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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穿成大唐名相张九龄正妻后-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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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上说着不敢,谭昭昭的手却很嚣张,上下其手。
  张九龄见谭昭昭变成了娇滴滴的小娘子,与先?前的沉默较劲又不同滋味,他再次如坠入云端,不知今夕何夕。
  两人在最后的闲暇中,厮混到了新年?。
  谭昭昭邀了雪奴,她?已同交好的胡姬们约好,在一起过年?。
  最后,谭昭昭同张九龄一起,早早用了饭,同坊正提了一句,迫不及待出了门。
  长安在大年?三?十晚,同坊正提一句,即可出门。正月十四十五十六几?日不宵禁,金吾放夜,百姓可以出街驱傩,赏灯过上元节。
  天子还经常在上元节时,出来与民?同乐。
  坊里的每间宅院,院子里都燃放着熊熊火堆,庭燎的火光,将坊间照得透亮,暖意融融。
  平时夜里几?乎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人头攒动。
  驱傩即驱除邪秽,领头驱傩的傩翁,傩母身后,跟着一群护傩童子,嘴里唱着听不懂的小调,边唱边跳。
  缀在他们身后的百姓,脸上戴着奇奇怪怪的面具,跟着一起欢唱起舞。
  谭昭昭整个人被震惊住,她?激动地转头看去,身边的张九龄脸上戴着兽首面具,露出的双眼中,浮起了笑意。
  “昭昭,别走丢了。”
  街上太?吵,张九龄俯身下来,贴着她?耳边叮嘱:“我?会在你身边护着,别怕。我?认得出你。”
  谭昭昭脸上戴着憨态可掬的狸猫面具,街上同她?戴一样?面具的,比比皆是。
  “我?不怕。”谭昭昭转头对?千山眉豆他们道:“等下若是走散了,自己回去就是。”
  除了张大牛留在府里看着庭院的庭燎火堆,阿满他们都出来了。
  几?人难得能出来玩,兴奋得早已蠢蠢欲动,恨不得一头冲进驱傩的人群中,同他们一起跳舞狂欢。
  谭昭昭同样?控制不住,垫着脚尖就往前跑。
  张九龄一把抓住她?,道:“昭昭且等等。”
  谭昭昭不耐烦了,正要甩开,见张九龄手上拿着根红线。红线的一头,缠绕在他手腕上。
  张九龄将红线的另一头,系在了谭昭昭的手腕上。
  宽袖覆盖住了两人十指交缠的手,手腕上垂下的红线。
  宁静的长安夜,沸腾至天明。
  庭燎的火彻夜不熄,投入火堆中的竹节,发出爆竹声响。
  金吾卫威风凛凛,骑在马上来回巡逻。驱傩的百姓,在长安方正笔直的街市中,舞动游弋。
  谭昭昭乱跳着,发髻早就散了,笑得嗓子都嘶哑。渴了,她?拿出早备好的酒囊,仰头喝上一气。
  街上如她?这般的酒鬼众多,吃醉了的读书人,当街狂歌乱舞。
  游侠儿们哪肯甘居人后,加入其中跳了起来。
  面具之后,不再分尊卑贵贱,胡人胡姬,大唐子民?,王孙贵族,将驱傩变成了欢庆。
  人太?多太?拥挤,谭昭昭被冲散了好几?次。
  手上的红线,将她?送回了张九龄身边。
  子时时分,长安钟鼓齐鸣。
  街头欢呼雷动,新的一年?,正式到来。
  张九龄立在谭昭昭身边,取下了脸上的面具。
  此刻他的鬓角微湿,玉面上敷上了层红晕,昳丽如花,深邃的双眼凝望着她?,目光温柔深情且缱绻。
  手腕上的红线,依旧缚住彼此,他手上用了些力气,将宽袍下她?的柔夷,重?重?握了握。
  张九龄靠近她?,低吟道:“昭昭,年?年?岁岁,我?们皆如此夜般快活,白首不离。”


第四十一章 
  大年初一换桃符; 贴门神,喝屠苏酒,热闹直持续到上元节。
  科考在即; 张九龄除了同贺知章他们吃过一场酒,大多?闭门不出,留在家中读书。
  谭昭昭不打扰他,除了同雪奴去玩耍; 就忙着修葺西南角的两套宅子。
  科举正式到来时,谭昭昭的宅子也大致修葺完毕; 将换下来的家什送过去,交给了方十郎放租。
  大唐的科举考试科目五花八门; 主要是进士科与明经科。张九龄乃是考进士科; 尚书省吏部考功司主持; 考功员外?郎任主考官。
  今年的考功员外?郎是沈佺期; 张九龄在来长安时; 并未前去拜访。
  谭昭昭听闻之?后,问道:“他可会因此生气,在考试中动手脚?”
  张九龄笑道:“菩萨太多?了; 拜不过来。昭昭无?需担心; 若进士不中; 我再考制科即是。”
  制科乃是由天子,或者其所指派的太子、官员举行的考试。考中之?后; 且无?需经过吏部铨选,直接授官。
  只制科并非年年举行,具体的科目与考试时间不定。
  谭昭昭心道张九龄自有主意; 就未在多?问。科举的考场,并非在贡院; 而是在尚书省吏部官廨外?的廊檐下。
  考试从卯时初到申时中,夜幕降临前结束。
  正月底二?月初的长安,依旧天气寒冷。若是天气晴朗还好,要是遇到阴沉刮风,在廊檐下坐上一个时辰就要人命,何况还是最重?要的考试。
  考生自备清水,食物,笔墨纸砚。
  笔墨纸砚张九龄会准备,清水同食物,以?及穿着方面,谭昭昭就动了心思。
  为了御寒,谭昭昭买了皮裘,让阿满同眉豆一起,给他做了一身皮裘衣裤,罗袜。
  毛在里,皮在外?,毛皮外?面。谭昭昭再斥重?金,从西域商人的铺子里,买了棉布做衬里,谨防进去时走得?热了,方便吸汗。
  大唐虽不产棉,但西域,即后世的新疆一带,从汉朝就能产棉布了。
  西域离长安遥远,棉布产量低,西域商人从遥远的地方贩来,铺子里就卖得?极贵。
  长安的贵人还是喜穿绫罗绸缎,棉布虽贵,谭昭昭咬咬牙,还是买得?起。
  至于?吃,谭昭昭给张九龄备了胡饼,肉干,清水,还有榨取的梨汁,糖。
  考试的前一夜,临睡前,谭昭昭再次翻看考篮,确保无?误。
  张九龄同她一样,检查了自己进考场的所有物件后,见正屋的灯还亮着,谭昭昭嘴里还在念念有词,走来她身边,笑道:“昭昭在念甚呢?”
  谭昭昭道:“清水胡饼同梨汁,待到大郎出发前再做,新鲜些?。糖够了,肉干也够了。大郎要是冷,就含些?糖在嘴里。”
  张九龄试过了全身的皮裘,尤其是皮裘做的罗袜,穿在脚上暖和无?比,他只一想到,那股暖意就溢满了周身。
  “昭昭别多?虑,走,去歇息吧。”张九龄俯身搂着她,亲昵地道。
  谭昭昭斜了他一眼,心道她是以?伴考的名义来了长安,要是他落了第,卢氏还不得?天天咒骂她。
  读书上她帮不了忙,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既然张九龄气定神闲,谭昭昭也不能传递焦虑的情绪,她放下考篮起身,道:“走吧,我们?去歇息了。”
  两人上了塌,张九龄同往常那样,将谭昭昭搂在胸前,下颚缓缓摩挲着她的头顶,手也跟着动起来。
  谭昭昭一下抓住他的手,道:“大郎,明日要考试呢,歇一歇。”
  张九龄压制住她的双臂,沉默着覆身而上,狂野而猛烈。
  谭昭昭听着他沉重?的呼吸,本想拦着,到底做了罢。
  夜里的他,终于?透露了几分情绪,并不如他面上说表露的那般淡定。
  作为韶州府唯一的乡贡,肩负着阖家全族的希冀,他自己的抱负,再云淡风轻,也会有压力。
  爆发之?后,张九龄紧紧搂着谭昭昭,一下下亲着她,柔声唤着昭昭。
  谭昭昭懒洋洋嗯了声,张九龄默然片刻,歉意地道:“可弄疼了昭昭?”
  余韵久经不散,比起温柔,谭昭昭更喜欢激烈。
  尚在仔细回味那种四肢百骸都舒展的快活,谭昭昭不禁抿嘴笑,道:“没事,大郎可别多?想。”
  张九龄顿了下,声音中带着笑意,慢吞吞道:“原来,昭昭喜欢这般。”
  谭昭昭笑了声,问道:“那大郎呢,可曾喜欢?”
  张九龄一直撑着自己的身体,恐压着了她,此时他泄去力气,径直压了下来。
  谭昭昭脚蹬手推,道:“快起来,哎哟,压得?我都喘不过气了。”
  张九龄闷笑着,让开了些?,一本正经回答着她先?前的话:“我喜欢用尽全力的畅快淋漓,尤其是喜欢昭昭娇弱无?力的模样。”
  床笫之?欢,端看各自的喜好,沟通之?后,彼此做出的选择。
  两人能达成共识,谭昭昭很是满意,笑着推他:“快起来洗漱吧,等下还要早起呢。”
  欢愉之?后,张九龄感到浑身轻盈,萦绕在心头的阴霾消散无?踪影。他顺势起身,脚步轻快去了净房。
  丑时初,宅子里就次第亮起了灯,灶房上升起了炊烟。
  眉豆在丑时末,前来唤了谭昭昭同张九龄起身。更衣洗漱之?后,用了朝食,检查考篮等,谭昭昭陪着张九龄一起,上了马车出门。
  此时晨钟尚未响起,因着考试,张九龄在坊正处拿了通行令,到了坊门口?,武侯捕知晓今日科举,看了一眼后就放了行。
  黎明前的长安,四四方方的宅子里,透出来点点灯火。路上有不少考生的车马,前面挂着灯盏,逶迤驶向皇城。
  谭昭昭手探出车窗外?,寒冷刺骨,她赶紧缩回来,道:“幸好幸好,外?面无?风。”
  张九龄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搓揉,道:“有风也不怕,我穿得?这般厚,后背都开始冒汗了呢。”
  皮裘暖和,到底厚了些?,幸好张九龄身形瘦高,俊秀飘逸,不然穿在身上,估计就变成一个球了。
  谭昭昭打量着他,道:“既然热,大郎将衣襟敞开些?吧。”
  张九龄不动。抬起下巴倾身前来,道:“昭昭帮我。”
  谭昭昭瞪他,抬起手去解绊扣,道:“现在热,等一下车就冷了。春寒料峭的时节,幸亏倒春寒还未到来,要是下春雨春雪,要是考生的身子差一些?,哪能受得?住。”
  张九龄道:“读书人得?身子好,选官的看貌,除了长相之?外?,还得?看身子是否结实,体弱多?病者,皆难通过。”
  谭昭昭笑道:“膀大腰圆的考生,能占上些?便宜了。”
  张九龄失笑,道:“在春闱时能御寒,天气炎热时,就得?吃苦受罪了。”
  两人说说笑笑,马车经过朱雀大街,向东而行,来到了皇城的安上门前缓缓停下。
  巍峨的安上门静静矗立,灯盏火把?,将四周照得?透亮。
  前面车马排起了队,羽林军来回巡逻,检查放行。
  很快就到了张九龄,他披上大氅,提起考篮,道:“此处不能久留,昭昭回去吧。”
  谭昭昭点头,朝他摆手:“一切顺利。待考完时,我再来接大郎。”
  张九龄笑着摆了摆手,转身快步向前走去。
  青色的大氅,随之?轻摆。
  谭昭昭看了片刻,待张九龄融入了考生中,吩咐千山驾车离去。
  到了朱雀大街上,晨钟一声声响起,坊门接连打开,长安城顿时变得?鲜活,行人车马,从坊内急不可耐涌出。
  天际从清灰,逐渐变淡,东边的云里,泛出红橙的光芒。
  出太阳了,今朝是个大晴天,真是幸运。
  谭昭昭心下高兴不已,她太喜欢长安的生机勃勃,撩起车帘看得?津津有味。
  回到家,没多?时雪奴来了,仆妇手上提着食篮,装着酒菜。
  谭昭昭看得?大喜,招呼她过来坐,道:“这些?时日忙,许久未见,你过得?可还好?”
  雪奴凑上前,晃动着脸颊,笑道:“九娘瞧瞧我,这些?时日过得?可好?”
  眼前的雪奴,肌肤胜雪,圆润了些?的脸颊上泛着红晕,琉璃似的猫儿?眼,水波流转,看上去美艳无?方。
  谭昭昭提壶斟酒,笑问道:“咦,可是遇到了喜事?”
  雪奴倚靠在软囊上,打量着自己的双手,道:“年节时分,铺子里买卖好,钱币哗哗流进来,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谭昭昭哈哈大笑,斟了杯酒递给她,道:“赚钱是大喜,来,恭喜雪奴的钱袋。”
  雪奴举杯,畅快饮尽,道:“当然比不上九娘,今日大郎前去科考,高中之?后,昭昭就成了官家娘子,我得?趁着人少时前来巴结,不然呐,我怕以?后挤不进来。”
  谭昭昭白了她一眼,雪奴同她说笑惯了,咯咯笑个不停,道:“我起初想要来寻九娘,想着考试前去寺里拜一拜菩萨。后来又一想,寺庙太多?,拜哪个菩萨好呢?拜菩萨太费钱,要是有人出了更多?的钱,那当如何是好。”
  长安城到处都是寺庙,取得?度牒的僧尼无?需纳税,除了香火银子,寺庙拥有大量的田产铺子,庙宇里设有客舍,供给来长安的行人住宿获取钱财,富得?流油。
  雪奴平时要辛苦做买卖赚钱,同官吏周旋打交道,上贡,谭昭昭已经听她抱怨了好些?次寺庙赚钱容易,他们?这些?老实做买卖纳税的商户,却?还被士族看不起,处处受到鄙夷。
  谭昭昭喟叹一声,将她的酒盅斟满,道:“总有一日,你们?将会受到应有的对待。”
  雪奴呵了声,满不在乎地道:“我寻思着,大郎前去考试,你在家中等待,着实难熬,便来陪着你说说话。提那些?令人生气的事情,反倒是帮倒忙了。”
  谭昭昭笑道:“雪奴真好,我先?前就在想,今日要做些?甚。发现无?论做甚,都提不起劲,心思恍惚,总是惦记着大郎考试的事情。”
  雪奴目光在谭昭昭的肚皮上略微停留,沉吟了下,问道:“九娘,大郎若是考中了,可要衣锦还乡回岭南道?”
  谭昭昭道:“考中进士之?后,还要参加吏部的释褐考试,考过之?后方能派官,吏部会在五月份遴选,我寻摸着,没有人举荐提拔,顶多?留在长安做个九品的小?官。岭南道太遥远,回乡庆贺的话,路上来回就得?大半年,应当不回去了。”
  雪奴轻点头,道:“那大郎的爷娘,可会跟着来长安?”
  谭昭昭愣了下,道:“我不清楚。家中儿?女尚年幼,大娘子估计这时已经出嫁了,二?郎尚在读书,三郎还小?,翁姑应当离不开吧。”
  雪奴松了口?气,道:“我先?前看到好些?读书人,考中进士留在长安做官,阖家人都随着前来了。长安居不易,若是翁姑小?叔们?前来,九娘要将正院让给长辈,这宅子眼下是宽敞,人一多?,就拥挤不堪了。九娘同大郎夫妻两人在一起,日子过得?同神仙眷侣一般,主要还是自在。”
  谭昭昭考虑过这个问题,她笑道:“我西南角还有两间宅子呢,等赁出去,我手上有了余钱,准备再去买两间。大小?无?所谓,主要图个舒适方便。若是翁姑们?来了,我过得?不舒心,就搬出去住。”
  雪奴立刻道:“我在嘉会坊还有间空余的宅子,九娘若是需要,搬进去住就是,随便你住多?久都成。那么?几个赁钱,说实话,我还未放在眼里。”
  商人地位再低,无?论在什么?时候,有钱就有底气。
  雪奴豪爽,谭昭昭从不与她客套,顿时一口?应了下来,道:“要是有需要,我定不会客气。”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吃了盏酒。雪奴放下酒盏,见谭昭昭又倒满了,戏谑道:“九娘,你少吃一些?,若是有了身子,吃这般多?的酒,伤了身就不好了。”
  谭昭昭道:“我的月事向来准,前些?日子刚干净。再说这酒淡得?很,伤不了身。”
  雪奴觑着谭昭昭的神色,终是说道:“九娘,你肚皮没动静,翁姑那边,他们?只怕得?着急了。”
  谭昭昭笑了下,道:“天高皇帝远,着急也得?忍着。生孩子得?看缘分,是夫妻双方的事情,他们?要是着急,不能只盯着我啊,还有大郎呢。既然是大郎的爷娘,就让大郎去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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