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娇靥-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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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封挑眉,盎然是被她威胁到了。毕竟绝色珍馐已经近在眼前,他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两人的心都不在添水和沐浴上,没几下的功夫,便都兴致缺缺。
“够了够了。”见他还要添,荆微骊赶忙叫停,手臂从水中抬出来,雪白的肌肤就这样大片地露于他眼前,彻底令其恍了神。
樊封顿住手,默默放下水瓢,随即才道,却是满喉的干涩:“小心着凉,我去帮你拿擦身的长巾。”
泡在水中的人没吭声,视线随着他的后背挪动。
他动作很快,是真的在担心她着凉。
可偏偏就是这股担心,反倒是让荆微骊生出丝丝缕缕的逆反之心。
眼睁睁看着他马上就要转过来身,荆微骊咬牙,心一横,直接从木桶中站了起来。
因她的动作幅度,木桶里的水跟着晃动,连数不清的花瓣也乱飘。
乌黑的长发贴在雪白的肌躯上,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实在是美得不可方物,她小脸通红,因刚沐浴结束,身上还泛着樱粉色的光。
几乎是看清的那一瞬间,男人的瞳仁瑟缩,眼眶瞪大。
但脚下的动作到底是提前一步,不等小姑娘再说什么,柔软的长巾便将她姣好的身姿裹住。因靠得近拥得实,他的掌心甚至能无意间感受到她窈窕玲珑的曲线。
越陷越深,他强迫自己别再多想,情不自禁地皱起眉。
他的反应不在意料之中,荆微骊显然是错愕了刹那,随即气鼓鼓得剜了他一眼。
这男人怎么回事啊,她都这么直接地勾/引了他怎么还能这般淡定!总不能是她不够美,不足以挑起他吧?
可惜,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她踹飞到九霄云外。
毕竟面前的人不久前才说过对她是见色起意,又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天就倍感乏味、没了兴致呢。
脑海中百转千回,她也顾不上想太多,直接张开手臂,缓慢又迅速地搂住男人,音色婉转,像黄鹂鸟:“好冷。”
隐忍半天亦然是考验,可怀里的人就跟故意捉弄他似的朝胸口贴,樊封吞咽一口:“别闹。”
虽然他说着冠冕堂皇的制止,可手上却很不老实,两只手分别从腋下和大腿窝伸过去,直接将人打横抱锢在怀里。
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抱着她,樊封心中万千感慨。她真的太瘦了,明明什么都不缺,可一掂起来就跟几片小羽毛似的,平时定是不好好吃饭。
荆微骊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满意他的反应,手臂默不作声地抬高,最后圈在他脖颈住,大半张脸都贴在男人胸口边上,听着里面传来的剧烈跳动。
小脸羞得热腾腾,她嘟囔一声:“我好冷,夫君抱我回去好不好?”
不觉间,男人手臂收紧,腕间青筋若隐若现。
他低低回应:“好。”
欲壑难填,情爱更如此。
静谧的夜不知何时起被湿稠的雨色浸染,雨膏烟腻。中途还有风撞过来,几朵稚嫩的花被吹得乱摇,像是没了根基似的。
卧房的灯起初是灭了的,但临近午夜子时的时候又被重新点上,还紧跟着传来两声软趴趴的埋怨。
—
翌日。
整整一夜都没睡好,也导致荆微骊醒的格外早。
鸦羽微颤,她睁开眼睛,却不料再度失足入了深池。
耳朵根上的热气又冒出来,她赶忙扯过锦被遮住脸不看他,声音憋在里面,瓮声瓮气的:“王爷不去上朝吗?”
樊封没回答,只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故意把阻挡在二人中间的被子扯走,听着她一声惊呼,适才满意地说:“怎么,阿骊昨夜刚从本王这里得了点甜头现在就要把人推走?”
听见他故意又提起昨夜,荆微骊不自在地弓起身子,试图想要跟他拉开距离。
可动作还没成型,就被生硬地钳住侧腰,半点不留情面地入了他的怀。
她垂着脸,抗议道:“明明是王爷你昨晚太过孟浪,怎的现在还成了我的不是。”
“是啊,本王孟浪。”樊封勾唇一笑,把人拉进怀里,语调温柔,柔肠百结:“我告了假,这几日都不去上朝了,阿骊能赏脸陪陪我吗?”
他的眼睛太漂亮,明明色彩算不上丰富,偏偏又像极了密林入口领着行人进入的山野精怪。
漆黑深邃,富有吸引力。
鬼使神差的,荆微骊想到了诱惑这个词。
明明跟他的长相、其实,乃至脾气都大相径庭,她却觉得很适合形容此刻的他。
只是她不敢说出来,怕这人如昨夜那般顺杆爬,使劲咬住她哪一个意外脱口的字纠缠彻夜。
男人等答复等的有些不耐烦,又想起了那个不怎么光明磊落的手段,大手一晃,捏住了她的下巴尖:“怎么,阿骊这是吃干抹净就嫌弃我了?”
“没,”才不要被他丢过来的高帽子,荆微骊不爽地撇撇嘴,但又答应地很快:“我陪你就是了。”
话音刚落,就又被他按着闹了大半个时辰。
好不容易从榻上直起腰,荆微骊却筋疲力尽地站不起来,凶巴巴地去看罪魁祸首,气焰颇凶:“我没力气了,王爷既不用去上朝就来帮我梳妆罢。”
“娇气包。”樊封哼笑一声,手脚却很听话。
不喜欢这个称谓,荆微骊等她一眼,趁着他走近,握成拳头的手一下打在男人胸前,尽管她的发泄很用力气,可对于常年习武、见惯了刀光剑影的樊封而言,还不如幼猫亮爪子来的凶狠。
任由她锤打两下后,樊封将人抱到了梳妆台前,让她好好看着镜中的自己,准确来说,是看看这个已经彻底属于他的北越王妃。
看清眸中显然易见的媚色,尤其是无意间扫到耳垂上的齿痕时,她的脸颊就又开始剧烈地发烫。
下意识地错开目光,转移话锋:“帮我盘头发。”
樊封笑了笑,没有拒绝。
他的手比她粗了一圈还多,但却意外地灵活,长指穿梭在发丝之间,没几下的功夫,便见了发髻的雏形。
荆微骊看得一愣,刚想夸他,便听见男人淡淡道:“也就会到这里了。”
撇撇嘴,她又不想给他好脸色看了:“王爷真是手巧,不知以前是帮多少人盘过发呢?”
听出来这里面的醋意,樊封扬眉,故意把脸贴近她的肩颈,还故意说让她更生气的话:“有不少人呢,王妃这么问本王还真得好好想想。”
果然,小姑娘一点都不禁气。
而且脸上也藏不住情绪。
品着差不多,樊封重新直起腰,没脾气地点了点她的脑门,无奈道:“放心,只小时候帮养母盘过,再无旁人。”
哼哼唧唧两下,荆微骊算是被哄到了。
眸光一变,她很干脆地扯住他袖口,让他坐下来与自己平视。
“嗯?”樊封坐好后发问。
荆微骊认真道:“王爷前日夜里,去了哪里?可是同人打起来了?”
原本懒洋洋的神色被三言两句破开一条小缝隙,甚至这样被她盯着,樊封竟然连找借口搪塞的意思都抓不到。
不打算继续骗她,樊封点头算是承认了:“算是一些个人恩怨吧,不妨事。”
“可你都跟人动起兵刃了,若是伤着了如何是好?”
听出来她满身担忧的话茬,樊封心情大好:“放心罢,不过是一帮虾兵蟹将,加一起也打不过我,不会伤到我的。”
自是信得过他的身手,可荆微骊心里就是不满。
又扯扯他袖子,还特地换成了两只手:“那你以后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你可以主动先告诉我没,别等到我问了、穿帮了才坦白。”
她虽然声音小,却说得很是郑重:“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不相信我,我不喜欢这样。”
樊封心脏一紧,尤其是在她提到“不喜欢”这三个字的时候。
他重重点头,反握住了那双细白如葱的手:“好,我答应你。”
终于露出笑意,荆微骊刚想再说两句,门口突然就传来声音。
是照缨:“启禀王爷、王妃,有人来了。”
长眉狠蹙下来,樊封直截了当:“让他滚。”
门外的照缨看了眼同样战战兢兢的耿唐,也是一脸汗。
深吸一口气,她又说:“这个还真滚不了,因为她说自己是王爷您的亲生母亲。”
作者有话说:
圆房啦!
老男人开荤,骊骊的苦头还在后面呢。
第32章 小奚奴
◎“听话,乖”◎
男人一袭阴沉沉的玄黑墨袍; 小臂处的护腕生出凛冽的光彩。
随着大步流星的走动,腰间的玉佩也跟着晃。衣摆处绣了银色的暗纹,如同诡谲动荡的浪潮一茬茬打上来。
厅堂内的人听见脚步声; 立刻就朝外面看过去; 当瞧清那张刀刻斧凿般的面庞; 强忍着惧意眼前一亮。
邹氏热络地站起身迎上去:“阿湫……”
嫌恶地皱眉避开,他坐上主位; 神色凛然:“见到本王,为何不跪?”
刚想再说点好听话套套近乎的薛氏僵在原地:“阿湫,我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就算你如今青云直上也不能忘了根不是……”
“大胆!”
这次说话的是耿唐,他手腕用力,直接压着薛氏跪下。
因为膝盖处传来的剧烈疼痛; 薛氏尖锐地叫了声; 下得一旁的少女更是瑟瑟发抖。
但她比薛氏更聪明些; 比如从樊封还未现身时就已经跪在此处等着了,可偏偏胆子又太小的,翘首以盼的贵主来了,压根不敢抬头看。
薛氏战战兢兢地俯首:“是民妇愚钝,冲撞了北越王; 还请王爷恕罪。”
冷笑一声; 深邃的眼中被嘲弄充斥。
他不禁有些好奇,那年隆冬大雪的腊月夜中; 她将他扔进河中时可想过眼下诸般?
“王爷可忙完了?妾身还等着您尝尝我亲手做的酥饼呢。”
一声清亮的音色从门槛外传入,如春风过境; 散了男人眉宇间的千万条愁丝。
他轻叹; 也不知荆太师是怎么养的女儿; 为何每每看见她,心头的烦躁都会无影无踪,仅存下来的念头也不过是想要同她近些,再近一些。
荆微骊缓缓走来,一袭桃色春衫裙着身,腰段纤细。
几乎是同一时间,薛氏也扭头看过去,可不巧的是,竟然与那对弯成了月牙的眸撞在一处,登时,她难以自控地打了个哆嗦。
匆忙将脸转回来,跪得更结实。
她颤巍巍地心想,怎么回事,为何这个笑靥如花的女郎有着那么刺骨的眼神,好像这不是个刚嫁人的新妇,而是个生于雪山山巅的野狼,恨不得下一刻就要将她活活吞了!
荆微骊还是笑眯眯的,不过看的人却是薛氏身侧的妙龄少女:“只听说来的人乃是王爷的血亲,倒是不曾想这血亲里面还有个姊妹?”
言语间,她已经接过青瑶臂弯里的小笼走到了樊封手边,然后将里面的鲜花饼摆出来:“王爷,您好像还从未跟我提起过这位姐姐呢。”
品出来她话里的意思,樊封哂笑,一只手弯曲握成了拳头,闲闲撑住半张脸:“本王自个儿也不知呢,更何况,本王也不认为下面跪着的是能称之为‘血亲’的人。”
荆微骊故作惊讶地掩住唇,眼睛亮晶晶的:“既是王爷不在乎的人,要不干脆拿大棒子赶出去?”
一听要赶人,薛氏立马急了。
也顾不上眼下的情形,操着跪折的双膝就向那边的二人靠过去。
一边扭动一边喊道:“阿湫,我知道你还在恨我,这样,你有什么火都朝我身上来,只要你愿意保下月儿,就是要我死也是可以的!”
话音未落,上首便传来男人满不在乎的一声哼笑。
再看过去,发笑人可谓是满脸的嘲弄与不可一世:“在本王看来,‘恨’这个字过于沉重,与‘爱’是一样的,既然本王对你没有爱,又何来的恨?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薛氏心底一凉,还未施展的卖惨手段也僵在一处,登时,只觉得寒气从脚底板蔓延到了天灵盖。
趁着樊封说话的功夫,荆微骊若无意地朝那边跪伏的“月儿”看去。
可后者不只是害怕还是怎的,一直都拢着脸,怎么着都瞧不清五官。
赶在樊封放狠话出来,荆微骊朝“月儿”走近两步:“抬起头来。”
“月儿”闻声抬头,肩膀微抖。
白裙飘飘,扶柳之姿,模样也是个清丽出尘的,虽不施粉黛,眼窝却泛了圈红。
好一个我见犹怜。她于心中默默哼了声。
荆微骊深知,自己从来都是个有脾气忍不住的,以往是,眼下更是。
素手朝那张脸伸过去,雪白的指尖停在她眼眶周围,细细的描绘了一圈,她适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这眼睛生得倒是不错,形似桃花,廓若繁星,当真漂亮。”
以为是贵人松口,薛氏和“月儿”皆大喜,可这股喜悦劲儿还没褪下,耳边再度响起声音。
“只可惜,这座北越王府只能有本王妃一双桃花眼,若是你想留下,便将它剜了去罢。”
瞳孔瞬间瞪大,“月儿”不知所措地朝薛氏看去,可后者也是如出一辙的惶恐。
收回了手,荆微骊嫌弃似的拿巾帕擦了擦,又走回樊封身畔,歪头一笑:“王爷觉得呢?”
下意识去握她的手,樊封答道:“既是王妃的话,自是没错处的。”
这次,“月儿”的心才算是凉到了寒窟最低端。
心口抖得剧烈,终于,一口气没提上来,她就这么闭上眼昏了过去。
“月儿!”
薛氏大喊一声,迅速爬起身朝人扑过去,哭嚎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啊,你跟着姨母我可真是吃尽了苦头啊……”
“够了,”荆微骊忍无可忍,看向耿唐:“去找个嘴严的郎中来给她瞧瞧,若查不出什么病症,直接去请府衙的大人来,就说有歹人胆大妄为,想攀北越王府的亲戚。”
耿唐赶忙应下,满头大汗地就去找郎中了。
人至长街,他深吸一口气,胸口的压抑感总算得到缓解。
真是见鬼,他居然会被王妃这么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年轻姑娘的气势吓到,真是给王爷丢人。
—
梨花的香气被卷进房中,荆微骊静默不语地盯着榻上的人看。
方才郎中刚来过,倒的确是给“月儿”诊出了个先天性的病症。
请走了郎中,荆微骊拽着男人的袖口在门口墨迹。
看出她的为难,樊封叹了口气,用指甲敲了敲她的额头:“第二次了,还是这么不听话。”
刚欲辩解来由,颅前便覆上一张大掌。
即使隔着碎发,他掌心的那些疤痕、厚茧也令她再度体会到了这份浓烈的存在感。
她眨巴眨巴眼,向摸她头的人看去:“可王爷方才不是还答应过我不能对我有所隐瞒的吗,怎么,这就不算账了?”
被堵得哑口无言,樊封无奈,直接将人扯进了怀中,死死搂住。
薄唇距她的耳郭很近,一字一词间呼出来的热气也排山倒海似的砸在软肉上,她后脊立刻就酥麻了。
“阿骊,这事没那么简单,后面你就别再插手了。听话,乖。”
这次轮到她被堵了。
咬了咬下唇,她知道樊封这是出于关心的话,可心底的自尊心又开始隐隐作祟。明明知道眼下应该听话,可就是又不想这么软筋骨。
“那,如果我就是不听王爷的话呢?”
静默半晌,她故意狡黠一笑。
她眉目舒展,眼尾上扬,笑得太过明艳,跟只小太阳似的。
“算啦算啦,没意思。”话锋一转,她扬手拍开他,又轻轻哼了声,娇纵得很:“我才不稀罕管呢,王爷自个儿慢慢玩咯。”
纵容地笑笑,樊封扬眉,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