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期-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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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温辞想起昨天,难道是怪她多管闲事,可她也救了他不是吗?她一时想不出名堂,咬咬牙道:“我去找他。”
“哎——你等等。”林皎拉住她,“你现在去找他,不是给人看热闹吗?先冷静冷静。”
“那大家是都知道我……暗恋他这事了吗?”温辞牙齿都快咬碎了。
“理科班知道的比较多吧,我们都是今早到了学校才知道,反正传得还挺快的,你也知道,学校里就八卦传得最快。”林皎想起什么:“有件事,你听了说不定会解气点。”
“什么?”
“卫泯好像被人打了,还挺严重的,今早都没来学校,早读的时候还有警察去他们班找人问话。”
温辞心情有点复杂,说不上是解气还是更气了,“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学校吗?”
林皎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经常逃课,说不定这次就是觉得被打了丢人,故意不来学校的。”
她想到什么:“他该不会是为了找回面子,所以才让人放出你暗恋他这样的假话吧?”
温辞快要怄死了,回到教室趴在桌上当鸵鸟,挡掉了许多的八卦和试探。
一上午卫泯都没来学校,温辞不方便去楼下,只能靠林皎的朋友杨峥传递消息。
中午吃过饭,他忽然跑上楼,把她和林皎叫了出去,“卫泯在食堂,你们要过去找他吗?”
温辞一刻也不能等了,“现在就去。”
这个点,食堂已经没什么人了。
卫泯早上有些低烧,像是伤口感染,也没去诊所处理,杜康给他买了药自己在家里处理了,又睡了一觉才来的学校。
他没什么胃口,要不是杜康坚持,准备去教室接着睡。
食堂很旧,窗户都有些漏风,呼呼的,卫泯脑袋也跟着嗡嗡的,恍惚中感觉有人靠近。
“你好。”
他抬起头,眨了眨眼,才意识到不是错觉:“有事?”
杜□□怕有人在这时候触卫泯眉头,端着两碗面飞奔过来,面汤晃出一些,洒在地上,溅在了温辞的鞋面上:“抱歉抱歉。”
“没关系。”温辞没管这些,她看着卫泯,努力镇定下来:“你好,我有事问你。”
卫泯坐着,神色很憔悴:“什么事?”
温辞没有跟他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你为什么跟别人说我暗恋你?”
“咳——”杜康一边擦嘴,一边拿手去捡桌上的面条,快速扫了温辞一眼,没敢说话。
温辞三言两语把今早的所见所闻转述了一遍,“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卫泯仍旧看着她,没动作,连神情都没怎么变。
约莫十几秒的光景,温辞看到他唇边勾出一抹淡淡的,写满了不怀好意,懒散又痞气的笑。
“没有,是我说的。”
作者有话说:
温辞:你礼貌吗(咬牙)
第3章
听到这样的回答,温辞说不上是意外还是意料之中,沉默几秒,只问了句:“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随口说的胡话。”卫泯伸手端过桌上的另一碗面,冬天温度低,看着已经没什么热气了。
他拿筷子搅了搅,抬头看着温辞,似是有些意外:“你不会当真了吧?还是说……你真的暗恋我啊?”
温辞还没接茬,林皎倒是先气急了,“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我什么样,你们不是挺清楚的么?”卫泯放下筷子,脑袋和胃一块跟着疼,神情显得有些不耐:“以后少管闲事。”
“你——”
“皎皎。”温辞拉住林皎,“算了。”
“这怎么能算了,要是让老郑,还有你爸妈他们知道……”
“他们不会相信的。”温辞冷静下来,看起来比林皎更像旁观者,“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走吧,回去了。”
“哎,你这人怎么,”杜康想要反驳,被卫泯一个眼神又压了回去,埋头吃了两口面,还是没忍住:“这到底怎么回事?真是你让传的谣言?”
“鬼知道。”
卫泯下意识想去摸烟,杜康吭哧吭哧扒着面条,边吃边说:“别找了,医生让你这两天戒烟。”
他眉头不经意皱了下,但也没说什么。
“不是,你都不知道谁传的,你干吗承认啊?”杜康清了清嗓子:“刚刚那谁,你不会不认识吧?”
卫泯看着他。
“楼上尖子班的重点苗子,江主任他们都拿宝贝一样看护着,你说你没事招惹她做什么,万一她告到江主任那里去,可比你平时那些小打小闹严重多了。”
卫泯莫名想笑,“这么宝贝?”
“你以为呢。”杜康端起他的那份面:“还吃吗?不吃我吃了啊。”
他摇摇头,视线落到窗外。
灰蒙蒙的天,冷风肆虐,像是在酝酿一场更大的暴风雪。
温辞和林皎走到半路,眼见着又飘起雪来,两人加快了步速,顶着寒风跑进了楼里。
“现在怎么办?”林皎没碰见过这样的事,也没接触过卫泯这类型的人,总觉得难缠难办。
“不管了,就算我现在再怎么努力澄清,也总有人会不相信,不如不搭理,反正谣言就是谣言,总不会成为真的。”温辞贴着墙边上楼,碰见相熟的同学八卦,也只是淡淡一笑:“你觉得可能吗?”
女生摆摆手,也跟着笑了:“我就说呢,你怎么会喜欢那样的男生,那也太庸俗啦。”
谣言看似将要随着到来的风雪被掩埋,温辞也没再上心去争辩、去澄清,按部就班地上课,两耳不闻窗外事。
波澜不惊地过了几天,周一傍晚,安城气象台发布了暴雪预警,林皎从隔壁班听来八卦,“要是真有暴雪,学校可能会停课一周。”
此消息一出,所有人都有些蠢蠢欲动,恨不能这场雪下得越大越好,晚自□□有人往窗外探头。
可惜事与愿违,直到放学,也只是风刮得更急了些。
温辞与林皎同行至校门口。
道路两侧的枯树在冬夜里晃动着,林皎兜起羽绒服的帽子,“那我先走了啊,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明天见。”
温辞拢了拢衣领,朝着南边的公交站走去,沿路红薯飘香,她吸了吸鼻子,路过摊子犹豫几秒,最终还是选择路过。
八中为了错开学生搭车高峰期,从上学期实行阶梯式放学,高一提前二十分钟结束晚自习。
但温辞走到车站时,却碰见了不少高二的男生。
他们或站,或蹲在路牙边,高高瘦瘦,穿着单薄的校服外套,谈笑打闹,她小心避开,站到最角落的位置。
等车的间隙,温辞回忆着自习课上的一道数学题,没太在意身边人来人往,风起风停,鼻尖忽然闻到一点烟味。
她像是无意,又像是下意识的驱使,侧头朝两边看了看。
左边那群打闹的男生也不知是何时离开的,先前还显得有些拥挤的车站,这会只剩下寥寥几人。
而和她隔着一个垃圾桶的右边。
男生穿着黑色的长款羽绒服,插着兜站在那儿,身形挺拔利落,他没有抽烟,身上却带着烟味。
不算好闻,也算不上刺鼻。
温辞平静地收回视线,没有多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等车来,她自顾上了车。
投币的那瞬间,她听见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眼皮跟着一跳。
车上大多都是沿路学校的学生,温辞往前走了几步,在靠近门边的单人空位坐下。
卫泯从她身侧走过,并未停留。
三站路,温辞有些心不在焉,几次想回头都忍住了,直到快下车时,才快速扭头看了眼。
男生坐在最后一排,仰头靠着椅背,看不清脸。
温辞手抓着椅背,没有多看,等到车门打开,快步走了下去,风雪很快模糊了她的身影。
公交车驶离站台。
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次日暴雪,班主任打电话通知停课,温辞没把昨晚的事放在心上,等再回到学校,却又听见新的谣言。
主角没变,主谓变了。
她暗恋他,成了他在追她。
“他没有送我回家,他只是刚好跟我坐了同一班公交车。”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下的车。”
“我跟他真的不熟。”
……
一上午,温辞不知道为那晚短暂且意外的同行解释了多少遍。
可总有莫名的知情者、目击者,看到更多更暧昧的画面,尽管作为当事人的她都毫不知情。
好像在学生时代,这样的八卦最容易让人津津乐道。
沉默也不再是无声的反驳,而是默认。
温辞不懂,也不明白,他撒这样的谎,传出这样的谣言,对他来说到底有什么好处。
难道只是好玩吗?
温辞从来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任何一个决定,却在当下为那天一时的不忍和同情动了后悔的念头。
她也许就不该踏入那条巷子。
暴雪初停,八中取消了晚自习,傍晚除了住宿生,走读生全部堵在林荫道上拥挤着往校外走。
温辞不清楚那晚卫泯的出现到底是偶遇还是故意,但人多嘴杂,也怕再和卫泯牵扯出什么纠葛来,放学后在教室多坐了会,等到天快黑了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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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了,校园空得也很快。
她从教学楼出来,路过篮球场,迎面过来三四个男生,不算是陌生面孔,都是经常念检讨的那些。
饶是温辞不想认识,听得多看得多了,也总会觉得眼熟,她没打算招惹,快步走着。
眼前的人像是故意,她往左他们也往左,她差点一头撞进其中一人怀里,烟臭味近在咫尺。
温辞猛地往后一退。
“同学,你这怎么还投怀送抱了呢?”穿蓝色外套的男生勾着唇笑,但看着并不友善,另外几人也跟着哄笑。
温辞不想多纠缠,“抱歉。”
男生明显是故意找茬,伸手想来扯她,忽地从一旁飞过来一只打火机,正好砸在他手腕上。
“草。”
温辞和外套男同时顺着看过去。
男生跟没衣服似的,几次碰面都穿着那身黑色羽绒服,拉链没拉,里面像是只穿了件单薄的T恤。
他两手插着兜,冷冷地站在不远处。
外套男又骂了声,似乎想来和他动手,被同伴及时拉住了,“斌哥,还在学校里,别跟他硬碰硬。”
几人骂骂咧咧走远。
温辞站在原地没动,之前坚定的后悔,在这一刻又有些动摇,她看着他走近,心情有点复杂:“……谢谢。”
“不客气。”卫泯捡起地上的打火机,又揣回兜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走吗?”
似曾相识的对话。
温辞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半试探半怼了回去:“你不也没走?”
“我要是走了,你今天就走不了了。”
“这是在学校。”温辞提醒道。
他轻扬了下眉,“要不要我把他们喊回来?”
温辞无言以对,自顾朝前走着,心里又乱又矛盾,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夜色中,两道身影一前一后。
冬天到了,学校里喷泉没开,池水结着一层薄冰,温辞脚下没注意,踩到一节枯树枝。
“咔嚓。”
像冰块碎裂的声音。
她停下脚步。
卫泯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
“你故意的?”温辞看着他,更加笃定了:“那天晚上在公交站,今天新的谣言,都是你故意的。”
卫泯倒也坦诚:“是。”
她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他低垂着眼,眼里有很淡的笑意,却语出惊人:“我喜欢你啊。”
作者有话说:
唉。
卫泯的这张嘴(叹气)
…
第4章
这个人。
温辞意识到没办法和他沟通,“你——”
“嗯。”他笑着点头,随性又坦然:“我怎么?”
天渐渐晚了,校园里空得很,冷风吹过,温辞慢慢冷静下来,“随便你。”
她扯了下书包的带子,擦着他的胳膊朝校门口走去,听见身后追上来的脚步声也没再搭理。
卫泯像是要坐实谣言,之后几天总是频繁出现在温辞上下学的路上,和她走同一段路,坐同一班公交车。
连林皎都以为他来真的。
“他之前搞那一出,不会就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吧?他从哪儿学来的损招啊。”
温辞无言以对,看着试卷上的数字,半天也没解出来,烦躁地甩开笔,在心里骂了句神经病。
林皎摸了摸她的后背,“好了好了,不气,我们不搭理他,时间久了,他自然就晓得知难而退了,他那样的男生都是三分钟热度,长不了。”
没等卫泯的三分钟热度下去,一班的班主任不知道从哪儿听到消息,把温辞叫去了办公室。
“那个卫泯,你怎么回事?”
温辞心里慌了下,匆忙否认道:“我跟他不熟。”
“那就是认识?”郑益海敲着桌面:“你现在是什么时候,是交朋友的时候吗?卫泯他又是什么人,你跟他交朋友?”
“没有。”温辞被吼得有些恍惚,深吸了口气:“他……说追我,我没答应,是他在纠缠我。”
话刚出口,温辞就后悔了,想要再解释两句,但郑益海没给她这个机会,“行了,你回去吧,这事我会解决。”
她想问怎么解决。
可最终也没问出口。
走出办公室,温辞才察觉手心出了一层汗,她仔仔细细抹掉。
耳边鸟雀低鸣。
蓝天白云下,它们逍遥自在,不受拘束。
分明是同一片天空,她却身似牢笼。
温辞垂下眼帘,放任后悔的情绪在心中激荡。
她能做什么,她能做的太少了。
郑益海处理事情雷厉风行,也不留什么情面,温辞在林皎的转述中得知卫泯被他大骂了一顿,请了家长到学校来。
要不是十八班的班主任护着,差一点还要背上处分。
“原来卫泯是他奶奶一块长大的。”林皎听了许多八卦,“他妈妈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
温辞捏着笔,笔尖重重戳在试卷上,戳出一个小洞。
“……他爸爸呢?”
林皎突然放低了声音:“我也是听人说的,不知道真假,他爸爸好像跟别的女人跑了,现在想想,他也挺可怜的,你刚是没看见,老郑冲他发了好大的火,他奶奶看着身体也不大好,一直跟老郑道歉。不过他们班主任还挺好的,一直替他说好话。”
温辞盯着试卷上那个小洞没吭声,在某一瞬间,她的心里也好像被戳出一个小洞。
风呼呼吹着。
到处都是悔意。
谣言到此为止。
捉摸不透的少年像初春的潮,来得快退得快。
温辞身边少了许多八卦试探的目光,日子像回到起点,安城再次降雪那天,八中迎来期末考试。
两天半的时间匆匆而过。
“小年那天回学校拿成绩单和领试卷,大家都不要缺席。”郑益海手拿保温杯,不遇事的时候看着很和蔼,人就站在窗外也没进来:“别一放假就只顾着撒欢,下学期一过你们就文理分班了,虽然看着离高三还远,真到那时候你们只会喊着时间不够用。”
高三。
好高一座山。
但此时此刻,他们才刚刚启程,还有撒欢的余地。
温辞跟着热闹的人群往外走,林皎到处给同学塞写有家里电话号码的纸条:“放假约我出来玩,就打这个电话!记得啊!”
“知道知道。”
“别到时候打你电话不出来啊。”
一路上笑笑闹闹。
文艺委员搭上温辞的肩膀,语气亲近:“班长,你家电话多少?放假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