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天医凰-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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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树,你!”
赵琰与卓渊都没想到云树竟然会这样做。卓渊知道赵拓不是完颜沧月,可是赵琰不知道,他追赵拓到这边,看到云树也在,心中竟有一丝喜悦。他虽然在布局的时候,怀着怨念把云树当诱饵,但是见了云树,就情不自禁的如朋友一般叙话,而云树就这样浇的他透心凉。
什么家国大义、往日恩义都想碾碎她,她不得好过,就一个也别想好过!今夜谁能逃的过,且看能耐与运气。
“你没骗我?”赵拓有一种捡到大鱼的欢喜。
“你此次冒死前来,我当报一二。以后仍是仇人。”云树冷冽道。
以后仍是仇人的话让赵拓放心不小。明知道云树不会跟他回去,他还一直学完颜沧月,叫云树为眉儿,让跟他回去,不过是想让人把他当成完颜沧月,吸引注意力,为完颜沧月照护点云树的小命,让她趁乱跑掉最好。此时,看那些人的反应与那人的气度,即便不是赵琰,也不是条小鱼,他决定不放过。
“那你忙吧,这条鱼交给我了。”赵拓瞥了一眼云树肩头的宋均,大言不惭。一声呼哨,
他带的人纷纷上前将赵琰等人围住。
云树回头向宋均道:“修仪,还好吗?”
宋均揽住云树的腰抓住缰绳,“我们快走。”临行前宋均又吆喝一嗓子:“赵国国主赵琰被围困了!”
这一声的效果立竿见影。耳力敏锐的她立时就听到了林中有不少人在穿动。云树就猜,还会有想坐收渔翁之利的,只是关心着宋均,让她反倒忘了这茬。此刻,眼看大鱼被困池塘,那些人哪能再等。
本想以他人为饵的赵琰反而成了饵,拖住了大队人马。他现身是为了见云树,这会儿,他气的想弄死云树了。
畏于卓渊那样的冷箭,云树还是翻到宋均身后,揽住他的腰毕竟她穿了铠甲。两人趁乱开溜。
卓渊抽弓搭箭,看到云树的背影,犹豫了一下,他又放下。
一口气跑了一个时辰,马儿载了两个人,实在受不住。云树与宋均只好下马歇息一会儿。
宋均有好多话想问云树,可是她嗓子不好,他也记起以前的事,有些不敢问出了什么事。
云树给他按了按脉,才抬头看他的脸色。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梁与嘴唇,他欲言又止的难受样子,只让云树觉得喜欢的不行。握着他的手,凑过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含着微笑,微微闭上眼睛享受心的悸动与脑的眩晕。
宋均的样子却有些别扭。垂着眸子,想说又不敢说,不说又堵的难受极了。
云树忍着满心的欢跃,就想逗逗他。捧住他的脸,再次吻过去,吻的更用力,吻的更深。这个思念了许久的人啊!还有这个思念了许久的吻啊……
宋均愈发觉得这个吻意味深长,他心疼的不行,却也被她撩动情绪,再难拒绝她。捧着他的脸,云树察觉到手上的湿意,停了下来,而后吻上了他的眼睛。反反复复的吻过他眼角的每一寸皮肤,而后含笑道:“修仪小宝贝,怎么了?”
宋均像个受委屈的孩子,低垂着头,不说话。巧舌如簧的他第一次怕说错话。
云树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了。抓住宋均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从来不知道,我会这么想你。修仪~好像,有十分了。”
宋均不敢相信的猛然抬起头。十分的意思是……十分的意思是?
云树望着宋均漆黑的眸子,“我爱修仪。”
云树粗哑的嗓子一点不温柔,宋均却觉得世间再没更好听的声音了。
宋均激动的反手握住云树的手,恳切道:“姝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给我听好吗?”
“明月为证!我爱修仪!十分,十分爱!只爱修仪一个,只有修仪一个。”
笑意在宋均脸上层层绽开,妍美到了极致,他喜极而泣,激动道:“姝儿~我爱姝儿,十分,十分爱!只爱姝儿,永远只爱姝儿!明月,明月为证!”
云树也没想到海誓山盟的时候,她会与宋均抱头痛哭,只是他抱着她的时候
,心头戚戚,眼泪有些情不自禁就来了。话本里都不是这样写的,果然话本里都是骗人的!可是此刻抱着他,世界都变得温馨、安详,满是春夜的花香……
一个吻,难舍难分……
云树与宋均并没有急着往南走,或者赶往京城。他们两个的身子都伤病未愈,再被截住,就很难跑掉了。
是夜,他们还是往南走了一段,在一个小镇上储备些吃食与药物,也是给可能会追他们的人留下一个两人已经南下的错觉。实际上,云树与宋均往北,又进了山。
春末的天,暖融融的,其后的半个月,两人隐匿了踪迹,在一个山洞里休养生息。虽然条件艰苦,但是两个人在一起,日子却比在后院的那些日子更加的美了,就连伤,在云树的调理下,都愈合的很快。
云树虽然心中也有疑惑,但因为相信完颜沧月,一直以为是失血过多,短时间难以调过来,才会常常觉得疲累,可自从离了尧关,没有那些精汤细药的调养,她的疲累反倒是一点点退了去。这让她不免有些怀疑,宏哥哥为了留住她,给她吃了什么东西。她很快将这些怀疑挥去,不再想了,以后都不会再见,不用再伤心计较,以后都只有身边这个人了。
宋均枕着云树的肩,揽着她的腰,限制着她,像是唯恐她再丢下他走掉,而此刻微弱的火影照过来,他的面上则是安静而美好的模样。云树禁不住在他额上轻轻吻了一下,却见笑意一点点染上宋均的唇角,她又忍不住在他唇角吻了一下。这下,她没能再离开,一个吻演化成满山洞的旖旎缠绵。
万物生发的山夜,听春风盈,春草生,春 情迷离衍生……这是一个孕育生命的季节。
很难想象,那晚,赵琰被赵拓和另外一股人联合追杀,浴血奋战,折了大半的人。
抓住了鱼儿虽好,但也不是非抓住不可,以后有的是机会。在赵琰暴露身份后,暗夜里窜出来的那拨人,很可能就是大王子的人,就是当初刺杀完颜沧月,如今又想来抢赵琰的人头的。赵拓一点没客气,逮着哪个,砍哪个,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搅了一夜浑水,给云树的离开创造机会,却在天亮后,撤回了尧关城。赵拓惦记着完颜沧月的安危,怕有人知道他在这里,再趁机对完颜沧月下手。只盼望送走了那个祸水,王爷能回归正常。
赵拓回去将完颜沧月从密室里接出来,解了穴道。完颜沧月见他身染血迹,却没有云树的影子。抓住赵拓疯狂的摇。
“她呢?眉儿呢?她怎么样了?”
“她跟她的相好走了。”
“她伤都未痊愈!她怎么走?怎么走?”完颜沧月往屋外冲,却被赵拓拉住手臂,“她的伤为什么没痊愈,你不清楚吗?”
完颜沧月定住。
“你限制她的身子恢复,就想多留她在身边。看着我欺负她,为了你的野心,你也没把我如何。你醒醒吧!你没有你以为的那样爱她。放她走,你想要的天下,我帮你拿下。”
三百六十章 溪边人
完颜沧月并没有让赵拓如愿。在意识到他将永远失去云树后,他疯了一样派人去找她。
半个月的时间里,尧关往京城的路,往济阳的路,他派人翻来覆去找了好几遍。
大王子的人在赵拓撤回尧关后,被赵琰的人腾出手狠狠揍一顿(这次赵琰出来,可是带了他最强悍的护卫),而后赵琰的人隐匿了踪迹,便再也找不到了。
完颜沧月的行动让大王子的人也跟着警觉,再次想来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完颜沧月找不到云树的踪迹,便怀疑她身子不好,并没有走太远,便让人从十里坡开始,往山中搜索。
悄无声息的在山洞躲了一段神仙般的日子,两个人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宋均出去找到在山野间放养的那匹马,牵到溪水边给它洗洗一身的脏污。想到他和姝儿就要离开这里,去过他们自己的日子了,他嘴边的笑就含也含不住。
云树也是眼角眉梢皆含喜,在她心里,与宋均一起远离这一切,所有的不快都不会再追上她了,她的幸福日子了终于要来了。从林子里往溪边走,一路兴高采烈的采了大把野花,五颜六色。
夕阳晚垂,金波映眸。那人在溪水边洗马的样子,美到让她忘了呼吸,握花的手松了,花洋洋洒洒落入溪水中,顺水而下,向那个人奔去。
宋均直起身子,警觉的向周边看了看,而后对不远处的云树灿烂一笑。
云树觉得,最美好的事,是此时,去拥抱他。大捧的花被抛开,撩起衣摆,踩着高低不平的溪滩卵石向他跑去。
“修仪~”
“你慢点,别摔了。”宋均带着宠溺嗔怪着,丢下他用草做成的刷子,向云树紧赶几步,张手小心的接住飞扑入怀的云树。
云树抱住他,只觉一颗心甜蜜的不行。
宋均低头坏笑道:“最喜欢姝儿投怀送抱的样子。”
“最喜欢修仪,老不正经和故作正经的样子。”云树仰首嬉笑道。
“就知道,姝儿最爱我~”宋均带着骄傲道。
“嗯,最爱你!”云树笑的开心之极。
宋均含着笑垂首吻着她。
“以后别这样跑了……”
云树呼吸微微急促。“为什么?”
宋均不回答,含着笑,吻的更深了。云树被吻的声音都软倒了,“修仪~”
“姝儿~”宋均轻咬着她的娇艳欲滴的红唇,“你月事,好像迟了好些天……”
“你怎么知道?”云树声音有些迷蒙。
“我都记着呢~”
云树忽然清醒过来,稳住了呼吸,去按自己的脉。一双秀眉,舒了展,展了舒,按了好一会儿,有些欢喜又有些犹豫,将腕子递给宋均,“你看,是吗?”
云树的日子,一惯很准。在云树睡着的时候,他偷偷按过,可是时间太短,他也不是很确定,还以为云树能断定呢,这个傻丫头,平日医术比他高明多了去了,这会儿竟然在问他。
宋均攥着她的腕子,含着笑望着她的眸子。
云树抱着宋均的脖子,欢喜的就想跳,“修仪!修仪!”宋均将她按在怀里,“别跳,别跳。”
云树控制自己想跳的冲动,绕过宋均的脖子又搭脉,搭完之后,欢喜的又想跳。与宋均待在一起的日子,她脾性愈发像个孩子了。
宋均抱住她不松手。去年努力了一年都没有,如今,久别重逢二十余天,这就,有了……看她在他面前欢喜成这个样子,这孩子,应该是他的吧。不过,是不是都没关系,只要她回来了,只要她在身边,就足够了……其实他一直很怕没有孩子,她会选别人……这些天他已经反复想了好多。不管这孩子是谁的,只要她在就好。
“修仪!”
“嗯?”
“修仪!”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就想叫你。我们有孩子了!修仪!修仪!”这是她盼望了许久的孩子,她满腔的欢喜简直要溢出来。
“嗯,有孩子了。姝儿不要有孩子了,就不够爱我了。”宋均语气微酸,十分的爱,他才刚得到不久,一点都不想分出去,哪怕是他自己的孩子。
云树松开宋均的颈子,捧住他的脸,“有你,才有它,我怎么会不爱你?”云树说着声音不由低落下去。
对云树忽然低落下去的情绪,宋均感觉心被狠狠抓住了,很痛,他忍住了。“姝儿,怎么了?”
云树眼睫微湿,“我一直觉得母亲不爱我,只爱父亲。我怨她狠心丢下我一个。现在,我忽然意识到,真的好难选。我想你和它,一直都在我身边。”云树的眼泪大颗滚了出来。
宋均微微松一口气,温柔的为她抹去眼泪。“我不会让姝儿做这样的选择的,我会一直都陪着你们的。”
“好~”做数学呜咽道。
小溪对岸的人将这一幕看得分外清晰,咬的牙根疼。云树把他当成肉骨头丢给那帮恶贼,害他差点丢了性命,她自己却在这里郎情妾意。
他是一国之君!他竟要受这般的背弃与折辱!在山野间躲藏,不愿南归,赵琰咬着牙要杀了云树。今日竟然让他遇上了云树与宋均这般,赵琰这些日子郁结的怒气上了头,抢过卓渊手中的弓箭就射将过去。
卓渊没能拦住,他也不敢拦,他不是当初那个混不吝的小纨绔了。
利箭破风而来,宋均与云树皆是一惊。宋均抱着云树侧身险险避过。
“上马!”宋均一面目光飞扫着溪岸,一面催促云树。云树顾不上抹去脸颊的泪,飞身上马,又迅捷的将宋均拉上马背。又一根箭羽尖厉的射来,宋均抽刀挡开。所幸云树与他这些日子都是刀不离身的。
赵琰只觉气疯了,也忘了叫手下人上,只是自己一箭一箭射过去,三箭之后马匹跑出了射程,他才怒气冲天的让人去追。
这边完颜沧月的人痛苦万分的搜了十来天的山,刚巧搜到了山洞,一面捧着云树的那套轻巧铠甲回去上报,一面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开
始紧急搜人。
大王子的人发觉完颜沧月的人有异动,也悄悄跟了上去。
从黄昏跑到黑夜,马儿跑不动了,云树与宋均也未能甩掉赵琰的追击,并且黑暗中不择路的跑,被逼上了一个断头崖。
仇怨有来有往,越结越深,赵琰不想放过她,云树此时也无处借力,她二人只有拼力一战,才能换一丝生机。
云树并不想杀这些人,毕竟血脉里,她是赵国人,可是生死之间,顾不上许多。赵琰的人没讨到什么好处,而云树与宋均刚好些的身子又覆上了一层新伤,血染衣衫。宋均的更重。他总是回身去护云树,赵琰的护卫发现这个就侧重于围攻云树,在宋均顾不上自己去回护的时候,刀刃将他身上划了一道又一道血口。
再这样下去,宋均是要眼睁睁死在她面前的。云树拼力杀退一拨围攻,扶着宋均退到崖边。
“姝儿,有我呢,别怕。”宋均紧握住云树的手。
“想到我们的家人,为了这个人的江山丢了性命,想到我举家抒难,换来今天的结果。我做事终究太荒唐!”云树斜着刀剑的冷光,声音凄凉道。
“你不是太荒唐,是没有立场!”卓渊拧着眉头道。他不想云树去死,也不想与她兵刃相对,他想要暗示云树向皇帝求饶。
“立场?”云树冷笑,而后刀锋直指众人身后的赵琰暴喝,“我当初就应该坚持立场!手刃这个杀父仇人!师父!这样的混蛋根本不值得救!他的江山就活该被人抢了!”
赵琰惊骇于云树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没能出声,但他手下的人骂骂咧咧的提刀又要上。少时情谊冲上心头,卓渊拦住那些人,跪在赵琰跟前,求他再给云树一个机会,可没有赵琰的命令,他根本拦不住。
宋均望着云树笑了。“姝儿,你终于想明白了。”
“修仪,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云树万分愧疚道。
宋均脸颊染血,冲云树展颜一笑,璀璨无比,在刀锋再次砍来时,迅捷的抱住云树,跳下了断头崖。
赵琰看到这样的场景惊骇的张着手。卓渊慌忙回头,却只看到一抹暗淡衣角消失无影。
“修仪!”云树惊惧抱着宋均急剧下坠,以往温柔的晚风劲利的刮着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