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医女-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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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傅夫人会责怪她不守妇道。
让她意外的是,傅夫人并未责怪,只是愣愣地盯着她看,口中道:“出去玩?好……好……好啊!出去玩好……来,站起来让我看看。”
清婉并焦妈妈等都愣住了,尤其是焦妈妈,深知傅夫人平日里是最守礼知进退的,对于男女之妨、大家的规矩看的极重,今日怎么会有如此怪异的反应?
清婉依言站起来,在傅夫人面前转了几个圈。傅夫人用衣袖拭了眼中流下的泪水,喜道:“没错,就是这样!果然,诚不欺我。当真是菩萨保佑了。”
听得傅夫人如此说,清婉并焦妈妈都是一头雾水。
清婉赶忙坐在床侧,为傅夫人把脉:她担心傅夫人是不是情志有些错乱。但是,从脉象上判断情志并无大碍,只是脉象比平时快些,是心喜血冲之故,于是小心问道:“母亲,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傅夫人只是痴痴地看着清婉,良久才说:“婉儿,你知道么,你如今这个样子,像极了你的父亲。”
原来,傅夫人与傅员外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甚笃,因此傅员外意外身亡后傅夫人才悲痛欲绝一病不起。清婉五官样貌本是像傅夫人多一些,但穿越之后的性情、神态反倒与傅员外有些类似,以前女装时还不曾觉得,如今换了男装,竟有那么几分相似傅员外年轻时候的样子了。傅夫人思夫心切,今日一见爱女这个装扮,不由自主想起了丈夫,这才失态。
清婉道:“难怪母亲会说‘就是这样’,原来是想起了父亲年轻的时候呀。”
傅夫人道:“也是,但也不全是。”
清婉奇道:“那还因为什么呀?”
傅夫人长叹一口气,道:“如今告诉你也不妨了。多年前,我与你父亲外出游玩,在哀牢山上偶遇一位得道的禅师,人称开元法师,据说是有大智慧,能知前世今生的,他曾给我卜了一卦,说我中年丧夫,继而得子。当时我年轻不懂事,很是不以为然,还大骂他胡说八道。你想,我与你父亲情感甚笃,依我当时的想法,是誓与你父亲白头偕老的,别说你父亲当时年轻体健,并没有丝毫短命的迹象,就算真如他所言不幸英年亡故,我是打定了主意要跟了他去,断不会独活的,更不会另嫁他人,何来‘继而得子’之说?因此,当时我就老实不客气地说这老僧骗人,现在想来,当时自己也真是年少轻狂,不知道轻重了。人这一世,有好些事情都是当初笃定的,后来反倒是不能了,当初看来不一定的,后来反倒笃定了。我也是近年来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晚了。当时,听了我的训斥,这法师也不生气,仍是笑眯眯的送了我几句偈言,并且告诫我说,不可轻易泄露天机,需得事情发生之后才能说予你父亲之外的旁人知晓。当时我很是不以为然,但是那几句偈言却如刻进了脑中一般,想忘也忘不掉了。对于这事,本来我也不甚在意,一直也未去想,但是去年你父亲突然身遭不测,我伤心之余,不意间想起了法师送我的那几句偈言,其中有一句正是‘辛丑惊雷人遭难’,去年可不正是辛丑年么?今日你这番过来,又正是应了他说的‘有子绕膝持家远’。这话我原先也是不信的,你只是个女孩儿家的,且以往性子又最是柔弱不过,连大声说话也不会的,又如何能够持家呢?今日你这番穿了男装过来,我这才恍然大悟,你扮了男装,我可不就是‘有子绕膝’了么?至于持家,你如今性子是越发地像你父亲了,学习一些日子,主持家事应该不是问题。”
清婉听了这段话,不禁也是大为惊异,说道:“这开元法师当真这般神奇么?那其他的偈语是什么?可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么?”
傅夫人摇头道:“我本是不信的,说予你听也无妨。只是如今看来,他说的竟都应验了,我就不得不听、不得不信了,他曾说过,只有事情发生后,才可告予人知,否则与我亲近之人会有大凶险。婉儿,如今我的心尖儿上就只有你一个,我是万不会拿你冒险的。所以你也不必问我,我是定不会说的。”
清婉见她不肯说,也不强求,于是央求道:“母亲既准我穿了男装,那我明日可否出去玩儿呢?我保证不惹事的。”
傅夫人微笑道:“当然可以。我既是准你穿了男装,就没有再把你困在府里的道理。你出去看一看,多张一些见识,也是很好的。只是你年纪还小,凡事都要小心谨慎慢慢学,切不可贪多图快,到累着了自己。为了以防万一,明日你就先去咱们府里的别院玩罢,再渐渐地到几个庄院去玩,待到出去的熟悉了,再去城里玩,好么?”
清婉虽觉得有些不尽兴,但好在她是个容易知足的人,觉得这样循序渐进对于自己熟悉周围的环境也有好处,于是欣然道:“太好了,多谢母亲。”
傅夫人吩咐焦妈妈道:“你着人好好跟了她去。既是穿了男装,就不必太过在意那些男女之防了,可以派几个得力稳妥的小厮跟着,好保护小姐。”
焦妈妈赶忙答应了。
第二日,清婉着了男装,携了英姑、碧儿等几个贴身丫鬟,也都着了男装,另焦妈妈安排了六个得力的小厮,并一架雕花绣帘的马车,清婉等坐了,径往城外的傅家别院而来。
这所别院位于城外二十里地,不甚大,只有几十亩地的面积,由老仆人程大并浑家看管,种了好些个的瓜菜果蔬并各类五谷,供了傅府日常之用。
清婉等人乘车,六个小厮骑马,脚程甚快,很快便到了别院。程大夫妇早得了嘱咐,忙在院门外迎着,见了清婉也不称小姐,只叫小公子。
清婉走进别院,不由得暗暗赞叹:几十亩地的园子周围由花椒丛、玫瑰丛等做了篱笆,既可挡住外人,又甚是美观,还能有些收入,院内分了几大块,最北面是一丛果树林,有多种桃子、杏子、梨子、山楂、苹果、红枣、核桃等多样果树,如今正值盛夏,各样果子悬挂树间,甚是喜人。中间是一片水稻,旁边种了玉米、大豆、绿豆等物,最南边是一片菜园,绿油油一片甚是喜人。远在西侧,是大片的牲口棚,马、骡、驴、猪、牛、羊等各色牲畜均被拦在圈内,怡然自得地嚼着草料。园子的大门以纯木捆扎制成,颇有田园之风,进了门,一条被踩压地极结实的泥土路直接伸向园子中间的几间木屋,路的两侧种了向日葵,黄灿灿地很是好看。木屋东侧是一片场院,几只母鸡领了小鸡仔在草垛下咕咕觅食,见到人来也不惊慌。木屋前面是一大丛的葡萄架,架上爬满了葡萄藤、丝瓜藤,大嘟噜的葡萄跟细长的丝瓜垂挂下来,看着就喜气。有了这一大丛的葡萄架,即使是最热的盛夏,木屋里面也很是凉爽。葡萄架下有一个石桌,几个石凳,桌上摆了一壶茶,并几个细陶的茶杯。葡萄架侧,有一个半亩见方的池塘,里面红莲盛开,荷叶繁盛,盛夏强烈的阳光照下来,映得荷叶表面的釉面闪闪发亮。池塘边上是一口古井,清冽的井水甘甜爽口,夏天饮了解暑气,冬天喝了不渗牙,清澈的井水经过石砌的水渠流入池塘,塘中水清可见底,几尾鱼儿摇曳其间,甚是逍遥。
清婉不禁叹道:“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这里当真是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心里暗暗想,这样的地方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搞一个农家乐,肯定会人气爆棚,可以狠狠地大赚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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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重逢
程大乐呵呵道:“小公子夸奖了。说起来这别院还是老爷在世的时候置下的,说是一则为了府里能有个现撷的新鲜瓜菜吃,二则也是为了闲来散心,有那么点归隐田园之意。老身同浑家别的不懂,这侍弄庄稼果蔬还是行的。”
清婉笑道:“这个地方,当真是不错,你闻一闻,就连空气中漂浮的都是果子的清新与五谷的香味,可比我整天在府里熏香的味道好多了。”
程大的浑家程氏笑道:“小公子若是喜欢,便常过来,这里别的没有,新鲜的果蔬还是管够的。”
清婉哈哈大笑:“如此说来,我竟是要饱餐一顿了!也吃一吃这新鲜的野物儿。”
当下也不进屋,只在葡萄架下的石桌旁做了。程大并浑家站在一侧奉茶,清婉再四邀请了,他俩才谢了坐。茶水倒在碗里,只觉有一股麦香扑鼻而来,端起碗来细细赏玩,只见茶水澄清透明,呈淡淡的褐色,轻呷一口,细细品味,只觉唇齿留香。
程氏笑呵呵道:“这是自家院里产的大麦茶,小公子尝着可还能入口么?”
清婉赞道:“极好!这股清香悠远绵长,别有一番滋味,很是新鲜。”
程大也乐呵呵道:“乡下地方没什么好的,小公子权当吃个新鲜罢。”
早有下人门摆了新鲜的果子上来:一碟子鲜葡萄,是刚从葡萄架子上摘下来,在井水中洗涤了的;一碟新鲜的嫩莲子,是池塘里长的;一碟鲜红的蜜桃,一碟小红枣,都是刚从树上摘下来洗净了的;一碟小黄瓜,一碟粉嫩的草莓,也是刚从菜地里摘下来洗净了的。
清婉吃得兴起,招呼英姑、碧儿等也坐下来吃。
突然,一阵凉风吹过,乌云渐涌,天空也渐渐阴沉下来。程大站起来道:“都说‘六月天,孩儿面,说变就变’,瞧这样子,竟似是起了云彩要下雨了。小公子还是到屋里面喝茶吧。”
清婉知他所说不错,于是依言进了木屋,早有下人将茶具果子等收拾了进来。
木屋里面收拾的很是干净,家具大多是纯木粗制而成,朴素简洁,不染奢华,看来这程大夫妇平日里也很是本分。
清婉初来乍到,对一切甚是好奇,问东问西,程大夫妇甚是实诚,知无不言,一时之间,木屋里很是热闹。
屋外,风渐劲,云渐浓,不一会,雨滴啪啦啦地落下来。
一个下人跑了进来,先向清婉请了安,再向程大道:“门口来了十几个人,像是赶路的,想来我们庄里避雨。”
程大抬手捋了捋唇上的小胡子,为难道:“按说这有客人需要在庄里歇脚,咱们不能拒绝,只是今日小公子在此,他们又是十几人,只怕是不大方便吧。”
那下人道:“可不是十几个人么,全都是些精壮汉子,当头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这些人还全都骑了马,看样子都像是有些武艺在身上的。小公子身份娇贵,若是被他们冲撞了的确不妥。我这就去回了他们,就说庄里不方便。”转身就欲出去。
“且慢!”清婉看了看窗外日渐变大的雨势,向程大道:“这么个天气,周围又再没有可以避雨的去处,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吧。至于冲撞我,那倒是无妨,一则我今日着了男装,二则一会就携了英姑她们到隔壁去,他们也见不到我们,三则,且不说我带来的这几个小厮也都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就是这别院里的下人,成日价干这些农活,也都是身强体壮的,真要是有什么冲突,也不见得会吃亏,又怕他们什么呢。”
程大颔首道:“如此一来,倒是委屈小公子了。”
清婉摆手道:“谁家出门也有不方便的时候,能帮一把就帮吧,无妨。”领了英姑等人随程氏避到隔壁房间。
程大一边吩咐人领了那避雨的客人进屋,一边吩咐人把火塘升起来,好给那些淋了雨的客人烘干衣服,再吩咐人准备饭菜。看来,这程大也是一个古道热肠的人。
清婉坐在隔壁东厢房的窗前,透过木质窗棱的缝隙,她看到有下人领着十几个人沿着向日葵小路来到门前。这十几个人都是玄色衣衫,许是为了表示对主人的尊重,并未骑马进来,而是步行牵了马顺次进来。当头的几个人带了斗笠,却未穿蓑衣,身上已是淋的透了,后面的几个人想是随从,连斗笠也没戴。当头的确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披了玄色的斗篷,牵了一匹大黑马,神骏异常——特别像那日去正觉寺进香时在山腰老农家里看到的那匹大黑马。
清婉心里不由一惊,再细看这个牵马的少年,只见他头上戴了一顶斗笠,瞧不真切模样,只看身形,倒是隐约有那日救了自己的杜岫岩的样子。赶忙走到与主间相连的门帘处,透过门帘缝看里面的情景。
只一会功夫,这些人已经走到木屋门前,几个随从模样的人牵了领头少年跟其余人的马,随着院里的下人一起到马棚处拴马。少年摘下斗笠,露出面庞,清婉看的真切,可不正是杜岫岩!
英姑也看的真切,悄声道:“这不就是那日在正觉寺为我们解围的杜公子么?”
清婉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不得出声。
只见杜岫岩向程大抱拳道:“我等路过此处,不料突降大雨,借贵宝地歇一歇脚,打扰老丈了。”
程大笑呵呵回礼道:“公子不必客气。都说下雨天留客,今日公子路过蔽庄,不嫌弃我这蓬门荜户,肯贵步临贱地,算起来也是缘分,何须如此客气!请坐!请坐!”一边吩咐人道:“快端了热茶上来,让几位爷喝了驱一驱寒气,再伺候几位爷把外面的大衣裳烘干了。这六月天的雨水最是古怪,若是寒气入了骨头,容易受风。外面几位爷的坐骑也要好好用细料喂了。”
杜岫岩看程大如此热心,心生感激,抱拳道:“多谢老丈!”
他身后一个四十岁模样的汉子走上前来,替他接下手上的披风,径去火塘边烤火。
下人们流水价地送上来瓜果点心——本是为清婉准备的,如今来了客,清婉悄悄地吩咐了程氏都送上来给他们——毕竟,他对她们可是有恩呢。
杜岫岩喝了一口热茶,赞道:“好香的茶,味道倒也新奇。”
程大乐呵呵道:“是这庄里自己种了炒制的大麦茶,不是什么名贵东西,不过是些乡野玩意儿,公子若是喜欢,回头我送你一包。”
杜岫岩爽快道:“如此就多谢老丈了。”又吃了不少果蔬点心,不住口地称赞。其余的人却不落座,只是侍立一旁。清婉看在眼里,不由地暗暗咂舌:这杜家不就是个开商号的吗,怎的会有如此大的家规?
杜岫岩道:“大家都是兄弟,何须如此拘礼。忠叔,你领了他们也坐了喝茶吧。”
那被称作忠叔的正是刚才接了他披风的中年汉子,一脸沧桑色,面色冷峻,似是对什么都不关心一般,只是眼睛里偶尔会闪出一丝精光。他似乎察觉到了隔壁有人偷看他们,目光扫了门帘处一眼,眼中精光一闪,但只那么瞬间的工夫,又恢复常态,变成了木木的神色,若非清婉看得真切,真以为自己看错了。
程大并未察觉,仍是乐呵呵地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啊?这是干什么去了?老朽姓程,单名一个大字,是这庄里的管事。”
杜岫岩尚未作答,那忠叔抱拳行礼道:“我家公子姓杜,名岫岩,是这城里裕盛商号的少爷。今日我们是陪了公子在外狩猎,不想突降大雨,这才来叨扰。”
杜岫岩微微一笑,并不言语,喝了一口茶,算是默认。
程大是个热心的庄稼人,不觉有异,仍是乐呵呵地问些寒暄的话。忠叔一一作答,不卑不亢。杜岫岩却不再插话。
清婉在旁却听出了蹊跷。
刚才透过窗子,她看到这几个人脸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