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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逐鸾-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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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荔知抬起泪眼,凄惨地笑了笑。
  谢兰胥和谢凤韶的身影,融化在她摇荡的泪光里。
  “因为我要将所有美好的明天,留给荔知,那些不光彩的过去,还给荔夏。”她说。
  谢兰胥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荔知没有看任何人,她一直在笑,眼泪也一直在落。
  她笑的或许是自己的雄途伟愿。
  还以为,自己能够瞒天过海,天衣无缝。
  她终于抬起了头,看向呆愣的谢凤韶。
  “为了什么”
  荔知重复着谢凤韶的话,笑得比哭的更难看。
  “为了若干年后,人们提起荔知,是母仪天下的贤后,提起荔夏,是茶余饭后的闲谈,亦或一声唏嘘。”
  “纵使一声唏嘘……我也不会让它落在荔知身上。”
  为了荔知,她亲手杀死了荔夏。
  世间再无荔夏,只剩一个名为荔知的躯壳。
  她是无处可归的游魂。
  非生非死,孤零零地游荡在残酷的天地间。
  荔知袖间抖出一把小小的匕首,利落地割开了捆绑她的绳索。
  她破釜沉舟,将匕首横在自己的脖颈上,视死如归地看着前方的谢兰胥。
  “你若杀了他,我也无颜见我姊姊,索性做个孤魂野鬼,永永远远地飘在这世间好了。”
  谢兰胥和她对视着,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似乎她在这一刻起,已经成了全新的一个人。
  她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她是荔知,还是荔夏,对他来说,应该并无关系。
  他在乎的,只是有没有人觊觎他的东西。
  “她死了”谢凤韶呆呆问,“为什么死了”
  他的眼中闪动着心碎,虽然他的理智还没有接受她口中所说,但他的感情,已经明白了她一切所言皆是真相。
  “御书房里,应该有一个秘密的地方,收藏当今皇帝的亲笔画。”荔知说,“如果你想知道真相,不妨去那里找找。”
  她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谢兰胥:
  “如今,你还要杀了他么”
  片刻后,谢兰胥扔下了剑。
  他对荔知微笑道:“当然不。”
  他无视浑浑噩噩的谢凤韶,迈步走到荔知身前,拿走了她手中的匕首,又用衣袖,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你是谁,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他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像是要将所思所想,尽数传递给她一样。
  “你永远都是我的般般。”
  “我也永远是你的阿鲤。”
  “世上只有我们,才能相依为命。”
  ……
  地宫外,雪还在飘。
  白茫茫的一片,掩盖了世间罪恶,亦或是仙乃月神山的圣洁,净化了天地间的污秽。
  谢凤韶独自一人站在雪中,泛着血丝的双眼扫过荔知和她身边的谢兰胥。
  “……关于这里的秘密,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谢凤韶说:
  “如果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他说完,转过身,一瘸一拐地走向了风雪。头顶的金冠,在茫茫大雪之中像一颗即将湮灭的小太阳。
  山洞前,只剩下荔知和谢兰胥,以及神色消沉的秦讷。
  谢凤韶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后,一群数量庞大的神秘人从山林间走出。他们披着蓑衣,头戴帷帽,身上落着厚厚的积雪,显然早已等候多时。
  蓑衣底下的白衣和帷帽,让荔知感觉似曾见过。
  “殿下,真的要放他离开吗”为首之人对谢兰胥说道。
  荔知看向谢兰胥。
  难道又是他准备的后手吗
  “让他走吧,他已成不了气候。”谢兰胥说。
  为首之人似有异议,但他并未直接反对。
  “圣子宫众人,恭迎殿下。”
  一瞬间,谢兰胥和荔知面前跪了一地。
  荔知终于想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白衣和帷帽了!
  在鸣月塔的集市上!
  圣子宫的人在义诊施药,他们人人身穿白衣,头戴帷帽,仿若神仙。
  就连圣子宫,也是建立在仙乃月神山上。
  听鸣月塔的百姓们说,圣子宫是神山的守护者,现如今看来,是宝藏的守护者才对!


第109章 
  自称圣子宫的人, 从林中牵出一匹马车。
  牵头的马是汗血宝马,柔顺的皮毛上带着浅金色的光泽,车厢宽阔,四个角上缀着金色流苏, 顶上有琉璃装饰。在大雪飞扬中犹如云上仙宫。
  谢兰胥站在马车前, 任由打帘的人一直伸着手臂,转身向荔知伸出了手。
  荔知上前一步, 搭上谢兰胥的手, 在他的帮助下登上了马车。
  见到谢兰胥对她的重视, 一旁的圣子宫成员都若有所思。
  车帘垂下,驾的一声, 马车向着林外走出。
  坑洞里的情绪波动仍未在她心中消除,她倚靠着车窗, 怔怔地看着窗外的雪景。
  大批圣子宫成员围着马车趋步前进, 仿佛皇帝外出巡游一般。
  一只手将她从车窗前拉了出去。
  她倒入谢兰胥的怀里, 后者低下头,嗅着她发间的芳香。
  “我很高兴。”
  谢兰胥在她耳边低声道。
  她将怔怔的眼神落到他的脸上, 落进一双静若幽潭,深不可测的眼眸里。
  “我很高兴。”他说,“没有别人,从头到尾, 只有你和我。”
  他用脸颊, 爱怜地蹭着她的脸颊。
  在她的额头,鼻尖, 嘴唇, 依次吻过。
  前所未有的温柔。
  “没关系, 别难过。”他柔声道, “你想杀的人,我帮你杀,你想做的事,我帮你做。你想要什么,我帮你抢。从前,我们都是一个人,今后,我们都不再孤单了。”
  荔知情不自禁涌出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去,被他一一吻尽。
  心中是悲伤吗
  是,但也不全是了。
  她依然是没有姓名,飘荡在天地间的孤魂野鬼,可是碰见了另一个没有归处的灵魂,似乎也就不再孤单了。
  马车压过厚厚的积雪而行,圣子宫的人跋涉在大雪之中,簌簌的脚步声在风中此起彼伏。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谢兰胥扶着荔知下了马车,一座覆盖着大雪,庄严巍峨的神宫出现在众人眼前。
  圣子宫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金灿灿地挂在宫门前。
  进了圣子宫后,为首之人取下了帷帽,其他的圣子宫成员也接连取下帽子。
  “初次见面,还未向小姐自我介绍。”为首的中年男子仙风道骨,言笑晏晏对荔知说,“在下名叫毛澄,是圣子宫的现任宫主。”
  荔知向他行了一礼。
  看情况,谢兰胥在鸣月塔时便和圣子宫的人接上了头。
  说不定他从一开始便打得来鸣月塔的主意。
  怪不得,当初在流放路上明明有机会逃走,他却坚持不走。
  现在看来,一切早就有迹可循。
  毛澄将二人引入仙宫大殿,设宴款待。秦讷也在一旁作陪。
  “那地宫竟如此凶险,十名绿林好汉竟无一人生还。”毛澄感叹道,“殿下能够全身而退,一定是崔朝万千英灵的庇佑!”
  “无他,秦讷忠心护卫的结果。”谢兰胥说。
  秦讷强颜欢笑,有苦说不出。
  荔知同处一室旁听,渐渐也明白了前因后果。
  这秦讷本就是圣子宫的人,从一开始就被派来与谢兰胥接头。只是圣子宫似乎别有用心,秦讷也并非一心为谢兰胥。
  所以才有了地宫中的那一幕。
  “殿下和小姐此番定然累了,仙宫有好酒好菜,千万不要拘束!”毛澄爽朗笑道。
  仙子打扮的侍女手持食盘,鱼贯而入。
  不一会,荔知和谢兰胥面前的食桌上就摆满了琼浆玉液和佳肴美果。
  “光有美酒美食怎么够呢,”毛澄拍了拍手,大笑道,“为我们尊贵的客人献上一曲!”
  一名头戴帷帽的少年抱着筝走了进来。
  他在殿中坐下,取下帷帽,露出一张不辨雌雄的脸,随后拨动琴弦,弹出嘹亮的清音。
  “这是我们圣子宫的圣子,原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是我收留了他。山下百姓只知他亦男亦女,如观音一般。却不知他的筝声宛转悠扬,绕梁三日不止。”
  荔知品出些别样的味儿来了。
  这是在给谢兰胥下马威
  他之随口一言,乞丐也能变圣子,又随口一言,圣子依然要像妓子一般上台弹唱。
  这就像在说,圣子看上去高高在上,但也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直到酒宴结束,谢兰胥和荔知被分别送往厢房,毛澄只字未提复国一事。
  崔朝换代几十年,免不了人心变化。
  无论毛澄一开始是什么心态主持这圣子宫,独揽大权久了,难免生出别的心思。
  只不过——
  他还不清楚谢兰胥是怎样的人,想捏住他做傀儡,这也太过天真了。
  虽说毛澄提供了两间厢房,但没一会,谢兰胥就蹭到了荔知的厢房里。
  “觉得怎么样”谢兰胥说。
  “别有用心。”荔知说。
  “还算聪明。”谢兰胥说,“以防万一,今夜我就在这里睡了。”
  谢兰胥脱下外衣上床,荔知吹熄了灯笼。
  躺上床后,谢兰胥抱住她磨蹭,几次索吻。他靠在荔知的肩膀上,好一会没有动弹,荔知侧头望去,发现他已经悄然睡着了。
  谢兰胥的睡颜纯真如孩童,只是被子里仍然坚硬的短棍紧紧贴着荔知,倒让她越发清醒了。
  荔知转了个身,背对谢兰胥,刚喘了一口自由的空气,便被搭在身上的手又一次搂紧了。
  适当的温暖和狭窄有助于睡意滋生。
  不知不觉,荔知就这么被谢兰胥抱在怀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整个白天,荔知都没怎么见到谢兰胥。
  一大清早,毛澄就派人叫走了谢兰胥,说是要事商谈——让人上门拜访,不是下属叫上司的态度。毛澄心里打的什么小算盘,人尽皆知。不过是仗着有圣子宫这一派势力,想要多从谢兰胥手里分割利益罢了。
  荔知同样受到软禁,虽说没有明说,但却被限制靠近宫门。
  谢兰胥何等人也,荔知丝毫不担心。
  谢兰胥不在,她就悠闲地踱步在圣子宫中,四处考察。丝毫没有被软禁的感觉。
  到了傍晚时分,荔知去问圣子宫的管事人员,得知密谈还在继续。
  她想要见谢兰胥一面,却遭到百般搪塞。
  这已经不像是密谈了,更像是合作失败后一方遭到软禁示威。
  荔知干脆回到厢房,焚香静坐,喝茶冥想。
  她已经猜到事情结局。
  就如她预料的那般,太阳刚刚落下,星月仍未升起。黑火率领下的装备精良的大燕骑兵包围了神宫大门。
  黑火打败十二神宫护卫,点名要见琅琊郡王。
  荔知带着刚煮的清茶出现。
  “将军勿急,殿下还在和圣子宫宫主清谈。”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荔知在雪中为黑火倒了一杯热茶。
  让圣子宫众人束手无策的异族怪人,在荔知面前却像温顺的羔羊,顺从地接受荔知所有安排。
  荔知和黑火品了一壶茶。
  月升星明,圣子宫众人如临大敌,和宫门外的燕军对峙良久。
  大门前,谢兰胥终于现身,在他身后,跟着一脸苦笑的毛澄。
  “都收起兵刃来,一场误会罢了。”谢兰胥说。
  黑火这才命众人将刀剑都给收起。
  看谢兰胥一脸气定神闲的表情,荔知便知道,他和毛澄,已经“不得不”达成了共识。
  以毛澄此人的心智,若遇到一个等闲之辈,说不定还真能做那摄政的无冕之王。
  可惜,他遇上了谢兰胥。
  “宫主,还请在众人见证下履行诺言。”谢兰胥提醒道。
  毛澄一脸无奈,叫出了自己的独女毛苑。
  毛苑早就听说,父亲有意将她许配给身份尊贵的前朝仅剩皇室血脉,以后扶持此人登基,她便是皇后。
  因此她出来的时候,粉面带羞,还以为父亲已经解决好对方的未婚妻——前朝公主的儿子,和燕朝有血海深仇,怎么可能会真心接受赐婚的旨意
  “苑儿……”父亲苦笑道。
  毛苑刚一出来,便看见宫外围着许多燕兵,前朝皇室遗孤也在此,她一时愣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父亲”她不解发问。
  毛澄看了看谢兰胥,一脸无奈道:
  “叫义父。”


第110章 
  “你为什么要收那么多义女”
  离开圣子宫的时候, 荔知忍不住问身后的谢兰胥。
  谢兰胥的两手穿过荔知,握着缰绳,气定神闲地骑在他们二人一起从小养大的龙眼身上。
  “既然是为了表亲近,叫岳父当然不比叫兄弟亲近。收他们的女儿为义女, 一方面能让他们心里放心, 一方面我也不必收下那些姬妾。”
  “收为姬妾,以后若是诞下子嗣, 两家便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你荔氏倒台的时候, 那些姻亲, 可有出手相助”谢兰胥反问。
  荔知沉默。
  树倒猢狲散,荔氏因谋逆罪获罪, 姻亲们还怕跑得不够快,怎么会反过来相助呢
  “更何况——我不愿意有旁的女人。”谢兰胥说。
  谢兰胥的话敲响了荔知的心房。
  她问来问去, 或许想听的只是这一句话而已。
  “温泉那夜, 你表露过心意, 担心会成为其他女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他说,“如此, 干脆就只你一人。于我而言,你一人足矣。”
  “多谢你,阿鲤……这个诺言,只需维持到我还在的时候。若我不在了, 你——”
  “胡说什么。”谢兰胥紧紧地搂住她, “没有那一天的。”
  荔知沉默不语,闭上了眼, 静静地躺在谢兰胥的怀里。
  他们一骑返回鸣月镇。
  一年的时光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鸣月塔的一切都仿佛还是他们离去时的模样。
  卖包子的还是张嫂, 卖竹编的还是刘大爷, 街道两边还是那些熟悉的店铺。都护府还是从前的模样,只是里边住着的,却是新任都护了。
  “还想去哪儿”谢兰胥问,“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来鸣月塔了。”
  荔知沉吟片刻,说:“玛瑙湖。”
  谢兰胥没有想到她口中说出的竟会是这个名字。
  他看了她一眼,但并未多问。
  “驾!”
  谢兰胥一甩缰绳,高大的龙眼如箭一般疾驰而出。颠簸之中,荔知紧紧抓着马鞍,每次她的身体一歪斜,搂着她的双臂便将她扶正。
  一炷香时间后,龙眼在辽阔的草甸上停了下来,二人前方,便是清澈如镜的玛瑙湖。
  海菜花的季节已过,波光粼粼的湖面泛着冷意。
  荔知拒绝谢兰胥的搀扶,自己翻身下了马。
  “这是……是我的心结之一。”荔知说。
  谢兰胥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荔知走到靠近湖畔的地方,在满地的鹅卵石上跪了下去。
  她双手合十,为湖中的亡灵祈祷。
  “他必须死。”
  谢兰胥的声音出现在她身后,荔知没有睁眼。
  “他若不死,翼州就不会因为害怕都护府的报复而自乱阵脚。”
  荔知默默念诵超度的经文。
  “而且,”谢兰胥顿了顿,“我看见他在那夜想要对你不轨,只不过被你以命喝止罢了。他该死。”
  谢兰胥的声音里毫无悔意。
  事到如今,荔知也没有指责他的资格。
  “我只是在想,”荔知睁开眼,望着平静的湖面缓缓道,“鲁涵对我们无过,反而诸多提携。我们却杀害了他唯一的儿子。如果死后有魂灵……我们一定会下地狱吧。”
  “是我杀的,干你何事”
  “我没能阻止,事后还帮你隐瞒,自然同罪而处。”
  谢兰胥沉默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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