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腰美人宠冠六宫-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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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太后几乎是顷刻间惊坐起。
“什么?!太傅被囚了?以何罪名?!”一国太傅,更是权柄在握的权臣,麾下幕僚无数,掌控半边朝堂。
太傅若是被囚,皇上这是要大换血么?
还是说,帝王他试图打破眼下的朝中平衡?
目的又是什么?
平衡一破,必定是一场血雨腥风呐!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莫过于此。
掌事大太监一听闻消息就过来禀报了,哪里会知道太傅所犯何事?
“奴才亦是不知。不久之前太傅入宫给废妃求情,可不知怎的,就激怒了皇上,皇上立刻命禁卫军押了太傅去地牢。眼下,皇上也在地牢内,正亲自审问呢。”
闻言,陆嫔已吓到不能吱声。
皇后缄默着,只盼着能早日接回女儿,至于帝王的爱,她已不敢奢望了。
而太后却是眸色沉沉,似是正寻思着什么。
“当真是古怪!皇帝登基才三载,就算是已经理清了先帝留下来的烂摊子,可也是羽翼没有彻底丰满,皇帝为何这个时候拿太傅下刀?!”
封衡越是如此行径异常,皇太后就捉摸不透,总觉得封衡是在设圈套。
想不通!
捉摸不透啊!
太后问道:“重华宫那边可有任何动静?”
掌事太监如实回复,“回太后娘娘,重华宫依旧被禁卫军围了个水泄不通,就连御膳房的人也挨近不了,重华宫已单独开了小厨房。”
太后突然一阵冷笑。
按着规矩,只有妃位才有资格开小厨房!
太后咬着牙,愤愤然,“皇帝还真是用心良苦!”
她现在都快怀疑,虞姝并非是假有孕。
皇帝是打算做什么大事么?近日来这一系列的动作,着实叫人看不明白了!
*
皇宫地牢。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整座地牢,还掺着湿意,黏腻又令人作恶。死亡与绝望的气息无处不在。
太傅并没有被苛待。
他所在的牢房干净整洁,陈设了一床一桌,一盏油灯忽明忽暗,粗瓷杯盏里盛了半盏温茶,可这温茶也似是浸透了鲜血,毫无茶气。
对面的牢房挂着那几个被毒打的宦臣,眼下生死不明,唯有嘀嗒、嘀嗒、嘀嗒……宛若某种液体滴落在地的声音。
死一般的寂寥之中,帝王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朕需要一份名单。太傅比谁都清楚,名单上都是哪些人,太傅若想平安出宫,就不要让朕失望。”
太傅一双老眼微眯。
到底是老姜狠辣,纵使被押入地牢,也毫不动容,仿佛胜券在握。
可他不知道的是,封衡已从他紊乱的心跳中察觉到了他的慌张。
就像是落入猎人手中的猎物,明知接下来的绝路命运,却还佯装镇定。
而猎人,早已看穿一切。
太傅与年轻的高大帝王对视,纵使他浸/淫/朝堂数载,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却是明显缺了气势。
太傅明明见过封衡幼时的样子,可此刻,他无法将面前的年轻帝王与那个可怜兮兮的孩子联想到一块去了。
才短短十几年,封衡到底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了今日?!
太傅让自己沉住气,试图以三朝元老的气势,和帝王对抗,“皇上,老臣今日入宫,是为了给悦儿求情,纵使皇上不念及竹马情谊,可看在老臣是皇上恩师的份上,老臣恳请皇上放过小女。”
太傅对名单一事只字不提,试图翻过这一篇。
封衡却笑了,“恩师?太傅倒很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朕的哪一处学识是太傅所授?”
当初,太傅知道封衡不受宠,顺应先帝之意,对他处处打压,更是寻了机会制造出一场“封衡乃克星”的流言,导致封衡被直接流放北地。
太傅面色一僵。
封衡素来不喜欢废话,下令,“来人,呈上证据!”
此前,太傅府被雷击中,虞铎奉旨在太傅府搜罗邪物,实则是在暗中寻找太傅不忠的证据。
但,太傅看似半点不畏惧。
禁卫军抬上了几只防水的木箱子,打开时,里面俱是叠放整齐的张张白纸。
太傅挑衅意味十足,“哈哈哈哈!这些该不会就是你找来的证据吧?老臣为何什么也没瞧见?若是无凭无据,纵使是皇上,亦不可治老臣的罪。若是让外界知道,皇上对自己的恩师下毒手,只怕会对皇上的名誉不利。”
封衡狭长的眸掠过一丝厌恶之色。
他面庞年轻俊朗,可幽眸扫射之处,宛若疾风过境,寸草不生。
封衡很快就将太傅的嚣张彻底辗轧,唇角轻轻一扬,是上位者对蝼蚁的蔑视,“是么?太傅难道忘了,朕在北地待了十多年,中毒数次,也曾数次亲自爬上山崖摘草药,太傅不会以为,朕活到今日全靠着祖宗庇佑吧?”
封衡的三分笑意,饱含着十足的冷意,让太傅心头咯噔了一下。
下一刻,封衡打了个响指,“啪”的一声,响彻牢房。他指尖修长,骨节分明,甩出响指的动作,多多少少带着些许痞意。
林深立刻呈上一只大漆托盘,托盘上摆放着一碗不知名的墨色汁液。
随即,林深又从木箱子里拿过一张白纸,递给了封衡。
此时,太傅的脸色已经煞白如纸。
封衡看着他,目光如同一把利刃,能够刺穿太傅。
封衡一边用白纸沾染上墨色琼花汁液,一边淡淡启齿,似笑非笑,“朕其实并不喜欢杀人,可朕就喜欢看到人在临死之前的恐惧之色。”
随着封衡的动作,那原本白色无暇的纸张上,逐渐出现了字迹。
太傅身子轻颤,摇摇欲坠。
他原以为……一切都是天衣无缝!
纵使,太傅府密室里的东西皆被抬走,封衡也奈何不了他!
此时此刻,太傅看着封衡的眼神,不亚于是看着一个心狠手辣的罗刹,“皇上,你、你……是不是早就知晓?”
封衡做每一件,都喜欢提前好几步想好步骤。
旁人计划好的一切,他就已经提前想到了。
如此,就能处于不败之地。
封衡扫了一眼纸上的字迹,轻挑眉目,他的神色介于少年与成年男子之间,又介于肃重上位者与痞态疯子之间,轻笑,“朕方才说过,朕可不喜欢杀人,更是不会为了通敌卖国之罪,而处死区区一个太傅。”
一言至此,太傅以为自己看见了希望。
却见封衡倏然转了脸色,那嗓音宛若从九重地府传来,“但是!因太傅之过,害朕之百万子民,边陲数万将士的生死于不顾,朕不能饶恕!”
这千疮百孔的王朝,落入他手上时,他便暗暗发誓,会让黎民苍生有衣可穿,有栗可食,有屋可住!
守卫着王朝的,并非他一人。
还要那些千千万万的边陲英杰们。
多少人背井离乡,直到死都不能归家,白骨埋入黄沙之中,无人祭奠!
若不能杀尽天下佞臣,封衡觉得,他无颜面坐在龙椅上,无资格被称之天子!
他来这人间一趟,便要履行自己的职责!
封衡的嗓音掺和着内力,太傅当场鼻血不止。
封衡步步紧逼,再度道:“太傅,你若将名单交给朕,朕就只杀你一人。可若是你不交,朕就灭你九族!”
所谓九族,只是一个称呼。
真正的灭族,起码牵连整个族人,少则十几族,多则全灭。
太傅跌跌撞撞,鼻血像决堤江河往外溢。
太可怕了!
他一直知道新帝阴鸷城府,但直到今日,他才真正意识到,他玩转权术大半辈子,却是输给了他当年差点杀死的孩童!
早知道如此,他当初就该下手!
这时,地牢传来脚步声,是宫奴押着废妃走了过来。
楚悦儿一看见封衡,就站在原地,眼神痴痴,到了这一刻还渴望着这个男人能爱她。
谁得了帝宠,谁就能得到一切!不是么?!
封衡甩袖,目不斜视往前走,他步履甚疾,似是根本没有看见楚悦儿。
直到封衡走远,楚悦儿被押入太傅隔壁的一间干净牢房,她双手握着栏柱,歇斯底里,“父亲,您当初就不该给女儿灌输这滔天皇权究竟有多好!皇上他……一早就什么都知道!给我的圣宠一直以来都是假的!假的!”
太傅嫌聒噪,索性闭上了眼。
试图寻找一个突破口。
不到最后一步,他是不会全盘托出的。
那份名单,是他保命的关键!
楚悦儿哭着嚷嚷,“父亲!你说话!你倒是说话呀!呜呜呜……我知道了,就连父亲也是利用我,父亲与继母所生的二妹妹,倒是嫁给了良婿!”
她当初要是没有被父亲说服,该有多好。
她若不曾鬼迷心窍,已经是余家少夫人了。余公子待她极好,对她言听计从,还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楚悦儿低低呜鸣。
人大彻大悟之后,原来真的会哭到抽搐。
*
入夜,秋雾弥漫半城。
灯火之下,整个京都城仿佛笼罩在一片烟雾水墨画之中。
封奕奕刚从浴桶出来,他衣裳半开,露出一直以来都引以为傲的结实胸膛,靠着这副好身段,他可是迷倒了数位权贵女子。
侍女已经备好棉巾、香炉。
封奕奕一落座,便有侍女上前给他擦拭长发,他仰着面,由侍女在他脸上涂抹了一种珍珠粉、鸡蛋清、花蜜混合在一块的粘稠物。
除却长发、脸之外,他的一双手也是保养的十分精致。
婢女正跪地给他修剪指甲。
黑色斗篷男子忍了又忍,他已经静等一个时辰,却不想这花花美男子还有使不完的“花招”。
一个大男人,成日搞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也难怪三年前逼宫失败了!
但眼下除却封奕奕之外,黑色斗篷男子也寻不到更加合适的人选了。
封奕奕有野心,又掌雍州军政,更是先帝胞弟,日后成事,可以事半功倍,亦容易说服朝中大臣倒戈。
可让黑色斗篷男子看不惯的,是封奕奕这过分爱美的习性!
“王爷,太傅无故被抓,还被关押在皇宫地牢,外界任何人无法接近,皇上亦没有给出任何理由,这事着实蹊跷啊。”
黑衣斗篷男子明显就要坐不住了。
封奕奕却扬唇轻笑一声,可又担心会弄坏了脸上的东西,又憋住了唇角的弧度,“怕什么?大不了本王再逼宫一次。有了三年前的经验,这一次必定可以成功。”
黑衣斗篷男子总觉得封奕奕不太靠谱,催促道:“那恳请王爷尽快联络旧部!”
旧部是封奕奕安插在京都的人。
他岂会轻易联络?
只会等到最佳时机,再一举攻入皇宫。
封奕奕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让黑色斗篷男子离开。
他这脸上的东西,也不能弄乱了,此刻,不宜多言。
黑色斗篷男子,“……”
*
这一天夜里,封衡又来了重华宫。
虞姝等他过来,人是醒着的。
封衡先是询问了虞姝的起居和膳食,细致到今日吃了多少东西,都要问上一问。
虞姝身子有些重,已经上了榻。
封衡身上有花香的气息,不久之前沐浴时特意用了花露。
封衡抓住了五指姑娘,暗暗戳戳想表达那个意思,可虞姝不久之前睡了一觉,四肢无力,着实没有力气。他又太能持久,没一个多时辰根本不会消停,虞姝有些害怕。
封衡看出了她躲闪的神色,男人倒也不是不能忍,看在孩子的份上,他这个父亲可以继续“修行”。
“昭昭,朕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虞姝来了精神,她一整日都闷在重华宫,人都快发霉了,双眼一亮,“什么好消息?”
封衡可不是什么好人,把自己的一张俊脸递到了虞姝唇边。
这意思昭然若揭。
虞姝暗暗叹气,只好亲了一口。
是以,封衡才算满意。
他道:“你兄长在江南道的一切都很是顺利,朕果然没有看错人。下月,你父亲就要归来了,朕会送你一份大礼。”
虞姝隐隐猜出了几分,但她表现出懵懂无知,宛若根本不关心前朝之事。
后宫不涉政,她时刻谨记。
“好呀,那嫔妾就静等那日了。”
两人都是侧躺着,面对着面,可以看见彼此眼中的隐隐烛火。
此情此景,封衡只觉得缺了些什么,他捏着虞姝的手,放在自己下巴处,摩挲着已冒出来的暗青色胡渣,“昭昭,你就没话想对朕说?不想朕么?朕听说,外甥多像舅,以免朕的儿子会随了你的兄长,你还是多看看朕为妙。”
虞姝哑口无言。
她有时觉得皇上像是活了千年的老妖精。
可有时皇上又仿佛成了幼稚的少年郎君。
处于两个极端。
虞姝反驳,“嫔妾的二哥难道不好么?”
她二哥可是一个美男子呢。
封衡却道:“那你长兄却是个五大三粗的野蛮汉子。朕的儿子,万不能像那般。”
虞姝,“……”
她就没见过比封氏皇族男子还要重视美貌的人!
封衡的目光落在了美人朱唇上,突起的喉结滚动了几下,不知在想什么,索性就闭上了眼,阖眸道:“朕乏了,你若是睡不着,就多看看朕的脸,朕先睡了。”
虞姝,“……”
*
十月深秋,虞姝的小腹微微隆起了,也终于可以诊出喜脉。
女医甚是诧异,“娘娘,您这脉象来看,已有三月的身孕,可竟然才将将能诊断出来,该不会是双生子吧?”
虞姝一愣,一手抚着小腹,错愕的看向女医,“何出此言?为何会是双生子?”
女医也不能笃定,遂只道:“娘娘有所不知,微臣的母亲也是双生胎,可当初也同样诊断不出任何喜脉,直到三四个月之后,开始显怀了才有喜脉。微臣也只是揣测,娘娘莫要当真,听听就罢了。”
虞姝怎可能不当真呢。
若是双生就好了。
她喜欢孩子。
不过,这事没有定论之前,还是莫要让旁人知道的好,“暂时不要将此事告知皇上。”
万一让皇上知道了,他又拿来画像让她时时刻刻加倍观摩,可如何是好?
虞姝对美男子已经开始产生视觉上的疲倦了……
知书撩了帘子过来,入秋之后,珠帘换成了绒布帘子,桂花香气愈发浓郁,整个重华宫到处荡着幽香。
知书,“娘娘,虞将军和大公子入宫了呢。”
闻言,虞姝脸上没多少喜色。
父亲和大兄对她而言,是陌生的存在。
正好,她眼下还在“禁足”之中,也免得去见上一面了。
知书又道:“皇上在御花园设宴,将贵嫔娘娘也宣过去了。”
虞姝端起温热的羊乳,小嘬了一口。
如果没猜错,皇上这次一定会设计夺兵权,皇上让虞若兰入席,是作甚呢?
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以虞姝对皇上的了解,皇上必然会干出一桩叫人瞠目结舌的事出来。
看来,她一开始的路子就是对的,绝不拉帮结派,而是仅仅忠于皇上。
这宫里,手段最厉害之人,便是皇上了。
*
御花园,秋风萧瑟,日光倒是和煦,满园望去,一大片如火的枫叶,灿灿灼灼,竟比春日百花盛放还要壮观。
这是虞将军第一次面见登基之后的封衡。
虞将军年轻时候,容貌俊朗,有股豪杰风度,是闺中女儿家都会中意倾心的男子。不然,当年卫氏也不会迷了心窍,一颗真心枉付。
虞大公子,虞威却没有遗承好容色,而是随了崔家的娘舅,生得粗矿,国字脸,浓眉大眼衬得整个人更是一副凶悍模样。
宴席处,虞将军自是要拜见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