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藏天才剑修跑路了-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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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练完剑,天色一直不好,更是下起了小雨,谢怀找了好久,才在屋子中找到一把竹伞,虽不挡风,遮雨有余。
直到他站在藏书阁门外,才像是突然惊醒,他眼神注视着那道紧闭的屋门,不知在想些什么,又在心底挣扎着什么。
直到姜婵差点摔了,他立刻下意识地瞬移了过去,大掌牢牢钳住她细弱的胳膊,谢怀望着手中的手臂,思绪却是飘远了。
原来姑娘家这样瘦弱,光自己的掌心就可以将其上臂环绕,让她动弹不得。
他可以想到这么远,却是想不到,修仙之人早便可以真气流动四周,微弱的雨点根本淋不湿他们两修为高深的任何一人。
谢怀这第一宗门栽培出来的剑骨天才,修仙界最高不可攀的存在,如今却像个愣头青,巴巴儿地跑这来送伞。
姜婵虽疑惑,这么一摔后脑子反倒清醒了些,从上次二人的对话看,这话问了谢怀估计又要拘谨好些。
于是她笑了笑,也没拆他的台,只不动声色地将自己胳膊抽了出来,笑盈盈道:“走吗?”
谢怀将手放下:“走吧。”
于是二人安静地一同站在伞下,肩靠着肩,准确地说,是肩靠着谢怀的上臂,姜婵望着横亘在二人身形之间的,谢怀持伞的手,有些愣神。
谢怀的手真是他全身上下最好看的地方,手指修长白皙,泛着冷玉的色泽,因用力持伞,手背上指节骨凸起,就像是一小座突兀的山峰。
因未参与过什么战乱,没有什么疤痕,姜婵一时发怔。
见她许久未说话,谢怀问:“怎么了?”
“你的手真好看,”姜婵收回目光,直言不讳,“很白。”
谢怀:……
过于直白的夸奖让谢怀一哂,片刻后整张脸开始发热,裹挟着小雨的冷风吹来,让他心底有种酥麻的颤栗。
也不知是为这阵及时的冷风,还是为这句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若有若无的视线扫过姜婵的肩,姜婵的手,干巴巴说了一句:“你比我白多了。”
姜婵低垂着视线,沉默良久才有些沉闷地笑出来,轻飘飘一句:“是啊。”
*
时辰尚早,这批听学的少年大多娇生惯养,这个点绝大多数都还未醒,天地间静谧得好似只剩两个人的呼吸声。
快走到谢怀院子时,姜婵往外站了站:“你进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谢怀执意:“淋湿了怎么办?”
姜婵抿紧唇瓣,还是直白道:“不会淋湿的,谢怀,虽及不上你,但我也有金丹的修为了。”
这句话倒比初春的雨更冷,直接戳的谢怀心底像漏了个大窟窿,寒风呼啸而进,徒留一室的寒凉。
谢怀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姜婵似乎是生了闷气,但高贵于他又怎么知道怎么哄人,只得眼睁睁地望着姜婵走进雨中,针丝状的雨还未接近姜婵便已转弯。
他就站在冷风中,怔怔望着姜婵背影,望着那些会拐弯的雨点,终究还是自嘲一笑,将竹伞收起。
*
姜婵生气。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陷入一种奇怪的苦涩的情绪之中。
她望着此时自己的掌心,白嫩瘦小,胸前白发也是仙气缥缈。
这是桑昭的身体,漂亮的,精致的,受人娇惯的。
不是她那样奔波数月,风尘仆仆,掌心多是伤疤的粗糙。
姜婵闭闭眼,吐出一口郁气。
尽快离开这个幻境吧,姜婵心想,她还是更喜欢自己。
还未走近,便看见闻涿站在院门口,同什么人在争辩。
“住在你们这的大活人一夜未归,你们居然问都不问!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林津津没好气地说:“大哥我麻烦你搞搞清楚,这是南海,桑昭的家哎,她不住在寝院去寻哪个朋友亲人不是很正常的事?你能不能讲讲道理啊?”
“我不管!人是在你们这丢的!你们……”
闻涿还没说完,就被一只手捏住肩骨,闻涿不耐地回头,瞬间惊喜:“阿……桑昭。”
“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半天。”闻涿有点委屈,“你说好了要带我走的,你可不能扔下我不管。”
姜婵“嗯”了一声:“我去藏书阁查了点东西,一起走吧?”
林津津眼神微妙地看着二人:“昭昭,你不跟我师弟一起吗?”
姜婵疑惑地说:“可他作为领队,不是要先去寻五叔商讨事项吗,海底城一会就开了,我们先过去。”
林津津:……该死,失策了。
直到二人走远,将将洗漱完成的徐茗端着碗药膳姗姗来迟,望着一脸痛心的林津津,懒洋洋道:“如何,是不是跟闻涿走了?”
林津津忍痛掏出二百灵石甩给徐茗:“要死,我们师弟还巴巴给人送伞,怎么就没拉人一块去呢?”
徐茗冷笑:“老娘我磕cp几十年,从来就没有看走眼的时候。”
*
二人来的还太早,海岸边尚还没有人来,一望无垠的海浪奔涌着向远方袭去。
闻涿这些天一直在闷头睡觉,如今真正要面对幻境了,反倒有些平淡。
姜婵不禁好奇问他:“你不害怕了吗?”
“怕,怎么能不怕,刚刚没见着你之前,我一直紧张的要死,一直没等到你回来,我以为你丢下我了,想着不如直接自裁算了。”
姜婵眉头挑了挑。
闻涿深呼吸,长舒了一口气,转过头来认真看着她,“可是现在你站在我旁边,我忽然好了很多。”
这些天,姜婵一直在为了海底城的事情奔波打听,就连那群啥都不懂的同僚她都没放过,挨个打听了遍。
她说她是唯一一个从太虚幻境中走出来的。这句话太过离谱,起初闻涿是不信的,然而一日日相处下来,姜婵一直坚守着本心,从未被幻想迷惑,从未放弃过离开。
她就像是海浪中的锚,洪水中的树,看着摇摇欲坠,却总是稳稳地立在那里,及时拉上差点被吞噬席卷的闻涿,他相信,姜婵一定会带他离开的。
“谢谢。”
少年的声音透过腥闲的海风传到她耳中,姜婵一惊,转头望去,闻涿故作高深地望着海面,拒绝与她对视,但他爆红的耳尖还是出卖了他。
姜婵心情终于舒缓了些,发自真心地笑了:“出去后我再接受这句话。”
*
海底城的传送阵被放置于岸边,姜婵看着熙熙攘攘的十几位少年,每一张脸上都布满了兴奋于激动。
不对劲。
姜婵忽然想到,十五年前海底城刚刚出了事,并且死了一个闻家的少主。
照理来说就算海底城内的宝物再多,能刷到的经验再丰富,也不会在短短15年后再次开启海底城。
闻涿口中的海底城塌陷,真的是意外吗。姜婵眉眼稍冷。
这月余时间,她最不信的就是意外。
究竟是为什么,闻家,南海,铉云宗,这三家到底是有什么秘密,想让背后之人将他们一代又一代推进火坑。
脚下传送阵闪着细碎的光,一瞬间灵力暴涨,盈光刺眼,身后不时有人因兴奋挤来挤去。
谢怀因与袁五确认细节,最后来晚了些,他站在人群末梢,一眼就看见离他稍远的姜婵。
他想着早上的气氛,忍不住挤过人群想去找她。
众人看着谢怀,眼底都是一阵狂热与激动。
谢怀哪次集体活动不是离他们远远的,就像是高山之上的一株松柏,冷傲孤寒,让人不敢轻易上前。然而现在挤在人潮之中,面上表情有些焦急,难得多了三分人情味。
传送阵空间有限,同僚又太过活跃,等挤到人群尽头,好不容易接近姜婵时,谢怀心底终于松快,他不顾额角薄汗,正欲抬手。
姜婵拉近了身边的闻涿,扣紧他的手腕,在轰鸣的阵法与人群的嘈杂声中,她踮脚在闻涿耳边嘱咐道:“抓紧我,别跟丢了。”
谢怀将一切尽收眼底,忽然有点后悔自己为何要到前面来,他面色惨白,眼底晦暗。
悄然放下了手,白日才被夸奖过的白玉指节深深掐在掌心,掐出一阵尖锐的刺痛。
第10章
海底城试炼规则,所有人待在海底城三天三夜,其中秘宝仙器无数,谁能安全将其带出,便归谁所有。并且在进入秘境时,每人派发一枚呼救玉哨,玉哨上刻有仁、礼、和、义、善五字真言,最终凑齐五个玉哨,开启海底古城的最终机关,即可获得一枚九转回灵丹。
服用九转回灵丹后,方圆百丈的灵力皆会汇聚于一身,在突破修为时来上一颗至少可提升80%的成功率。
姜婵翻开自己的灵哨,殷红的字体潦草地刻着“善”字。
她转过头,去拿了闻涿的看,是一个“仁”。
“看来咱们运气不错,”姜婵说道,“至少没有撞。”
闻涿听后有些惊奇:“你想要九转回灵丹?”
“不想,”姜婵利落回答,“不过你不觉得,如果我们要出去的话,出口只会设在最终关卡那里吗。”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们凑齐五个灵哨进入机关,就能出去?”
哪会有这么简单,姜婵叹气,他们二人被困在幻境数日,有姜婵在这,迷惑人心的招数便毫无作用,她会时刻盯紧闻涿,胆敢叫错名字就是一耳光。
所以,能将他们永远留在这里的办法,只能是通过现实生活中闻涿的恐惧,无限扩大海底城的难度。
可是很奇怪。
姜婵一路砍着长到腰边的荆棘野草,一边问闻涿:“你家对你不是颇为宠爱?为何会放心你参加这次的听学呢?”
“额……”
闻涿跟在姜婵身后,拍落满身草屑,十分尴尬:“当然,也是我……”
懂了。姜婵面无表情地想,也是偷跑出来的。
见姜婵许久未曾说话,闻涿自知理亏地摸摸鼻尖,有些撒娇意味:“阿婵,你别生气,等我出去后一定好好修炼,再也不乱来了。”
姜婵听他这样说,反倒笑了:“我没生气,不过如果你能听话,那再好不过了。”
*
二人就这样走了一个钟头,眼前的荆棘丛林就像永远也没有尽头,闻涿这个跟在姜婵身后走的都受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她刚刚砍出来的狭小通道,嚷嚷道:“休息一会吧阿婵。”
他双臂撑在身后,脖子仰起,便活动便说:“这海底城咱们两走到现在了,怎么一个活人见不到……啊!”
姜婵机警回头,闻涿指着上方一脸震惊:“阿婵你看!!”
她顺着手指方向抬头望去,头顶是一片澄澈幽暗的深海。
海水倒挂在他们上方,甚至还能遥遥看见鱼群,这画面实在是浪漫过头,如果忽视海水下方一片荒芜的,寸步难行的荆棘林的话。
姜婵看了两眼便收回视线,她强硬地拉起闻涿:“快点走,尽早出去才是正事。”
她拎着闻涿的灵剑,不知疲倦地来回挥动,为二人争取前进的道路。
不知走了有多久,二人终于看见一座城池。高耸的城墙布满沙尘,站在远处都望不到尽头,只消一眼便能觉察到深沉的压迫。
“可算进城了,城内总不至于还都是杂草了吧。”闻涿埋怨着,三两步就想上前敲门。
他速度是在太快,姜婵一句“小心埋伏”都只说了半截,就被一群城内士兵团团围住。
姜婵:……
是谁刚刚说的要听话啊!
*
“泺城戒备,何人胆敢城下无礼!”
还未等闻涿碰到城门,从高不可攀的城墙上呼啦啦越下数十个士兵,各个身披坚甲,手持长枪,不过一息便将二人团团围住。
姜婵:?
她无声地看向闻涿,质问的眼神好像在说,怎么没人跟我说有这段剧情啊?!
闻涿也是一脸的茫然,搞不清楚状况,还未等二人作出反应,那边士兵们看清了闻涿的样貌,皆是大惊。
“少主,少主您回来了?”
“城主大人!您快看啊!是少主回来了!”
听闻众人欢喜的声音,姜婵没来由心底一沉,沉重的城门缓慢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隐匿在城门的黑影之下。
闻涿遥遥望着那道身影,只觉一瞬口干舌燥,他痴傻傻地盯着,心脏在胸腔内跳动得剧烈。
那人极高,却也极瘦,宽大的腰封紧束着腰身,肩宽窄腰,长发如墨,实打实的美人长相。
闻涿霎时红了眼,此刻,什么试炼,什么幻境都入不得他眼,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人,像是不可置信般,声音颤抖:“闻,闻暄……?”
其实闻涿根本没见过父亲,闻暄死在海底城时,他尚未出世,闻家寻了许多闻名画客,画了上千幅闻暄的肖像画放于府邸,闻涿自小长大,只识得画中人,真人猛地出现在他面前,十几年没喊过的“爹”一时卡在喉咙,半天也只叫出他爹的名讳。
“闻暄”淡淡皱了眉,开口声音如冷泉叮咛:“在外野疯了,连礼仪也丢了?”
说罢便转过身去,又朝着城门的暗处去了。
闻涿哪里肯,连眼眶都红了,他颤着双唇:“……爹。”
叫出这一声后,闻涿瞬间像着了魔般,眼泪止不住地落,发疯似的冲上去,跟上那男子。
士兵们自然也不会拦他,他们只死死押着姜婵,不让她乱动。
“闻涿!”
姜婵心焦,喊了他一声,却如春雨入池,没有任何回应。
“城主走了,这女子要如何是好?”
“虽说是和少主一道回来的,但…”
“管他的,正愁不够呢,押入牢城营。”
NPC们自说自话,不一会儿就决定了姜婵的去处。
麻烦了,姜婵闭了闭眼。
闻暄死时十七八,如今闻涿都这么大了,幻境里呈现的仍旧是他最风华正茂的时候,丝毫没有变老。
闻涿连这都看不出来问题,可见他对闻暄的思念有多深,闻暄的幻想一出来,理智立刻土崩瓦解,姜婵先前做的努力全部白费。
她一路心思沉重,士兵们押着她,走过城内萧条的街道。
城内萧条,并不是说荒无人烟,而是入眼之处遍地风沙尘土,人人脸上皆是疲倦不堪,麻木不仁的模样,一群士兵押着姜婵走过,这群百姓居然看也不看,似乎司空见惯,都各自做着手上的事。
荒凉,贫瘠,干燥。
姜婵将景象及路线默默记在心底,敌人数量过多她也不做挣扎,乖乖跟着他们走。
来到牢城营后,昏暗的入口处坐着两个士官,他们一瞧见姜婵便耷拉起嘴角:“今天都抓多少人来了,这牢城营满了,塞不下了!”
士兵们道:“大人,您可想好了,这牢房满了可以挤挤,这要是不够的话……”
话还没说完,两个士官都不约而同露出一副极为恐惧的模样,姜婵偷偷观望着,心下存疑。
士官也不拦着,匆匆扔出把钥匙:“最里头那间。”
姜婵还在沉思,猝不及防被身后人猛地一推,推了个踉跄。
她乖乖走进去,不动声色地四处观察。
四周所见之处的牢房,都关满了人,姜婵仔细一瞧,竟全是女孩。
走到最后一间的时候,姜婵刚站定。
“昭昭?”
她抬眸去看,发现是同一间院子内的徐茗。
徐茗一脸的错愕,看样子也是刚押到此地不久。
姜婵被士兵推进去,小小的一间牢房,还放了张破败的床板,除了她和徐茗二人,角落还蹲着个瘦弱的,陌生的女孩。
往日一人间的牢房,三个人挤在一起,着实显得局促。
等到士兵离开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徐茗再也忍不住:“你也是被这群人抓到这的?”
姜婵点点头:“往日试炼也都是这样吗?”
“什么?”徐茗一脸茫然。
“试炼都是像这样……逼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