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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长媳(重生)-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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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发滞的目光凝着水面不动,那里下饺子似的,有无数侍卫船只正在打捞。
  他知道他们在打捞什么,可他始终不信。
  王书淮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将所有线索串联起。
  十八罗汉是信王买通的高手…信王不见踪影…
  寅时末他消失在皇宫,云初卯时初出了事,这当中只隔了两刻钟上下。
  从宫墙下不到两刻钟便可赶到香山寺,若是从葫芦口半山腰掠山而上,便更快了。
  王书淮摸着那处被谢云初抠过的指痕,可以想象当时的画面,云佑将云初护在身后,云初兴许退着退着不小心跌落山崖,那么云佑呢,换做是他,一剑杀了云佑便好,哪需要把一个昏厥或死了的人再推下山崖。
  如果是信王,那就说得通了。
  他想要云初,不忍伤害云佑,连着他一并带走。
  一想到这个可能,消散的那股劲瞬间回聚,他猛地站起身,将身上一块令牌抽下来,交给身后的侍卫,
  “拿着这块令牌给李承基,告诉他,再调三万南军,沿着附近大道小道山道查下去,必须给我把信王捉住,还有,所有过路马车牛车板车全部拦截,一人都不放过!”
  “明白!”侍卫自是飞身下山去传令,
  信王受了伤,带着两个人根本走不远。
  除了马车,还有水路,王书淮扭头问春祺,
  “当时后山脚下留着几艘船?”
  春祺还蹲在石墩处抹泪,忙道,“两艘。”
  王书淮心口的气息再次一窒,方才他明明瞧见,底下渡口停留两艘小船。
  也就是说信王没有乘船离开。
  也对,下游全是朝中侍卫,此地山脉高峻,河流湍急,又不可能往上游走,他只能带着人坐马车。
  “高詹,再遣人去底下葫芦口,将所有女眷的马车查一遍,看看哪家丢了马车?”
  王书淮心思一贯缜密,立在毛亭里,将所有信王可能逃离的路径法子都设想到,并铺下天罗地网,那一刻他伏在石桌上竟生出一丝庆幸…
  他宁愿谢云初是被信王带走,也好过真正跌落山崖。
  高詹吩咐完,折回亭子,将所有人遣开,来到王书淮身侧,
  “你怀疑云初姐弟是被信王劫走?”
  王书淮没有回他,而是擒起高詹方才给他斟的茶灌了一口,瞥了瞥水面上的侍卫,寒声道,
  “留下部分水手,其余士兵全部遣去这一带山林子,给我把这附近山林全部搜一遍!”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信王狡猾胆大,身上又带着伤,即使有人帮衬,想带走两个人十分不易,兴许他就在附近躲着没有走远。
  高詹看着他孤注一掷的样子,最终什么都没说,只颔首道好。
  接下来这半日,王书淮又纠集余下人手,亲自铺天盖地搜查整座葫芦山,每一处草丛,每一个地洞,哪怕是悬崖峭壁上的石洞都不放过。
  信王逃离是事实,王书淮声势浩大搜捕信王下落,朝臣均无话可说,没有人把谢云初与信王联系到一处。
  真正知晓王书淮在做什么的,只有高詹等几个心腹。
  旭日藏去云层里,天色转阴,到了午后云层越来越密,雨淅淅沥沥而落。
  女眷陆陆续续送回府,谢云初姐弟跌落山崖的消息很快在城中传开。
  谢云初的祖母谢老太太闻言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厥在床榻,而那头谢晖本就缠绵病榻,管家怕他出事,封锁消息不敢声张。
  所有女眷都离开了,独独明夫人坐在渡口临时搭建的棚子里。
  雨雾与河面连成一片,仿佛在天地间浇筑了一道密不透风的水墙。
  谢云霜闻言从城内奔来渡口寻她。
  明夫人握着她的手腕,心里七上八下地交待,“回去…让你姨娘侍奉你父亲左右,记住…不要告诉他真相…若是你父亲问起我…”
  明夫人说着声音低下去,瘦弱的双肩颤动不止,“就说…就说我被云初接去了王家…要住…住几日回来…”
  尚没有搜到尸身,府上也不必办丧,能瞒一日是一日。
  只要没看到尸身,人总还要抱着一丝侥幸,明夫人盼着能有奇迹。
  谢云霜哭着跪在她脚跟前,“母亲,您身子不好,回去吧,姐姐在天之灵看着你也不好受…”
  明夫人喃喃摇头,孱弱的身子坐在棚子里,望着水天相接的水面,坚定道,
  “我就在这里…等着我的孩子回来…”
  船只最后停在广渠门内的漕运渡口,各家均有仆人来接,南安郡王妃江采灵亲自搀着乔芝韵上了江家马车,乔芝韵面颊的泪痕已干,整个人跟个木偶似的靠坐在软塌,眼神空洞无物。
  江采灵今日一直陪在乔芝韵身边,听到谢云初那一声尖叫后,她亲眼看着继母脸色的血色一点点消失殆尽,整个人跌坐在夹板失魂落魄,她能明白继母的心情,十几年不闻不问,好不容易重聚了以为有弥补的机会,结果两个孩子一起陨落山崖,懊悔与伤痛并存,不知道多难受呢。
  一路浑浑噩噩回到江府。
  下车时,雨雾迷茫。
  乔芝韵抬起眼,那一日也是在这样的雨天里,云佑立在门前与她一剑断发…
  乔芝韵干涸的双眼瞬间泪如泉涌,喃喃地立在天地间望着乌云密布的苍穹失声痛哭。
  恰在这时,门口一十多岁的少年穿着锦衣玉袍从门槛一跃而出,朝着她笑吟吟奔来,
  “娘…”
  这一声清脆的娘随同谢云初那声锐利的尖叫在她脑海交织着,极致的痛楚在心尖来回滚烫焦灼,一口血从肺腑深处冲到嗓子眼,堵住她所有六神五脉,乔芝韵两眼一黑,一头栽在雨泊里。
  下午申时,天彻底阴沉沉的。
  轰隆隆的雷声过境,硕大的雨滴一颗一颗啪打窗棂。
  四太太和大太太一路哭着回府,到了家门口听闻长公主自刎,更是唬傻了,四太太愣在那里,大太太则摇摇欲坠,长公主可是长房的天,一旦长公主出事,段家的旧事恐被挖出来,长房还不知有没有活路,身子晃了晃,顿时昏厥在地。
  大奶奶苗氏急急忙忙将人抬进去,哭得泣不成声,一面为谢云初的死而痛惜,一面为长公主失势而愁烦,一颗心如同风雨飘摇的舟,没有个安身之处,一家子一日去了两人,一重叠着一重,哭声里也添了几分宿命般的悲切。
  王书琴不肯相信谢云初姐弟出了事,自听闻消息便骑马奔去了渡口,陪在明夫人和夏安等人在现场搜寻,
  林嬷嬷病倒了,冬宁跟着王书琴去了渡口,两个孩子无人看管,被送来了琉璃厅。王书仪和王书雅均没有回自家,留在府上帮着看孩子。
  珂姐儿冥冥中感觉到气氛不对,抱着她的小锦杌挪到王书雅身边,喃喃望着她,
  “姑姑,天色已晚,我娘亲怎么还没回来…”
  娘亲明明跟着四叔祖母一道出的门,怎么叔祖母回来了,娘亲没有回来?
  王书雅看着天真烂漫的孩子,泪意一瞬间冲破眼眶,连忙把孩子搂入怀里,忍着哽咽道,“你外祖父病了…你娘照顾他去了…”
  珂姐儿靠在她胸口问,“那外祖父什么时候能好?”
  王书雅红着眼眶道,“可能需要一段时日…珂儿乖乖的在家里带着弟弟好不好?”
  珂姐儿听出姑姑的哭腔,心想着外祖父一定病得很重,“我会乖乖的,不叫娘亲担心。”
  王书雅搂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珝哥儿喜欢下棋,独自坐在一张小几前摆放棋子,瑄哥儿和玥哥儿瞧见了,跑过来伸手将他的棋子给拂落在地,珝哥儿脸色一青,气得追着二人跑,王书仪看着不谙世事的孩子,悄悄揩了揩泪。
  自朝中出事,三太太和二太太便坐在正厅主持大局。
  比起长公主自刎,显然谢云初的死更让她们挂心。
  三太太沉着脸坐在桌旁,来来回回思索几遍,还是觉得不对,信王失踪与云初出事的时机太巧合了,她怀疑信王穷途末路挟持谢云初姐弟,以来跟王书淮谈条件。
  她拉住身侧已魂不守舍的四太太问,
  “你是亲眼瞧见初儿落了崖?”
  四太太脸上泪痕未干,哭道,“三嫂,我亲耳听见那声尖叫是从水面上空传来的,跟道雷似的在半空炸开,与岸上的声音迥异,我确信初儿是没了…”
  三太太侥幸全无,搭在桌案上的手臂缓缓滑落,慢慢拿着绣帕拭了拭泪,
  “这风光日子刚来…她便没了……两个孩子还这么小,该怎么办…”
  三太太用帕子捂着额坐在那里哽咽。
  人哪,图什么风光,图什么荣华富贵,安安稳稳活着便是最大的幸运。
  这一夜之间惊天巨变,有人人头落地,有人流离失所,兴许也有人额手称庆,也不知书淮做上内阁首辅时,想起身陨的初儿心中是何滋味?
  四太太昨夜经历凶险,对着谢云初本就存了几分感激,又亲眼目睹她落崖,对她的疼惜反而胜过对长公主的哀痛。
  姜氏则被这个消息给砸蒙了。
  前一瞬还在为儿子成为当朝首辅沾沾自喜,转身老天爷砸下一道闷雷。
  儿媳妇没了?
  姜氏一时没回过神。
  难以想象,好好的人说没就没。
  惊吓甚过难受。
  直到听到三太太提起两个孩子,失去儿媳妇的痛感,才更加深刻,
  “对啊,两个孩子怎么办?”眼底不知不觉滑出泪。
  雨越下越大,姜氏与谢云初感情并不深,做不到痛哭流涕,心里却担心两个孩子,想到这么小的孩子没了娘,便扎了针似的疼。
  一路噙着泪到了琉璃厅,亲自带着两个孙儿回了宁和堂。
  她左手抱着珂姐儿,右手搂着珝哥儿,珝哥儿不喜欢她抱,避开她手肘坐在罗汉床发呆。
  孩子虽小,却也懂察言观色,清澈的瞳仁盛满了疑惑和懵懂,望着窗外出神。
  他的娘亲还没有回来。
  窦可灵和许时薇二人听到谢云初跌落山崖,都唬了一跳,许时薇哭了一场,窦可灵也抹了抹泪,妯娌一场,原先那点龃龉在生死面前都不是事,二人凑在一处,细数谢云初的好,念着她刚当上首辅夫人便去了,替她惋惜难过。
  “往后,咱们拿两个孩子当自己亲生的,替嫂嫂尽点心意。”许时薇哽咽道。
  窦可灵颔首,“这是自然的…”
  大雨瓢泼,风声鹤唳,听着人心里越发添了几分感伤。
  窦可灵想得更为长远,叹气道,“二兄时任内阁首辅,又是王家宗子,二嫂这么去了,回头必定有新人进门,若是如同二嫂这般好相处,便是咱们福分,若是换个厉害的,日子可就难了…”
  一提这茬,许时薇更难过了,“再也寻不到比云初嫂子更好的人,我竟是盼着她没死,哪日能回来便好。”
  窦可灵也长吁短叹,往宁和堂方向指了指,
  “咱们婆婆这会儿怕是要高兴坏了,过去二嫂不甚把她放在眼里,眼下人没了,婆婆必定要替二兄张罗续弦,新进门的媳妇第一要务便是讨好婆婆,婆婆好日子要来了。”
  许时薇瘪了瘪嘴轻哼道,“若真有新嫂子过门,便让她去伺候婆婆,我是不去了。”
  宁和堂。
  二老爷回来了。
  儿子立不世之功,儿媳妇被歹人杀害,两厢撞在一处,二老爷心里不是滋味。
  回来瞧见两个孩子凑在祖母跟前闷声不吭的,就更难过了。
  他摆摆手,示意明嬷嬷把两个孩子带去厢房歇着,他有话跟姜氏说。
  珂姐儿却不肯,“祖母,我和弟弟要回春景堂去…”
  “那不成!”姜氏脸色罩着严肃,“今夜风大雨大,你母亲去了外祖家没能回来,这几日你们歇在祖母这里。”
  春景堂上下没了主母,指不定哭成什么样,她不敢让两个孩子回去,怕受了惊吓。
  姐弟俩都没离开过母亲,又从不曾在宁和堂过夜,一时不适应,均低落地垂下眸。
  幸在关键时刻,冬宁赶了回来,明夫人担心孩子,遣她回来照看两个小的,她性子最是内敛,痛楚均呕在心口不轻易表现出来,这一出现,珂姐儿跟珝哥儿均高兴地扑过去。
  两个孩子素日都是冬宁带的,跟着她亲近。
  冬宁朝姜氏跟二老爷屈膝,牵着孩子去了厢房。
  先把珝哥儿安置了,又来守着珂姐儿,亲自蹲下来给珂姐儿擦澡。
  冬宁是谢云初从街上捡回来的孤儿,她一直视谢云初为命,她本该是最难受的那个,可奇怪的是冬宁心里并没有预想中的乱。
  有的时候人的心灵感应很是奇妙,看着眉目肖似谢云初的珂姐儿,冬宁心里莫名有一股笃定,总觉得谢云初没有死。
  冬宁一离开,姜氏唤随行而回的明贵进来问,
  “可有消息了?”
  指的是有没有捞到尸身。
  明贵眼还肿着,摇头道,“还没呢。”
  姜氏叹着气。
  二老爷在一旁问,“那书淮呢,他还没回来吗?”
  明贵将泪一擦,吸着鼻子道,“二爷白日将葫芦山搜了个遍,傍晚又骑马去了西郊。”
  姜氏不解问,“去西郊作甚?”燕雀湖在东郊,王书淮这不是南辕北辙吗?
  “去西郊追信王。”
  信王虽兵败,西北方向的萧关还有他的旧部,如果信王离京,最可能去的地方便是西北。
  姜氏闻言愣住了。
  媳妇没了,他竟然一门心思去追穷寇?
  “朝中那么多将士,哪个去追不成,他非得亲自去?再说了,也得尽快捞起媳妇的身子…”一想到尸身要被水流冲走,或许入了哪个鱼腹,姜氏浑身直打哆嗦,好歹婆媳一场,越想越对谢云初添了几分怜惜。
  明贵可不敢告诉姜氏真相,任她唠叨垂眸不语。
  二老爷也眉头轻皱,
  “朝中没了他不成,还得尽快入宫主持大局才是。”
  这话明贵更不知道如何回,干脆耷拉着脑袋,将头埋得更低。
  二老爷摆摆手让他离去。
  屋子里一空,只剩下夫妇二人。
  烛火被风吹得忽明忽暗,树影倾斜在窗外交织出一片阴影,姜氏愣神看着,忽然吓得浑身发抖,她连忙往二老爷身边凑,
  二老爷见状问道,“怎么了?”
  姜氏觑着窗口,心里发慌,“我在想…我过去是不是对淮哥儿媳妇不太好,她会不会…化成厉鬼来报复我…”
  二老爷觉得姜氏没事找事,皱着眉道,“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又没好气道,“既是怕,你越加要替她照顾好两个孩子,没准她在天之灵看着安心,放过你……”
  姜氏:“……”
  愣了一会儿,气得锤了二老爷一拳,“那是我孙子,我能待他们不好吗?”
  于是气势汹汹起身往厢房折去,路过廊庑时,往院前角落里的芭蕉树瞥了一眼,又打了几个寒颤,吩咐明嬷嬷,
  “明日着人去河边祭拜,送送她…”
  李承基陪着王书淮追查了一日一夜,至夜里子时方回府,他已两日不眠不休,十分疲惫,见沈颐裹着件白衫倚着拔步床闪丢魂失魄,心疼地坐在她跟前的锦杌,拉住她的柔荑,
  “夫人…”
  灯盏的光芒投在她白皙的面颊,映出那一片水渍渍的泪,
  李承基不忍见她伤心,便宽慰道,
  “王大人断定是信王将人劫走了,那被推下山崖的人影,是做给你们看的,是信王金蝉脱壳之计,你别这么难过,你要相信王大人,他一定会把王夫人寻回来。”
  沈颐闻言泪水横陈,不住地摇头,
  “不是的,你们都错了…”
  她哭了一日嗓音已经沙哑,“今日卯时,天蒙蒙亮,我是第一个推开后门的人…初儿的声音不在岸上,是在半空…你明白吗?”
  沈颐拽着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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