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预报-第117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是这一份隐藏在迷雾之中的未知……
很快,青铜之眼的观测报告终于完成了上传,未知神之楔的源典来源判明。
东夏!
但瞠目结舌的沉默之中,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东夏?你在开玩笑?可东夏又是哪儿来的这样的力量?难道那群家伙真的癫到去把龙脉给烧了吗?
可退一万步,就算真烧了,而且大家还不知道,但难道他们就找不到可靠的升华者,非要给槐诗么?
比起这个来,罗素更想要知道的是……
为什么是槐诗?
有得必有舍。
守恒定律说,一切奇迹都有代价。
可现在,这一份奇迹的代价又在何方?
他收回了视线,不再去看。
沉默的等待。
那个最后的答案。
第一千五百九十章 囚笼
天狱堡垒,战场的正中央。
大地之上的深渊潮汐无从企及如此恐怖的高度,可即便是在这无从触及的高度,依旧笼罩在斗争和厮杀之中。
漆黑的天穹之上,那一道坠落的猩红舞动,无止境的扑向了这一片战场。
灰烬巨人,从天而降!
遗憾的是,最后的旅途,却如此的漫长……
此刻,那一份无止境接近着整个战场的狂暴力量,却无法跨越最后的距离……
最后一个能决定胜负的关键要素,已经在抵达之前,早已经被隔绝在外!
早在他被纳入观测的瞬间,便已经注定了,这样的后果!
无穷星辰自那一片深度之间的黑暗中升起,演化出一重重星野,框定深渊,掀起了数之不尽的乱流。
令整个战场之外的深度,变成了看不到尽头的迷宫!
再如何迅捷的疾速,也仿佛爬行在尺度之上的蜗牛一般。纵然是巨人,也无法从这无限细分的悖论之中超脱……
甚至,看不见自己的敌人,感受不到任何的阻拦,也不知道变化究竟在何方。
所能够体会到的,便只有无止境却毫无意义的狂怒。
自星见之眼的映照里,深度的迷宫封锁一切。
这最后的距离,便是无从跨越的绝壁!
——玄鸟!
天狱堡垒的高塔之上,那个孤独伫立的老人紧握纯钧,维持着这一份封锁。
哪怕在这决定未来的斗争之中,依旧一次次昂首,仰望着漫天虚无的星辰,想要观测着那隐没在迷雾中的天命变化……
不论如何,都看不清晰。
唯一所能感觉到的,便是大势的动摇。
在那一片宛若沸腾的混沌里,有某种无法忽视的东西渐渐的显现。原本暧昧且模糊的叠加态被更大的力量所扭曲,再难以维持……
天命,在偏转。
可又始终无法完成最后的变化。
这才是最令他所愤怒的地方——一切都是雾里看花,只能依靠着经验和本能去揣度猜测,完全看不分明!
不论焚烧多少寿命,献上多少牺牲,所得到的回应却永远空洞。
只有一片虚无。
可现在,就在这一瞬……
那一片迷雾,竟然在他的眼前,渐渐消散了?!
就好像,被远方所升起的那十个前所未有的烈日所照亮一样。
令玄鸟自狂喜之中,隐藏在迷雾之后的星野终于显现……可星见之眼所洞彻的,却并没有天命。
只有一片,被凝固和冻结的星空。
乃至,笼罩了一切的枷锁!
无穷晶体一般的虹光自龙脉中升腾而起,环绕在了星斗和宫野之间,贯穿了灭亡的征兆,彼此交错,便化为了囚禁命运的囚笼!
死死的封锁着混沌之中渐渐涌现的变化。
宛若,无形之剑,钉死群星的运转!
不允许它于此降临。
那样源自东夏的威权是如此的熟悉,令玄鸟彻底的,陷入呆滞。
“小白?”
啪!
那一瞬间,幻影一般的少女垂眸,无声一叹。
在她手中璀璨晶光所汇聚而成的剑刃之上,崩裂缝隙。
天穹之上,囚禁群星的威权中,宛若霉菌一般的黑暗渐渐升起,扩散。
渐渐的,动摇枷锁。
渐渐突破了囚笼……
令最黑暗的混沌所隐藏的变数再度升起。
显现!
那样的方向……
当玄鸟本能的追逐着命数的变化,转移目光,跟随着那无穷天命变化的去向,满天星辰所落之处。
寄托着整个世界命运的地方,存续院之门。
那一座庞大的石之立方!
以及,自石之立方之下,一直被自己忽略的阴影和光芒……
令玄鸟,毛骨悚然!
“阿海!”
他本能的呐喊,雷鸣自稷下的地宫之中响彻,回荡,催促:“立刻把阿海叫醒,立刻!”
快一点,再快一点!
否则一切都来不及……
从一开始,他们就搞错了重点!
……
就在此刻,远方的深渊里,自虚无中所升起的十轮烈日彻底的重叠在一处,所喷薄出的,乃是洞彻一切幽邃、撕裂一切黑暗、胜过一切光明的纯白!
仿若自顷刻之间,穷尽世上的一切光芒——
同绝罚卿所缔造出的万象,碰撞。
撕碎了一切的幻影,抹除了一切侥幸和希望,湮灭了所有的抵抗。
只有崩裂的声音响起,在槐诗的面前。
毁灭洪流的冲刷之下,绝罚卿的身躯之上,再度,崩裂出一条缝隙。紧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
先是庄严的头冠和华服,然后是皮肤和血肉,到最后,只剩下了一具残破的枯骨。
可那一具枯骨,却逆着烈光,一步步的向前。
伸手,紧握着坠落的烈日。
撑起了近在咫尺的灭亡。
“这么多年了,槐诗,我等了这么多年。”
即便灵魂都要在这恐怖的冲击之中灭尽,可在那苍白的颅骨之中,依旧燃烧着某种令人无法直视的焰光。
“我想要,再跟他打一场……”
他说:“做梦,都在想!”
不只是为了所谓‘深渊至强’的名号,也不是为了洗去所谓的耻辱。
而是想要证明,自己未曾认输!
哪怕一直到最后,哪怕一败涂地,他都未曾有过分毫的动摇!
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也不会有!
在这一瞬间,当一切虚伪的变化散尽,自无穷的毁灭洪流中,所存留下来的,只有这个即便是十个、百个、千个太阳也无法焚尽的决意。
决心如剑。
自绝罚的手中,向前。
从正中开辟烈光的洪流,逆着毁灭之光,自大地之上升起,势如破竹的洞穿阻挡在前方的日轮。
一道、两道、三道……
焚烧的枯骨踏着毁灭,向前,突破重重烈日的阻挠,不惜让自身的灵魂自那耀光之中焚烧。
向着东君。
——斩!
当洪流溃散,日轮崩裂。
在最后的烈日前方,绝罚的动作戛然而止。
漫长的寂静里,再无任何声息。
“承让了。”槐诗轻叹。
绝罚缓缓的低下头,凝视着槐诗手中,那一柄贯穿了自我残躯的长剑,锋锐的剑刃从背后突出。
断绝了最后的反抗。
“你也不赖啊,小子……”
他轻声笑着,最后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升华者,足以同自己相对的强敌。
松开了手。
当虚无的决心终于消散,在槐诗胸前骤然崩裂,连同身后的烈日一起。
贯穿肉体,洞彻烈日,连同魂灵也一同撕裂……自绝罚的重创之下,光芒如血那样,无声的流出,洒落大地。
太阳暗淡,闪烁着。
渐渐熄灭。
半空之中,残缺的绝罚坠落。
宛若尘埃那样,自狂风中落下,落入了焦黑的大地之上。粘稠的血河从裂隙之中渐渐渗出,覆盖了他的身体,将他淹没。
带着他一齐,回归深渊。
可自始至终,绝罚的眼瞳都未曾从太阳之上挪开。
在渐渐浸没自己的血水中,再不由得自嘲一笑。
真后悔啊。
好不容易醒过来一次,结果又添了一桩败笔。
这下,又要被陛下取笑好多年了……
“早知道就不来了。”
他叹息着,闭上了眼睛,随着血水一同,消失无踪。
就此远去。
而寂静荒凉的天地之间,只剩下孤悬的太阳。
残破的日轮之上,最后的辉光照尽。
闪烁着,跳跃着,像是风中的残烛一般,迎来熄灭。
再紧接着,自最纯粹的光芒尽头,那一扇洞开的门扉之后,一缕粘稠的黑暗,悄无声息的溢出……
如血一般。
缓缓的,垂落大地。
……
存续院,院长办公室内,无数写满了乱码的纸页从癫狂的打字机之上喷出,漫天飞舞,如同雪花一般,纷纷扬扬的落下。
在桌子上,日历一般的液晶屏,数字再度变化。
【成功率:17%】
……
……
“啊,差不多,也到时候了啊。”
石之立方内,支离破碎的吹笛人,艰难的昂起头。
那一张狼狈的面孔之上,再度挤出笑容,如此无奈:“本来还想再和大家玩一会儿的……可再这下去的话,恐怕就要露馅了吧?”
他说:“该结束了。”
铁拳之下,那一张最后的笑脸,彻底坍塌,崩溃!
“还没结束呢,杂种——”
染血的罗肆为抬起了手,只剩下白骨的右手握紧了他的头颅,渐渐收缩:“不论你来多少次,结果都一样。”
复仇的恶鬼告诉他:“我会杀了你,一次,再一次,直到你这一团渣滓真正灰飞烟灭为止!”
“你好像很生气啊,罗肆为,为什么?”
吹笛人疑惑的问:“是我做了什么事情吗?我可不记得,咱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啊……明明外道王他们都是自愿的啊。”
轰!
纯粹以破坏力而言,足以抵达世间绝顶的极意之拳,轰然降下!
碾碎了最后的魂灵。
可这一次,一切却未曾,重新再来——
死寂。
就好像,彻底停滞了一样。
令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恭喜你,罗肆为,终于实现了愿望。”
在地上,那一具残骸之上,破碎的下颌张开,又合拢,带着毫不保留的祝福,咧嘴:“如我一样。”
那空洞的眼瞳抬起,最后一次看向自己的‘协助者们’,满怀着欣喜和敬佩。
四百一十一次循环。
短短的二十分钟之内,如此庞大数量的死亡和轮回……
不论自己如何的反抗,不论自己有什么样的奇思妙想,最终,都彻底的输在现境之人的手中。
毫无任何意外的,彻底失败!
“未曾想象,竟然会有如此完美的催化……谢谢你们,你们做的比我预想的还要更好。”吹笛人衷心的致谢:“恭喜你们,你们赢了。”
“所以,也请你们恭喜我吧……”
那一瞬间,自天敌们所降下的毁灭里,吹笛人狂喜的,展开双臂,迎接着终结。
再忍不住,热泪盈眶。
终于,终于……
——能够,得偿所愿!
第一千五百九十一章 愿望
欢呼,喝彩,呐喊,怒吼。
崩裂的失序殿堂之内,杀意和祝福、愤怒和喜悦、死亡和重生……
整个被存续院之门所封闭的领域之中,无以计数的要素和材料,一一投入了混沌的大釜之中,渐渐沸腾。
当最后一缕血液飞扬着,从空中落下,落在吹笛人渐渐失去温度的笑脸上时,溶解,开始了。
一切都在迅速的消散,化为虚无。
有形的一切化为淤泥,无形的所有难以为继。
以人世之中最为顶尖的存在作为催化剂,无止境的将这一首序曲循环,直至将气氛烘托至最高潮。
现在,最终的献祭,终于到来!
自现境的协助之下,吹笛人一步步走上祭坛,热泪盈眶的迎来了终末的到来。
歇斯底里的大笑声回荡在这锁闭的囚笼之内,推动着毁灭和坍塌,却并不理会那些失去了利用价值的无关者。
只是疯狂的加速,直到,吞没一切!
四百一十一次轮回,四百一十一次死亡,四百一十一次彻底的事象破坏……就好像压缩到了极限的弹簧,濒临极限的化学反应,所引发的,便是史无前例的灾害。
自现实之上,凿出了未曾有过的裂隙!
宛若黑洞一般的创口。
缓缓展开。
自石之立方……之外!
……
“怎么回事儿!”
叶戈尔失声怒吼,向着存续院发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自连番变化的打击之下,以这位以气度惊人而著称的统辖局新任局长已经堪称气急败坏。但此时此刻,又怎么可能不怒火中烧呢?
赌上现境存亡的一战,竟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出现了这样的意外。
当整个世界的存亡,六十多亿人的生死,整个现境的成就,乃至历代天文会的心血都要毁之一旦的时候,又有谁还能无动于衷?
“以确认未知变化,大规模事象灾害所造成的现实弯曲……”
院长002的电子声传来:“直白来说,包括空间、时间以及所发生的一切都统和在内的‘现实’之上,被吹笛人以自己的死亡和命运的死结,刻意的创造出了一个空洞。
这是一场献祭,叶戈尔局长,我们搞错了重点。”
“存续院的大门都无法封锁内部吗?”叶戈尔难以置信。
“存续院之门未曾辜负使命,我们确实是将内部所发生的一切全部封锁。正因为如此,才造成了四百余次轮回的堆积和重叠,间接的成为了吹笛人的帮凶。”
哪怕一直到现在,院长002的声音依旧未曾有丝毫的变化:“从一开始,他所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我们是被他引导而来的客人,在他的舞台上翩翩起舞,作为他的棋子,帮助他完成了献祭的序幕。
现在,祭祀已经开始了,叶戈尔局长。‘祭品’已经无关紧要,真正重要的,反而是领受‘祭品’的【神明】——”
现在,伴随着话语,在现境和石之母之间,那无穷尽的猩红丝线,以命运所创造而成的枷锁,骤然舞动在了深度之间。
再度编织,重组,顺着往昔既定的变化而延伸,一重重的,缠绕在了那宛若黑洞一般的现实裂口之上。
宛若华丽而庄严的神坛一般。
撑起神明的御座!
“晚了。”
天狱堡垒之上,玄鸟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黑暗的深度虚空中,无数天命的星辰变动轨道,宛若命运的波澜汇聚,终于显现出最终的导向……
——那一道,渐渐熄灭的破裂日轮!
黑暗如血,从日轮之上滴落,沃灌着大地。又升起,没入了那渐渐展开的现实裂隙之中去。
宛如竖立在天地之间的巨眼。
这才是,真正的重点!
维系着现境和石之母之间那无穷命运枷锁的核心,不是吹笛人。
他只不过是站在台前的代理,用来吸引注意力的幌子。真正的毁灭核心,却自始至终,都在现境的眼皮子底下。
槐诗!
“从一开始,作战计划的出发点就搞错了,叶戈尔先生。”
院长002说:“一切斗争成立的前提,都是双方一同争夺胜利。当一方不在乎最终的结果时,剩下的一方同样也再没有抵达终点的可能。”
他说:“吹笛人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也不在乎自己究竟会失去什么。
他甚至不想赢。”
现在,现境已经再没有办法去干涉即将发生的一切。
先是深渊之军力,逼迫现境调动每一分能够调动的力量,全力以赴,隔绝了绝大多数的干扰。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