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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穿成大唐名相张九龄正妻后-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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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力士的小鼻子?皱了皱,看上去很是?纠结,片刻后低低地道:“我恐连累了你?们。”
  张九龄道:“不?过是?带句话的事,如?何会是?连累。你?我同来自岭南道,还是?亲戚。诚敬夫人在岭南道无人不?知,人人敬仰。三郎身为他的后人,若我们因此回避,方会被人瞧不?起。”
  听到巾帼英豪,一统岭南的冼夫人,高力士脸上隐隐泛起了骄傲的神色,这才同意?下来。
  高力士原名冯元一,元同一,皆为初始。
  追溯其祖上,冯姓本为十六国时期北燕皇室,冼夫人的丈夫,乃是?北燕昭成帝的五世孙。
  何止是?“旧时堂前王谢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谭昭昭心中感慨万千,想起了冯氏其他几房,问道:“听说他们离开了岭南到了长安,眼下如?何了?”
  高力士答道:“起初我进宫时,无法知晓外面的情形。后来到了陛下身边伺候,有能力前去打听了。冯氏其他族人,在长安过了两年,就纷纷散了,听说去了扬州一带。”
  如?此一来,在遇到谭昭昭之前,高力士在长安除了义父高延福,就算举目无亲了。
  谭昭昭笑道:“无妨,我同大郎都在长安。无论?你?以后去向何方,大门敞开着,随时欢迎你?来。”
  高力士愣了下,很快就欢快笑了,慎重其事点?头道好。
  时辰不?早,已到了晚饭时辰,谭昭昭吩咐眉豆去备饭菜,问道:“三郎可?有想吃的饭食,无需客气,只当做自己的家中般随意?。”
  高力士迟疑了下,抠着手指,不?好意?思道:“先前的酒酿糖蛋,再来一份即可?。”
  谭昭昭笑说好,不?过她又唬着脸,道:“只能吃一份啊,甜食吃多了不?好,会生病伤身。吃完甜食,切记着要漱口。”
  高力士听着谭昭昭的絮絮叨叨,乌黑的双眼明亮如?星辰,视线随着她的走动而动,不?断应下。
  张九龄放下书卷,扬声道:“昭昭,我晚上想要吃份酪浆。”
  杏酪热乎乎,冬日吃了正好,谭昭昭也想吃了,道:“就杏酪吧,我让灶房做三小碗来,一人一碗。”
  张九龄唔了声,瞄了眼高力士,举起书卷继续读了下去。
  饭后高力士回院子?去歇息,谭昭昭下午睡多了,到了睡觉的时辰就没了睡意?。
  张九龄更衣出来,她还睁着双眼,在床榻上翻滚。
  灭了灯盏,张九龄走过去在她身边躺下,熟门熟路搂住了她,道:“昭昭既然睡不?着,可?能我陪着说一会话?”
  谭昭昭道:“好呀,大郎想说什?么??对了,先前大郎说要托友人前去宫里询问,可?是?想托付给裴连城?”
  裴连城裴光庭是?武三思的女?婿,他能进宫去,托给他最合适不?过。
  张九龄说是?,“我看三郎急迫得很,他定是?心有不?甘,想要重回宫里。倒也是?,他身为冯氏子?孙,有诚敬夫人那般的先祖,就算身陷囹圄,岂能甘心。三郎这般小,已能看出其聪慧坚韧,长大后定当有大前程。我倒是?盼着他以后,莫要因着仇恨与不?甘愿,走入歧途才好。”
  谭昭昭心道张九龄还真是?慧眼识珠,高力士能得武皇看中,再到被关在深宫中十余年的唐玄宗身边,深得其信任,这份本事,常人难以企及。
  以前谭昭昭想要认识高力士,不?过是?看在他以后的前程份上,想要替自己,替张九龄,以及那些抑郁不?得志的大唐诗人们,替以后将会发?生的安史之乱,替四分五裂,由此崩溃的大唐,尽可?能多求一条生路。
  等见到孤苦无依,跟受伤的幼崽般,只能独自舔舐伤口的高力士在她面前,她又迷茫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是?因为她的干涉,反倒会引起反噬呢?
  韦皇后与太平公主?、唐玄宗他们之间?的政斗,谭昭昭只知晓最后结局,并不?清楚其中的过程。
  贺知章的抑郁不?得志,张说的流放,在谭昭昭的眼前一一闪过。
  他们都轻飘飘若落叶,风一吹,就散了。
  谭昭昭打定了主?意?,一切顺其自然,前面总会有路。
  张九龄见谭昭昭沉默不?语,终是?不?满地道:“昭昭只关心着三郎。”
  哟,这是?吃醋了?
  谭昭昭忍笑,道:“三郎还是?黄口小儿呢,大郎莫非也同他一样,变得小了?”
  张九龄的手臂微微用力,愠怒地道:“昭昭明明知晓我在说甚,故意?左顾而言他。昭昭从未问过我要吃何种饭食,喜欢穿何种衣衫。”
  谭昭昭立刻反击,道:“大郎不?也同样如?此!”
  张九龄冷哼,娓娓道来:“昭昭最喜欢的衣衫,乃是?男衫胡服,以轻便舒适为上。最喜欢的首饰头面,乃是?各种金,鎏金同银饰皆除外。昭昭平时喜吃各种鲜果,干果。少食羊肉,多食鱼虾蟹。不?吃鱼脍,恐吃坏肚子?。当然,昭昭喜食的,还是?葡萄酒,若无葡萄酒,其余的酒也能吃,只要是?酒,昭昭都不?大挑。”
  没曾想,张九龄对她的喜好一清二楚,谭昭昭讪笑了几声,道:“听大郎的意?思,好似我只好那口酒,跟那酒鬼一样。”
  张九龄聪明得很,并未被谭昭昭转开话题,道:“昭昭并非酒鬼,只贪杯罢了。不?过昭昭,你?还未回答我,昭昭可?知晓我的喜好?”
  谭昭昭想了下,道:“大郎喜欢魏晋之风,穿广袖宽袍。大郎喜净,葱姜等辛辣佐料,能尝其味道,只事先得挑拣出去。无论?何种饭食,皆会吃上一些,克制,再喜欢的饭菜,浅尝辄止。”
  腰上的手臂渐渐用力,谭昭昭痛呼起来,“放开放开!”
  张九龄放开了些,不?过仍然不?肯挪开。
  “昭昭。昭昭。”他一迭声念着,难以抑制心头的悸动。
  谭昭昭哼了声,道:“这下满意?了吧?”
  张九龄笑,“不?满意?,昭昭其实?还是?说错了。”
  谭昭昭怒道:“何处错了?”
  张九龄咳了声,低低道:“饭食,穿衣等等,我从未放在心上过。我亦并非克制,热情与欢喜,全给了昭昭。所以昭昭有错,世间?万事万物,在我眼中,惟有昭昭。”
  缱绻温柔的嗓音,在耳边徐徐响起,热意?扑来,谭昭昭感到脸阵阵发?烫,随手掐在他腰上,嗔怪道:“闭嘴!”
  张九龄怕痒,扭动着躲开,笑道:“昭昭说错了话,可?不?能恼羞成怒啊!”
  莫名的气息,在空气中散开。
  谭昭昭仿佛闻到了酒酿糖蛋的味道,甜蜜中带着酒味,在张九龄俯身过来的时候,她醉醺醺的,手神不?知鬼不?觉,伸了下去。
  张九龄先是?一僵,接着就低呼一声,按住了她的手,哑声道:“别拿来,继续,昭昭,继续。。。。。”


第四十章 
  高力士身上的伤恢复得很快; 裴光庭那边回了话?,高延福急得不行,正四处在寻找他; 已经向武三?思府上打过招呼,他便提出要离开。
  眼见新年?快到了,谭昭昭想了下,劝道:“也不差这几天; 三?郎去了梁王府上,就没这般自在了; 不若留下来过完年再去?”
  张九龄亦道:“我?同裴连城如数道明了,你与九娘的亲戚关系。岭南道在长安的人少?; 同乡之间互相?帮扶; 当是应有之理。九娘说得是; 三?郎你不如等过完年再去梁王府上。”
  高力士端正跪坐; 小身板挺得笔直。就算屋里布置着胡塌; 他亦很少?坐,只跪坐实在太?久,方倚靠在凭几上放松些许。
  谭昭昭看得心疼又心酸; 伺候主?子不易; 高力士片刻都不肯放松。
  高力士双手伏地; 额头搭在手背上,稽首大礼。
  谭昭昭惊了一跳; 忙伸手去搀扶,“三?郎快快请起,你这般做; 真是折煞我?了!”
  张九龄跟着探身虚浮,神?情若有所思。
  高力士顺着谭昭昭的手臂起身; 脸上带着笑,声音却有些哽咽:“九娘,大郎,这些时日,我?已经过得很好,这些年?来,我?从未过得这般快活过。”
  冯氏风光时,高力士太?小,早已记忆模糊。
  究竟是如何长大,进宫,高力士宁愿忘记,他却不敢忘。
  受到武皇看中,日子好过了些,一时得意忘形,方遭到奸人算计,惹怒武皇受了责罚被赶出宫。
  遇到谭昭昭之后,她?对?他关怀备至,饭菜永远新鲜可口,衣衫软和?,屋子里暖香扑鼻。
  无论吃穿,皆要先?征询他的想法,喜欢才会给他。
  除了糖。
  谭昭昭每日只肯给一些,吃完之后,总是追着他漱口。
  絮絮叨叨,像是阿娘一样?。
  流民?杀来时,阿娘死命护着他。模糊惨痛的记忆中,惟余阿娘的眼泪,她?抱着他哭,一遍遍唤他。
  再也不能沉溺下去,他只是个阉人,阉人唯一的出路,便是伺候主?子,一步步往上爬。
  他亦是冯氏后人,是深受世人敬仰先?诚夫人的子孙。
  爬到最高处,替爹娘平反,洗去先?诚夫人因此蒙受的污蔑。
  报答她?曾给予的温暖。
  高力士手掌在衣袖里紧握成拳,努力挤出笑,望着谭昭昭,道:“九娘,我?不能再留下来。你我?皆在长安,来日方长,有无数的新年?节庆,待那时再聚。”
  进宫之后,陪伴在贵人主?子身边,哪有自己的闲暇。
  谭昭昭暗自叹息,到底没再多劝,亲自起身送他出门。
  千山提着他的行囊,不过短短的时日,他居无定?所,一身伤前来,离去时,已经有了一大包袱皮的行囊。
  寒风凛冽,天上的乌云流转。高力士视线从千山手上掠过,眼里的明亮,驱散了冬日的阴沉。
  来到门边的马车边,高力士再次深深作揖:“九娘,大郎,就此别过。”
  谭昭昭微笑,朝他挥手:“有空时就回家来。找不到我?们,就去西市酒庐里找雪奴。还有西南角的宅邸。”
  高力士听着谭昭昭将她?在长安所有的住处,能找到她?的地方悉数再次告知,回家两个字,击得他鼻子发酸。
  他忙转过头,悄然拭去眼角的泪,不敢再逗留,慌忙上了马车。
  千山驾车,缓缓驶离。
  高力士将行囊搂在怀里,想要回头,却又死命克制。
  “来日方长呢,以后定?能同九娘一起过年?。”高力士埋在行囊中,喃喃念叨。
  他其实亦知道,此生估计再难有机会。
  除了永别那一次。
  张九龄敞开大氅,将谭昭昭包裹进去,温声道:“回屋去吧。”
  总有离别的一日,谭昭昭嗯了声,躲在大氅里避风,张九龄身上的暖意,驱散了她?心里的惆怅与不舍,道:“快过年?了呢,过年?时,要准备屠苏酒,桃符,好多好多的东西。”
  他们第一次在长安过年?,两人独自在一起,清净又难得。
  正月张九龄就要考春闱,他本来准备再等上一年?,去年?到长安时,走动了解了一圈之后,打定?今年?就考。
  寒门士子的升迁之路,除了科举之外,就是机缘。
  机缘太?过捉摸不定?,难得。局势不明朗,张九龄恐自己一不小心扎进了漩涡之中,歇了那份心思。
  要是得幸考中,应吏部试后,寻个芝麻小官的差使做起,好过空有抱负。
  张九龄最喜听谭昭昭说些家长里短,待到出仕之后,差使再清闲,也不似如今,能成日呆在一处。
  一生很长,却又转瞬即逝。
  明年?的新年?,他要是出了仕,百官皆要进宫庆贺,就不能再陪伴着她?。
  张九龄道:“昭昭,还有面具,年?三?十要出去驱傩。”
  谭昭昭抚掌笑道:“对?呀,还有驱傩,我?怎地都忘了。不行,明日我?要去寻雪奴,我?们一同去买些面具。大郎喜欢什么样?式的?”
  进了屋,张九龄脱下谭昭昭肩上的风帽,跟着她?进了卧房,道:“无论何种样?式皆可。昭昭喜欢甚,就买甚吧。我?陪着昭昭去。”
  谭昭昭走到箱笼前,准备拿些零散的钱出来,闻言转过身,斜睨过去,道:“我?不吃酒,你去做甚,在家中留着读书!”
  张九龄伸手去戳她?气鼓鼓的脸,淡定?地道:“昭昭休得恼羞成怒,不过些许时日未吃酒,就这般忍不住了?”
  月事的日子,谭昭昭忍着滴酒未沾。她?去找雪奴,的确想同她?一起吃酒,顺道问她?可要一起过年?。
  谭昭昭哪肯承认,狡辩道:“我?是问雪奴,她?可要同我?们一起过年?。年?三?十,她?孤零零一人。。。。。。大郎,你可介意?”
  雪奴是寡妇,她?没了娘家亲人,就是有娘家亲人,世俗规矩是寡妇不吉利,过年?时不能回去。
  张九龄无奈道:“昭昭,我?何时讲究过这些,真要冲撞,不吉利,我?要是寡妇这般被嫌弃,就干脆回去报仇,将他们全部冲撞,祸害了。”
  谭昭昭哈哈大笑,主?动亲了下张九龄,夸道:“大郎这句话?,真是深得我?心。好些规矩,就跟那狗屁一样?臭!”
  张九龄听得眼角抽搐,拉着她?坐下,道:“昭昭可别动怒,不值得。不过昭昭,以后要是说一句粗话?,我?就罚昭昭一次。”
  谭昭昭眯眼瞪他,怒道:“你待如何?”
  张九龄脸上是意味不明的笑,俯身将她?压在了榻上,含糊着道:“这样?惩。。。。。。”
  “起来起来,别动啊!哎哟,我?没洗手。。。。。”
  谭昭昭笑着使坏,手上用了下力。
  张九龄闷闷吸气,禁锢住她?的手,些微用力,谭昭昭就无法动弹了。
  “还敢不敢了?”张九龄在上,居高临下盯着她?,喘息质问。
  谭昭昭瞬间热血沸腾,双眸一下亮了。
  眼前的张九龄,与平时的斯文端方不同,如头蓄势待发的豹子。
  她?不甘心挣扎,张九龄似乎察觉到她?的反应,并未同从前那样?,生怕弄疼了她?,就此放手。
  手上用力,制住了她?,再次沉声问道:“服不服?”
  谭昭昭咬着唇,一言不发,扭动着挣扎,手挣脱出来,抓住他的圆领衣襟一扯。
  布帛哗啦,露出里面的雪白里衣。
  再一扯,里衣跟着散开。
  屋外寒意凛然,屋内弥散着无尽的春光。
  床帏缠绕在一起,随之起伏。
  谭昭昭踢了踢一旁的张九龄,道:“大郎,你起来,去将床帏理一理。”
  张九龄懒洋洋道:“不理。”
  谭昭昭再踢:“不行,我?动不了啦!”
  张九龄依旧一动不动,道:“昭昭既然累了,就躺着吧,我?能动。”
  谭昭昭娇嗔道:“我?饿了。”
  西市的锣声隐隐传来,一场狂欢,已经到了午饭时辰。
  张九龄这才不紧不慢起身,慢条斯理理着床帏。
  谭昭昭伏在被褥里,望着眼前他精壮的脊背,手不由自主?伸过去,指尖顺着他的肌理滑下来。
  张九龄后背一僵,哑声道:“昭昭不饿了?”
  谭昭昭坏笑道:“我?饿了。不过大郎,好些时日你都未再练剑,骑马射箭,好似胖了些呢。”
  大唐被以为美男者,除了飘飘若仙,还有膀大腰圆。
  张九龄不喜膀大腰圆,他立刻停下手,抚摸着自己的腰腹。
  谭昭昭见他的双手上下折腾,眉头紧蹙,乐得打滚笑。
  张九龄回过神?,扑上来佯怒道:“好啊,昭昭居然故意哄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豹子再奋起,谭昭昭眼珠子一转,娇娇求饶:“我?错了,大郎绕过奴家,奴家再也不敢了,嘤嘤嘤。。。。。。”
  嘴上说着不敢,谭昭昭的手却很嚣张,上下其手。
  张九龄见谭昭昭变成了娇滴滴的小娘子,与先?前的沉默较劲又不同滋味,他再次如坠入云端,不知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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