿敌,亲人,同盟,无数标签凝聚一人,以至于分辨不清楚,哪种情感更为深刻,只剩千丝万缕的联系勾连彼此,剪不断理还乱。
  毋庸置疑的是,她?想象不到韩致远消失的世?界,如同亘古不变的公式法则,她?和他总能在人生的某条路上撞见。
  程皓然?闻言,知道他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无关男女之情,无关合约婚姻,她?和对方的信赖程度远超法律合同。
  世?俗标准的规则,无疑是合作底线。
  相对传统婚俗,用一纸证件建立信任,他们?的选择截然?相反。
  因为有信任,才会有合约。
  汹涌海水曾淹没头顶,缺氧的憋闷感过后,程皓然?在疼痛麻木中重见天日,宛若溺水之人浮出水面,既有迷茫,又有释然?。
  他晃神好一会儿,眼底重新漾起光亮,惋惜地笑道:“我们?总不能连校友的线都要剪吧?”
  “当然?不能。”
  这一回?,楚弗唯确认对方彻底放下,轻声道:“还要仰仗未来大佬呢。”
  即使错过是注定的结局,也不代表相遇毫无意义。
  至少她?在体验中领悟真实的自己。
  隐匿许久的矛盾绳结解开,两人终于褪去?回?忆的旧衣,能够平心静气地交流。
  人类的感情澎湃如浪,但不管是欢乐或哀伤,都会在黄昏时退潮。日升日落,潮涨潮退,待到黑夜过去?,又是灼灼朝晖。
  两人丢掉心理包袱,随意地谈笑风生,并未察觉门口有人驻足。
  待程皓然?离去?,楚弗唯独自靠墙倚坐,拿起手?机看时间,才发觉父母进程缓慢。
  韩致远带人浏览展厅,居然?至今都没有回?来。
  *
  元宇宙展厅侧门,地下停车场内光线昏暗,唯有角落里车灯大亮,灯前晃动着数个人影。
  深色的MPV车型,座位更加宽阔舒适,适合腿脚不便的人乘坐。司机坐在前排,韩致远先扶楚弗唯上车,又陪同她?坐在第二排,帮忙调整椅背的空间。
  车外,何栋卓和楚晴没立马前往自己的座驾,反而?苦口婆心地叮嘱女儿。
  何栋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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