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娇靥-第4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个字眼,却还要当着她的面一遍遍羞辱,温彪,你口口声声说心悦母亲,可再朕看来你虚伪极了!”
“你懂什么!”
被触及逆鳞,温彪的假面具终于也被他亲手撕扯下来,几乎是话音刚落,那只大手就狠狠锢住了少年的下颌,力道只大仿若能捏碎骨头。
极大的痛苦传至四肢百骸,姬未沉却不忘嘲道:“有本事你就在这儿杀了我啊,你且瞧瞧母亲夜里会不会去你的梦中说道!”
眯了眯眼,温彪还是松开了手,任由年少的皇帝双腿虚软地跌落在地。
连着咳了几声,姬未沉又道:“温彪,这些年你有梦见过母亲吗?你有梦见过当年那个懦弱的自己吗?”
温彪不语,只睨过来一眼,很快又收回去。
观察着他的一切反应,姬未沉见他没有动怒,便大着胆子继续说:“你可知为什么母亲临死前宁愿见赫川哥哥也不愿意见你吗?因为即便是非亲非故的赫川哥哥,也愿意因为几见御寒的衣裳为母亲挡刀!”
“那是因为他樊赫川一无所有。”
终于,温彪出声了。
朝着姬未沉的方向转过来,温彪压着掌心的力道,眼神淡漠:“陛下,你口口声声说我懦弱,是,我是懦弱,因为我的身后还有偌大的温家,我不可能拿温家全家老小的命去冒险,不只是我,玄峥也一样,他当年不也袖手旁观吗?”
许多年没再听过那个名字,姬未沉竟然恍惚了一瞬。
其实细算下来,比起温彪,他没那么讨厌玄峥。
因为母亲死后玄峥便离京逍遥去了,他也从没有口口声声地标榜自己是如何情深似海,正因为没有听见过那些恶心吧啦的话,他才从没有指责过玄峥什么。
而现在,他为了模糊自己的罪,竟然又将那人拉出来,果然虚伪至极。
姬未沉如是想着,笑意渐深,凛色渐浓。
从地上站起来,他顺势拍了拍膝盖处的尘土,转身可要离开,全然视身后的人为无物。
看着他的背影,温彪阖上眼,尽力将那些陈年往事从脑子里赶出去。
其实,就算再来一次他也不会改变当年的选择,那时候的他,只能在夜无忧与温家之间选一个,他注定不能为了一个所谓的未婚妻奉上全家的命。
离开皇宫,他没有回丞相府,而是转头进了一家酒肆。
掌柜的正头也不抬地算着账,嘟囔了声“打烊了”,可刚说完看见他递过来的金元宝,立刻又换了张脸,毕恭毕敬地迎上来。
打断了他喋喋不休的热络,温彪指向他身后珍藏多年的女儿红,一字一句道:“给我拿那个。”
吞咽一口,又看看那锭闪闪发光的金子,他心一横,立刻双手奉上。
提着酒坛,温彪又准备原路返回。
月色之下他的影子被拉长,又伴随着他的走动变得怪异,最后又因风吹动衣摆成了诡谲之样。
就在这时,他突然转身,银光擦着眉心而过,一声似猛兽嘶吼般的刀鸣掠过耳畔,他条件反射地拉开距离,顶顶看向那张面庞。
他冷哼:“摇光剑法?你是池家的人?”
照缨一脚踢开拦路的石头,冷哼道:“取你狗命的人。”
“要我的命?”温彪随意地晃了晃手里的酒坛:“你还不够格。”
作者有话说:
在收尾环节了,一周左右正文完结
第67章 拥他怀
◎“我给你撑着”◎
月光惨白; 叶声簌簌。
听过耿唐送来的消息,樊封微锁眉心,又很快松开; 照例比了个手势:“勿声张。”
耿唐颔首行礼; 犹豫了会儿又问:“那王妃那边?”
“我会告诉她。”
再度行礼; 耿唐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院落中很快没了响动,樊封轻抚太阳穴; 目光罕见地涣散了一瞬,但那抹难以察觉的犹豫转瞬即逝,还没成型; 便又消失无踪,仿若从未来过。
取而代之的,是不形于色的杀意。
从太师椅上站起来; 他放缓脚步推门进房; 抬眼便瞧见床榻上的温香软玉。
没着急进去; 他虚靠在门扉一侧就这么盯着看了会。
可许是他目光太灼热,不远处的人竟缓缓睁开眼,朝他不客气地丢了个软枕,调调微哑:“还不睡觉?”
樊封笑笑,捡起压根没扔过来的枕头走过去; 随即慢条斯理地坐下; 大掌抚了抚她的脸颊,他掌心有些凉; 惊得荆微骊蹙起秀眉嘤咛两声。
见她困意消退,樊封俯身; 附耳低语了几声; 再坐直; 便只瞧见榻上人满脸的错愕。
她有些难以接受,或者说,是无法相信。
叹了口气,樊封继续道:“尸首已经被耿唐带回来了,……要去看看吗?”
手指攥紧了软被边缘,荆微骊的心脏不受控地发收拢,大脑一片空白,朱唇微微张着,却也是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
忽的,两串莹珠就这么坠下来。
砸到了她自己的手背上。
樊封见状,赶忙扣住她的肩膀将人搂进怀里,连连安抚:“人终有一死,至少她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荆微骊咬着下唇,尽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一对上那双凤眼,她又止不住的心尖发颤。
他的眼睛很漂亮,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人的都漂亮,明明黑如墨,却又让她心感如孩童般纯粹。
樊封抬手,将她凌乱的发丝抚至一侧,叹了口气,又拍拍他的背:“想哭就哭出来罢,我又不会笑话你。”
“你敢笑话!”荆微骊撇着嘴,四个字吐出来完全不成型。
话音刚落,她便直直将脸埋入男人的胸前,无所顾忌地落泪。
——
天刚蒙蒙亮,荆微骊正坐在镜前梳妆。
盯着镜中映出的红肿眼眸,她咬紧了下唇,将又涌上来的痛意压了下去。
“王妃不好了!”
青瑶猛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刚刚太师府的人来传消息,他们说太师今日下朝时不慎从石梯上滑落,摔断了骨头!”
轰的一声,荆微骊瞪大眼睛,慌了手脚。
来不及等樊封回来,荆微骊眼神空洞却冷静,一边吩咐人去套马车,一边又让人先去郊外给他送消息。
等上了马车没人瞧见,她才深吸一口气再也抑不住地低啜而泣。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她撕拽着手中的帕子,上面绣的祥云图不成样子,如同她此刻的心绪。
偏偏今日樊封没去上朝,若是他在,定不会看到父亲此般痛楚。
马车外的青瑶似是听见了响动,敲了敲车厢:“王妃,您别难过,太师府的人说已经找过郎中了,没有性命之忧。”
回了两句让她安心的话,荆微骊也拭去泪痕,将自己伪装得拙劣。
下了马车快步走入,荆微骊这才发现不仅自己,连舅舅、舅母也得到消息赶了过来。
先前的不欢而散犹在眼前,可她又不能明着发作,只能敷衍地福身行礼后便朝荆太师走近,眉眼中是遮不住的担忧。
“二哥,父亲如何了?”偏头看向侍候一侧的荆云泉,荆微骊心拧巴成一团。
荆云泉故作轻松地解释:“郎中说了无碍,只是需卧床修养月余,原本不想这么早惊动你,没想到大姐先派人去寻你来了。”
“二哥这是说的什么话,”荆微骊不悦道:“我也是荆家的子女是父亲的女儿,父亲受伤为何非得瞒着我,怎的,难得二哥也认为我这盆泼出去的水就不应管娘家的事了?”
“二哥断然没有这个意思。”
怕她误会,荆云泉赶忙解释,可他也是头回见荆微骊焦成这般,而他又素来不擅长言语上的拳脚,只能求助地看了眼妻子李琼薇,想让她帮着解围。
意识到自己竟下意识迁怒了兄长,荆微骊后知后觉地抿唇,不想将活扣变成死结,赶紧道:“对不住二哥,阿骊也是心里难受,冲撞了兄长莫怪。”
她刚说完,便听见一道声音,正是荆太师。
他抬手制止了二人,只叹道:“阿骊,你兄长绝无排外的意思,他只是怕琐事扰了你,现下看见你来,为父心生喜悦。”
“得,姐夫你是生了喜悦,可我怎么瞧着提莲又没有多少父女之情呢。”
不等荆微骊作答,不远处又传来声凉嗖嗖的话,正是虞家舅母。
荆微骊心底生厌,看过去:“舅母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如何不担忧父亲了?可谓是造谣一张嘴,还请舅母同我好好说道说道。”
“你这丫头。”虞舅母皱起眉,没想到自己随意的一句话竟被她如此认真揪住,立刻不自在起来,硬着头皮道:“你若真重视,会孤身一人前来,不说带个什么宫里的太医,竟连治伤的药也不等携上,这就是你口中的担忧?”
荆微骊皱起眉,有些无所适从。
她又怎么能说自己是太过担忧才忘了那些。
原本是想着先来见过父亲再议其他,可没想到人才刚到就被揪住了错处,独独她还无法反驳,竟真成了被人扼住后脖颈的猫。
见她不吭声了,虞舅母立刻硬气起来,连带着腰板都挺得笔直:“说起来啊,姐夫你这招也真是用不腻歪,当年你不就是使这招苦肉计惹得长姐心疼,这才与你做了有损清誉之事吗,怎么,现在又想故技重施从女儿这儿博得什么好处?”
被听见提起旧事,荆太师的脸变得铁青,沉声道:“你胡说什么!”
“怎么,姐夫这是不准备认了?”
虞舅母鄙夷地冷哼一声,不顾官眷身份地翻了个白眼,啧嘴道:“说起来她虞洛也是个自轻自贱的,明明是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却为了当年的一个穷秀才非得……”
“啪——”
虞舅母的话没说完,左边脸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逼得她不得不停下。
屋内寂静一瞬,所有人都呆住了。
挨打的虞舅母率先反应过来,气得瞪大了眼睛,尖锐地喊道:“你居然敢打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了!”
“舅母真是贵人多忘事。”
荆微骊冷冷看过去,收起微微发麻的手掌,眼神鄙夷:“被你随意扯闲话的乃是当朝太师,而本王妃是陛下亲授诰命的命妇,怎的,你辱人双亲,难道本王妃还不能让你长个教训了?”
“好,当真是好啊!”
虞舅母红了眼,先是看了眼一旁不敢出声的丈夫,又朝面前的年轻女子死死瞪过去:“果然是攀上高枝儿的人了,说起话拿起架就是不一样,连长辈也敢打,你信不信我让你的名声比街边的乞人还臭!”
“本王竟不知,北越王妃回自己娘家还要如此受气。”
男人的声音从屋外传来,随着字字落地,他的脚步声又逼近。
与昨日来时不同,樊封一袭甲胄戎装,银光凌冽,仿若蛟龙化人形。三千青丝被束起,一条赤红色的发带垂在脑后,随着他每一步而轻微晃动。
他立于荆微骊身侧,大掌不动声色地牵住她,面色全然不似方才的不近人情,反而柔情似水:“手可打疼了?”
呆呆地摇摇头,荆微骊任由自己的手被他捧起,又视若珍宝地揉抚。
可转而想起眼下的场合,顿时不自在起来。
刚想收回手,就又被人用力捉住:“阿骊,我既然来了,那你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不需规避任何人,我给你撑着。”
躺在床上的荆太师敏锐地察觉到,这位威风凛凛的北越王,只有面对他这个小女儿时,才不会自称“本王”。
耳根微热,荆微骊“嗯”了声,随即也不阻止他继续拉着,转头看向那边早就看呆了的舅舅、舅母。
尤其是看到舅母脸上难以掩藏的惊恐,她笑得更灿烂了:“舅母既然这么了解我父亲母亲当年的事,不如我们一起去母亲牌位前对峙如何,看看您口中的是否真是她?”
脸色苍白,根本顾不上什么,虞家夫妇便忙不迭地离开了。
许是真的怕所谓的对峙,又或者是因荆微骊身侧男人那充满寒气的目光,他们只觉得多待一瞬,脚底便愈发走不动路。
甚至,险些软在地上。
外来的闲人走后,樊封朝等候多时的太医使了个眼色,后者敛眉走入,听着前者介绍自己。
“这位是宫中专治骨伤的聂太医,岳丈大人的伤不算严重,交给他便好。”他如是道。
朝他递过去一个复杂的眼神,荆微骊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反握了男人的手。
再然后,便听见他低低道:“我很高兴,你这次愿意派人传话给我。”
心里愈加难以言喻,默了默,荆微骊回道:“樊封,谢谢你。”
“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个字的。”
樊封莞尔,又看向那边一众自知不该出声的人,尤其是为首的荆云泉:“若方便,本王就先行带走王妃了,之后的事可随时派人去王府,有何所需都可上门。”
荆云泉立马回神,恭恭敬敬地朝樊封行了个礼,道了别。
上了回去的马车,两人的手还是未曾松开。
第68章 系红绳
◎唇齿相依◎
见她心事重重; 樊封主动晃了晃手,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荆微骊看过来,明眸闪烁:“怎么了?”
樊封直言:“还在因为方才的事不开心?”
咬了咬下唇; 荆微骊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没有被影响是假的; 可如果只形容成不开心好像也没有那么准确。
正为难着; 男人的手便攀上她的肩,随即一搂; 自己的头便侧枕到了他的臂膀处,耳边传来他特地放柔的语气:“阿骊,我希望你可以多依赖我一些。虽然我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 但只要你想说,我随时都在。”
说这话时,他语速极缓; 伴着每个字流露出来的脆弱; 和小心翼翼也让荆微骊忍俊不禁。
她道:“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事; 更何况那些都是长辈之间的。”
樊封颔首,不再多言。
默了默,荆微骊又撩开帘子,冲外面驾车的耿唐报了个名,马车不疾不徐地掉转方向。
樊封依旧搂着她; 不动声色地问:“去灵阑寺同你母亲说话?”
松开拂帘的手; 荆微骊回头看过来点点头,紧接着习惯性地就歪进了男人怀里; 后者见她动作熟练,只纵容地笑笑; 随即又故意去捏她的面颊。
拍开他的手; 荆微骊煞有其事道:“别乱捏; 把脸捏圆了算谁的?”
“我的,都算我的。”
说罢,他的掌心微微挪动,顺势遮住了荆微骊的双眸。
他的手很大,单单这样手指微拢着,便能遮住她半张脸。
察觉到后者一瞬间的惊吓,他笑意更深,意味不明:“阿骊,我们下次试试把眼睛盖上好不好?”
甚至不需要多加思索,荆微骊立刻就懂了他所指的为何,小脸登时涨红,有些招架不住这人荤话张口就来的直白,不自觉地轻扭腰身,驳道:“不要,不喜欢。”
“可都没试过,怎知不喜欢?”樊封垂首,将唇贴近她耳郭,循循善诱道。
在外人面前,北越王樊封只有一种模样,杀伐果断、不近人情,亦或者是心狠手辣。
可只有在荆微骊面前,他才能更深一步地见着自己许许多多不为人知那一面。
如是想着,樊封仗着她此时看不见,恶劣地用舌尖于她耳垂上一点,只有一刹那,却激得荆微骊浑身都开始不受控制。
她嘤咛一声,立马拿开男人的手,神色不自然极了:“你又乱来!”
樊封嘴角勾起,应下了她的指控,刚想说些什么时,马车停了。
荆微骊风一般跳下车,留他一个人对着那只松软靠枕发呆。
很快,樊封也跟了上来。
正门前的几个小和尚都是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