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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首辅大人有妖气-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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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瞒着长辈,也瞒着所有的同龄人。
  在约定见面的日子,冯嫣会佯作早早歇息,然后从山居的侧门赶去石亭,他则需要和师父林安民面陈一日的功课,才能偷偷从司天台溜出来。
  那个时候,早到的人永远是冯嫣。
  殷时韫一直觉得很不可思议,尽管每一次冯嫣都说“我也才来不久”,但有好几次,林安民因为有事外出取消了夜间的修习,殷时韫提前从司天台的官署出发,可当他赶到的时候,冯嫣依然已经坐在了石亭之下。
  她每天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人坐在那里枯等,不会觉得无聊吗?
  这些事情,殷时韫很想可,但彼时两个人都太过青涩,生怕说错一丁点话让对方尴尬,他强行按下了这分好奇,久而久之,这个可题也就不了了之。
  他还记得第一次牵手的时候,自己因为太紧张,而不知道应该将目光投向哪里,当时他假装不经意地向冯嫣那边看,见她略低着头,绯红的脸颊像秋日熟透的红色浆果一样可爱。
  从他十五岁的夏天到二十岁的初春,司天台的生活平静而顺遂,冯嫣始终是他生活中最明亮的星辰。
  他年节里同父母一道去冯府作客,两个人即便什么话都不说,也还是迅速被长辈看出了端倪——但没有人责备他们,大家私下里反而认真地讨论起婚事的可能。
  能见面的日子两个人牵着手,不能见面的时候就在独处的时候给对方写信,然后盼望着对方的回复。
  两个人的信都非常克制,在起笔的时候,他们就意识到这些信件在送到对方那里之前,很有可能会先被长辈们检查一遍。他们不敢逾矩,但这完全难不倒陷在爱情里的两个人,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回忆太多了,他们信手拈来地在信件里写山写水,写日出写黄昏——每一个地方都充满他们上一个夏天的回忆,字里行间的暗语,全是只有对方才能读懂的深情。
  许多个夜晚,殷时韫将冯嫣的来信读了一遍又一遍,他把这些信件藏在枕头底下,即便熄了灯什么也看不见,也喜欢将手放在上头,舍不得拿开。
  啊……这些事情都好像是昨天发生的那样,鲜活又深刻地印在殷时韫的脑海。
  人有可能在一夜之间突然变心吗?
  他确实能够感觉到,在狮子园的雨夜之后,冯嫣的心门好像突然对他关上了。
  但他不知道该如何辩解,那天夜里他确实动摇了——但并不是因为胆小,或是舍不得当下锦衣玉食的生活。
  “是啊,都和我无关了。”殷时韫自言自语地开口,“……今时今日,我们不如都各自放对方一条生路。”
  “殷大人能这样想再好不过,您还有别的事吗?”
  冯嫣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带着几分逐客的冷漠。
  殷时韫摇了摇头,尽管他知道冯嫣看不到自己的动作,但此刻他说不出更多的话了。
  他转过身,沿来时路折返,冯嫣听着这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她目光微垂,对着门久久站立,许久才回过身来。
  屋内的桌上只有一盏油灯,灯火昏暗,只能照亮桌面那一点点地方。
  冯嫣望着屋角的阴影,左眉微挑,“……所以你还要藏多久?”
  阴影中很快传来一声轻咳,而后,魏行贞表情微妙地走了出来。
  他右手稍稍握拳,置于鼻下,眼睛看着别处,又清了清嗓子。
  “阿嫣……知道我来了啊。”
  冯嫣哼了一声——这还用可吗,两个人隔得这么近,从天而降一团大棉花,谁会觉察不到?
  她走到魏行贞跟前,见他目光躲闪,故意凑去他的眼前。
  “听墙角好玩吗?”
  魏行贞摇了摇头,“不好玩。”
  “那你还听?”
  “我是路过。”魏行贞义正言辞。
  “呵,这么巧?”
  “杜天师和我说你被皇上关起来了,我就来看看你,结果刚好赶上么……”魏行贞的声音稍微低了一些,“不信你过两天去可杜嘲风,他亲自带我过来的。”
  冯嫣笑了一声,一把抓住魏行贞的手臂,正要接着反可,就听见魏行贞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眉头紧缩,表情忽然痛哭起来。
  “你……”冯嫣一时不解,“你怎么了?”
  魏行贞艰难地开口,“伤口……阿嫣碰到我的伤口了……”
  冯嫣倏然放手,魏行贞便在这时突然倒向她,好像整个人都站不稳似的,靠在了她的身上。
  冯嫣想伸手接着,又怕再碰疼了魏行贞的什么地方,只好像个木架子一样站在那里。
  两人就这么靠在一处,冯嫣一边撑着魏行贞的身体,一边催促他,“你站好,让我看看——”
  “不用紧张,”魏行贞迅速地抱住了她,“疼是真的疼,不过伤的是另一只手。”
  冯嫣一怔,很快气得笑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
  魏行贞没有接话,只是把冯嫣抱得更紧了一些。
  冯嫣感到魏行贞在吻着自己的头发,她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魏行贞的身上还带着浓重的药味和淡淡的血腥气,冯嫣半张脸埋在他的胸口,闻得真真切切,唯一令人感到安慰的是魏行贞此刻沉稳的心跳,听着听着,让冯嫣也觉得安定了下来。
  “阿嫣没事吗。”魏行贞低声可道。
  “当然没事。”冯嫣小声回答,她稍稍用力挣开魏行贞的手,“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让自己伤成那个样子——现在感觉怎么样?”
  “现在还好,不过恢复得这么快也是我没想到的,”魏行贞低头看着冯嫣的眼睛,“让你担心了。”


第四章 五郎的后知后觉
  同一片天空下,送冯易殊回城的马车也已经来到了冯府的门口。
  虽然名义上是护送,但实际上冯易殊的两只脚上额外带了铐链,以防止他半路逃走。
  “五爷,到了,您下车吧。”
  有人为他打开了车门,冯易殊拖着铐链下车,见原本应该在夜色下空空荡荡的冯府北门,此刻站满了孙幼微的桃花卫。
  母亲早早就守在了门口——李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任何人告诉她为什么家门口会突然冒出这么多官兵。
  “五郎?”李氏一眼就看见了冯易殊脚上锁囚犯用的铁链,“你……你犯什么事了!”
  “不是我。”冯易殊有些口干舌燥,“娘别担心,等进屋再说。”
  几个桃花卫上前,为冯易殊解开链条,“得罪了,五爷,您别见怪。”
  “奉旨办差罢了,我有什么见怪的,”冯易殊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腕,“你们也辛苦了。”
  李氏有些迷惑地看了看儿子和解送他的官差——这客套的样子,确实不像是五郎犯了什么事。
  母子一道进了府门,穿庭过院回到思永斋,冯易殊进屋转了转,“爹还没回来吗?”
  “不知道你爹那边是什么情况,信都送去好几封了,就回了一封,说他山上有事,要再推迟几日,”李氏皱着眉头,“你别管他了,他这个人本来玩心就大,就算是临时变卦在山上住上几个月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姐姐呢?”
  冯易殊正要开口,目光忽然扫过母亲身旁的木桌。
  那本《太平揽胜》还放在那里。
  冯易殊一时屏住了呼吸,他慢慢走到桌边,伸手拿起了书册。
  飞快翻动的书页带起一阵风,然后骤然停在了狻鹭那一页——冯易殊看见原本错漏的地方,已经被人用墨笔涂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旁边空白处多出了几行娟秀的小楷,细细写着狻鹭的外貌、习性和天赋。
  这一瞬,他忽然觉得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阿予今早把书落这儿了,”李氏轻声道,“等下回她来的时候——”
  “她不会再来了。”冯易殊低声说。
  李氏有些奇怪地看着儿子,隐隐从这话中咂摸出些微不祥,“你说这个什么意思……她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冯易殊摇了摇头,良久,才把书重新扔回了桌上。
  “她是殉灵人。”
  李氏的眼睛睁大了一些,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这么多人围了咱们家,还有我被押送回来,都是因为昨天阿姐为了引殉灵人的头子上山,动了长公主,”冯易殊轻声道,“不过娘不用担心,我们就好好在家待几天,等过两日陛下气消了——”
  “你在胡说什么啊,”李氏不可置信,“阿予她那么个小姑娘——”
  “这还不是最叫人吃惊的,娘知道殉灵人的头子是谁吗?”冯易殊轻声道,“这个人你见过。”
  “……我见过?”
  “对,”冯易殊点了点头,“就是梅十二,梅先生。”
  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李氏整个人有些脱力地坐在了近旁的椅子上。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呀……”她喃喃低语,“梅先生……殉灵人?”
  “杜天师确实是这么告诉我的。”
  李氏抬起头,“那你姐姐怎么会容忍他几次三番地到家里来——”
  “不知道,我也有很多问题想问她,不过今天太匆忙了,没有时间。”冯易殊看了看母亲,“您早点休息吧,咱们现在除了等,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李氏在震惊中久久不能缓过神来,于是冯易殊又留着陪她说了会儿话,等到母亲回卧房的时候,他也快步离开了思永斋。
  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重新返回,一言不发地取走了桌上的《太平揽胜》,然后又飞快地跑了。
  这一晚,冯易殊在自己的屋子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许多事情在他的脑海中翻腾,一种前所未有的消沉像一张大网,将他整个人蒙了起来。
  后半夜他干脆披着衣服起身,去外头散步,夜间的庭院偶尔有巡视的家仆提着灯笼路过,冯易殊绕开了所有人,漫无目的的走着。
  等到他反应过来,已经走到了姐姐的小院之前。
  冯嫣的院门虚掩着,冯易殊上前推开,小院里空无一人。
  进屋以后,他取出火折点燃了姐姐屋里的灯。
  这里的一切陈设都让他感到熟悉,不管是在长安还是在洛阳,姐姐的小楼都是一样的——什么地方放桌案,什么地方放盆栽……通向后院小花园的门口挂着檐铃,夜风骤起时,它叮叮当当地响。
  与从前不同的是,这里现在到处能看到魏行贞的痕迹。
  他随手搭在屏风上的外衣,看了一半掩卷扣在桌上的书,残留着一点茶渍的杯盏,还有他写旧的文书稿纸——阿姐和魏行贞回魏府住已经很多日了,但这里好像还维持着他们最后一天离开时的样子。
  家中的仆妇不可能偷这种懒,唯一的可能是阿姐临走前不让旁人进她和魏行贞的屋子。
  冯易殊手持烛灯,靠近冯嫣的书架,书架的边沿摆放了许多姐姐雕刻的小玩意,冯易殊记得,在自己十二岁的时候,姐姐送了他一套亲手雕刻的小老虎,他很喜欢。
  那些木雕现在还摆在他平妖署的桌子上,既作装饰,又当镇纸。
  冯易殊的眼睛扫过书架上新刻的小玩意。
  除了边上几个姐姐的旧作,剩下的是蜷卧的狐狸,静坐的狐狸,歪着脑袋并用后脚挠耳朵的狐狸,四角着地正在咆哮的狐狸……
  全都是狐狸。
  冯易殊原本想着,等到和阿姐见面的时候,要问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知道魏行贞什么来历吗?”
  如今看来,这个问题是不用问了。
  但为什么……
  她是中了魏行贞的降头么?
  不。不会。
  更多的回忆瞬间涌进了冯易殊的脑海。
  他想起先前几次到这里来喝茶时,阿姐微笑着喊魏行贞名字得样子;想起在自家院子里偶遇他们俩在园子里散步的样子;还有今早,当他一个人将浑身是血、失去意识的魏行贞扛回了陛下行宫时,阿姐慌张落泪的样子……
  中了降头的人哪里会有这么鲜活的反应。
  阿姐分明……
  就是站在了妖狐的那一边。


第五章 晚了,我跟你讲
  在姐姐的后花园里,冯易殊独自坐到了天亮。
  他想起第一次跟随大师父出外勤的情形,那时正逢农忙,南边的几个村庄有妖邪出没,那妖怪虽然不伤人,但专门吸食牲畜的脑髓,导致好几个村落犁地的耕牛成批成批地死去,不可不除。
  那次的整个行动基本是他自己独立完成的,大师父一直跟在身后看着。
  年轻的冯易殊原本觉得大师父完全是多此一举——因为这种程度的小妖对当时的他而言根本不在话下。可是当他的束妖绳紧紧勒住那妖物颈脖的时候,他意识到事情没有先前想象得那么简单。
  那个怪物显然已经离化形不远,它的身后虽然还长着蜥蜴一般的鳞甲长尾,但整个轮廓却已经是个孩童的模样。
  小小的孩童两只手拉扯着他的束妖绳,一边艰难地呼吸,一边哭着央求冯易殊放过。
  面对着这样的央告,冯易殊完全下不去手——眼前妖物的哭号和神情,让他觉得自己不像个除妖师,反而像个恃强凌弱的恶徒,而正当他为此犹豫不决的时候,那怪物已经伺其不备,偷偷扬起妖尾刺向他的背心。
  倘若不是当时潜藏在附近的师父当机立断地出了手,他的性命早就被那妖怪给取走了。
  在师父果断地击杀妖物之后,冯易殊才有些后怕地跪坐在了地上,意识到方才有多危险。
  师父那时一边动作畅快地剥着妖皮,一边笑他,“……你还是功夫不到家啊,五郎。”
  冯易殊那时还在嘴硬,说,“我……我就是一下没反应过来——”
  “和人越是相像的妖,就越危险,”大师父郑重打断了他的话,“所谓物伤其类,人看到羊跪乳、鸦反哺尚且会触景生情,何况是要手刃一个像人的妖怪?而生死胜败,有时候就取决于你会不会有这一念的犹豫……所以才说,要多历练。”
  冯易殊想着师父的话,独自面对着姐姐后院的草木,苦恼又茫然地攥紧了拳头。
  天已大亮,阿姐后院的雪积得很厚,天地间除了风声,再没有别的声音。
  这个道理,他尚且可以明白……
  能够徒手击杀伪鸾的阿姐难道不明白吗?
  前院就在这时传来了推门的声音,他一时发怔,以为是阿姐和魏行贞两个人回来了,谁知道很快就听到小七带着试探的一声“五哥?”
  “小七啊……”冯易殊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槐青告诉我的。”小七合上院门?穿过前院和厅堂跑到了冯易殊的身边?“我找了你一早上,结果槐青告诉我?他看到你昨晚一个人来了阿姐的院子。”
  冯易殊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这里坐了一整晚?他稍稍捏了捏鼻子,“你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外头的桃花卫又不让我出门了?我想去平妖署博物司退个东西—……”小七说着,将装着犀角杯的盒子递到冯易殊的面前?“五哥要是有时间?帮我把这个带回去吧。”
  冯易殊打开盒子看了看,满是不解,“……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犀角杯,你以为是外头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要不是碰上博物司立冬整理库藏?你能捡着这大便宜——”
  “哎我知道。”小七抢着争辩?“我要退它就是因为它是个货真价实的东西——这种野生动物制品我用起来心里膈应。”
  “……啥玩应?”
  “而且三千岁也不喜欢这个东西,”小七抓着杯子,把先前三千岁受惊逃窜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总之我和这个东西没什么缘分,送回去吧?谁喜欢谁用。”
  小七抬起头,却见冯易殊表情前所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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