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为全仙门心头朱砂-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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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原地等死。
据说这座神山,曾经无比的高耸。但是几百年前,曾今有过一场可怕的浩劫,直接导致神山半截身子入土。经过反复计算,现在这座低矮的山峦的高度,已经不足以抵御这场特大灾变。这一次,他们只能靠自己挺过灾难。
祭神之域没有宽阔水域,造船的工艺只存在于古老的典籍中。他们已经在教廷的耳目下,偷偷研究出了造船的工艺。并通过一个叛变了教廷的内应的帮助,以在山顶修建祭坛和高柱的名义,秘密偷渡上山。
现在在这里他们要做的,就是趁着黑夜的掩护,冒着大不讳之罪,砍下树木,剪断藤条,搭建为船。
鬼祟的幽灵在柔和清冷的月光下有条不紊、小心翼翼地行动。坚固的外壳、封闭的船舱、排水的弧线……
一艘艘精巧的木船逐渐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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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船。这就是若目作画时骤然碎裂的理由。
端木坚嘶了一声。她们端木家是搞土木建筑的,对船真的没什么研究。仙门百家中,只有临海城龙兴寺的佛修,热衷于研究造船工艺。
但现在又不可能随手抓来个和尚。
新飞出来的若目表示爱莫能助。造船是一项极为复杂精细的工艺。别说陆然现在口不能言耳不能闻,只能靠着若目共享视野。就算他的灵魂没被佛法困住,能和端木坚他们一起入梦,恐怕也帮不了多少忙。
但是陆然倒是不怎么心慌。端木坚见若目坦然的样子,也硬着头皮,回想着记忆里船的样子,用灵力试探性地改造、组合木材。跟在她身后的苏木亚人在短暂的骚动后,走入了被教廷圈为禁地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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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艰难的勘察,震惊的发现,恐惧的计算,颤抖的汇报。
到教廷的扼杀,信息的封堵,紧急的灭口,仓皇的出逃。
紧接着,是流言蜚语的传播,惶惶不安的人心,残酷血腥的镇压,潜进山林的人影,秘密进行的研究,阴险狠毒的举报,暗中坚持的建造,不留活口的围捕,退守山顶的绝境。
再然后,就是奔腾而来的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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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坚停下笨拙的手工。一艘艘木船从层林深处,被裹在黑袍里的银白色魂灵推拉拖拽了出来。看结构远比端木坚这个外行人的作品精妙得多。
若目看起来并不惊讶。正如陆然所猜测的。梦境不是过来给器修做突击考核的,它需要的只是一个决定。
爬到神山上,祈祷这里的地势能再次庇佑众人。
还是拒绝盲目的信任,做出提前造船的决定。
寄希望于上天的垂怜,还是自己选择命运的方向。
曾经,皎洁的光辉从山顶向下方流去。
现在,拖着木船从下方层林掩映的幽林出发,朝着山顶向上奔走的几千个银白色魂灵,犹如一场银光闪烁逆流而上的潮汐,从四面八方朝山顶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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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湖决堤并不是瞬间完成的。
起初只是一条涓涓的细水,很快就渗进了地下。几十年间,被已经成长为小臂长短的蠕虫拱的十分松软的黑土逐渐变得湿润泥泞。
但是几乎在转眼之间,细河转瞬扩展为波澜壮阔的激流,裹挟着万马奔腾之势,汹涌而来。平原上没有他的河道,浑浊的河水迅速积蓄在地面。
肮脏的积水漫过匍匐于山脚的平民棚屋中,浸湿的旧床榻漂浮在水面上。到处都能听见惊恐的哀嚎和呼救。
不过悲哀的呼唤,压根触及不到位于山腰上的教廷。带着菱格项链的教廷人员仍然高坐在干燥柔软的毛毯上。甚至连山中对造船者的围剿还没有停止。
衣领上绣着菱形纹样的人群被长/枪抵着缩聚成团。在人群护在中间,暗中叛变教廷,以修建山顶祭坛神柱为幌子,将学者工匠带上山顶秘密建船的叛徒祭祀,蜷缩着重伤的身体,奄奄一息。
追捕的士兵高举手中的火把,结构精巧的木船马上就要被付之一炬。
就在这时,巨浪打来了。
百年前喷涌而出的岩浆形成的大堤溃然崩塌,大地为之震鸣。因为火山爆发造成的地下结构错层,也在隆隆的轰鸣中再次断裂,储蓄百年的地下水喷涌而出。
百丈高的巨浪将平原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惊慌失措的人群顾不上教廷的禁令,朝山上蜂拥奔去。
但有一半人却在路过山间平台上的神殿时,慢下了脚步,对于山神的崇敬再次占据了上风。他们不敢再往上走,唯恐自己仓皇上山的粗鲁行径会触怒山神。人群跪在神殿外,不停地祷告。
他们不知道,神殿内已经人去楼空。吓破胆的教廷人员在看到巨浪的那一刻,早早就放弃了神殿,争先恐后逃向山顶更高的地方。
白色的闪电撕裂天空,隆隆的雷声闷然吼叫。伴随着暴烈的巨响,湍急的洪水倾斜而下。淹没匍匐在山脚下的平屋,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
此时的苏木亚是一块盆地平原,又被岩浆重塑了地形,堵死了原本的山间峡谷。难以估量的洪流无处可去,积蓄在平原上,越涨越高。
一天一夜后,位于半山腰的神殿完全沉入了水底。
而浑浊的洪流还在源源不断地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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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境世界,洪水淹没神殿只花了不到一刻钟。
陆然透过若目看向那一艘艘轻薄的小船,心中仍然感到莫名的慌乱。当滔天巨浪席卷而来,这些小小的船只根本不可能平稳地浮在水面上。只会像飓风吹动浮萍一般四散零落。而在灾难中和他人失散,几乎是致命的。
端木坚看起来也有同样的忧虑。她掐了一个法诀,一行字出现在若目面前的泥土上:
“这些船体量太小了,得想办法将船连在一起。”
若目上下动了动表示赞同。端木坚从林中砍下一截藤蔓,将离她最近的两艘船连在了一起。山中数千个银白色的魂灵跟随着她的动作,用他们能找到的各种材料,将船只系在一起,编织成网络。
但这样还是不够。这种小船没办法使用船锚。就算所有的木船网织在一起,当具有万钧之力的骇浪打来,也很快就会被激流冲到不知道什么地方。陆然遥控着若目左顾右盼。如果在哪里能找到一根坚固的柱子,将船栓在上面就好了……
若目突然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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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尖耸的神殿屋顶消失在水面下的那一刻,叛乱爆发了。教廷的人试图喝令卫兵抢夺船只,被群情激奋的教众蜂拥而上活活打死。
被教廷背叛欺瞒的苏木亚人对教廷彻底失望。将造船的学者工匠围堵在一起的士兵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甚至送来了伤药。
他们终于明白,不是学者工匠背叛了神山,是整个教廷辜负了苏木亚。
工匠围成的人墙中间突然传来一声哀鸣。
伤痕累累的教廷叛徒已经没有了呼吸。
没人知道他死前是否知晓,自己已得正名。
迅速上涨的水面向山顶逼近,已经没有时间再做木舟了,只能在工匠的指挥下,用最快的速度砍下树木,制造简陋的木筏。为了防止工艺简陋形体轻薄的小船被洪水冲散,人们用极其富有韧性的藤条,将简陋的横木彼此相连。
但是还不够,他们还得再找一个地方将编织成网的木船和坚实的土地相连,以免飘摇的木船被冲离家园。在哪里能找到一样东西作为栓船柱呢……
他们突然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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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似乎是因为教廷中,某个看起来忠心耿耿前途光明的小祭祀诚恳的建议。
教廷下令,在神山最高处的顶峰平台上,修建了一座巨大的祭坛。并在祭坛中心立起一根稳定坚固,高耸入云的石柱,作为献给山神的贡品。
石柱几乎有三人合抱粗细,十几丈高,耸入云霄的顶部,上面刻着板板整正正的条纹,跟山腰神殿的石柱形制一模一样。
足够稳定、足够坚固、足够高耸。
有个不知姓名的人,冒着无法形容的风险,在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情况下,在教廷中巧妙斡旋,偷天换柱——
在山顶修建了史上最高耸最稳定最坚固的系船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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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然沉默的看着祭坛中心的石柱。
端木坚正跟魂灵一起,在将锁链牢牢拴在石柱上。
他突然想起了火山爆发时,那条不知何时,不知原因,岑静百年,早就修好的,直通山间平台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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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条的尽端连接在山顶高大的石柱上。石柱上凹凸的条纹增大了摩擦,让锁链能够更稳固地缠绕在柱身上。
人们沉下心,惴惴不安地等着水面涨到足够高,能将木船推入水中的那一刻。
但是当神山只剩下一个尖顶露在外面,仿佛汪洋中一座尖尖的小岛时,水面停止上涨了。一天一夜后,甚至有了开始向下退去的趋势。
人群中,一个人又哭又笑,宛若癫狂。他扯掉抢来的衣领上绣着菱格暗纹的衣服,露出下面教廷大祭司的华美长袍。藏在最里面的金属菱格项链,简直精致的无法想象。
他爬到恍若湖心小岛的山顶,大喊这就是山神显灵,庇佑苏木亚祭神之域。他们这些可耻的反贼,粗鲁的狂人,卑鄙的叛徒,还不赶紧解开船上的绳索站到陆地,五体投地跪在他面前,祈求伟大的山神原谅他们的亵渎。
有些人动摇了,根深蒂固的对山神教派的崇拜重新占据上风。他们不仅解开了自己腰间和横木舟相连的绳索,还要拿起斧头,将木舟和人之间,木舟和木舟之间,木舟和石柱之间的绳索全都砍断。
他们高喊着,要向神山赎罪。狂热的激情让他们双目赤红,压根看不见远处如城墙一般,快速接近的灰蓝一线。
与天齐高的巨浪打来,山顶瞬间被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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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翻涌的异梦天空下,滔滔的洪水打来,承载着银白色的魂灵,缠绕编织在一起的上百艘小船横木,犹如一张巨大的幻梦蛛网。银光闪耀的蛛网以石柱为中心,像四周徐徐展开。
潋滟流转的银色光辉,映照在幽暗的水面上。犹如漫天星辰辉逆转,丝绒般深沉的夜空中,辉映着明亮的银河。
经历过梦境的逆旅的人们知道。
这些在洪灾中连接在一起的浮木。
就是数年那后不可思议的浮漂在水面上的王国的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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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所有解开绳索的人,瞬间被激流冲走,再无踪影。
几百艘横木舟浮在水面上,随着波涛上下起伏。幸存者浑身湿冷,紧紧扒住横木,咬牙地等待下一波巨浪袭来。
曾经伫立于此的山丘已经完全被淹没,只剩那根高耸的石柱,为他们标志出方向。
从这时开始,真正的奇迹出现了。
似乎是上游悬湖的水已经流尽,再也没有巨浪袭来。三天之后,水退了,山顶重现露出水面。在水面上漂浮了几个昼夜,靠着捕鱼为食,早已精疲力尽的苏木亚人终于重新踏上了土地。
虚浮的脚步踏上坚实地面的那一刻,他们放声痛哭,一把扯下黏在身上遮住面部的黑纱。
他们彼此相望着,只觉得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清晰地看见人的容貌。
但没有关系,劫后余生的人们,还有很多时间重新认识自己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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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坚比较不幸。她造船的手艺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当泛滥的洪水肆虐时,她的船是第一个被打碎的。随着湍急的水流一起,被冲向下游。
不过她水性还行,起码不会溺水。她潜入水下,一边搜索若目的踪影,一边祈祷陆然当时设计若目时,千万考虑到了防水功能。
结果她在水下找了半天除了呛水一无所获。出水换气时,却看见若目正优哉游哉飞在她头顶。陆然透过若目的视野,一脸看神经病似的看着在水里扑腾的端木坚。
端木坚猛然惊醒,对啊,她泡在水里遭这罪干嘛。
她可是绥和二十年沉寂后,在元初第一年突破元婴的四人之一,当今修仙界最杰出的青年英才啊!
她会御剑飞行啊!
灵剑几乎是修士的标配。不过只有剑修才会拥有本命灵剑,并且取一堆五花八门的名字。端木坚属于器修,不习惯佩剑,而是用一把黄翡翠尺规代替。
尺规做的颇为精致,蕴含着金石之力。为了保证精准,用了很多名贵的珍奇材料。如果被烈焰烤制,能看到无数土金色的光芒碎屑,在尺规中旋转流动。
受限于血色苍穹的压迫力,她没法飞得很高,尺规紧贴着水面,随着水面波纹起伏。前方是曾经的高山之巅,如今的湖心小岛。远方岸边是辽阔无际的黑色平原。
后面的事情,她和陆然都已经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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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上岸的人远眺周边,曾今浅浅的盆地已经彻底被湖水填平,成为一个烟波浩渺的巨大湖泊。曾经环绕平原的高地,成为了湖泊的岸边。平原中心的山峰淹没在湖面之下,只剩下一个尖尖的岛屿露在水面至上。
高耸的石柱,静默耸立在岛屿的中央。
水面平静如镜。谁也想象不到如此柔顺文静的湖水,在几天前彻底摧毁了一个国家。尚有精力的人,划着木舟,到达了岸边。水上行舟远比陆地行走要快,他们只用了一天不到,就到达了岸边。
已经逐渐失落的记忆中,苏木亚火山爆发后喷向天空的灰烬,也落在了周边群山上。经过雨水润泽,形成了肥沃的黑色土壤。
曾经藏身火山山腹中的不过手指细小蠕虫,在地底悄悄吞噬了几百年黑土后,已经成长为比成人腰还粗的怪物。不间断地袭击着农庄。
经过多次决议,人们终于做出了决断。与其每天活在怪物袭击的阴影下,毫无尊严地东逃西窜,不如直接在怪虫无法潜入的水上,重建家园。
教廷蒙在人脸上几百年的黑纱已经被扯掉,他们已经证明,不靠卑微匍匐在地祈求神明庇佑,仅凭自己也能创造奇迹。
再也没有枷锁能禁锢工匠学者智慧的光芒。
而在目不可见的遥远之地,百年间河流的冲刷带走了巨量土壤,只留下失去了孕育生机的贫瘠泥沙。残余的植被也在慢慢死去,干枯的根系无法巩固沙土。原本茂密的森林正逐渐变成荒芜干燥的不毛之地。酷烈的风沙悄然酝酿。
不过这些都是几百年之后的事情了。
以凡人之力,对天降之灾。
因为这股勇气和信念,千年古国苏木亚在淹没了家园的漫漫水域上,再次重生。
他们将以空前的自信,建立起不可思议的浮漂之国。
亦如百年前他们沿着石道爬上山顶的先祖。
作者有话要说:
srds,故事都是我瞎编的。
如果现实中有人跟你说什么世界末日,要在喜马拉雅山上造船让你买船票,请务必不要轻信。下载、咨询国/家反诈APP
(等一下,喜马拉雅山造船这个梗还流行吗?不会成为时泪了吧?)
佛修热衷造船,这一点在《巾帼》篇也提过,其实是挺重要的一个设定。但是回收要等很久很久之后了。
例行公事审签没过,正好就二合一万字章,算加更了√
第68章 沙海(33)
宋珺对于自己是如何离开梦境,并没有太多印象。否则她现在绝不可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跟易远呆在一起。
她是被易远从背后打晕,强行带出来的。
分别时,宋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