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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首辅大人有妖气-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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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的,冯嫣想起方才出门时的感觉,心里忽然涌起一阵不祥。
  ……
  太初宫外,年迈女帝与群臣的对峙仍在僵持。
  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孙幼微一改往日的霸道,竟给出了令人难以想象的耐心,让每一个心怀劝谏之心的老臣都在御前畅所欲言。
  女帝站在晨光中岿然不动,威严肃穆,直到最后一个谏臣言毕,她的目光轻扫眼前众人,“还有人有话要说么?”
  群臣寂静。
  “那便是没有了。”孙幼微看向一旁魏行贞,“魏爱卿,你听了这些,就没有要辩驳的吗?”
  “回陛下,多言无益,臣想说的话已经在先前的奏疏中写明,凤阁也早已将全文公示,”魏行贞声音平静,“是对是错,今日午时后便见分晓,臣又何必在这里与这几位大人平添争执——更何况薛太尉与吴司空,一向是我极敬重的肱骨之臣。”
  “呸。”薛太尉啐了一口,“我薛安山,从来羞于与你这等谗臣为伍!”
  跪倒的朝臣们顿时议论声四起,几位老臣也带着几分轻蔑看向魏行贞——然而魏行贞竟丝毫不为所动。
  他那张年轻而苍白的脸看起来既不恼怒,也无怯畏,日光从东边照来,将面无表情的魏行贞映得一面光明,一面暗淡。这景象竟让几位老臣不约而同地升起几分惶然,但他们旋即便咬紧了牙关,向着魏行贞怒目而视。
  女帝再次望向魏行贞,“你可知,倘若今日正午,测影台上仍有日影,你会是什么下场?”
  “不论陛下如何裁决,臣都会一死以谢天下。”
  薛太尉冷笑一声,“你一人的性命,难道能抵过我大周的国运吗!?”
  话音未落,孙幼薇看向太尉,“但不知薛爱卿,是不是也有这样的觉悟?”
  薛太尉颦眉,“臣愚钝,不明白圣上此话所指。”
  “朕自即位以来,对外广开商路,止战守边,对内荡平邪祟,安护生民……然而这十数年间,民间却有南来的妖僧放言,说我大周并非天下中心,天下至中之地远在天竺,我大周实为边地。更有甚者,直言我大周不可自称大周,只可自称东周。”
  女帝略一停顿,“太尉可知为何?”
  薛太尉微微颔首,“……倒是听过一些传闻,说天竺夏至之日的正午时分,日晷无影。”
  “是了,只有当日头正悬其上的时候,地上的东西才没有影子,这是黄发小儿也知道的道理。”女帝向薛太尉那边投去淡淡一瞥,“朕命司天台遍览天下测影实录,却未有一处‘夏至无影’的记录,这几年来,朕一直在等一个答案。”
  “这个答案,薛太尉,可给朕否。”
  薛太尉坦然望向眼前的皇帝,拱手道,“所谓‘天竺无影’的说法,不过是番邦僧人在妖言惑众而已,臣以为陛下完全无需理会——”
  孙幼微一声轻嗤,径直打断了薛太尉的话。
  “朕自幼便被教导,帝星紫薇居于天之中,而天子代天治民,也应当在地上择中而居,如此方能受命于天,天人感应。如今朕连至中之地都失去了,还有何颜面自称天子?”
  群臣一时间全都伏地叩首,屏住了呼吸,“臣……臣等惶恐。”
  “抬起头来,都看着朕。”
  女帝的声音回荡在宫墙之上。
  “今日午时,若岱宗山测影台上仍有日影,魏行贞甘愿一死,薛太尉,朕问你一句,若午时真的出现了洛都无影之象,你也敢像魏爱卿一样,甘愿一死么?”


第六章 朕即国运
  薛安山一时语塞,女帝又望向跪在他身后的朝臣,“今日在这里慷慨陈词的诸位大人,也甘愿赌上性命么?”
  许多人的手心都暗暗沁出了细密的汗水。
  薛安山眼眶微红,而后郑重俯身,“臣……臣自当甘愿!”
  “那就将你的折子呈上来,其他人若也有此决心,也一并将奏疏递过来。”孙幼微目视着前方,“有影,无影,过了今日午时,便见分晓了。”
  黑压压的人群中,只有寥寥数人直起了腰,他们起身将一直捏在手中的奏折交给了孙幼微身边的女官,更多的人则跪倒着慢慢挪步,让出了孙幼微面前那条笔直的宫道。
  女官收完了奏折,原本当着御辇前路的朝臣,已经纷纷朝两侧退让了下去。
  孙幼微重新坐上了御辇,宫人们仍像先前一样伏低着头,平稳地抬起了轿辇。
  在启程之前,她最后望了一眼近旁仍旧跪着的薛安山,忽然开口道,“薛太尉。”
  “……臣在。”
  “且不说魏爱卿所言是否为真,即便他错了,我大周的国运也不会被丝毫影响。”孙幼微望着前方,“知道为什么吗?”
  薛安山一时有些发怔。
  “漫说一个魏行贞,即便是你们所有人都加在一起,也阻挡不了朕的意志。”孙幼微嘴角略提,缓缓道,“朕,即国运。”
  御辇重新启程,无数提着女帝衣摆的宫人们沉默地从朝臣之间穿过,人们低低地喊出“恭送吾皇”几个字,但孙幼微再未回头看他们一眼。
  魏行贞这时才缓缓走向薛安山——这位老大人正僵跪在地上,甚至不敢抬头。
  “薛太尉请起吧。”魏行贞负手而立,他居高临下地望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臣,目光中却没有半点怜悯,“你私下向司天台主事林安民打听测影细节的事情,陛下一早就知道了,念你是伴驾多年的老臣,陛下上个月将林某永逐出京,希望能让薛大人迷途知返——”
  “原来是你,”薛安山猛然抬头,言语之中带着几分惊怒,“安民他会提前致仕……都是因为你在陛下面前进了谗言!”
  魏行贞轻叹一声,“陛下方才说的话,薛大人看来是半点没听进去。”
  “枉陛下一世英名,如今,竟然被你一个——”
  “薛大人,慎言,”魏行贞轻声道,“若是再说出什么于圣名有损的话,晚辈也保不住你了。”
  近旁薛安山的几个学生连忙上前,试图将老师扶起来,薛安山推开他们的手,跌跌撞撞地重新站立,向着魏行贞歪歪斜斜地走去。
  “老夫,历经两朝风雨——”
  魏行贞目光微垂,笑道,“这恰好也是陛下让我转达给薛大人的话。”
  薛安山的步子停在了那里,“……什么?”
  “薛大人毕竟是历经两朝风雨的老臣,无论如何,都要留些情面。”魏行贞看向薛安山两边的年轻人,“扶薛太尉回府吧。”
  薛安山忽觉半身如堕冰窟,见魏行贞又靠近了几步,轻声在耳边道,“陛下给薛太尉留了体面,至于要不要,您自己回府想吧。”
  薛安山一时有些站不稳,魏行贞牢牢握住了他的手臂,“来人,扶着太尉。”
  一直站在薛安山身后的几个学生连忙上前,从魏行贞的手中接扶过自己的恩师。
  魏行贞才要转身,薛安山低沉地呵了一句,“魏行贞……”
  “太尉大人还有何贵干?”
  “你到底是什么人……?”
  魏行贞没有立刻回答,他看着远天,又看向薛安山。
  “当年我从司天台调至文渊阁,又被陛下钦点进入凤阁,都是薛太尉您一手促成的,真要论起来,我本应当好好感谢您……可惜了。”
  魏行贞略略低头,向年迈的薛安山点头致意,而后便将周遭所有带着忌惮、怨毒或是畏惧的目光都抛在身后,头也不回地向着至玄门的方向走去了。
  他的余光再次望了一眼东边初升的太阳,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应该还来得及……
  在队伍快要出至玄门的时候,魏行贞终于追上了女帝的御辇。
  一直跟在孙幼微身旁的女官悄悄后退让出了女帝右侧的位置,御辇前进的速度也稍稍慢了下来。
  “就到这里吧,接下来你就不必再与朕同行了。”御辇上的孙幼微依然闭着眼睛,却好像已经觉察到了一旁魏行贞的靠近,“今日既是你的大喜之日,还是不要让阿嫣等太久。”
  “是。”魏行贞点头,“谢陛下体谅。”
  “要朕派人跟你一道回去么,”孙幼微稍稍抬眸,面无表情地看向近旁的年轻人,“冯家人若是计较起来,你也有个解释。”
  “不用了,臣自己走会比较快。”魏行贞躬身行礼,“恭送陛下。”
  孙幼微没有坚持,挥袖示意宫人恢复行进的速度。
  魏行贞站在原地目送皇帝的轿辇,直到望见那支队伍消失在道路尽头才收回目光,向着另一侧的道路走去。
  在巍峨而庄严的宫墙下,寂静无声的宫前广场只有魏行贞一人孤独地往外走,宫墙上守卫的士兵有不少人正好奇地望着他的背影。
  魏行贞的步态在大周的贵族之中颇负盛名。
  传言几年前,年轻的镇国公狄扬曾在清明时,邀好友踏青,当时为了能看魏行贞多走几步,他竟趁着众人中途下车休息的当儿,割断了所有车马绳索,偷偷把马都放走,以至于最后所有人只得弃车步行回城。
  魏行贞身高八尺,腰窄肩宽,单是这样的身姿便已是不俗,更何况他举手投足间一向从容——所谓“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也就是如此景象了。
  不过今日魏大人走路带风,再不似往日那么闲适。
  很快,魏行贞折入了宫外最近的民居小巷,当他确定自己已经彻底甩脱了宫门守卫的目光后,便踏着大步奔跑起来。
  清晨的洛阳街道寂静无人,魏行贞三两步翻上低矮的民居,在屋檐之间跳跃奔行,沿着直线距离向着东南方向疾速而去。
  在跳跃与奔行之间,他三两下解开了自己的外袍,玄黑色的祭袍之下,大红色的婚服随风翻飞。
  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赶去冯嫣的身边。


第七章 无缘无故的恨
  喜轿里,冯嫣视线依旧停留在手中的璞玉上,然而轿子猛然停了下来,轿中冯嫣一个踉跄,手里的玉石险些掉落。
  吹吹打打的乐声忽然沉寂了,整个迎亲的队伍都停了下来,未等冯嫣开口询问外头是怎么了,她就从外面嘈杂的声音里,听见人们惊慌地相互问询声。
  “那……那是什么?”
  “是妖物!!有妖物啊!!”
  冯嫣一手揭起喜帕一角,另一只手掀起轿帘,向着众人声音的朝向望去——大约在几条街巷之外,如同活蟒一样的巨大树藤绕上了明堂的高塔。
  风中传来浅浅的焦灼气味,远处有惊慌失措的哭喊声。
  冯嫣望着那紧紧攀绕着高塔的藤蔓,一时间竟有些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近在咫尺,方才在轿中她竟毫无觉察。
  藤蔓附近的妖气汹涌奔腾,浑浊的浅紫色与暗红的血色交织在一起——这磅礴的妖气已然扭曲了附近的风,近乎肉眼可见,可是她就站在近旁,却依旧无法从中感受到哪怕万分之一的异常。
  “走水了!!”远处有人尖叫着。
  明堂之下,跃动的火焰慢慢显眼了起来。
  近旁的下人连忙走到冯嫣身边,“小姐,您快回轿子里吧!咱们赶紧退到别处躲躲——”
  “不要紧。”冯嫣望着高塔,轻声道,“从妖气的颜色看,这只树妖道行尚浅,翻不出什么大浪。”
  妖气的颜色越浅,道行越深,像这样肉眼便能直视的妖气,是妖物中的最末流。
  果然,冯嫣这边话音未落,攀附在高塔上的一条巨藤便被整只剥落下来。
  远处一阵巨响随之传来,激起的尘埃如同缓慢涌升的浪潮。
  “桃花卫来了!桃花卫来了!”
  众人这时才看清,原来在明堂附近,已有除妖伏魔的白袍人出现,这些人平日里一向在暗中戍卫京师,一旦有邪祟作乱,他们会立即出手。
  方才斩断巨藤的应该就是他们了。
  冯嫣静静地望着不远处的树妖,平生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像这样一个能被桃花卫轻而易举降服的小妖,何以能逃过她的觉察……?
  还未等冯嫣想明白,她忽然感到脚下传来一阵不寻常的震颤。
  周围的人显然也觉察到了,冯府的护卫早已全副武装,随时准备抵御外敌的侵袭。
  一阵风吹过,冯嫣本能地抬手,捂住凤冠上的喜帕,以免它被风吹走。
  也在这起风的一瞬,冯嫣望见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豁口。
  一条细长、但足以将小小的冯嫣困锁的绿藤,极迅速穿透了地表,将冯嫣整个人缠举到空中
  这一切,实在太快了。
  冯嫣已经觉察到藤妖的接近,然而吊诡的是,哪怕此刻被妖藤束缚,她依旧难以在这条细藤上感受到妖物的气息,但从地下传来的强烈憎恨——这一股和“人”别无二致的强烈憎恨——几乎已经席卷了整条街巷。
  这分恶意,与她离开冯家时觉察到的完全一致。
  冯嫣甚至来不及想为什么一只树妖的身上会传来只属于人的爱憎,此刻最令她感到意外的事只有一件——
  「这只树妖……恨我?」
  更多的藤蔓已经裂壳而出,如同成百上千的青蛇涌向冯嫣,遮天蔽日的树藤以骇人的阵势将冯嫣整个人包裹成一颗巨大的茧。
  四下传来了尖叫,有人捂住了眼睛,有人仓皇逃窜,侍卫们举刀疯狂砍向树藤,然而树藤的外壳坚如磐石,刀剑完全无济于事。
  黑暗的藤茧内部,尖锐的树藤像无数刀剑,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向冯嫣刺去。
  然而,当树藤飞至离她寸许的地方,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在冯嫣的周围,隐约多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晕,它们如同湖面上泛起的粼粼水纹,又似坚不可摧的铠甲,将树藤牢牢抵御在外,无法再前进一寸。
  冯嫣早已闭上了眼睛,以灵识凝视着藤蔓。
  「你的道行太浅了……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伪装的,但天下的妖物,都伤不到我。」
  「像你这样贸然地发起攻击,是在送死。」
  「值得吗?」
  树藤没有回答,短暂的止息之后,冯嫣感到对方突然以强于先前百倍的力道再次发起了侵袭——在灵识的视野里,冯嫣看见树妖的妖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
  妖元是妖物的本元,如同人的魂魄。一旦消失殆尽,便意味着在这世上灰飞烟灭,再无复生的可能。
  冯嫣疑惑极了。
  「就算同归于尽,也想取我性命吗。」
  她听见耳畔传来树妖歇斯底里的尖叫,无数的回声在藤茧的内部汇成震耳欲聋的咆哮。
  这声音中带着憎恶,也带着痛苦,树妖的存在正渐渐变得稀薄,但杀意与攻势却几乎已经到达了令人震慑的顶峰,炽热的憎恨裹挟着孤注一掷的意志,尖锐的树藤变得越来越强劲,竟让冯嫣也觉得稍稍棘手。
  正当冯嫣苦思着脱身之计,树藤的攻击却突然停住了。
  藤茧上忽然多出了几道轻微的裂痕,有光顺着它们照了进来,洒在了冯嫣的脸上。
  几乎就在这一刻,树妖的妖元——那团青绿色的火焰——像萤火虫的一样,在白日下星星点点地散开。
  看起来,这只树妖已经撑到了她的极限,这颗青涩的妖元竟然能维系这么久,已经让冯嫣稍稍有些意外。
  「我不明白……」冯嫣仍然以神识凝视着这最后的残影,「为什么……这样恨我?」
  无限的悲戚和哀愁从藤蔓中升起,神识之中,冯嫣终于听到了来自树妖的回应,一个微弱而单薄的声音从那团渐渐散去的微光中传来。
  「我绝不会……让你伤害……魏大人。」
  这个答案,冯嫣瞬间睁开了眼睛。
  魏行贞?
  整个藤茧就在这时从外部被一剑斩开,冯嫣陡然感到缠绕着自己的绿藤,彻底地失去了力量。
  日光倾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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