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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逐鸾-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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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望着和并肩而立的两人,面色难看。
  “……少爷。”身为鲁府名下的财产之一,荔知必须要向自己的主子行礼请安。
  鲁从阮对她视若不见,可怕的目光直指着在她身旁的谢兰胥。
  后者不慌不忙,神色平静:“鲁公子,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鲁从阮咬着牙根慢慢说道,他怒火翻腾的目光扫在谢兰胥和荔知身上,“似乎你们都变了不少。”
  “全托公子的福。”谢兰胥含笑道。
  鲁从阮的胸膛剧烈起伏,但所有怒骂都被拦在了理智尚存的紧咬的唇齿背后。
  荔知低着头,让两个男人兀自眼神对战,自己神游天外。
  片刻的沉默后,也不知这对战谁胜谁负,鲁从阮一话不发,拂袖而去。
  “走罢。”谢兰胥轻声道,“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阿鲤怎么知道”
  谢兰胥看了她一眼:“猜的。”
  有了鲁从阮的打岔,两人也没了闲逛的兴趣,迅速订好李管事要求的物资后,坐着牛车返回了马场。
  当天深夜,她在屋中点着油灯,试图在不麻烦嘉穗的情况下,将自己因训练而撕裂的裤腿补好。那棉线似乎有意和她作对,她明明是往一条直线上缝的,缝着缝着,再一看,却变成了斜线。
  她正犹豫是拆了重新缝一次,还是就这么将就着穿,院子里忽然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
  荔知神色变化,放下缝补的衣服。
  她看着关闭的门窗,直到那上面映出男子的身影。
  “开门……开门……”男子醉醺醺地拍着门,从声音上,荔知辨别出这正是白天见过的鲁从阮。
  她镇定起身,打开了房门。
  鲁从阮满身酒气,一张脸喝得通红,他看也不看荔知,跌跌撞撞地走进屋中,径直躺倒在荔知的床上。
  荔知看了看空荡荡的院子,回头看着鲁从阮。
  “少爷一个人来的”
  鲁从阮并不回答,他看着空无一物的屋顶,喃喃道:“你为什么不选我”
  “少爷,你喝醉了。院外可有奴婢我去叫他们来服侍少爷。”
  “没有,没有,我一个人来的……”鲁从阮从床上坐起,颓唐地望着荔知。因为醉酒而湿漉漉的眼睛,因为他近乎祈求的话语而像是哭过一样。
  “你告诉我,我究竟哪一点,比不上那空有宗人名号的谢兰胥”
  荔知没有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知道你心气高,所以我从不逼你。你如今的身份只是女奴,可我从未把你当女奴对待。有谁家的主人,会给女奴穿金戴银,好吃好喝不仅如此……不仅如此,我对你有意,可我从未迫你以色侍我。我敬你,等你,指望你有朝一日能够回心转意……”
  “谢兰胥虽然没有被贬为庶人,可他在皇上眼中,早已同庶人一般无踪无迹。废太子执政时树敌无数,有数不清的人想要斩草除根,他连自己都保不住,何谈给你幸福”
  “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谢兰胥”
  “少爷有少爷的好,殿下也有殿下的长处。”
  “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和旁人不同。我从未在女子面前慌张过,第一次见你,却险些跌了一跤。我从未有过这样慌乱的感觉……我从一开始遇见你,就开始对你好。但那谢兰胥,从始至终就没有把你放在心上。”
  “在你刚进府的时候,他就对我父亲说,你们并无其他关系,所以你才被分配去浣衣。若是他一开始就给你庇佑,你又何须受那浣衣之苦”
  “你知不知道,你离开都护府后,我遣散了扶风院的所有丫鬟,只留下小厮伺候。因为我幻想你会幡然醒悟,你会回到我身边。我遣散了所有丫鬟,就是想告诉你,只要有你陪伴——其他的女人我可以一个都不要。谢兰胥可以给你这样的承诺吗”
  “少爷,你弄错了一点。”荔知看着鲁从阮,“我对殿下的心意,和殿下如何对我无关。”
  “你的意思是,我再怎么对你好也没用,即便那谢兰胥将你踩进泥泞,你依然要死了心的喜欢他”鲁从阮的面孔因痛苦和屈辱扭曲了。
  “奴婢只是一个罪臣之女,娶了奴婢,对少爷并无益处。奴婢的姿容也并非独一无二,若少爷愿意,寻到同等美貌的女子并不困难。少爷可曾认真想过,为何执着于奴婢”
  鲁从阮愣了愣,没能回答上来。
  荔知接着说道:“在奴婢看来,少爷有些时候对殿下的关注,甚至大过于奴婢。少爷可曾想过,对奴婢的执着,只是因为想在某方面胜过殿下”
  “……即便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我对你的心意,也是真真切切的。”鲁从阮说,“你真的不愿看我一眼”
  荔知福身行了一礼: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还请少爷忘了奴婢。”
  鲁从阮眼中最后的光亮熄灭了,那双醉酒的眼睛变得清晰起来,疲惫而愤怒,布满血丝。脸上的酡红也渐渐褪去,从里透出一股青灰。
  “忘了你不,不,你是鲁府的奴隶,我要怎么对你,都是我的权利。”
  他露着破罐子破摔的表情,起身向荔知走来。突如其来的雄性压迫,让荔知心中警铃大作。
  “少爷,请止步。”
  鲁从阮看着荔知从身后掏出的匕首,惨淡地笑了起来,脚下继续向她靠近。
  “好啊,死在你的手下,我心甘情愿。”
  “奴婢受了都护府的恩,自然不会伤害少爷。”
  鲁从阮刹住脚步,难以置信地看着匕首横在自己脖子上的荔知。
  “若是少爷继续相逼,奴婢只能以死谢恩。”
  “你竟宁死也……”
  鲁从阮一脸痛苦地看着她,声音颤抖,后半句再也说不出来。
  半晌后,鲁从阮通红的眼眶中流下一滴热泪。
  他像是再也忍受不了这里的一刻一霎,转过身踉跄跨出门槛,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小院。
  荔知走到门外,看向谢兰胥的房门。
  房门紧闭,内里没有一丝光亮,似乎住在里面的人已经歇息。荔知却不相信。
  谢兰胥一定对刚刚在她屋里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熄灯,反而于欲盖弥彰。
  她返回屋中,关上门,吹灭油灯躺上床。
  第二日,一切如常。
  傍晚时分,却有都护府的人造访。
  李管事将所有人都召集在马场前的空地上,询问昨夜到今日,有没有人见过都护府的少爷鲁从阮。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应有。
  荔知在人群中看向另一头的谢兰胥。
  后者察觉到她的目光,很快与她四目相对,微微一笑。
  他的笑,温和文雅,毫无破绽。
  荔知心中一瞬闪过许多念头。
  昨夜鲁从阮冒然夜访,究竟是他一时念起,还是受了身边人怂恿
  从鲁从阮造访时起,便在谢兰胥计划之中,还是从地摊上互赠饰品的时候,她就已经成为计划的一环
  作者有话说:
  今天给大家双更,晚上还有一更


第49章 
  第三天, 鲁从阮依然没有回到都护府。
  因为有人目睹到鲁从阮失踪当晚出了镇门,所以鲁涵出动了军队,在周边他可能去的地方进行全面搜索。
  由于这个原因,马场借出了所有能借的马, 荔知等人无事可做, 李管事便放了他们一日假。
  荔知本能地意识到这是个多事之春。
  为了置身事外,她本打算今日闭门不出, 谢兰胥却在这时邀请她去玛瑙湖赏花。
  他们出发的时候, 天上下着濛濛细雨。
  荔知带了一把油纸伞, 她撑开挡在二人头顶。为了避雨,他们并肩而行。
  为了进山搜寻鲁公子, 马场里所有的成马都借出去了。就连牛也不例外。他们只能步行前往玛瑙湖。
  对于走完三千里的荔知来说,这点路程根本不算什么, 让她意外的是, 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谢兰胥, 竟然走了半个时辰依然面不改色。
  两人翻过一个小山坡,站在山顶上, 荔知看见了一片银波绿影。
  辽阔的天青色苍穹之下,清澈的河流分流成千丝千缕,穿过青翠欲滴的乔木,最终汇聚成一片映着青空的镜湖。
  夹着毛毛雨的清新山风迎面吹拂, 荔知在广阔的天地间宛如一粒细沙。
  对天地而言, 她的存在,她的野望, 她的谋算和计划, 或许都是别人施展过千百次的小儿戏法, 根本不值一提。
  她闭上眼, 感受春雨的亲吻。
  “你真的想回京都么”
  谢兰胥的话惊醒了她。
  “殿下这是何意”她下意识用了尊称。
  谢兰胥平静地看着她,似乎在她睁眼前,就一直这么看着她。
  “字面意思。”
  “当然想回去了,”荔知故意笑了起来,“那里是我的家。”
  她不待谢兰胥说话,率先往山坡下走去。
  “阿鲤,我们看谁先走到湖边好不好输了的人要背赢的人走两步!”
  谢兰胥看着她的背影,眼前浮现的却是她刚刚洒脱的神情。在她闭眼感受的时候,他险些都要以为,她本就是这山间的一个自由自在的精灵。
  “阿鲤,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来呀!”荔知在前方挥手笑道。
  谢兰胥终于抬脚朝她走去。
  快到山脚的时候,谢兰胥三步并做两步,在最后一刻赶超了荔知。
  “阿鲤不会让我一个弱女子来背吧”荔知瞪大眼睛。
  谢兰胥看了她一眼:“欠着。”
  他继续往湖边走去,荔知后脚跟上。
  “阿鲤,这哪里有花”
  “等会你就知道了。”临近湖边,谢兰胥忽然伸手掩住她的双眼,“闭上眼,等我回来。”
  掌心的温热熨帖着她的眼睛,荔知不知不觉回答道:“好。”
  谢兰胥松开手。
  荔知闭着眼睛,只能听见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不多时,响起了拖曳什么东西的响声,他拖着那东西走到湖边,荔知听见了入水的声音。
  接着,他走回来,牵起荔知的手。
  “睁眼罢。”
  荔知睁开眼后,他牵着她走向湖边。
  那里多出了一条微微摇摆的小船。
  两人先后上了船,谢兰胥拿起木浆,向着玛瑙湖深处驶去。
  此时船只还未到水深处,湖面上遍布漂浮的水草,纹路各异的鹅卵石躺在湖底,从纠结的水草中若隐若现,像水中开出的花。
  她伸手探进水中,戏耍着冰凉彻骨的湖水。
  船只渐入乔木掩映处,巨大的阴影投落下来,细雨仍未停止,太阳却已经出现。零碎的日光像金子一样洒在两人身上。
  “你看,花来了。”谢兰胥说。
  船只破开幽绿水草,荡开层层银波。无数含着嫩黄花蕊的洁白花朵,沿水流方向竞相盛放。翠绿的根茎没在水中,随水波摇荡。
  湖面上蒙着一层水雾,水雾又衔接着晨曦的金光,
  荔知情不自禁收起油纸伞,任绢丝般的细雨落在身上。
  “这是什么花”她问。
  “海菜花。”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花。”
  “所以带你来看。”谢兰胥说。
  莫名的情愫游荡在二人之间。
  “过来。”
  谢兰胥招手,荔知温顺靠了过去。
  他将她揽在怀中,让她半躺着观看璀璨的太阳雨和顺流飘荡的海菜花。
  梧枝绿的长袖和水蓝色的裙摆交叠,雪白中一点鹅黄的海菜花和晶莹碧绿的水波缠斗,谢兰胥的下颌抵在她的头上,两人似乎融为了一人,也像海菜花一样,随波逐流。
  朝阳升到仙乃月神山之巅后,银针般的小雨渐渐停了。
  两人悠闲地享受着和煦的日光。
  “般般,等回到京都,你想做的事是什么”
  “我想振兴荔家。”
  “就这么简单”
  “这并不简单。”荔知说,“我父亲的弟弟虽然仍在前朝做事,但早年分家独立后,两兄弟就断绝来往,想来这位叔父对我们也并无多少感情。如今荔家真正剩下的,只有什么都不懂的小辈,想要重振一个出过谋逆罪人的家族,谈何容易。更何况——”
  “更何况”
  “更何况,只有当荔家重回上流氏族,我妹妹的冤情才可洗清。”
  “你妹妹是如何死的”谢兰胥问。
  “……她得了病,不敢叫人知道。偷偷抓了药服下,却因此导致了大出血。”荔知说,“我的仇人,就是这个叫我妹妹得病的人。”
  “此人是谁”谢兰胥说。
  “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
  “不能说”
  荔知转过身,右手撑在谢兰胥的胸前,用哀切的双眼注视着他:
  “我知道若殿下知道此人是谁,一定会为我除去此人。对殿下来说,这轻而易举。但我想要靠自己的力量,为我一母同胎的双生姊妹复仇。我想要用自己的谋划,让此人身败名裂,亲手为我的双生姊妹讨回一个公道。阿鲤——你能许我任性一回吗”
  谢兰胥想了想,答道:
  “好。”
  这事对他并无危害。
  谢兰胥并不在乎这个人是谁,因为他清楚知道,她双生姊妹的死与自己毫无关系。那么,不管她要向谁复仇,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
  让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你还有其他目的吗”
  荔知仰头看着他,明亮乌黑的瞳孔中映着他的身影。
  “什么目的”她天真无邪地反问,好像没听懂他的问题。
  “除了替妹妹复仇,你留在我身边,还有其他目的吗”
  荔知望着他,笑了起来,月牙弯弯的眼中盛着破碎的太阳。
  “阿鲤的疑心病又犯了。”
  她眸光温柔,伸手触摸他的面颊,指尖还带有湖水的冰凉。
  “阿鲤,看着我的眼睛。”她定定凝视着谢兰胥黑沉沉的双眼,一字一顿道,“我像乳燕徘徊不去,只因你是你,无论阿鲤问我多少回,我的答案都只有一个——”
  她顿了顿,有些口干舌燥。
  在谢兰胥的注视下,她心如擂鼓,或许是因为仍是闺阁少女,却吐露出如此炽烈的情话。
  “我想留在阿鲤身边,只因看着阿鲤,便心生欢喜。”
  谢兰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每一丝表情变化。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真实,让他看不出丝毫破绽。他的心情,也随着她的话语潮起潮落。他情不自禁想要相信,但他内心仍在怀疑。
  他在意,她身上谎言的痕迹。
  她的脸隔得如此之近,谢兰胥好像从一面镜子里看到自己。
  满身谎言的自己。
  他看得见,却触摸不到,那真假缠绵的痕迹。
  “当真”他轻声问。
  “千真万确。”她说。
  “我有一个礼物送给你。”谢兰胥说。
  他很好奇。既新奇又兴奋。同这谎言的迷藏游戏。
  荔知不解地看着他调转方向,将船缓缓撑向岸边。
  小船靠岸后,船身猛地一晃,平静之后,谢兰胥先起身下船,然后伸手向船上的荔知。
  荔知握住他的手,小心地走上地面。
  “阿鲤准备了什么惊喜”
  谢兰胥不言不语。
  他放开荔知,走到岸边,双手握住船身猛地用力,将小船翻了个面。
  鲁从阮青白肿胀的面孔仰望着蓝天细雨,目眦欲裂的双眼泡得颜色浑浊,嘴里塞着一块吸饱了水的棉布,整个身体牢牢贴在船底,由麻绳和船只固定在一起。
  荔知浑身僵硬,胃中恶寒,她忽然想起小船刚刚下水时的摇摆。
  鲁从阮拼命挣扎的样子浮现在脑海之中,或许他在弥留之际,看见的最后一幕,是她下水嬉戏的手指。
  他暴突的眼珠,也许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她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但谢兰胥的目光如针在刺,她生生忍下了胃里的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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