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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首辅大人有妖气-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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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藤茧就在这时从外部被一剑斩开,冯嫣陡然感到缠绕着自己的绿藤,彻底地失去了力量。
  日光倾泻下来,绯红的衣摆最先映入冯嫣的眼帘。
  她微微抬眸,眼前是一张有些陌生,又写满了担心和焦急的脸——
  魏行贞的脸颊上有几抹灰尘,衣袖上也明显带着几处撕裂的痕迹,似乎刚刚从一段苦战中脱身。
  时间似乎凝固了下来,四目相对,冯嫣忽然发现,魏行贞的目光在望见自己的那一刻,焦灼便散去了。
  魏行贞迅速抱住了下坠中的冯嫣,而后踩着近旁几处还未曾断裂的藤蔓,极轻巧地落了地。
  大约五六个手持符印的白袍人也紧跟着落地。
  “我这里没事了,”魏行贞望向他们,“你们再去别处看看。”
  “多谢魏大人相助!”
  几个白袍人齐声向魏行贞做了个拱手礼,而后纵身一跃,又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我来迟了,夫人。”魏行贞看了过来,“受伤了吗?”


第八章 与君初相识
  冯嫣望着魏行贞的眼睛,什么也没有说。
  算起来,今日也只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而已,“夫人”两个字,他倒是张口就来。
  “夫人?”魏行贞又问了一句。
  “先放我下来吧。”冯嫣轻声说道。
  魏行贞很快照做。
  等到两脚落地,冯嫣稍稍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如今喜帕早已不知落到哪里去了,原本戴着的凤冠也在与树妖的缠斗中跌落……
  她轻轻拍了了拍肩上的枯藤碎屑。
  往昔何曾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大小姐!”一直躲在角落的喜娘这会儿小跑着赶了过来,她伸手抹了一把眼泪,“福贵已经回去找老爷夫人了,大小姐别怕,咱们去一旁等等,夫人他们应该一会儿就赶来——”
  “不可,这里不是久留之地。”魏行贞在一旁适时地打断了喜娘的话,“最好现在就派人回去,告诉岳父岳母大人都不要出来,就安心待在家中,你们小姐就交给我来照顾。”
  喜娘没有反应过来,“姑爷这……这是要带我们小姐去哪里?魏府吗?”
  “魏府现在更不安全。”魏行贞回过头,看向冯嫣,“夫人和我,可去镇国公府暂避。”
  冯嫣有些漫不经心地点头,具体去哪里她其实无所谓。
  “刚好,我也有些事想问你。”冯嫣轻声道。
  ……
  许多人都以为,魏行贞上冯家正式提亲那天,是冯嫣与魏行贞第一次相见。
  但其实不是。
  她第一次见到魏行贞,是在长安城太初宫的偏殿,那时他甚至还没有入凤阁。
  三年前,女帝孙幼微曾有一日传旨召冯嫣入宫相见。
  兴许是因为上了年纪,那天孙幼微罕见地因为午睡而耽误了时辰。
  冯嫣在未时就入了太初宫的偏殿,独自一人在午后的殿宇中静侯。可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仍不见来传召她去面圣的宫女——这着实让冯嫣有些伤神。
  因为自幼便能觉知旁人的爱憎喜怒,冯嫣一向避免去到人多的地方。
  一旦置身于人群之中,众人的心绪便如同浪潮一样向她打来——这人明面的恭迎与客套,那人暗地的嫉恨与嘲讽,一些人前的风光旖旎,又或是人后的忧惧暴戾……
  这一切都成为了只有冯嫣能够感受到的暗涌,她要用尽全力,才能在这样的风浪中保持平衡。
  每每如此,她的精力就像盛在破碎陶罐中的水,总是很快就被耗竭殆尽。
  在别处是如此,在宫中尤其严重——内廷的勾心斗角,要比别处激烈千百倍。
  偏不巧那日的前夜,她独自在狮子园中淋了一夜的雨,正是虚弱的时候。
  往昔在太初宫中坐上一两个时辰也无大碍,那日不过半个时辰,冯嫣便感到近乎窒息的疲惫,等意识到需要呼救时,她已经发不出声音。
  就在那时,她听见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然后魏行贞踏进了偏殿的大门。
  在宫人的指引下,他目不斜视地坐在了冯嫣斜后方大约二三尺的位置上,一言不发地静坐。
  在这以后,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在宫闱中翻涌的猜疑、惶恐……像是顷刻之间褪去了重量。
  它们依旧在冯嫣的眼前聚散、跌宕,清晰地展露着它们的形状,然而当这一切拍向冯嫣的时候,巨浪却仿佛变成了从远处吹来的微风,再不能给她带来任何痛苦的压迫。
  自降生以来,冯嫣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而安宁,除了魏行贞这个人——她感知不到魏行贞的存在,这个人就像一团朦胧的雾气,将她与混乱嘈杂的世界隔开。
  两人没有搭话,就这么沉默着,度过了一段无声的共处时光。
  申时初,终于有宫人出现,在门口唤冯嫣前往正殿觐见。
  冯嫣应声而起,并故作不经意地向身后投去一瞥,却正好撞上了魏行贞望向自己的目光。
  那道目光,冯嫣永生难忘。
  他的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深切情谊,既有喜悦,又有哀愁,好像一个久别重逢的挚友,又像忍受着分离的爱人。
  那一瞬的目光是如此地复杂,以至于冯嫣短暂地怔了一下。
  魏行贞几乎立刻就蜻蜓点水地看向了别处,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他既看向了别处,冯嫣便肆无忌惮地多看了他几眼,然后记下了魏行贞朝服上的补子。
  那天夜里,冯嫣借来了礼部的官服画册,她一个个图案翻找过去,最后目光停在了“文渊阁校理”上。
  校理,又称校勘,是文渊阁中负责校对书稿的文职,官阶很低,但因为职务之故,常常会接触到外人少有机会碰触的珍贵文稿。
  冯嫣原想找机会探探这位校理的来历,但那之后不久,因为坠落山涧而性情大变的小七,在太学和助教打架被父亲下令禁足,冯嫣日夜陪伴着受了极大委屈的妹妹,便将这件事暂时搁置。
  一眨眼,几年的光阴就过去了。
  去年春日,一封聘书下到冯府,新任的凤阁首辅魏行贞,求娶冯家长女冯嫣。
  这些年来,上门求娶冯嫣的男子络绎不绝,但大都是高门庶子——摆明了是要用庶子的命来换与冯家的姻亲。
  按说冯家女儿的第一任丈夫都是拿来换命的,是好是孬不用太讲究,可毕竟招赘来的女婿之后要一起在冯府生活几年,所以李氏仍看重眼缘,然而不巧的是,这几年上门求娶的庶子她一个也瞧不上。
  至于说,像魏行贞这样身居要职的求亲者,这几年来还是头一个,然而不论是冯嫣的父亲还是母亲,都没有将这个人放在眼里。
  尽管冯嫣对自己的婚事一向不大上心,但见父母如此冷淡,还是问了句为什么。
  李氏解释道,“这个人来路不正,从前是司天台的检事,后来进了文渊阁做校理,又靠‘洛都无影’这种歪门邪说博了陛下的注意,这才平步青云进了凤阁——关键他出身贫寒,我们家再不济,也不可能让你嫁给这样的人家呀。”
  “文渊阁校理”几个字如同洪钟,瞬间让冯嫣想起了几年前太初宫里的匆匆一瞥。
  然而未等冯府就这件事给出答复,冯嫣和城中的几个适龄的女子忽然同时陷入了离奇的昏睡,冯府上下使劲浑身解数,也未能找到冯嫣突然一睡不醒的缘由。
  所幸一个月后,冯嫣又在虚弱中重新醒来,一切恢复如初,但先前的婚事,也随着她的休养再次被耽误下来。
  今年年初,魏行贞再次于下朝的路上拦下了冯远章,并重提求娶冯嫣的事情。
  自从上次怪病过后,冯父冯母都在疑心这是否与冯家女儿身上的诅咒有关,可魏行贞重提婚事以后,二老还是犹豫不决——此人毕竟是凤阁首辅,真要成了女婿,不好让人家入赘的,但要让冯嫣嫁去外人的宅邸,两人又不放心。
  而一向对外事漠不关心的冯嫣破天荒地开口,询问父亲可否邀这位魏大人来家中一叙,让她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人。
  那天晚上,冯嫣坐在屏风后面,听完了这次家宴的全程。
  尽管看不清脸,但当魏行贞走进那间屋子的时候,冯嫣便再次感到了久违的宁静。
  ——下人们的好奇,母亲的倨傲和犹豫,父亲试探一般的友好……种种杂乱无章的意念和情绪,都像是与她隔了一层白雾,再不像往日那么嘈杂。
  冯嫣凝视着魏行贞的背影,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如释重负地确认:
  是他了。


第九章 碧螺红
  在前往镇国公府的马车上,冯嫣与魏行贞相对无言。
  魏行贞一直望着车窗外的风景行人,冯嫣则用余光打量着他。
  这个人的身边安静极了,坐在他身边,就像是坐在雪后的山林之中。她半点也感受不到魏行贞的心绪,没有喜怒,也没有哀惧。
  “你一早就备好了这辆马车?”冯嫣忽然开口。
  “嗯。”
  “难道,魏大人早知今天会出这样的乱子?”
  魏行贞沉默了片刻,还是点头,“……是。”
  这样的坦诚是冯嫣没有料到的,她想了一会儿,又问,“那只树妖,也是魏大人的朋友么?”
  魏行贞很快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它……夫人怎么会觉得那只树妖是我朋友?”
  冯嫣抬眸,认真地望着魏行贞的脸——然而这并没有用,魏行贞的周身一片迷蒙,她还是什么也觉察不到。
  冯嫣收回目光,“没什么,就是一个直觉罢了……冒犯到魏大人了吗?”
  “不会。”魏行贞答道,他颦眉想了想,“夫人的直觉一向很准,或许我真的和那只树妖有过接触也未可知,我会去查查看的。”
  冯嫣不由得侧目,“……谁与你说的我直觉很准?”
  魏行贞没有回答,只是又看向马车的车窗之外。
  “前面就要到了,夫人若是——”
  “我听不惯这个称呼,”冯嫣淡淡道,“还请魏大人,直接喊我的名字。”
  此话一出,冯嫣隐隐觉得,近旁魏大人的神情有些变化。
  她仍以余光望着身旁的魏行贞,只见他喉咙几次微动,但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真是个怪人。冯嫣想着。
  马车停稳,魏行贞先行跳下地面,而后转身扶冯嫣下车。
  两人握手时,魏行贞深吸一口气,不知为何稍稍停顿了一会儿,才带着几分迟疑似的轻声开口。
  “阿嫣慢一些。”
  ……
  下车之后,冯嫣与魏行贞一并缓步踏入镇国公府的大门。
  然而奇怪的是,从进门到穿庭过院,冯嫣几乎没有见到几个家丁的影子,偌大的庄园看起来大概只有十几个人在守着。
  夏至日的上午暖阳融融,映照得这府邸里的一切都生机勃勃。
  在这样万物生长,又寂静少人的地方,冯嫣再一次感觉到久违的闲适。
  镇国公府平日就这样吗?
  她伸手轻抚曲桥的扶栏,这纤尘不染的质地,让冯嫣很快否定了先前的想法。
  大概又是魏大人的安排吧。
  魏行贞带着冯嫣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院子里站着两个大约六七岁的道童,两人看起来都有些生涩和胆怯,见冯嫣和魏行贞来了,两个道童不约而同地低下头。
  冯嫣忍不住颦眉,这真是奇了……
  在冯家的时候,她的院子里没有一个常驻的下人,冯家的仆人们总是在固定的时间去冯嫣那里,送饭铺床,添补茶叶,抱走换洗的衣物被褥之类——但从来没有人会在冯嫣那里久待。
  因为冯嫣不喜欢。
  要在家势显赫的冯府当差,不仅仅手脚要利索,脑筋也转得快,要懂得看主子眼色,拿捏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些在森严的阶层之下打磨出来的生存智慧,固然能让一些聪慧的佼佼者在冯府站稳脚跟,但这样的两幅面孔,却最让冯嫣感到疲倦。
  她清楚自己的何不食肉糜,因而从不当众拆穿任何人编织的盔甲,但也从此划清了地界,在冯府的西北角过起了离群索居的日子。
  然而,孩子们却是个例外,即便孩童顽皮、吵闹,但终究还是不懂得如何藏匿心事。
  大部分的孩子喜怒都在形外,不像大人总是把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沤在心里——最后沤出许多连他们自己都想像不到的恶意来。
  冯嫣讨厌与人亲近,但多数时候却不抗拒和孩童们待在一起——这一点,想来魏行贞也是知道了,才会安排两个道童在这里等着。
  冯嫣看向眼前的两个孩子,或许是因为在山中长大,这两个道童身上仍带着山野的灵气。
  “你们是谁?”冯嫣轻声问道。
  两个道童彼此看了一眼,一人端端正正地作揖,答道,“我们是奉师尊之命,来府中暂时陪伴首辅夫人的。”
  “陪伴我?”冯嫣垂眸,“不需要的……你们去别处玩吧。”
  说着,冯嫣已经推开了门,一个人走进了屋中。两个道童愣了一下,目光追着冯嫣看向屋内,然后又带着不解看回仍在屋外的魏行贞。
  “大人,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去喊外面的人打些水来吧。”魏行贞轻声道。
  “喔,好啊。”两个道童应声跑开了。
  魏行贞独自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往东南方向看去。
  看天色,辰时该是已经过去了。
  ……
  屋内,冯嫣已经在坐塌边静坐,魏行贞进屋后走到她的对面,也席地而坐。
  两个道童很快提了水进屋,然后又悄然退下去,将屋门从外头带了起来。
  茶几上摆着茶具和几罐今年的新茶,天青色的瓷罐上裂着冰片一般的纹路,冯嫣的手轻轻抚过罐壁。
  “这样的龙泉青瓷罐,我母亲也有一个。”
  “是吗。”魏行贞双眉微颦,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良久才轻声道,“那……很巧。”
  风从窗外缓缓地吹进屋中,树叶的沙沙声与虫鸣,让这个上午显得格外安宁。
  冯嫣直起腰,开始拣炭煮水。
  “那个茶罐,被我母亲视作珍宝,轻易是不动用的,”冯嫣轻声道,“每年只在谷雨前后,当她邀上好友到家中小聚时,才会用茶罐盛着应季的太湖碧螺春待客。”
  “明前的太湖碧螺春,很难得了。”魏行贞轻声道。
  “是啊,从前在长安的时候,大概也就只有我们冯家的碧螺春,年年都没有断过。”
  冯嫣垂眸望着一旁的炉火。
  “我小时候就听说,想要制出上品的碧螺春,所采的茶芽就只能取茶树上最嫩的那一小部分……而六七万个茶芽才能炒出一斤的成茶,所以每年的碧螺春总是千金难求。”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这些上等的碧螺春,茶农自己是不会喝的。”冯嫣轻声道,“他们会把茶树上剩下的老叶摘下来,发酵、烘焙……制成红茶,也香得很。不过更重要的是这茶便宜,名字叫……”
  “碧螺红。”魏行贞轻声道。


第十章 魏大人什么都知道( 为秋溟的盟主加更
  “魏大人也知道啊。”
  一旁水开始微微沸腾,冯嫣手中拿着木勺,顺着一个方向轻轻搅动。
  过了一会儿,冯嫣又道,“说来也奇怪,我一直喝不惯碧螺春,有一年偶然尝到了碧螺红的味道,很是惊艳。于是我把这事当作一件新鲜事同我母亲说,让她下次在家中摆宴的时候可以试试碧螺红,结果母亲笑我,这碧螺红不要说拿出去宴客,就是自己喝也不好张扬。”
  “嗯。”魏行贞静静地听,点头应和。
  “我问母亲为什么,母亲说,这就好比,长安城里没有哪家高门大户会说自己喜欢吃五香大头菜,就是真喜欢,往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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