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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首辅大人有妖气-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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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没想到姑射反抗的意志会那么强烈,宁可和他同归于尽,也绝不做一只被豢养在河塘里的鲛人,他别无办法,只能将姑射当场诛杀彼时二者之间的天道轮替还差最后一环,伏羲干出这样悖德离心的恶行,姑射又怎会继续将他视为自己的继任者呢。
  “仍顶着天道之名的姑射,依旧是此间世一切灵力的本源。伏羲舍不得自己的一身修为,不敢放任她消亡,又怕姑射死而复生,所以在姑射死后不久,他将其分尸在十二域,以此维系世间的灵力”
  冯嫣看向瑕盈,“这个故事你知道吗?”
  “不知。”瑕盈轻声道,“这是你祖母同你说的吗。”
  “是啊,”冯嫣应和道,“我听这个故事的时候,一下就想起你和我讲山鲛的那晚,当时你说,觉得这样不好,山鲛应当变成无药可解的毒草如今看来,确实是应了这番话。”
  瑕盈眉头紧皱。
  冯嫣又接着道,“正因为十二域中囚禁着姑射的血肉,所以域外的灵力远远比中土充沛,但伏羲仍不能掉以轻心姑射的神识仍在人世间流窜。他只能不断地在人间挑选信使,将转生的姑射一个个除掉直到冯稚岩出现。
  “一个像冯稚岩这样的漏网之鱼,能在人间掀起那样厉害的弱水之灾,是伏羲万万没有想到的。在冯稚岩开始葵水以后,姑射在她体内渐渐觉醒还好,这一次伏羲反应够快,趁着姑射还未完全脱离冯稚岩身体的时候,召孙叔同为信使,将她连人带骨,压在了六符山下。”
  冯嫣低声道,“孙叔同即位以后,天道命他前往六符山中。在那里,他抱出一个女婴,赐姓冯那是伏羲从姑射身上剥离下的婴孩,身上流淌着姑射的血脉。
  “此后,为了彻底抹去冯稚岩的存在,孙叔同又编纂了冯家圣祖沉河的故事,说这孩子是圣祖留下的唯一后人那些禁厌之事一向秘密,帝王如此昭告天下,朝臣也无法质疑。
  “从那时起,冯家的女儿们开始了她们守护中土的使命。”冯嫣轻声道,“但即便登上九五至尊,孙叔同也依旧只是一个凡人,他害怕伏羲,害怕姑射,甚至害怕身边那个渐渐长大的女婴,他从天道那里知晓了冯稚岩的转生,此后看身边所有人都觉得可疑。
  “朝臣中谁家生了女儿,不论当日是起风还是落霞亦或者是别的什么风吹草动,都会激起他的恐惧和怀疑,盛元年间的最后十几年,他在朝中大肆清洗,在当时没人知道为什么现在想想,好像理解了。”
  “至此,伏羲终于将姑射完全掌握在手中。”冯嫣低声道,“十二域中的骨肉,六符山中的神识,都在他的视野之内了。他开始思索彻底毁灭姑射神识的办法只有走完这最后一步,他才能真正高枕无忧。”
  故事的脉络,从这里开始终于在瑕盈这里接上。
  恍然间,他看见了自己作为拼图的一角,在整块画卷中所处的位置。
  他想起姑射曾告诉他的一些只言片语,譬如在上一世,伏羲曾想以魏行贞铸剑,但因魏行贞未能成功杀死冯嫣而失败了。
  而这一世他被伏羲选中,沿着天道曾走过的道路,再一次开始对姑射的围剿。
  冯嫣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她望着瑕盈,“我听祖母说,有一件她死后才明白的事情,你从一开始就意识到了。”
  瑕盈不解,“什么?”
  “伏羲一直以为,既然天道厌恶世间的罪恶,那么用人间的恐惧、哀愁、生离死别之间的强烈痛苦作引,大概最能镇压得住姑射的神识大部分的冯家女儿们都是如此。
  “但你选了另一条路,你向殉灵人展示了上一世的末日景象,你让所有和你一样相信姑射是世间妖邪的人,都心甘情愿地献出自己尽管这一切都是伏羲的谎言,但它们确实起了作用。”
  冯嫣轻轻眯起了眼睛,“在所有冯家的女儿中,我祖母冯黛的震慑之力最为强盛,死后二十余年都压得姑射不得喘息,原因也在于此。”


第六十二章 金丝雀
  是这样吗……
  瑕盈想了一会儿。
  似乎……也有道理。
  一颗清晰坚定的反叛之心,其中所蕴藏的力量会远胜于缠绕在一起的恶意、仇恨、哀愁……
  原来,是这样吗……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错……”瑕盈轻声道,“为什么姑射还是……挣脱了呢。”
  “你对风林火山阴雷的理解都是对的,错不在你,而在伏羲。”
  “……伏羲?”
  “中土灵气稀薄,妖物不成气候,要补上六灵中的‘阴’,从域外召来妖物是最好的选择。”冯嫣缓缓道,“若是在从前,姑射的神识大概就只剩泯灭一种选择,但眼下……不同了。”
  “哪里不同?”
  “从景明十七年陛下即位开始,事情就不一样了。”冯嫣说道,“陛下一改男子受命于朝,女子受命于家的旧训,以女子之身即位,如此离经叛道、忤逆尊卑秩序之举,与姑射的心念反而一脉相承。
  “这五十一年里,地上每多一个不堪忍受父子藩篱的人,姑射的力量就强盛一分……”
  冯嫣望着瑕盈,“姑射已今非昔比,早年间,她就已经能以山鲛之香架桥与我祖母神交,合谋如何毁去长陵。如今伏羲将域外的妖物召来中土献祭,即便他已经用自己的血强行将弱水驱散,也还是不足以将姑射的神识击碎。
  “他可能怎么也想不到,正是从这些妖物的气息里,姑射第一次完整地确认了十二域的位置。在她沉默的这段时间,看起来姑射或许像是在凋亡,但实际上她是在找寻自己囚笼中的身体啊……”
  想起天空中十二道黑色河流,瑕盈终于明白为什么让夹谷衡回日昳之域的祈愿会失灵。
  倘使姑射的神识已经找到了自己被囚禁的身躯,只怕十二域如今已不复存在……夹谷衡又能回去哪里?
  “血雨……”瑕盈低声道,“被血雨浸淋过的妖物……还有救吗?”
  “如果尚未化成人形,还保有妖兽的心性,那应该没什么问题。”冯嫣轻声道,“不过这样的妖兽基本都在除夕前夜被伏羲纳入血祭了,还活着的……应该也不剩几只了吧。”
  瑕盈眉心微皱。
  是了……平妖署地下的三百妖兽,伏羲曾指名要在落雨时一并放出,但当时他只被告知过这些妖兽不惧血雨,可直接驱入雨中。
  “那若是……已成化形了呢。”
  冯嫣想了想,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我想,那毕竟是伏羲的血,既然人触碰了会死,也许对妖物而言,越是像人,就越是危险吧……”
  冯嫣又沉默了一会儿,“你在记挂谁,夹谷衡吗。”
  瑕盈没有回答,他望着远处金色的风,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良久,他低声开口,“送给你的花……你有喜欢的吗。”
  冯嫣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颇有些意外,“花都很美……但它们之中,好像没有能在中土培育的品种。”
  “……对。”瑕盈欣然点头,“全都是漠北以北,极寒之地才有的花。”
  “为什么要送给我?”
  “你喜欢花草……”瑕盈轻声道,“就想……让你也看一看。”
  冯嫣笑了笑,“谢谢,我还以为它们也和榕树的种子一样,有什么别的用途。”
  “没有了……”瑕盈低声回答。
  倏然间,冯嫣感到自己手臂上的约束印变得灼热——瑕盈说谎了。
  她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瑕盈的眼睛仍望着他眼前的无垠空地,“也许这一次,我不该回来……在黄昏之域取了你的血以后,接下来与妖物有关的事,伏羲大概都更愿意自己去做吧……我在不在场,对他来说,不重要了。”
  冯嫣微怔,想起被带去黄昏之域的那次,确实还有取血那么回事。
  “那次取的血,后来是作什么用了?”
  “我想试试能不能用来与长陵中残存的英灵对话……”
  这回答再度让冯嫣感到诧异——过去她正是因为无意间被参商划破了手掌才与冯黛相见,未曾想,瑕盈那时就已经有了这样的猜测与尝试。
  “结果……如何?”
  “没有任何反应……不过也没什么,这本来也在我的预料之中。”瑕盈低声道,“其实天道阵法中除了‘阴’以外的活祭,在龙舌的献祭结束以后就基本完成了……人都有自己的极限,作为信使,能做到这一步,大概……就是我的极限了。”
  冯嫣静静地听,想着他方才感叹这一遭不该回来的感叹,开口道,“你觉得你不该回来……可最后还是回来了。”
  “是啊,”瑕盈轻叹一声,“想见你……”
  一时间,冯嫣感到一些无措,好像有一阵风极轻地掠过她的心头。
  她望着瑕盈,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弄清楚这句话的意思。
  瑕盈仍像方才一样,表情淡漠地望着天。
  “无论如何,都想再见你一面……但又不知,该如何见你。”
  想起往事,瑕盈忽然觉得过往的一生像一场不断变幻的瑰丽梦境。
  天抚六年,他承天命成为信使,十三年,他到长安投入太医程辕门下,为最后的活祭作准备。
  也是那一年,他第一次知道长安城中还有另一位信使。然而伏羲给的谶语实在太隐晦,使他既不知世上有另一位天道,也不知冯嫣的来历,他只是模模糊糊地知晓那人虽然是信使,但身上却并不背负任何使命。
  尽管他早就知道冯嫣也和他一样容易为人群所伤,然而这件事并没有引起他多少共鸣——一只一直被关在笼中只等待他人来解救的金丝雀,实在令他兴致缺缺。
  也因此,即便当时确实有过几次能够与她见上一面的机会,他还是出于避免节外生枝的考虑,拒绝了。
  之后的一切都围绕着龙舌展开,进展非常顺利。
  那时他并不在意龙舌最后能不能如愿以偿地杀掉冯嫣……大概率是不能的,毕竟没有任何一只妖物在遇上信使的时候会有胜算。
  他在意的始终是以龙舌为引的献祭。有了这只甘愿献出自己的花妖,这场山属献祭的效果事半功倍——风林火山雷,五种灵属的献祭至此终于能够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
  是的,在完成这场献祭之后,他就能够彻底地隐于幕后,以配合的姿态协助天道伏羲,去拼上阵法中的最后一角。
  而后,在那场胜负没有任何悬念的对决中,他见到了冯嫣。


第六十三章 如烟
  最初只是为了避免影响献祭的意外,瑕盈在暗处观察着阵法的变化。
  然后冯嫣闯入视野。
  她有时在磅礴的妖气之中俯冲、跃升,惊起一丛一丛的飞鸟,有时又坐在祈坛最高处的瞭望台上,轻轻哼着歌谣。
  他凝神听了一会儿,大抵听见几句“素履之往,愿独行也”。
  瑕盈在远处驻足遥望,看完了冯嫣的猎杀全程。在强烈的妖气与杀意之间,她看起来是如此惬意而自在,好像这片天地就是她游戏之所,这样的冯嫣……与瑕盈先前心中“金丝雀”的想象大相径庭。
  如果这是冯嫣,那龙舌口中那个可怜兮兮地在狮子园枯等一整个雨夜、几年后又顺从于家中长辈,手刃魏行贞的人……又是谁呢。
  瑕盈有些好奇,他决定去看一看。
  一呼。一吸。
  瑕盈皱起眉头,他的思绪回到当下,又侧目去看身旁的冯嫣,才发现她也正于沉默中望着自己。
  有那么一瞬,他好像有许多话想开口,但下一刻,他又失去了所有想要倾诉的愿望。
  如今,从与姑射、冯嫣的谈话中,他已经了解了一切——包括魏行贞的重生。
  在过去,他有时会好奇在魏行贞的上一世,在六郎是信使的那一世,他自己究竟是如何度过的余生,但此刻,他更想知道,自己是否还会有下一世重新来过的机会。
  瑕盈的身体开始发光。
  他对这一切已经失去了控制,但从冯嫣目光的怜悯之中,瑕盈大概明白,这次,是真的要走了。
  “可以……握住我的手吗。”他低声问道。
  冯嫣有些迟疑,但还是很快握住了他放在身侧的右手。
  在双手交握的一瞬,瑕盈的身体开始消泯,风将他的一切吹走,冯嫣的手中很快变得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剩下。
  冯嫣忽然觉得有些鼻酸,眼眶骤然发热。
  如果冯黛还在,她真想转头再问问老人家。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
  怎么会有一件事,让所有人都痛苦。
  好人痛苦,坏人也痛苦;老人痛苦,年轻人也痛苦。
  身居高位者终日惶惶,而四海万方的庶民百姓,则直接陷入朝不虑夕的险地之中。
  冯嫣忽然想起幼年时曾偎在姑婆身边,与老人一同上山,为家中来年的平安进香。
  在山寺的暮鼓晨钟里,青紫色的烟雾终日弥散,不曾断绝。
  庙台下,有善男信女,磕头祷祝。
  庙台上,是低眉菩萨,怒目金刚。
  那些在晴日里的青烟,在诵经声里扶摇直上,载满了人们对神灵的敬畏……然而又有哪一尊菩萨,哪一座金刚,真的在俯瞰人间黎民?
  这由人亲手造出的偶像,像是在暴风骤雨里撑开的一把破纸伞,明明什么也挡不住,旅人却依旧紧紧地攥握着它,好像攥握着,就能走出这幕天席地的风雨。
  冯嫣回过头——远处空无一人的茶案上,还放着冯黛留下的那杯酒。
  那是前人的“决心”。
  ……
  小屋之中,杜嘲风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感觉自己像是睡了一百年那么久,手脚软软的,脑袋昏昏的,窗外雨声阵阵。
  他扶着脑袋坐起来。
  “天师!!”身后传来一声惊喜的尖叫,杜嘲风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从身后扶住了背,抓住了手,用力摇晃。
  “天师!你醒了!!”冯易殊惊喜异常,一时间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
  杜嘲风原本就头昏脑胀,被冯易殊这么一晃,眼前冒出一串金星,咽喉深处连着一阵干痒,咳得他一下喘不上气。
  冯易殊连忙起身去给杜嘲风倒水,两三口凉水下肚,杜嘲风终于恢复了一点神志。
  他茫茫然地望着眼前的冯易殊,然后抬头环视周围。
  这小屋初见时令他感到陌生,然而很快,他就想起了当初自己是因何来到这里。
  冯易闻、夹谷衡、虹与砂、贺夔……瑕盈。
  是了,瑕盈。
  杜嘲风的眼睛骤然一亮——他完全想起来了,当初他正假意顺从之时,瑕盈突然向他伸出了右手,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今天是什么时候了?”
  “初八。”
  “初八,初八……”
  杜嘲风低声重复着这个日期,也说不上为什么,听见日子没到正月十六,他心里松了口气。
  等感觉眼前的画面不再泛青、重影,杜嘲风起身左右看了看——左边的床榻上睡着一个年轻姑娘,右边的茶案旁坐着入定的贺夔,自己还穿着先前那身脏破的道袍……
  再跟前,一个冯易殊睁着亮闪闪的眼睛,满是期待地望着自己。
  杜嘲风皱起眉头,“……你怎么会到这儿来的?”
  “说来话长,”冯易殊答道,“反正也是机缘巧合被捉来的。”
  “被谁?”
  “瑕盈。”冯易殊快言快语,“他早先时候出去了,留我下来看着您和阿予,本来这儿还有一个少年人,但自从外面开始下血雨之后,他就发狂了一样要往外跑,我拦了一下没拦住,还是让他出去了。”
  听到“发狂的少年”,杜嘲风几乎立刻意识到那大概就是青修。
  两人长话短说,将彼此的遭遇简短地告知给了对方,而后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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