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医女-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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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身迷
夏日的雨总是来得特别快、特别急一些。
方才还是晴空万里,一阵风过,吹了一块乌云过来,天色就暗了下来,空气中闻到了一股湿乎乎的土腥味儿。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时要下雨了。
于是开铺子的忙不迭地收拾东西,盖上油布,农人们也赶紧将一色物事儿都放到草棚里,防止被雨水淋坏了。
一匹马沿着金陵城中的石板路飞奔而去,一直到了杜府的门口,这才停下,一个身穿玄色紧身衣衫的中年汉子从马上翻身而下。
门口的小厮见是他,也没有加以阻拦,而是躬身请他进去了。
那中年汉子快步走到府内,管家杜成迎了出来,道:
“老纪,你回来了!老爷可是快到了么?”
那被称为老纪的中年汉子纪长庚是杜府的老爷杜静生的贴身仆役。
纪长庚道:“老爷如今已经到了城外,看着天气不好,先着了个地方歇脚,着我快马回来跟少主子说一声,免得少主子担心。”
杜成道:“可不是呢!自从接到了老爷的信函是这几日就能回来,少主子每日里都要问上好几遍呢。”
纪长庚道:“这一次在路上有些耽搁了,不过倒是有不少的收获,少主子知道了定会开心。”
杜成点头道:“那便是好了。老纪你不知道,少主子这一次到了咱们金陵,感觉儿跟以往大不一样了,还是那么个人儿,但是总觉得心思不大对,整日价心事重重的,看得我和老忠担心地很呢。”
纪长庚也道:“这一次在京城,咱们姑奶奶也说,少主子自从上一次大病之后。就跟变了个人儿一样,说什么也不肯在京城的府邸里面呆着,也不肯在幽谷里面陪着姑奶奶,非要到金陵不可。为了这事儿,尊上倒是有些好大不乐意呢。”
杜成也叹了口气,道:“咱们这位少主子自小就是这倔脾气,又是认死理儿的紧,就算是咱们姑奶奶和尊上。那也是拿他没辙的。不像二少主子,自小就是个性情阔朗、办事又滴水不漏的,这也难怪尊上会更偏爱二少主子一些。”
俩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朝着杜岫岩所居住的房间快步走去。
纪长庚道:“说起来,老爷也担心的紧,怕少主子又犯了倔脾气,惹了尊上不高兴,回头再惹出什么祸事来。这一次回来,姑奶奶还特意嘱咐了。好生照看着少主子,看他到底是因何事烦忧。我们也好对症下药,解了他的忧愁。”
杜成道:“这段日子里我和老忠都看着呢,却是没有半点头绪,咱们这位小爷又是嘴巴最紧的,他若是不想说的,你再怎么问,都是无用的。就说去年冬日大雪,非要到那片梅林中去吃酒,回来了之后就又是闷闷的。心事重重一般。问了跟着去的童儿。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倒是认了一个结拜的兄弟。”
纪长庚道:“少主子认了结拜的兄弟?可是大小姐口中所说的那个傅文卿么?懂得医术的那个?”
杜成道:“可不就是他么?就是上一次巴巴地从京城里面将李西屏请了来给他母亲看病的,不知道怎得竟然合了这位大国手的眼缘,非要收他为徒不可。”
纪长庚道:“大小姐也跟姑奶奶提过这个人,说是这人还不错,古道热肠,就连朱先生都对他很是首肯。”
杜成点头道:“我去见过几次。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就是单弱了一些。家中也是普通的商贾人家,又没有兄弟姐妹帮衬,一个高堂老母守着这么一根独苗儿,虽是懂得医术,但是我问过朱先生,在学堂里面文章却是一般,没有那种可以安邦定国的才华。将来恐是难以帮得上少主子的。”
纪长庚点头道:“说到底,少主子在这金陵是不能长久的。待到年岁大了还是要去京城,离得尊上近一些,也好多为以后打算。”
说话间,俩人已经来到了杜岫岩书房的外面,当下不敢再说,而是恭恭敬敬地进去了。
杜岫岩正坐在桌子前面读《资治通鉴》,抬眼见是他俩进来,面上倒是一喜:
“纪叔,你回来啦?舅舅呢?也进城了么?”
纪长庚先跪下给杜岫岩磕了个头,恭敬道:“老爷如今已经到了城外,因是看着天气不好,要下雨的样子,所以暂且找了个地方歇脚,待到雨停下了,马上就回府的。”
杜岫岩赶忙从书桌后面站了起来,快走几步扶起了纪长庚,道:“纪叔,你这是折煞我了,何必行此大礼!”
纪长庚恭敬道:“长庚不敢在少主子面前放肆。”
杜岫岩拉着纪长庚将他摁在旁边的椅子上,然后示意杜成也坐下,自己这才在上首坐了,道:“纪叔是自小看着我长大的,跟忠叔一样,我都是将你们当作长辈的。再说这里是在金陵,又不是京城,权当是在自己家里,不必行此大礼。不知这一次舅舅去京城,可有什么收获么?”
纪长庚于是小心翼翼地坐了,恭敬回禀道:“回少主子的话,这一次在京城多少查出了一些线索,刑部尚书冯子渊大人也派人做了一些访查,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虽然一时之间尚不敢确定跟鹰落峡的事情是否有关联,但是毕竟有了些许眉目。”
杜岫岩点了点头,道:“嗯,这几件鹰落峡的动作又开始多了起来,若不能借这个机会多寻访一些线索,只恐他们会越发地放肆。”
纪长庚点了点头,道:“听说尊上如今为了这鹰落峡的事情也很是光火,已经将冯大人叫过去训了不是一次了,所以如今冯大人的压力也很大,这一次见了我们老爷,还说起了这件事情,说是拜托我我们老爷利用在民间的这些势力,与官军配合,一起寻访这鹰落峡的下落。”
杜岫岩点了点头。道:“舅舅自然是答应了吧?”
纪长庚道:“老爷自然是答应了。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少主子,老爷那也是义无反顾啊!”
杜岫岩点头,道:“我自然知道舅舅是最疼爱我的。可去过幽谷那里么?母亲如何?身子可好么?”
纪长庚道:“姑奶奶身子还好,就是挂念少主子,担心您一个人在金陵,若是有个什么不好没有人伺候你。”
杜岫岩淡淡一笑,道:“我如今是在舅舅家里。自然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纪叔一路劳累奔波,只怕也有些劳累了,管家,你快着人安排好房间,让他歇息一下。”
纪长庚赶紧起身道:“多谢少主子关爱。”
窗外一阵惊雷,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滴落了下来。
傅文卿此时也正在窗前观雨,手里捧了一盏热乎乎的双花红枣茶,轻轻啜着,看窗前雨打芭蕉的胜景。
英姑拿了一件斗篷过来。替她轻轻地披在了身上,柔声道:
“小姐虽是要贪看这雨景,也要顾念自己的身子才好,这窗户大开着,保不准会有雨点溅了进来。如今虽然是夏日,但是雨水寒凉,若是落在身上受了冷,那可就不好了。”
傅文卿微微一笑不语,低头啜饮双花红枣茶。
英姑有道:“小姐也不要太过灰心,虽然陈七如今还是没有查到那汪仁的下落。但想这汪仁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总不会就这么没了,只要假以时日,定然能够找到他的。到时候就可以弄清楚当日小姐药中的缘故,也可以解了那叶氏夫人错症之谜了。”
傅文卿抬眼看了看天,虽然仍是雨下如注,但是天空已经开始渐渐泛起了清亮之色,这是大雨将歇的迹象了。于是微微一笑,道:“这雨就快停了。”
英姑也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只见豆大的雨点仍是噼里啪啦地往下落,不由地奇道:“小姐是如何得知的?”
傅文卿淡淡道:“看天!”
“看天?”英姑一脸狐疑地又抬头看了一眼窗户外面的天气,仍然是大雨倾盆,倒是由于好奇,将脑袋伸出去的多了些,几滴雨水灌到了脖子里。凉得她打了一个哆嗦,赶紧缩脖子进来。奇道:“小姐这几日怎么有些不大一样呢?您何时会看天象的?”
傅文卿自然不能告诉她,这几日午夜梦回处,总会有一些思绪在她的脑中反复闪现,似真似幻,总是有一个人的身影反复萦绕,但是那人始终不可正过脸儿来,所以瞧不真切这人的模样,只是隐隐约约地知道,自己跟这个人似乎是很有渊源的样子。
在梦境中,自己有一种真真切切的感受,有喜有悲,有快乐也有遗憾,似乎都与这个人脱不开干系。还有各种各样的场景:
有漫天花瓣飞舞如雪的曼妙,自己在其中翩然起舞,心中似乎是无限欢悦。
也有暴雨如注倾倒在冷冰冰硬梆梆的硬石板上,自己一身素衣无限绝望。
有一望无垠的青草地上,自己策马奔驰,只觉天地无限之宽。
有一片四周全是绝壁的深谷之中,自己仰头四望,悲哀决然。
连续几日,这样的梦境不断出现,但是那种感受又是那么地真切,仿佛自己亲身经历了一般。
这种亦真亦幻的感觉,让傅文卿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在青莲寺恒智禅师对自己所说的那句偈语:
美有堪,堪有美,始有终,终有始。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傅文卿将手里那块白色的八卦石攥在手里把玩着,看着窗外越来越稀疏的雨帘,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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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作者的第一本书,虽然有很多不足,但是沐焱晶会很认真地来写好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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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端倪
骤雨初歇。
因为雨水的冲刷,青石板路上干净的纤尘不染,水洼处积下的雨水慢慢地向着两侧流去。
树叶也在被雨水洗涤后越发地青亮,水滴顺着叶子尖儿,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上。
一辆马车在金陵城内的官道上驶过。
这是一辆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商贾人家的马车,车上的纹饰已经半旧了,藏青色的粗布门帘儿遮得严严实实,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分毫。
几个骑马的仆从跟在车的四周,看起来风尘仆仆的,似是行了远路的样子。
金陵城中商贾云集,多得是在外地做生意的买卖人。
因此路上的行人看到这一队车马,并未有丝毫的特别在意。
一队人马在杜府的门口停了下来,车夫麻溜儿地从车上跳了下来,从马车的前面端了一个长条凳儿下来,放在马车的下方,这才恭恭敬敬地撩开了车帘儿,道:“老爷,我们到了!”
就听到车里面“嗯”了一声,一个高瘦身形的中年男子从车里出来,扶着那车夫的胳膊,踏着地上的长条凳儿,跳下了马车。
这人正是这杜府的主人杜静生。
只见他穿了一身褐色茧绸的长衫,颌下微髯,腰上系了一根深紫色的丝绦,并无什么金银玉佩,帽子上也是缀了一块成色平平的白玉作为帽封,看起来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生意人。
门口的小厮见了是他,赶紧行礼道:“老爷回来了!”
门房里面的管家杜成和仆役纪长庚听到消息,也赶忙都迎了出来。
杜岫岩在书房里面听到了消息,也赶紧将手中那卷《资治通鉴》往桌上一扔,快步跑了出来。
见到杜静生,杜岫岩赶紧行礼道:“舅舅!您回来了?”
杜静生本来面色平和,见了杜岫岩,面色一喜,点头道:“嗯。多半年没见你,又长高了,若是你母亲见到,自然是高兴的。”
杜岫岩听舅舅提起了母亲,于是问道:“母亲在幽谷那里可好么?如今算一算日子,远宜也应该到了,有远宜陪着,想必她也不会觉得寂寞。”
说话间,众人簇拥着杜静生甥舅二人来到正厅,早有丫鬟送了香茶过来。
杜成伺候着杜静生取下了外面披着的斗篷。又有丫鬟送了铜盆、温水、毛巾过来,伺候着杜静生洗了手,净了面。
杜静生这才坐下喝茶,道:“本是想着今日中午就能到家的。没想到在路上碰到这场大雨,竟是耽误到了这会子,恐你担心,所以先遣了长庚来跟你说一声,免得挂怀。”
杜岫岩笑道:“我一接到了舅舅的信件,就盼着舅舅赶紧回来呢。这偌大的杜府。只有管家、忠叔他们陪着我,说起来也是有些气闷呢。”
杜静生嗔怪地看了杜岫岩一眼,道:“京城那边倒是不气闷,你又何必巴巴地跑到这里来?可知你这脾气是越发地古怪了。”
杜岫岩也端起了茶杯来喝茶。淡淡道:“金陵这边是母亲的娘家,我喜欢这里的山水。”
杜静生知他这是托辞。
杜静生离京之前去幽谷中看望自己的妹妹、杜岫岩的母亲杜静则,她说起了杜岫岩自两年前一场大病之后性情大变的事情。
明明在京城里面有府邸,却偏偏要化名杜岫岩来到金陵,冒充是这杜府里的少东家。
这其中到底是有什么蹊跷,就连作为母亲的杜静则,都是一头雾水。
众人问过他多次,无奈他就是闭口不言。或是顾左右而言他。众人无奈,也就只好作罢了。
杜静生知他不肯说实话,也不好勉强。于是道:“最近这些日子里,城中可太平么?那鹰落峡的人可有什么动作?”
杜岫岩道:“除了在朱先生府上的人有些动作之外,其余的倒是一切如常,并未见什么风吹草动。因为刑部的人一直在金陵活动,估计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杜静生点了点头,道:“这一次我在京中见了刑部尚书冯子渊大人,他说刑部的人通过暗中探访,发现这鹰落峡似乎都是受一个叫做‘赛诸葛’的人领导,且这‘赛诸葛’自去年开始就在金陵一带活动过。但是这人极其狡猾,刑部的人几次探访,都没有找到这人的详细踪迹。”
杜岫岩奇道:“赛诸葛?这名字听来倒像是个化名的样子,便是那街面上算命的先生,多半都会举了这么一面旗子。如此的线索,只怕是难以有什么大用的。至于在金陵一带活动么,说起来倒是巧得很,自去年下半年开始,这鹰落峡的人开始对朱师母下手了。”
杜静生一惊:“对朱师母下手?如今怎样?朱先生是你的启蒙老师,紫欣姑娘又是一直照顾你母亲的,这朱氏一门对我们一家有些恩德的,若是他们有了什么闪失,那可都是受了我们的拖累了。”
杜岫岩点头道:“舅舅说的极是。那鹰落峡的人加害朱师母,说到底也是想逼着朱先生就范,入了他们的组织。朝中上下都知道朱先生是我的启蒙老师,若是他跟这鹰落峡有了牵涉,那我就更加地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归根到底,朱先生也是因为我这才受了连累。嘿嘿,这鹰落峡的人,可是阴毒的很呐!”
杜静生叹了口气,道:“朱先生是个明白人,他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也明白他作为人臣应尽的责任。只是如今朱师母如何?可没有什么大碍吧?这一次去了幽谷,见了紫欣姑娘,她虽然面上不说,但是我瞧得出来,她还是很挂念双亲的。”
杜岫岩道:“舅舅放心,虽然当时李西屏因为去了宫里不能来,但是有他的徒弟,如今朱师母已经跟往日无异了,且我也安排了人在朱府里面看着,若是再有什么风吹草动,定将这些宵小之辈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