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天医凰-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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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怀心思的两人看到严世真几乎要杀人的眼神,均是吓一跳。
要说万世明的报复手段,那也是很万世明。那日他觉得在云宅丢尽了面子,气的要死,又见云树耍了他,竟然还敢开药铺,抢生意。就恨恨的想要他吃苦头。
因云树形貌一流,遂起了邪念,想着掳来做个娈童也不错,隐在城外,谁会想到是他做的?想着云树一个倒霉侍郎的孤儿,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于是狗胆包天,从昨晚开始,就让人盯住云树。
没想到真是“老天助他”,第二天,云树就毫无防备的出了城。得到消息的万世明就让几个家仆跟上,捉了云树来。那几个人,还是有些脑子的,想着云树和云帆骑着马,追跑起来太麻烦,还容易惊动旁人。几个人,就在云树回去必经道路的偏僻处,挖了个陷马坑。
云树脸上的伤,是跌进去的时候,被什么东西划的,只是当时那几人动作迅速的将云树和云帆捞起来,罩上罩巾,没留意到。
“薛公子,请帮我绑了这个狗东西,我要送他去见官。”严世真的声音几乎要结冰。
薛蘅与万世明虽然是生意上的死对头,但也没必要把对方搞死。可是这万世明,好死不死的非要招惹云树,而且看起来还很严重。要是让李公子知道,他不把云树的事放在心上,那济世堂的事,李公子可能就不放在心上了。这个时候一定要站好队。
既然严世真说话了,薛蘅拍拍手,门外的人在江阔的带领下冲进来,摩拳擦掌正要上前。
“我看你们谁敢?私闯民宅,还敢言辞凿凿!来人啊,把这些狗胆包天的东西给我抓起来!”万世明吼道。
万世明是个蛮横的,才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可是声音落下半天,没见人应,回身见自己身后空无一人,立时心虚起来。
“人呢?人呢?都死了吗?”
“别喊了,他们来不了了。”严世真冷声道。
“薛公子,有劳了。云树病了,我先带他回去。”
“严先生放心,剩下的事,交给我。”
“云帆、张元,你们跟薛公子,押着这个狗东西去衙门,我安顿好云树就过去。”
“是,严先生。”
严世真飞身上马,一手揽住昏睡过去的云树,一手抓住缰绳,驱马前行。
黄昏已来。云树被凉凉的晚风抚醒,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严世真低头关心的问:“冷吗?”
“不冷。”
“又撒谎。”
“没撒谎。有义父在,一点也不冷。”
严世真低头看看她,没有说话,手上又紧了紧。
“义父,你看,夕阳好美!”云树轻声道。
严世真抬眼望去,夕阳若血,长长的影子打在水面上,相互呼应,当真美的惊心动魄。
“揪心的事情都忙完了,还能和义父一起看夕阳,真好。”
“嗯。”严世真心痛。伤成这个样子,还说事情都忙完了。看来真正让她不能释怀的,不是这些外伤,而是心中的重负。
“我今天去了秦师傅家,感觉像是到了世外桃源。”
“眉儿喜欢世外桃源吗?”
“嗯。义父,我要睡一会儿,到家叫我。”云树昏沉道。
“睡吧,到家叫你。”
李维翰从宫中回来,正遇上再次去找他的孟管家。听说云树不见了,当下应孟管家的请求,打发人去到刘、申、唐家去询问。自己家也没回,就到云宅等消息去了。
在云宅,李维翰第一次见到黎歌。
黎歌一见到李维翰,就生出一股隐隐的敌意,其实,李维翰也有这种感觉。
听说是云树丢了,李维翰急得不行,刘承熙、申思尧、唐安盛也跟着过来了。几人见到李维翰和那个陌生的俊雅少年,就觉得氛围有些怪怪的。
“这位是?”刘承熙忍不住开口问道。
孟管家见谁都没见过云树,想到严先生最后的交代。孟管家趴在李维翰耳边,小声商议,是以并没有注意到刘承熙的问询。
“我是黎歌。”黎歌自我介绍道,“不知几位是?”
“我们是云树的哥哥们。我是刘承熙。那是申思尧,唐安盛。”刘承熙担起老大哥的责任,替大家介绍道。
云树?哥哥?刘承熙?黎歌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是眉儿不见了,他们却说是云树。难道是眉儿化名云树,与他们结了兄弟?云树,一个男子的名字?她为什么要化名?又为什么要结交这些贵公子?这些日子,眉儿都在做些什么?
“不知黎公子,您与云树,是什么关系?”刘承熙不折不挠道。
想到眉儿既然故意隐藏身份,大概自有她的道理。“我也是她的哥哥。”
李维翰看了黎歌一眼,没有说话。
申思尧道:“维翰,你跟孟管家在说什么呢?说出来大家一起商议。”
黎歌看了一眼李维翰。孟管家竟然与这李公子如此熟络。
“是啊,既然来了,一起商议呗。”
李维翰想了想,正要开口,只听外面焕梨欢喜道:“小姐回来啦?”
黎歌第一个冲出去,李维翰紧随其后,申思尧跟上孟管家也跑出去。
“小姐?云家还有一位小姐?怎么没听九弟和维翰提过?”唐安盛犹在琢磨。
“哎呀,瞎琢磨什么?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刘承熙扯住唐安盛往外走。
严世真抱着云树下了马,刚走进大门,就见黎歌他们赶出来。
“义父,我好多了,放我下来吧。”
严世真放下她,见她走路无恙,对焕梨道:“看好她。”焕梨赶忙上前扶住云树。
严世真转到屋内去写药方去了。
云树身上披着严世真宽大的外袍,此时大半拖在地上,灯笼里洒下橘色的光辉,使得外袍看起来像是华贵的凤尾,只是这凤头的样子有些惨兮兮。
“黎哥哥,你回来了?维翰哥哥,思尧哥哥,承熙哥哥和安盛哥哥也来了?我出门一趟,出点小意外,倒让你们担心了。”云树气息弱弱的歉意道。
“你怎么样?”黎歌上前抓住云树的手,只觉烫人,“怎么发烧了?”
“没事,大概昨晚着了凉。”
唐安盛在后面跟刘承熙耳语道:“不是说小姐回来了吗?怎么是云树?”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你这个傻子!”刘承熙不耐烦道。
申思尧看着李维翰,李维翰撰紧了拳头,让自己语气正常,“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云树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虚弱的笑道:“没事,划伤而已,义父帮我敷过药了。”
她一只手被焕梨扶着,摸额头的时候,松开了一直抓住的严世真的外袍。李维翰都看到她白色衣襟上的斑斑血迹。“出了什么事?竟然流了这么多血?”
黎歌离得近,只盯着云树的额头担忧,听了李维翰的话才注意到。
“没事,额头上的血滴下来,染的。是万安堂的万东家,着人在路上掘了陷坑,我和帆哥哥连人带马掉进去,被他的人给抓了去。义父让薛公子把他绑到衙门去了。”
六十七章 好久没见好想你
“你什么时候招惹了那个什么万东家?”黎歌皱眉道。
李维翰也是一脸疑惑。
云树惨笑,“前些日子与薛公子谈生意,借他山之石,以攻玉,拿他当石头用了。大概他心里一直气不顺,这才绑我了。”
黎歌眉头皱的更紧。这些日子没见她,她都忙了些什么?
“九弟好胆气,那万世明我倒是有耳闻,京城药材行的第二号人物,你竟然拿他当石头用?”唐安盛道。
“唉,年少轻狂了,所以有了今天的下场啊。”云树无奈道。
“你想怎么处理那个万东家?”李维翰盯着云树道。
“让他长了记性,以后不再给云家人和益生堂找事就好。”云树又颇为世故的加了一句,“和气生财嘛。”
李维翰简直要被她气笑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和气生财?”
云树笑起来,扯动眼角的伤,不由挤眼,又因此扯动额头的伤,裹伤的布,很快又染红一片。
“快别笑了,伤口又裂了。”黎歌惊道。
严世真将方子交给孟管家,让他去抓药。穿了桂枝准备的外袍,又走出来,听黎歌说伤口又裂开,忙过来,抱起云树来了偏厅。
将布条解开,众人都看到她额头上那个血淋淋的巨大伤口。
严世真将酒在火上烧后,给她重新清理伤口。云树痛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严世真让黎歌和焕梨按住她,心疼道:“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
烧酒再次擦过伤口,黎歌眼看着她痛的浑身发抖,眼泪都掉出来,却愣是要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来。他还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的眉儿坚强成这个样子!心疼的抽起来。
唐安盛和刘承熙也被云树的忍劲儿,惊着了。李维翰把申思尧的肩头抓的够呛,申思尧愣是一声没吭。对云树笑道:“别怕,十一哥陪着你呢!”
一语刚落,身上狠狠落了十道目光。
云树是痛的目光都重起来,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给申思尧。
申思尧继续对她暖笑,安抚着她,并不理会那些恨恨的,打量的,惊讶的,询问的目光。
用烧酒清洗过后,严世真重新上药包扎好,细心交代道:“不要笑,不要做表情,不然会留疤的。”
“嗯。知道了。”云树轻轻点头。
“桂枝,带她回去梳洗一下,注意不要让伤口沾了水。等孟管家买药回来,煎了给她服下。”
一直在旁边焦心,又插不上话的桂枝忙应道:“是,严先生。”
“义父帮我照顾好几位哥哥。”
“嗯,去吧。”
云树挥挥手,被焕梨和桂妈妈扶着出去了。
“严先生,云帆呢?”紫韵小声道。小姐回来了她高兴,所有人都围着小姐,可是,怎么没有见云帆回来?
“他没事,跟张元去了衙门。”严世真转向李维翰道,“这件事还是需要李公子帮忙。”
“我知道。云树说,让他以后不敢觊觎云宅的人和益生堂即可,说是要和气生财,严先生以为如何?”
“和气生财?她竟然还想着和气生财?”严世真也被气笑。
“九弟什么时候开了个药房?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唐安盛有些不满的插嘴道。
“本来是想通知你们的,又怕你们有事要忙,就给简省了。”
“维翰哥,开业时,你去了吗?”
“没有,我那日也有事,走不开。”
“这样,我心里便平衡些了。”
“你说你都在计较些什么?”申思尧捶了唐安盛一拳,松散了一下,被李维翰捏了半天的肩头。
“既然云树这样说了,那便这样办吧。有劳李公子。”严世真对李维翰道。
“放心。承熙,我们走吧,该你上场了。”
“终于轮到我的戏了,走,走,走。”刘承熙有些迫不及待道。
“有劳刘公子了。”
“云树的事就是我的事,谁让我是他十三哥呢。”刘承熙话是对严世真说的,人却朝李维翰挤眼睛。
李维翰一把揽过他的脑袋,“严先生,我们先走了。”
“众公子为了云树奔波到这个时辰,不如在云宅用完饭再去?”
“不了,云树病了,今日就不叨扰了。我们先去了。”李维翰说着,揽住刘承熙的脑袋,便往外走。
“今日,辛苦申公子和唐公子跑一趟了。”
“没事,云树无事便好。”申思尧与唐安盛说完,也跟着李维翰走出去。
严世真送走了他们,又回到偏厅,坐下喝了口凉茶,方道:“我留下来,就是解答你的疑问的,快问吧。”
黎歌道:“他们都是谁?为什么说是眉儿的哥哥?”
“宰辅之子李维翰,枢密使之子申思尧,刑部尚书之子刘承熙,还有一个是翰林医官使之子唐安盛。”
“眉儿为什么会与他们结识?”黎歌的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内心却汹涌翻腾。
严世真看着他,心里叹了口气,和眉儿一样,成长总是那么快,会藏心了。“刚才你也看到了。”
黎歌再也控制不住的面色,变得很难看。
严世真拍拍他的肩膀,“眉儿不仅仅是你的青梅竹马,她还是云家唯一的血脉,她要撑起云家。在你成为一棵大树,能够护住她之前,她还需要别人的一些帮助。希望你能,体谅她。”
“这是眉儿的想法吗?”
“是的,是我让她这么做的。”
“眉儿为什么要开药房?那个没露面的薛公子又是谁?”
“眉儿想要开药房,大概是因为她母亲的缘故。那个薛公子是济世堂的东家,眉儿如今的合作伙伴。这个没几个人知道,我告诉你,是要让你放心,你要守住秘密。”
黎歌点点头。
“小子。我等着你长大,等着你把眉儿娶回家,让她以后都不用再一个人费力支撑。”严世真目光变得深邃,“眉儿和她母亲一样,很多事情都藏在心里。她今日突发高烧,并不是因为遇到这一变故被吓着了,而是顶着巨大的压力,苦心谋划多日的事情,终于可以告一个段落,心里松了一口气。病邪便侵染上来了。”
“严重吗?”
“没事,一会吃过药,就会好很多。等眉儿好了,我们就要回济阳了,你若能抽出时间,多陪陪她也好。”
“她的那些哥哥们,对她好吗?”
“虽然是些小纨绔,不过对眉儿,还是不错的。”
“包括那个李维翰吗?”黎歌的声音涩涩的。
严世真看了看黎歌,黎歌躲开他目光的探寻。“为什么单提李维翰?”
“没什么,就想问问他。”
“你放心,你与眉儿的事,我会告诉他的。”
“严先生,您去忙吧,我没有别的要问的了。”
“那我走了。”严世真起身。他还要去衙门。
“严先生。”黎歌又叫住他。
严世真止步,“怎么了?又想起别的问题了?”
“在我成为一棵大树前,希望严先生能帮我护好眉儿。不要再让她受今天这样的伤害。”
“我会的。这不仅是对你,也是对她父亲母亲的承诺。”
黎歌对严世真郑重行了一礼。
严世真抬手拍拍他少年单薄的肩头,转身出去了。
黎歌在门口愣怔了好久,直到孟管家回来。
“黎公子?怎么站在门口吹风?”
黎歌回过神,打量着他,“你手里提着的,是眉儿的药吗?”
“是的。”
“给我吧,我去煎药。”
“您,您会吗?”孟管家唯恐黎歌煎坏了,耽误云树用药。
“教我就好了。眉儿,就要回济阳了,我能为她做的事,太少了。”黎歌神思落寞,语气却不容别人拒绝。
云树找到他的时候,他握着扇子,静静坐在厨房的药炉前,等着。等没过药材的水,一点点熬去,等药材一点点露出来,等两碗水煎成一碗水,等着逼出药汁,拿给眉儿。除了慢慢等,慢慢熬,他还能做什么?
“黎哥哥。”云树扶着门框,看着一筹莫展的黎歌。
“你还发着烧,出来做什么?”黎歌忙起身扶住脚下轻飘的她。
云树在长凳的右边坐下,让没有受伤的那半边脸对着他。
“义父开的药方,黎哥哥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