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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逐鸾-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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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般般属于阿鲤,阿鲤属于般般。”他用脸反复摩挲着她的脸,几乎是乞求道,“我们约定过的。”
  荔知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她也闭上了眼睛,不愿再去看他。
  她将自己当做一具尸体——她原本就是一具尸体,一具早已失去了名字,游荡在活人里的孤魂野鬼。她沉默着,任由谢兰胥从她身上掠夺。
  拿去吧,拿去吧,将她仅剩的所有,都拿去吧。
  她虽然活着,却宁愿自己死了。
  “你爱我么”谢兰胥孩子似地反复问着,“般般……你爱我么告诉我……”
  “告诉我,你爱我……”
  谢兰胥的声音,已经夹上泣音。
  多么新奇的事情。
  荔知却生不起一丝力气睁开双眼。
  她拼命祈求着堕入没有伤害的黑暗。祈求窗外的月光就像带走飘荡在空中的尘埃那样,也将她带走吧。
  她像是乘在一艘船上,摇摇晃晃,飘飘荡荡,最终被抛入了无边无际的幽空。
  终于,如愿坠入黑暗。


第97章 
  狂风暴雨之后的第二日, 是休沐,也是艳阳天。
  明媚的阳光爬进窗户,逗弄着躺在床上的荔知,晨光在她身上跳跃, 她看着空中漂浮的尘埃, 觉得它们甚至比自己更有生气。
  她深吸一口气,强撑着沉重的身体坐了起来。
  院子里动土的声响持续不停, 让她想忽略都无法忽略。
  荔知走到门前, 打开房门。
  院子里多出一棵枝繁叶茂的桂花, 粗看也有数十年树龄。谢兰胥正站在树下,用脚跺着树下松动的土地。秋风乍起, 大树簌簌作响,碎金般的桂花随风飘散, 金色细雨迎面扑来, 她下意识伸手去接。
  风停后, 她张开手掌,一枚小小的桂花躺在手心。
  “你醒了”
  谢兰胥的声音从树下传来, 她视若未闻,直到他走到她的面前,让她再也不能忽略。
  “你喜欢桂花,我就将京兆尹府门前的那棵桂花树搬了过来。等以后时机成熟……我再将瑶华宫的百年桂树送给你。”
  同样的细碎桂花, 洒落在谢兰胥的头上, 肩上。荔知看着他身上所穿所戴,无一不是她亲手挑选, 那时的情谊在现在看来, 已是沧海桑田。
  “我把母亲的胫骨磨成齑粉, 埋在了桂花树下。”谢兰胥用闲谈一般的轻松口吻说道, “有了骨粉的滋润,来年桂花一定开得更好。你如果愿意,也可以将神丹的遗骸埋在树下,让它日夜陪伴着你。”
  “你若想埋在别处,我也可以陪你。”谢兰胥伸手抚摸她的面颊。
  荔知神色漠然,无动于衷。
  剧烈的情感激荡过后,剩下的只有疲惫和麻木。
  “你还在生我的气么”谢兰胥问。
  他端详着她的神情,然而那张脸上显露出来的只有死灰一般的平静。
  她的心灵好像去了很远的地方,他触摸不到,也无法和她对话。只剩下这具躯壳,残留在人世间,陪伴在他身边。
  “拓印的藏宝图被烧毁,母亲的胫骨也被我磨成了粉……”他缓缓道,“现在只有我知道宝藏在什么地方。”
  “……”
  “你要像爱宝藏那样爱我。”谢兰胥凝视着那双空虚的眼睛,柔声道,“因为如今,我便是宝藏本身。”
  荔知任由谢兰胥将她拥入怀中。
  越过他的肩头,她从金桂和绿叶的缝隙里窥探太阳的光芒。
  她如何能够停下
  她不能停下。
  因为就连这条命,也不是她的。她只是在代替另一个人在活。
  当天下午,在天师测算的吉时,四具棺椁在东郊的荔氏祖茔重新下葬。此事没有几人知晓,因为严格说来,他们仍是戴罪的罪人。
  荔慈恩和荔象升长跪在生母坟前不起。
  朱氏的父母受到私下邀请,远远地在一辆马车里观礼。
  荔知去到马车前的时候,二老早已泪流满面。
  她从怀中掏出朱氏的牙牌,双手递交给发须皆白的朱老爷。后者用颤抖的手接过了。
  朱老爷反复摩挲着牙牌,老泪纵横,朱老妇人在一旁泣不成声。
  “姑娘不仅助爱女的遗体返回家乡,还让小老的两个外孙读书习字,出人头地。姑娘的大恩大德,朱家没齿难忘。”朱老爷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小老虽无一官半职,但经商一生,还算有些积累。姑娘若是有用得着小老一家的地方,尽管开口。”
  荔知扶着二人走下马车。
  看着他们向自己再三道谢后,走向荔象升两兄妹。
  荔知看着他们相拥在一起哭泣的画面,原以为已经麻木的心竟然生出了一丝艳羡。
  他们尚有家人可言,只有她是真的孑然一身。
  在两个弟弟妹妹面前,她装作一如往常,而到了晚上,谢兰胥再次造访,荔知没有赶他走,当然也不会欢迎他。
  她将他视作空气,视作窗外偶然飘进来的桂花。
  等一觉睡醒,自然就会消失。
  她的贝壳从那天晚上起就不见了,她知道是谁拿走了。但已经无所谓了。
  她入宫的时候,金銮殿的早朝已经开过了。
  官署里的女官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见到她来又像受惊的鱼儿一般散开。督查流言是宫正司的工作,没有任何流言能够逃脱荔知的耳朵。
  没过一会,她就知道宫人议论的内容。
  皇帝派去葵县寻找宝藏的亲信只找到小额金银,并不符合宝藏的规模。
  虽说如此,去的人也不是空手而归。
  葵县的一名百岁老人承认,当年魏氏皇族最后一次南巡的时候,确实有大量承载着金银珠宝的车队经过。
  宝藏的真实性已被验证,地点却有待商榷,关于正确的藏宝地点,朝臣众说纷纷。
  皇帝最终采纳了一名朝臣的意见——打开东宫,搜寻太子妃曾经生活的地方,看有没有留下线索。
  禁军如潮水涌入东宫。
  封锁了数年的东宫第一次承载这么多人的进入,惊飞的尘埃在每一间屋宇中飞舞。
  数额巨大的宝藏牵动着众人的心神,时隔多年,东宫再一次回到人们的眼中。
  傍晚的时候,荔知带着一群手提竹篮挎着茶壶的宫人来到东宫。
  东宫的大门被千牛卫严加把守,只能远远听见千牛卫们在里面挖掘和走动的声音。
  “宫正请留步,皇上有令,闲杂人员不得靠近东宫。”守门的千牛卫说。
  “请向中郎将荔鸣珂通传一声,就说宫正司宫正荔知求见。”
  守门的千牛卫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决定去给荔知传信。
  过了半晌,荔知等到了从东宫里走出的荔鸣珂。
  从亲缘关系上来说,她应当叫对方一声堂哥。但现在是当值时间,人多眼杂,荔知还是向他行了一礼,规规矩矩地说:
  “奴婢见过中郎将。”
  荔鸣珂点了点头:“何事寻我”
  作为堂兄妹,荔知和荔鸣珂之间,其实并没有多少交集。
  两人的父亲不对付,清廉刚正的荔乾同看不顺眼奴颜媚骨的荔乔年,反过来也同样。
  因此两家鲜少走动,荔知也对这位堂哥了解不多。只是当上宫正后对他的事情偶有耳闻,似乎是个和叔叔同样正直的人。
  “奴婢奉皇命,为诸位将士送来干粮和茶水。”
  荔鸣珂恍然大悟,让荔知将食粮留下,待将士们休息时食用。
  一连三天,荔知每日都在傍晚时分领着宫人,给搜寻东宫的千牛卫送水送吃的。
  第三天的时候,搜索进入尾声。因为围聚在东宫门前休息的将士越来越多了。
  荔鸣珂脸上的疲惫神色也越来越重。
  世上有两样东西是无孔不入的,一是风,二是秘密。
  东宫挖出大量身份不明,已经白骨化的尸体的消息,第一个被荔知知晓,然后才是皇帝,再然后是宫中众人。
  对荔知来说,此事有唯一一个好处,那便是魏婉仪失去了小腿胫骨的尸体,混杂在大量白骨之间,再难辨认身份。虽然是好消息,但对如今的她,却好像没有用处了。
  她再也不可能获得前朝宝藏了。
  所以这个好处,是只对于谢兰胥的。
  他成功隐藏了宝藏的秘密。
  再一次走在所有人之前。
  那一晚过后,对荔知来说,是远离。对谢兰胥来说,却是接近。
  他已经知晓荔知真正的目的,所以再也不需要多余的防备。
  他的态度一日比一日亲昵,就像幼稚的小孩终于完全独占了心爱的玩具。
  大摇大摆出入荔宅只是基本,谢兰胥无视旁人目光,每天下值时候都出现在宫正司官署外等待荔知下值。
  “是你杀了那些人吗”并肩走在细雨纷纷的宫道上,荔知忽然问道。
  谢兰胥手中撑着油伞,嘴角带着微笑,显然心情愉悦。
  “我杀的都是有罪之人。”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荔知停下脚步,看着他的背影,“我也有罪,我背叛了你。”
  初秋的冷雨接二连三飘落在荔知身上。
  谢兰胥发觉她的落后,走了回来,重新将伞撑在她的头顶。
  撕去所有伪装后,他反而变得体贴而耐心。
  “我也有骗过你。”谢兰胥笑着说,“所以扯平了。”
  扯平
  如何扯得平
  她绝不会认输,她不愿意输给视人命为草芥,践踏她心中哀思的人。
  她要让谢兰胥也尝一尝,永失所爱的滋味。
  只有如此,他才能切身感受她的悲痛。
  “你为什么要陷害太子”荔知问。
  “因为他要杀了我。”
  谢兰胥的回答,和为什么要杀太子妃的回答如出一辙。
  或许在他的世界里,不做猎人便只能成为猎物,不手染鲜血便只能被鲜血染透。
  他没有拥有过,所以不会有失去的痛苦。
  而荔知,真真切切拥有过,幸福过。
  或许他们永远都不会有彼此理解的一天。
  “他相信了谶言,认为连连天灾和我有关,只有杀了我,才能拯救天下苍生。”谢兰胥说,“他也曾犹豫过,但他最后还是决定献祭我。他叫我原谅他……”
  谢兰胥的声音低了下来,眼神也随着转冷。
  “但我偏不原谅。”
  “天下苍生,与我何干”
  “我要活着,无论如何,我都要活着。”
  “谁要我死,我就要他死。”
  谢兰胥牵起她的手,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
  “你不必认同我。”
  “我只要你和我一起活着。”
  突然的脚步声打断了谢兰胥的话,无精打采的凤王从宫道转角处拐出,看见前方并肩而立的两人,猛地刹停了脚步。


第98章 
  荔知刚要抽出自己的手, 被谢兰胥反过来更加用力地握住了。
  谢凤韶望着两人交握的手,神色一黯,转身就要离去。
  “凤王神色匆匆,这是要去哪里”谢兰胥微笑着出声道。
  谢凤韶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他停留在细雨中, 侧对着谢兰胥和荔知, 并不愿意再将眼神落在亲密的二人身上。
  “……去见父皇。”谢凤韶言简意赅,冷冷道, “如果没别的事——”
  谢凤韶话音未落, 谢兰胥脱下了自己的外衣, 罩在荔知头顶。然后拿着手中的油纸伞,走到谢凤韶面前。
  “路遥雨冷, 凤王独自一人,还是撑把伞吧。”谢兰胥笑着, 举过纸伞。
  随着他的动作, 衣袖垂落, 落出一串与他雅致宽衣格格不入的乳白色贝壳手链。
  谢凤韶的瞳孔倏然缩小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荔知,眼神露着受伤和难过。
  荔知低头对他行了一礼, 皱眉对谢兰胥说:“郡王若是不急着走,奴婢就先走了。”
  “别急。”谢兰胥笑着说,“好不容易遇见凤王,难道你不想和他说几句话吗毕竟有过那样的情谊——”
  “谢兰胥, 你别太过分了。”谢凤韶不想听到他和心爱之人的故事从另一个男人嘴里说出, 立刻打断谢兰胥的话,“你我之间的争斗, 不要牵连到不相关的人。”
  “不相关哪里有不相关的人”谢兰胥故作吃惊道, “荔宫正就像另一个我一样, 凤王尽可自在说话。”
  顺风顺水, 意气风发长大的谢凤韶何曾受过这样的嘲讽
  他狠狠盯着谢兰胥,青筋浮出,强忍着心中的怒意。
  “谢兰胥,你别小人得志——”
  “凤王误会我了,只是担心凤王的身体是否如旧。听说,凤王已几日没有在府上露面了。”
  “用不着你关心。”
  “同是宗室子弟,怎能漠不关心”谢兰胥笑道,“人与人便是相互扶持才能走下去的,想当初我和荔宫正在鸣月塔的时候,围着一个火堆瑟瑟发抖,我病重时,也是荔宫正衣不解带照顾……”
  “够了!”
  电光石火之间,谢凤韶暴怒,一拳打在谢兰胥脸上。
  谢兰胥一个趔趄,后退一步,吐出一口血水。
  一切发生在一瞬间,荔知刚迈出一步,谢兰胥已经抬起手背抹掉了唇边的鲜血。
  他对正在怒头上的谢凤韶笑道:
  “绿竹恩爱意,榴花新人情。这是我和荔知的约定,待到大喜之日,还请凤王一定要赏面莅临。”
  谢兰胥接二连三的挑衅,让谢凤韶再也忍受不住。
  如果是其他人,说不定他也就认了。
  可是——
  可是——
  “像你这种心怀鬼胎,沽名钓誉的家伙,凭什么得到她的青睐”
  谢凤韶揪着谢兰胥的领口,将他用力撞向宫墙。
  他不甘心,不甘心让这样的家伙替代了他的位置!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切忽然间就翻天覆地。
  荔知见事态即将扩大,再也无法旁观下去。她快步走到两人身旁,想要分开他们。
  “像我这种人又如何”谢兰胥拧了拧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输给我,你又算什么玩意”
  谢凤韶捏紧拳头,全力挥了过去!
  “住手!住手!你们想被所有人看见吗!”荔知气得变了脸色。
  然而气在头上的谢凤韶根本不听她的话,短短一句话的时间,谢兰胥脸上就已经挨了好几个扎扎实实的拳头。
  鲜血眼看着就从他的嘴角和鼻腔中流了出来。
  几个宫人路过,见到这一幕失声尖叫出来,
  说是扭打,其实是谢凤韶对谢兰胥的单方面殴打。
  谢兰胥从始至终没有还手。
  荔知不相信他怀有什么好心。
  亲王和郡王在皇宫里互相殴打,对后宫里的人来说,比山洪冲出前朝宝藏更加劲爆百倍。
  几乎是谢兰胥和谢凤韶好不容易被宫人们分开的同一时刻,衣着华丽非凡,头戴飞翔凤钗的怡贵妃坐着步辇赶到了。
  “胡闹!你们在做什么!”
  即使亲眼所见,她也大为震惊,难以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在宫中就和人大打出手。
  谢凤韶板着脸,带着还未完全释放的怒气给怡贵妃行了礼,硬邦邦地喊了声母妃便闭上了嘴。
  谢兰胥则慢悠悠地站直身体,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脸上的淤青和血迹,他浑然不在意。
  亲王和郡王,都有站直了说话的底气。
  只有荔知,身为奴婢,必须规规矩矩地给贵妃行礼。
  “……奴婢见过怡贵妃。”
  赶来的路上,怡贵妃就已经听宫人们大概说了事情。
  琅琊郡王最近大出风头,虽然怡贵妃对朝政不太了解,但她听凤王党的人所说,似乎是皇帝想要扶持琅琊郡王抗衡她的儿子。
  虽说如此,听到两人打架,怡贵妃也从未想过是因为政斗的缘故。
  她了解他的儿子,如果是权力引发的问题,谢凤韶绝不可能为此动手。两男一女,这个配置如何不让人往感情纠葛上想
  柿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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