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来此世开大道-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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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一念合真修,灭尽恒沙罪垢…”
………………………………
九十四【天都山一气祖师 】
一曲歌罢,钟七心情平复,回返洞中,依旧将那卷雷书珍重收好。
转而趁月色,坐法坛,开了符阵,接月光洗练元神,打磨一点真性。
至三更后,月光隐去,钟七又辟邪金符数道,吞入腹中,不断淬炼地气杂质。
……
次日一早,钟七停功收法,正待出门打几套拳法,活动身躯,山下道童却早早来洞外,见礼之后,禀报道:“禀祖师,山下来了个道人,也说是您的徒儿,主持着小的上山问询。”
钟七问道:“是怎么个道人,几时来的?”
“嗯…昨天来的…”
小道童歪着脑袋沉吟许久,又道:“面貌奇古,颧骨高耸,身形清瘦,挽的簪子,一身青衣,留着短须,约莫有二十来岁,自称姓张…”
钟七闻言一喜,百分百确定是张笃来了,不由大笑道:“是我的徒弟,是我徒弟,你先下去通知主持准备些酒菜,贫道这就下山,今夜在观中摆上几桌,庆个拜师宴…”
“欸…好勒…”
山上日常吃的清淡,那童儿一听要叫开席,也是心喜,迈着小短腿儿,一溜烟儿下了山,风风火火奔至观中,朝四周道人大叫道:“祖师爷爷收徒,要开席了,要开席了…”
这厢钟七不慌不忙,把法坛收拾好,给神案上的鬼物烧了香火。
才到溪涧中打了些水,将身上洗漱一遍,月余闭关,不曾沐浴,如今将下山去,还是得收拾整洁些。
又回洞中,换上绛纱八卦衣,穿了新的云袜,芒鞋,又开宝箱,取了莲花如意观戴上。
一切收拾妥当,钟七才拖着柄拂尘,摇摇晃晃朝山下走去。
不多时,自后门入观中,几个小童儿正在庭中忙碌,摆上桌案矮墩,抬屏风,搬花坛,钟七与众人叙过礼节,问道:“其他人哩,怎的就你几个孩子?”
“主持叫备宴席酒菜,师兄我几个做些扫洒庭院,搬弄桌椅的轻活儿就成,哪些烧火烹煮的重任他们来…”几个童儿笑嘻嘻道。
钟七听了笑骂道:“这些备懒夯货,恁得不当人子,尽会哄你几个小孩儿做重的,那烧火做饭的妇人活能要十几个青壮?”
言罢,一边儿帮着弄些桌案,一边问道:“那祝玉遐二人,现在何处?”
“祝道人挑水去了,张道人在主持房里…”几个童儿道。
“你们自去玩耍,这些伙计留个那些道人…”
“谢祖师…”几个童儿闻言,俱是欢喜的走了。
钟七摇头笑笑,一路走到主持房外,也不敲门,直接进了庭中。
那正堂下,贾清风与张笃二人正对坐饮茶,见钟七来了,二人即起身见礼。
左右打量张笃几眼,钟七哂笑道:“怎么,一路上是遇见美女佳人,还是有员外招婿,留你舍不得走,区区数百里路,你小子走了个把月呀?”
“弟子不敢…”张笃肃然躬身道。
钟七摇头一笑,跟贾清风见过礼节,各自坐下,见张笃还一脸严肃的站着,不由轻笑道:“你小子,还站着作甚,坐下说话。”
贾清风笑道:“恭喜师弟又添一真传,我等传承有后矣…”
钟七闻言亦是颔首微笑,他未得长生,又是开道之人,能走到哪一步,自己也摸不准。
能有徒儿继承法脉,千代万代,传承下去,总有一代人能成仙,说不得还能从迷蒙中渡他成道。
转头看向张笃道:“这一路可还顺遂么?”
“托师父洪福,一路顺畅,只是有些小挫折,倒也无甚险关…”
张笃说罢,见钟七二人看着自己静待下言,抿抿嘴又道:“弟子怕有剪径的强人,所以昼伏夜走,一路上又研究师父给的法策,不觉耽搁了时间,望师父责罚。”
“无碍的,无碍的,你能到就好…”钟七笑了笑,想起祝玉遐,便又道:“你还有个师兄,月前入门,见到了没有?”
“见了,丰姿俊逸,秀骨天成,言谈举止,悟性根骨,皆在弟子之上…”张笃低声道。
“哈哈…论根骨,你二人不分伯仲,论悟性,这个难说,只是你运气确实不及他,他一人从房州走数百里到午山,比你早来一月,所以为兄了…”
钟七揶揄道:“只怪你,估计是一路上贪看佳人,想一亲芳泽,尘缘未尽,耽搁了时间,只能当小弟了…”
张笃听得一头黑线,呐呐无言,合着自家来晚这档子事儿,是洗不掉了。
“哈哈哈…”
见张笃窘迫状,钟七与贾清风相视一笑。
贾清风随即吩咐道:“笃儿,你先下去歇息吧,我与你师父有些事儿要谈…”
待张笃走了,钟七疑惑道:“师兄,可是我闭关期间,观中有甚事端么?”
贾清风张了张嘴,想起钟七难得下山,有是收徒的日子,最终没有多言,只是心下多了一些阴霾。
沉默片刻,从身后书架上,抽出一封书信,递给钟七道:“没什么,只是有一封无名信,署的你名号…”
钟七疑惑的揭开信封,默默看了起来,脸上神色,也由喜,到惊讶,一时显得无比复杂。
贾清风见此笑道:“莫不是你旧情人送来的,怎么神情复杂?”
“那倒不是,是一气教长风道兄的信…”
不待贾清风多问,钟七便负手笑道:“贫道收徒,只想自家弄些小场面,这刘长风收徒,却要弄得天下尽知啊…”
“刘长风…一气教那个神打法主?”贾清风愕然道。
“不错,他写信来,言说是大法初成,修成混元一气,八月十五,在陇由天都山,开宗立派,广收门人,遴选真传,邀我等同辈道友,一同前去观礼…”钟七道。
贾清风差点把胡子揪下一缕,惊讶道:“如此说来,那刘长风,也练就真法了?”
见钟七点头,贾清风愣然道:“这天下高人辈出,不知他这混元一气,又是个甚妙法,敢为天下先,成为第一个仙门…”
“他既然敢开一道,首称仙门,还敢邀天下高人赴会观礼,肯定是有些底气,否则这些同道,可不会让他稳坐魁首,说不得当天就要焚山破庙,砸他山门了…”钟七哂笑道。
贾清风也是一副期待好戏的表情,随即问道:“那师弟你去不去?”
“不去了,同辈已开一道,贫道也要参悟一门大法,片刻不敢耽搁,明日起,继续闭关…”
钟七摆摆手道,见贾清风似乎有些意动,便笑道:“师兄若是有闲,便代贫道去一趟吧,也能结识些异士能人。”
“好…”
贾清风当即应下,转而挠腮问道:“那咱们也不能弱了气势,该用甚名号好哩?”
钟七闻言沉吟许久,才自信笑道:“太乙…”
“太乙道?”
贾清风闻言一愣,心喜道:“甚好,甚好,他叫一气道,咱叫太乙道,他自谓一气祖师,师弟就是太乙祖师…不落气势,相得益彰…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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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泰山之重 狐黄白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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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整个午山腰上,十余院舍,亭阁,廊庭之间,灯火通明。
数十灯笼,蜡烛,油灯,在这乱世之中,显然是极为奢侈的。
中庭正当中,一张台案,两边太师椅,钟七坐于上首,贾清风落侧坐。
底下几个年轻道人,领着四五个道童,手托木盘,上盖红绸,一齐朝上首两人作揖礼拜。
“怎么就这几人,其他人呢?”见这堂中几个道人,与原先数十大小道士相差甚远,钟七有些疑惑道。
贾清风眼神微沉,转瞬之后,若无其事的笑道:“前些天下山去了,有去采买的,还乡的,走亲的,余下的都在这儿了…”
“喔…”
钟七点点头,把疑惑压在心底,也不再多言。
随即祝玉遐,张笃二人,先后走入堂中,朝上首礼拜三匝,叩首九次,奉三花,五果,金籽,玉珠,等等礼物,钟七挥挥手,一旁道童将之收下。
堂下二人又递上拜师茶,恭声道:“弟子,拜见师尊…”
钟七抿口茶水,便算是收下二徒,道:“贫道我的好友甚少,也不及请他们观礼,咱自己小办一场,都乐呵,乐呵就成…”
下面人都是笑笑,颔首同意,却没人开口插话,钟七伸手抚过下首二徒顶上,笑道:“入我门下,持戒受律,约束德行,潜心学道,不骄不躁…”
“谨记师尊教诲…”祝,张二人叩首应诺。
“玉遐,你为吾门下大弟子,按法脉字辈,为师与你取个法名,叫承云,如何?”
祝玉遐叩首道:“谢师尊赐法名…”
钟七颔首道:“内有法名,以传辈分,外有道号,以承道统,贫道观你丰姿俊逸,有前古羽士之风,心若仙台一尘不染,磊落光明,你的道号,便叫玄都,如何?”
“玄都者,仙人之宫室也,以此为名,表承道登仙之志,弟子叩谢…”祝玉遐是个博通佛道经义,又有文采的,闻言欢喜非常,又叩头道。
钟七见这边张笃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家,便道:“你本为我道家,又转释门,后又归入贫道门下,算是佛道精通,根基夯实,以承子辈,你的法名,就叫承道吧?”
“谢师尊赐…”张笃叩首道。
钟七颔首微笑,打量张笃一阵,略微思索片刻,又道:“你相貌奇古,不似今人,仙风道骨,根性深厚,倒像是古之洞天仙客,道号就叫太华,如何?”
“太华,乃天北第一高峰,接天摩云,直冲霄汉,有临云之志,亦表成仙,妙,妙,妙…”
张笃是个嘴笨的,想不出甚妙玉能夸赞师父会取名,气氛一时沉静,好在一旁有长袖善舞贾清风,抚掌称赞道。
“谢师尊…”
四下诸道,亦是抚掌称妙,张笃忙叩首称谢道。
钟七又勉励二人几句,随后便大手一挥道:“先开席,边吃边聊…”
诸人亦是心喜,当下各按辈分,真传坐一桌,别传坐一桌,各自对饮。
几个童儿就比较惨,在一旁端茶倒水,侍奉诸师,得等诸位道长,二位祖师,吃过之后,才能上席。
贾,钟二人独坐一案,菜也最好,席上是四热四凉,配上三苦一温的道家延寿菜。
四热四凉,鸡鸭鱼肉自是不表,那三苦一温,却是苦黄精,焯黄莲,伴曼青,煮罗藤,皆是道人保青春,延寿数之物。
钟七一见这些,不由称赞道:“师兄有心了…”
“师弟你在山中炼气,不食俗物,往常端来鸡鸭鱼肉,也不见你吃,想来时休谷绝粮。
索性这些皆是山中草药,不染红尘,亦不算五谷,是专门给师弟你准备的…”
却是贾清风知道,钟七住在洞中,日常炼法须得斋戒沐浴,长久如此,有避谷休粮,不食五谷的习惯,遂专门着小道人安排了这些。
钟七颔首点头,抬筷子夹了草药下酒,与贾清风对酌几杯,叙些旧事。
不多时,祝玉遐,张笃二人轮番上来,给师父,师叔敬酒,满堂诸人,亦是吃喝嬉闹,互相打趣。
唯有贾清风,似有些淡淡愁绪,一直强打精神,把持笑颜,待众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告声罪,便匆匆走了。
钟七一直看在眼里,见师兄不说,便并未多言,此时见他落寞走了,忙与大众道:“小的们,吃好喝好,贫道不胜酒力,就先去歇着了…”
“师尊慢走…”
“祖师且去吧,不必管我等…”
堂中众道都是脸色陀红,闻言不顾着礼节,醉熏熏摆手道。
唯有祝玉遐,张笃俩人要跟过来搀扶,被钟七挥退,着他二人自去玩耍,随即一路朝主持院中而去。
到贾清风屋外,见里面黑嘁嘁也未点灯,钟七敲了敲门,叫道:“师兄…”
“进来吧…”
不久,窗内泛起昏黄灯光,钟七推门进去。
见贾清风趺坐榻上,钟七肃然道:“师兄,可是有甚心事儿?”
贾清风嘴唇动了动,却只是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老师父罢了,师弟随意坐吧。”
“贫道初下山时,就发觉气氛不对,观中数十道人少了大半,不可能都下山去了,余者几人,神色嘁嘁,眼露悚然…”
钟七坐在一旁,紧紧盯着贾清风道:“倒底有何事,师兄不必瞒我,贫道有阴兵耳报神,若要细查,你也瞒不住…”
贾清风闻言苦笑,摇头叹道:“早就知道师兄法眼,怎能瞒过,却是近月来,观中生了怪事…”
“哦…是有邪祟?”
“不错,这事儿最开始发生时,师弟还未回山,当时早课,诸人发现平常敲锣的承宣未至,便禀报于我。
我等本以为是他睡过了,也未管他,不料随后两天,承宣也没过来,我才领人去找,最后在其房中,才发现承宣早已死于榻上。”
贾清风说着,面露悚然道:“随后每隔几日,观中便要失踪一人,随后才在卧房,柴房,经堂等少有人去的地方发现。
而这些死去的道人,无一例外,都是赤身裸体,神情欢愉,四周尽是**,如同脱阳滑精而死…”
钟七闻言,腾得一下,站起身拍案喝道:“观中出这么大的事儿,月余时间,死者不下十数人,师兄,你为何不与我言说,若我不问,还打算一直瞒下去么?”
面对钟七的喝问,贾清风目露悲伤道:“师弟,那都是我的徒儿啊,他们死了,我如何不悲,不想让你查个清明,与他们报仇?
只是你自回山之后,急匆匆便闭关去了,此后一心修行,要参悟大法,我怕以此事相告,反而乱了师弟心境,不能一心参法,才一直忍痛,不敢来搅扰…”
“大争之世,天下高人辈出,谁道行高一筹,谁就有成仙了道之机,将余者踩在脚下,师弟的时间比我们的命贵,不能丝毫耽搁,叫师弟落后于人…”
“想比于这些弟子,包括师兄我,都算根性浅薄之辈,无成仙了道之机,纵是牺牲性命,那又如何?
只要师弟你修成大法,不落于天下高人之下,便能将我等道统发扬光大,如此,我等死而无憾矣…”
贾清风眼中含泪,随即又道:“一切罪过,皆在贫道,与其他人无关,愧疚,自责,皆由贫道担之…”
看着贾清风鬓角,不知何时已添丝丝白发,钟七心下微酸,一切想要指责,怪罪的话,到了嘴边,再也说不出口。
反而不觉间,已经眼眶湿润,忙负手背过身去,掩饰神情,冷声道:“若我不问,师兄还打算瞒我多久?”
“本想你一下山,便要告诉你的,只是师弟门下新添弟子,我门中传承不绝,算是喜日,大家都开开心心,便准备明天,后天,再与师弟讲明…”贾清风低头道。
话至如此,钟七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再也说不出口,反而心中如山岳般沉重。
这种压力,不是来自于邪祟鬼怪,而是一门,一宗之重。
从老庙主陈空山,贾清风,到伏魔宫翘首以盼的众弟子,外出筹化法财的承法,承泽等人,无一例外,都在竭尽所能,搜刮资源,殷切的在供养自家一人。
屋中两人都是低头不语,气氛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整理思绪,恢复正色,对视一眼,皆知当务之急,还是要将妖邪拿住,才谈后事。
钟七才沉声道:“除了浑身赤裸,滑精脱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