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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青山撞我-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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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终于见怀中之人眼中光影微闪。
  她长长的睫毛轻轻一颤。
  顾青山骤然反应过来,立马欣喜欲狂握着她的后脖子,捧起了她的脸,道:“阳儿——”
  安阳一睁眼,便见顾青山那张放大的脸悉数落入了她的眼。
  一下一下,在她整个世界里四下晃动着。
  好冷。
  安阳下意识地慢慢的抱紧了自己的身躯,将浑身卷缩成了一团,身子一下一下轻轻颤抖着,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她冷不丁以手遮面,忽而缓缓抬手遮住整个面容,而后没有任何征兆的骤然崩溃尖叫大喊道:“皇祖母——”
  仿佛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撕心裂肺地喊了这么一声。
  这一下,被遏制住的喉咙瞬间被彻底打通了。
  痛苦凄厉的哭喊声在整个无恙居阵阵传响。
  “呜呜——”
  瑟瑟发抖的身躯缩成一团。
  像是一只受伤的动物。
  崩溃过后,只缩着身子,一下一下低低呜咽着。
  顾青山只觉得这短暂的片刻功夫,浑身的力气被悉数抽干了似的,然而听到这一声凄厉的哭喊,和阵阵呜咽啜泣声,却又觉得所有的力气全部涌了回来。
  “莫怕,莫怕——”
  他仿佛失而复得般,死死搂着怀中的人儿。
  仿佛要将她整个身子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一声一声轻哄着。
  声音还不自觉透着股股颤意。
  终于,这时,一双轻如鸿雁的细腕不自觉搂上了他的脖颈——
  “呜呜,我要皇祖母,顾青山,我要皇祖母,要皇祖母——”
  怀中之人搂着他的脖颈,呜咽哭喊着。
  像是个讨要糖果而不得的三岁孩童,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好,我这便带阳儿入宫去见皇祖母——”
  在一声声呜咽声中,顾青山以面紧贴她的脸面一声声轻哄着,随即紧紧搂抱着怀中之人,小心翼翼地起身,而后,随手扯来一件黑色斗篷,朝着怀中之人身上一裹,便抱着人,踏着暮色而去。


第73章 
  话说安阳随顾青山一路赶到皇宫时; 全朝文武百官多数尽数赶到了宫门前,百官已换上素服,在思善门前哭灵。
  宫内已挂白升幡,忙作一团; 却全宫禁肃; 所有人满面哀悼; 安阳乘坐马车一路直奔延喜门; 再被顾青山搀着一路行至兴庆宫时,人还没到; 便远远的看到赫连毓在兴庆宫门口驻足; 似在等人。
  赫连毓已换好了丧服; 一身白衣素服; 腰缠麻布; 头戴白巾,面容寡淡; 双眼泛红; 显然,已是哭过的了。
  而赫连毓身后则跟着太后侍女檎霜; 手捧着一套丧服; 似专门早早在等候着她了。
  看到赫连毓; 看到檎霜手捧的那套丧服; 安阳稳了一路的情绪便又再也绷不住了,当即双眼一红,眼前很快又一片模糊不清; 嘴里只低声哽咽着; 朝着远处那道披麻戴孝之人; 远远唤了一声:“若若——”
  身子便是一晃; 若非顾青山搀着,怕是早已无力支撑了。
  赫连毓见状,却是立马几步扑了过来,忽而一把用力的将安阳揽入怀中。
  安阳亦是立马伸出手臂,紧紧抱住了赫连毓。
  两人紧紧抱着对方,低声呜咽啜泣着。
  互为依靠。
  闹崩三年后,两人终于第一次主动的低下了头来,却不想,竟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
  顾青山缓缓放开了安阳,却是一步不错的在身后护着。
  见两人哭作一团,嘴角微抿,神色亦是难得透着一股沉寂之色。
  许是同病相怜,此时,只有在赫连毓这儿,安阳才能摄取到一丝共同的体会和难过。
  她终于卸下心防,两人紧紧相拥,不多时,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赫连毓率先松开了安阳,只抬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脸面,一边替她拭泪,一边哽咽道:“不哭了,莫要难过,皇祖母……仪容安详,走得并不痛苦——”
  又轻声道:“走,咱们去见皇祖母最后一面吧。”
  话一落,赫连毓亲自从檎丹手中接过丧服,为安阳穿上,而后,两人互相搀扶着一同跨入了兴庆宫。
  一入殿内,只见殿内跪倒一片,宫里的几十个皇子、公主、以及宫外几位亲王郡王子女全部赶到了,此刻,呓桦殿内哭声一片。
  安阳竟是最后一个知晓的。
  显然,他们竟早已收到了风声,甚至在两天前竟早已赶来兴庆宫侍疾了,唯有安阳,竟是最后一个知晓的。
  安阳一入内殿寝殿,便见皇上、皇后,贵妃还有几位嫔妃都在内殿守着。
  远远的只见寝榻之上,太后静静的躺着,像是睡着了般。
  陛下坐在凤榻上,一直握着太后的手,双目泛红,面容憔悴,仿佛舍不得松手。
  远远地看到安阳来了,只双眼一红,亲手招呼安阳道:“安阳,你来了!”
  说着,只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太后历来最为疼你,快来,快来送她老人家最后一程吧!”
  安阳闻言,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太后的凤榻。
  短短十余步的距离,她却觉得那样的漫长。
  这座宫殿,这座内殿,以及那座凤榻,安阳都无比的熟悉,生活了整整十八年的地方,此刻,竟觉得那样的陌生。
  直到一步步走到凤榻前,看到静静躺在那儿的那个白发老太婆,这才终于觉得有了些熟悉的感觉。
  只见太后静静的躺在那儿,褪了妆容,素面朝天,去了头饰,银白色的头发高高挽着,轻轻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似的。
  一如这十八年来,每一日早起时,安阳所见到的模样。
  那样的亲切,那样的熟悉。
  就连身上穿戴的那身素黄色里衣都是那样的熟悉。
  这身素黄色的里衣已略微泛旧了,阵脚歪歪斜斜,与太后她老人家尊贵的威仪极为不搭,原是安阳前年闲来无事时,心血来潮为太后亲自做的一件万寿服。
  说是安阳亲手所做,却不过是打了个样子罢了,她的针线实在蹩脚,不过是缝了歪歪斜斜的几针,连她自己都瞧不下去了,便要重做,那时,老太婆见了,却说是阳儿亲手所做,她不嫌弃。
  而后,安阳便在几位嬷嬷的“协助”下,将歪歪扭扭的这身万寿服完成了。
  上首的百兽兽图均为嬷嬷们所做,她不过是在每一个小兽上瞄了眼睛而已。
  就这样一件磕碜的衣服,安阳在宫时,太后鲜少穿过,她不过才离宫半年光景,眼下,竟是发旧了不少,可见是时常贴身穿着着的,就连……就连临走时,竟都是穿戴着这一身……
  安阳本以为见到太后后,她会哭得肝肠寸断,会哭得直至晕厥,却不曾想,再见到这个老太婆时,她却是挂着眼珠子轻轻的笑了。
  只缓缓拉起老太婆的手,抚入她的面颊,一下一下摩挲着自己。
  她才不哭。
  老太婆最不喜欢她掉金豆子了。
  她才不哭。
  万一吵醒她了,该怎么办?
  她定是嫌她爱哭鼻子,所以,竟早早地提前半年便将她给轰出宫去了,她定是嫌她哇哇哭得难听,所以,就连最后闭眼时,都不肯唤她到跟前。
  她若是这会儿再哭,吵到她老人家了,老太婆没准气得一下子睁开了眼,直接朝着她的额头上弹上两个大脑嘣便不好了。
  吵了她老人家十八年,闹了她老人家十八年,现下终于可以安歇了。
  她怎么还能再继续哭吵不止了。
  没准嫌她烦了,下辈子再也不要她当她的外孙女了,该怎么办?
  她要乖乖的。
  定要听话。
  这样老太婆睡得安稳了,没准下辈子还来找她,还愿意让她当她的外孙女儿了。
  安阳拉着老太婆的手,缓缓想着。
  结果刚一抚动间,却见手上的比甲晃动了起来。
  啊,老太婆手中的比甲松动了。
  咦,怎么戴的还这一副比甲,这副比甲太过陈旧了,安阳嫌弃过好多回了,老太婆每每说戴习惯了,顺手了,以往安阳每回会往这副比甲里贴块薄薄的金箔片作为稳固,可保一两月,怎么,如今这副比甲里的金箔片又掉了?
  这往后再掉了可不行啊,往后没人给老太婆稳固,比甲又松动了,该怎么办?
  安阳想着,一时抱着老太婆的手,将那副比甲缓缓取了下来,不想,方一取下,又见老太婆的指甲多日未曾修剪了。
  于是,那日一整个夜里,便见安阳郡主贴身侍奉在太后的凤体前,替太后修比甲,又替太后将每一个手指的指甲悉心修剪打磨,再然后,梳发,绾发,怕她老人家着凉,给她哈气暖手,一样接着一样,一整夜不曾停歇。
  好像她从未曾逝去过,不过是睡着了般,悉心贴心的侍奉着。
  ……
  太后薨逝,乃国丧,举国哀悼。
  陛下直接下令停朝一月,民间亦是服丧三月,三月不能婚嫁,不能作乐,民间所有大型的酒楼、酒馆,青楼妓院一律停止运转。
  京城内所有的寺庙日夜不停鸣钟,三万回。
  整个世界,整个天地间,一瞬间,只剩下黑白两色。
  国丧规格宏大,甚为庄严肃穆。
  礼教严格,共哀二十七日。
  日日不同的祭奠活动不停。
  太后膝下所有的子辈孙辈需在灵前守灵七日。
  皇亲国戚自幼锦衣玉食,不过第二日便已有皇子公主陆陆续续的晕倒饿倒。
  能够坚持下来的,自第二日起,便已有年幼的皇子公主开始偷偷进食。
  然而一众孙辈中身子最为赢弱不堪的安阳却是日夜不停,靠着一口孝心,一丝固执,生生撑了守了三日三夜,滴水未进。
  她的面容日渐凹陷,整个身子已摇摇欲坠,却生生靠着一股劲在硬撑着。
  若是晕倒病倒,哪怕像那日哇哇哭喊上一声,顾青山倒还会松一口气。
  偏生,自见到太后遗体后,她再未曾流过一滴泪,哭过一次脸,甚至情绪平静,偶尔不知想起了什么,甚至还时不时轻笑一下。
  顾青山担忧她身子撑不住。
  那日她惊厥的模样,一遍又一遍入他的脑,令他心惊不已。
  那时,顾青山以为她伤心过度,险些失智昏厥了,事后立马向太医请教,太医闻言却神色凝重,只道是,郡主自幼体弱,骤然伤心过度许会昏倒晕厥,严重者甚至涉及性命,一命呜呼不过眨眼之间的事情,又回忆道,郡主刚刚出生还是婴儿时便发生过一回惊厥,险些救不过来。
  顾青山闻言脸色灰白,只觉得心惊肉跳,当即背后被冷汗淹没。
  故而他生怕那日之事重蹈覆辙。
  这几日目光片刻不敢从她背影上移开。
  他同赫连毓二人轮流携带口粮轻哄劝解。
  “乖,就尝一口——”
  顾青山趁着他人不注意之际,将偷藏于袖间的一块梨花糕缓缓拿出,轻轻捏着些细碎的点心屑,送去安阳嘴边,细心哄着。
  却见脸色惨白,嘴唇干涸的她目光呆滞,死不张嘴入嘴。
  顾青山抿着唇于指尖中默默取出一根银针,便要不动神色扎入安阳体内时,不想,正在这时,忽而听到一阵喧哗之声自远处骤然响起,打破了这灵堂中肃穆的死寂。
  “是……是二皇子——”
  “二皇兄回来了——”
  灵堂里忽而响起阵阵惊呼。


第74章 
  听到这阵喧哗声; 顾青山闻声看去——
  只见一片白色衣袍在空中飞扬。
  一道身形颀长相貌俊逸的男子在殿外疾步而来。
  那人衣冠肃穆,面色湍急,下巴及两腮处泛着淡淡的胡渣,面色透着淡淡风霜; 与昔日风神俊朗、俊美绝伦的二皇子赫连瑞的面貌气质相去甚远。
  不过; 顾青山依然一眼认了出来。
  是二皇子赫连瑞。
  随皇家海军出海三年; 消失整整三年的二皇子赫连瑞; 阔别三年终于回京了。
  “皇祖母,孙儿来迟了——”
  话说二皇子一路奔袭至殿外; 便将肩上的白袍扯下; 直接在殿外朝着灵堂内狠狠磕了三个头; 随即起身; 朝着灵堂内悲切大喊一声:“孙儿不孝; 孙儿来迟了——”
  男子的声音一片悲痛,声声哀绝; 透骨酸心。
  话一落; 他又跪在地上,一连朝着殿内狠磕了十几个响头。
  不多时; 额头已滋滋见血。
  殿内众人见此画面; 便也有人止不住跟着眼红抹泪。
  这时; 大皇子赫连英忽而缓缓起身; 一步一步走到殿外,将赫连瑞搀扶了起来,沉声道:“二弟; 快起吧。”
  说着; 朝着殿内一声声高声唤道:“皇祖母; 您快看; 二弟回来送您来了——”
  大皇子这悲痛之话一起,屋内所有人便又开始哭作一团,生生跟着悲痛哭喊道:“皇祖母——”
  殿内一片哭喊孝心。
  唯有安阳依然木然的跪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一直待那赫连瑞一步一步走向了灵堂,走向了太后的棺椁,认真见过皇祖母最后一面后,赫连瑞这才殷红着眼转身朝着人群而来,只见他竟毫不避讳一步一步朝着跪在人群最中央的安阳走了去,并单膝跪在了安阳跟前,一把捧起了安阳的脸,轻声摩挲道:“瑟瑟,我回来了。”
  又沉声道:“莫怕,你还有……兄长。”
  赫连瑞轻抚着安阳苍白的小脸,一脸沉声的说着。
  见安阳小脸惨败,一摸上手,手中再无半点皮肉了,顿时掌心微微一颤。
  而原本麻木无声的安阳听到这道声音后,睫毛终于轻轻一颤,只呆滞的抬起了眼。
  看着眼前眉眼透着风霜,双眼里红血色密布的熟悉面庞,安阳嘴角轻轻蠕动了下,三日不曾开过口的安阳,终于在此时轻轻张了张嘴,沙哑开口道:“二表哥……”
  话一落,两行清泪终于自眼角垂落。
  看着如此脆弱又赢弱的安阳,他捧在手心里捧了整整十五年的珍宝,赫连瑞于心不忍,只缓缓闭上眼,上前一把轻轻拥住了他的珍宝,将她的头朝着怀中一摁,赤红着眼温柔轻声道:“听话,回去歇着,这里交给……为兄,为兄……代你送皇祖母最后一程。”
  又道:“你若有碍,皇祖母如何走得安稳。”
  赫连瑞搂着怀中的柔软,轻轻的说着。
  他放轻了声音,唯恐音量大上分毫,便惊扰到了她似的。
  一边说着,一边怜惜的摸着她的后脑勺,近乎贪婪的索取着阔别三年的这抹熟悉的气息。
  话一落,却见怀中之人一动不动,没了反应。
  赫连瑞垂目看去。
  三日三夜滴水未进,死撑着不曾合眼的安阳,终于在这一刻,在熟悉的人怀里放心的卸下了心防,轻轻闭上了眼。
  她一直撑着,用力的强撑着,好似就是为了撑到赫连瑞归来的这一刻。
  她才安心。
  终于,人……睡着了。
  赫连瑞心下一松。
  接到皇祖母薨逝的消息后,他沉痛万分的同时,最最放心不下的人便是瑟瑟了,唯恐她……撑不住。
  偌大的皇宫,她彻底孤身一人,再无了任何依靠。
  他几乎是快马加鞭,日行千里,一路马不停蹄狂奔回来的。
  直到此时此刻,唾手触及到眼前的这片柔软,赫连瑞揪了好几日的心这才彻底的安心下来。
  一时,将怀中之人小心翼翼地打横抱了起来,正要亲自将安阳送回兴庆宫歇息,一如往常,却不想,此时眼前一道高大的人影微微一晃,彻底挡住了前方的去路。
  赫连瑞一抬眼,便见一道身着白色丧服之人横拦住了他的去路,冲他缓缓道:“多谢殿下照拂郡主。”
  顿了顿,又淡淡道:“还是将内人交还给微臣罢!”
  这道声音十分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道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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