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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谋天医凰-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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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冤枉啊!他们只是绸缎铺里的两个伙计,我从未指使他们做过那样的事!”

    狠狠盯着两个黑衣人,而后似恍然道:“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我偶然路过绸缎铺,便进入看了看。正碰到掌柜的在责骂这两个粗心大意,让耗子毁了好几匹绸缎!没想到这黑心东西不仅做不好事,还敢攀污主子!说,你们究竟是受谁的指使?”

    “东家?我们……”

    万世明言辞凿凿。“这两个普通的伙计绝对没有胆量做出掳人之举,还请大人明查,不要放过主使之人!”

    韩聚点点头,表示认可。

    云树虽知道让万世明承认是主谋并不容易,没想到他还想着棋高一着,反咬一口!

    云树回头向人群中看了一眼,看到云宝后,向韩聚拱手道:“大人,云树查明这两个人的身份后,就让人紧密的看着万家的绸缎铺了。云树还有证据!”

    韩聚见小美人语气昂昂,不肯落下风,微微勾了下唇角,“既然有证据,便呈上来吧。”

    “是。”

    云树回身招招手。

    两个衙役又押上来两个人。

    韩聚一挑眉,带着怒气道:“本官又没有吩咐!你们两个从哪里抓来的人?”

    两个衙役忙跪下,“回大人,云东家说他有办法用最快的速度帮大人破解案情,要我们当个见证。我们想着大人日理万机,能早些查明案情,还死者一个公道,您定然是允许的!于是,我们二人便与云家的伙计,分别盯住了万家绸缎庄的前后门。”

    韩聚对云树擅自使唤他的人很生气,但他平日里都是把这样的话挂在嘴边的,当下也不好发作,只黑着脸道:“这两人是谁?”

    “这两个人是绸缎庄的掌柜和伙计。”

    “你们抓他们作甚?”

    “禀大人,是万家的一个叫任千智的门客先去了绸缎庄,任千智走后,这个伙计便怀揣着东西,鬼鬼祟祟的往外走,被叫住后,跑的更欢,我便将其拦下了,在他怀里搜到了两把迷香,半包袱药材。”

    衙役将东西呈了上去,照旧由韩聚看过后,转给唐昭遇查验。

    “这药材和迷香是哪里来的?”韩聚对伙计喝道。

    伙计吓的身子都在抖,“是,是掌柜的给我的,让我拿出去丢了。”

    韩聚狠瞪着掌柜的,“你为什么让他丢了这些东西?”

    掌柜的没有与主人提前做好沟通,来到堂上见主人都跪着,更不敢撒谎了。“是,是老爷的门客,任千智任先生从这两个人屋里抱出来,让我安排人丢的。”

    唐昭遇查验一番后,捋着胡须道:“这迷香,与云东家所呈的证物是同一种。至于药材,是清半夏……考虑到刚才那两种从外观上与清半夏一样,却带有毒性,还是在检验一番的好。”

    韩聚便让人重新端来开水泡清半夏,喂给活鸡。好半天过去了,那只鸡却活的好好的。这说明这包清半夏是正常炮制的。

    韩聚看堂下诸人,有喜,有忧,还有面不改色的。

    “你们两个有什么话说?这包清半夏又是做什么用的?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虚言,大刑伺候!”

    主人已然把他们推了出去。之前卓渊整的他们头痛欲死,可是并没有在他们身上留下伤痕,他们不能说是被逼供的。

    现在迷香和那包药材都找到了,他们是脱不了干系了。反正都是被人支使,关键是,这锅是主人背,还是任先生背?现在若不说点有用的,那可真是要被用刑的!

    两人禁不住看了万世明一眼,想探知他的意思,却被万世明狠狠的瞪回去。

    “胡乱看什么?你们受人支使做的事,难道还想让我替你们担着?”

 二百四十三章 反将一军

    任千智与万世明商议的计策是:推掉所有责任!反正那些东西也丢了,只要将坊间剩余的东西清理干净,那一切就只做不知道。买通京兆尹,这个案子可以做成个悬案——与益生堂过不去的另有其人!

    可是他们不知道,事情竟然在短时间内急转之下!尤其是掌柜还将任先生给供了出来。

    那两个伙计听出万世明话中的意思,只说任先生说是奉了主人的命令,让他们做的,其他的他们就不知道了。而那包袱中的清半夏,就是从益生堂替换出来的!

    审到这里,诸人都看明白了:益生堂用药不当致人死命,实则是受有心之人陷害。那特殊炮制后的药材,即便是御医都不能用眼睛分辨出来,益生堂的人在查验药材时没有查验出来,也是情有可原的。可这主使之人。。。

    任千智还不知道,这会儿,他已经成了冤大头。只要他肯顶锅,万世明就能全身而退。

    这一案未理清,又一案子送上门——堂外传来了击鼓声。

    韩聚让衙役出去看看,若确有冤情,收了状子,让他们候着,将眼前这案子理清了,再说。

    韩聚又问云树,“云东家,你本人或者益生堂是否有别的仇家,想要对付你,或者益生堂?”

    这是明显要为万世明脱罪的!

    “大人!这件事,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万世明最信任的门客任千智,那任千智若不是受万世明的指使,还能受谁的指使?大人应该尽快将任千智捉拿归案,询问详情!”

    与美人儿相比,当然是银子更重要了!韩聚一拍惊堂木。

    “云东家好生狂妄!本官如何审案,还用你一介布衣来指手画脚?”

    话音刚落,那衙役转了回来。

    “禀大人,门外的案子本是个小冲突,后演变成打群架,一方扯住另一方来,要老爷来断出是非曲直。不过。。。”

    “不过什么?”

    “大人,眼前益生堂这案子牵涉到一个叫任千智的人,外面的那个案子中,有一方也有个任千智,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韩聚不知道今天这些衙役都怎么了,一个个都耿直的来拆他的台!

    “哪那么多巧合?收了状子就退下去。”

    云树当然不会给他含糊过去的机会。“大人,正好本案也需传唤任千智问话。这万家人都在,便是将外面的任千智唤来辨认一番,又不费多大功夫!”

    韩聚有些不喜欢小美人儿的执拗,可他又句句在理,只好让衙役将外面那个任千智传上堂来。

    谁承想,此任千智还真是彼任千智!只是衣衫不整,面带青瘀。

    任千智一双慧黠的眼睛将堂上诸人打量了个遍,心中便多了几分颓丧,众人看他也是面色各异。

    天下竟有这一样巧合的事?韩聚不由深深看着云树。

    云树正肃沉的望着任千智:云溪虽然不负所望,但万世明与任千智的关系,让她有些担忧。

    云树收回目光,望向韩聚,韩聚正有些愣怔的望着云树,被云树盈澈无比的目光一扫,忙收回目光。为了掩饰尴尬,顺手拍了下惊堂木。拍完他自己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只好清清嗓子。“任千智,你可知罪?”

    任千智做惶恐状,“大人明查,此事确实罪不在小人。是那卖酒汉子自己不小心打碎了酒翁,非要赖到小人身上,小人身边的人与他争了几句,他便仗着身板强壮,大打出手。旁边看热闹的认为我欺负穷人,不分青红皂白就上来帮手,小人都被打破相了!”

    “休得顾左右而言他。本官问的是益生堂一案!”

    “小人不明白。”

    主家一定是已经奉上了银子,可是眼下牵连出这么多万家人,事情怕是已经脱离了他的谋划,而且绸缎庄掌柜和伙计的出现,矛头很可能已经指向了他。但他必须弄清楚事情到了何种地步?

    收了万世明的银子,韩聚自然是要向着他这一方的,若是万世明这个门客是个忠心肯顶锅的,于他也是最好的。

    “如今人证、物证均指向你。是你假借万东家之名,指使这两个人,用带有毒性的半夏替换益生堂的清半夏,致使杨方氏用药殒命。其后,你更是没有丝毫忏悔之心,还意图让他们两个掳走云东家。失败后,又让掌柜清理迷香和药材。你可知罪?”

    韩聚一条一条都给任千智解释清楚,只要他肯认罪,万世明这一万两银子,他就可以安稳的收下了。

    云树自然也听出这赤裸裸的包庇之意!

    “大人!我与这任千智素不相识,他如何会害我和益生堂?还请大人明察!”

    任千智看一眼云树,暗道:果然容色倾城,即便是个男子,也是个妖孽!也难怪东家按捺不住,一心要将他掳回去。只是没想到,这个云东家运道太好!竟然还给人救了回去!

    再看了万世明一眼。

    陷害益生堂之事,本来做得非常之完美!若没有东家偷偷让那两个人揪住机会,将益生堂的东家一块掳回来,这件事根本就牵连不到万家。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把自己人陷进去,然后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的人滚进来,最后滚到他头上。

    万世明眼中的殷殷期望,他看到了。

    这样的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不仅能亲手毁掉完好的计策,还将自己的军师给牵累进去,也是个“人才”!若不是因为当年他出手救了母亲的缘故,他何至于做这样的人的门客?为这样的人谋划害人之事?

    韩聚不理会云树的质疑,又拍惊堂木。

    “任千智!大堂之上左顾右盼,无视本官问话,看来你很不老实!来人,大刑伺候!”

    “大人明察,益生堂之事,确实我所为。”

    韩聚闻言,心情愉快不少。“喔,原因何在?”

    “益生堂号称是平价药铺,还经常有义诊活动。数年前,我曾带我母亲到益生堂问诊。可是坐堂大夫开的药不仅没能治好我母亲的病,反而因为拖延治疗,使我母亲险些无救。从那时起,我便恨上了益生堂与益生堂的东家。”

    “后来我到万家做门客,偷学药材炮制之法,更假借东家之名,指使这两人针对益生堂和云东家而行事。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确与我家东家无关。”

    事关益生堂的声誉!好不容易洗净一身臭,这任千智又来泼脏水,林掌柜再也忍不住了。

    “大人!益生堂经营六七年,从来没有误诊案例。在益生堂的看诊流程中,即便真出现这种状况,我们也会重新安排大夫,或者重金请京中的名医前去看诊。可是益生堂从未出现任千智说的这种状况。请大人明察!切不可听信小人诋毁之言!”

    任千智只觉脊背发凉,回身正看到云树一双眸子深墨如冰,冷厉的刮在他的身上。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他是轻敌了!这个云东家,绝不只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即便这事今天糊弄过去,来日这个云东家也绝不会放过万世明!或者,也不会放过他!

    韩聚不理会林掌柜的话,让任千智继续交代。

    任千智硬着头皮抗下所有的事。为了增强事情的可信度,他还交代了月桂巷,也就是刚才群殴的地方,那个炮制毒半夏的小作坊。

    白溪就是云溪,卖酒的汉子也是云树安排的。目的就是要跟着任千智,暴露万世明的这个制药作坊,给这个案子增添完善的证物链,却半路跳出了任千智这个不怕死的来搅局!

    韩聚以人证物证俱全,且主犯供认不韪,张罗着结案。

    听了韩聚给的判词,云树冷声道:“大人,此案尚有疑点,还不能结案!”

    众人都被云树这样的语气与态度给惊着了。

    韩聚怒了。“大胆!本官断案一向公允,此案人证物证俱全,岂容你胡言乱语!”

    “事关益生堂的声誉,云树不得不慎重,请大人体谅。”

    云树冷淡的行了一礼又道:“益生堂所经手的病例都有备档。任千智说数年前他母亲被益生堂医坏了,但益生堂从未出现不顾病人死活的情况。若任千智之母真的曾在益生堂就诊,那么何时,何病,用何药,都是可以查出来的。益生堂愿意当堂核查,而不愿意背这无中生有的黑锅!若任千智所言为虚,那他对益生堂怀恨在心的缘由便立不住脚。他便不是本案真正的主使之人!”

    任千智无法脱身,他却不愿意原本完美的计划竹篮打水一场空,便想帮万世明把益生堂拉下马。当年他母亲确实是被人误诊了,差点要了性命,不过却不是在益生堂看的。

    没想到这个云树头脑冷静,思维敏捷,很快就理清其中的问题,反将他一军。而他并不知道益生堂还建立了这样的档案!

    云树转头,冷冷看着任千智,“请问令慈姓甚名谁?是何时在益生堂看诊的?我这就命人回去取档案。”

 二百四十四章 十恶不赦

    任千智哑了喉舌。

    真是贪多嚼不烂!这话于他,于万世明皆是如此!如今这话要是圆不过去,他就是想替万世明背锅也背不了了。

    任千智面色变了又变,终于稳定下来。“我母亲之事,是我胡说的。你就是翻遍了益生堂的档案也查不到。”

    韩聚一拍惊堂木,“大胆狂徒!竟然连本官都敢骗!”

    “大人,我与益生堂的东家确实有仇,却不是因我母亲之事,而是因为我父亲。此事不便言明。”

    “公堂之上,又何不便言明的?说!”

    既得允许,任千智开口道:“新帝初登基的那一年,柳澄江案牵连甚广。我父亲便是被云进同拖下水的。而这个云树,正是云进同之子,我自然是无论如何都想要毁了他!”

    云树的父亲云进同之事,万世明也有探查,而任千智的父亲确实也因当时那个案子进了大狱没能再出来。

    云进同有没有供出任千智的父亲,韩聚最清楚!

    云树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惊讶:万世明竟然没有告诉任千智她的女子身份!这个任千智竟然敢当着韩聚的面说这样的话!但就冲着他这样攀诬父亲,必得让他付出代价!

    韩聚拍下惊堂木,“柳澄江一案已盖棺定论,是非恩怨圣上已定出曲直,禁止再无理取闹。益生堂一案,本官正式宣判:任千智作为本案主谋,恶意替换有毒药物构陷益生堂,终致人死命,秋后问斩!万家绸缎庄两个伙计万安、万全虽是受人指使,但行不轨之事证据确凿且供认不讳,刑五年,流放两千里。死者杨方氏终究是吃了益生堂的药而殒命,益生堂对自身药物检查不力,退还医药费,赔杨继丧葬费两百两。万世明对门客管教不力,赔杨继银一千两以助杨继抚养子女。退堂!”

    那些揪着任千智来京兆尹的汉子见任千智已经被判了秋后问斩之刑,也不再与他纠缠,直接就溜了。

    围观的众人散去。

    云树扶膝起身,让林掌柜与方大夫都回去调息一番,将所有的药物彻底清查一遍后,再开门做生意。

    向廖廷越道:“你先回去吧,等我这边的事忙完了,我会去驿馆找你的。”

    又向卓渊道:“卓大爷,你也回去吧,我这里还有别的事,没法带你去玩了。”

    卓渊见云树一脸疲惫,也不再跟他做口舌之争,“那你若需要帮忙,一定要去找我啊!”

    云树点头,卓渊才带人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万世明眼看着衙役将任千智押走,任千智只对他说了一句,“照顾好我母亲,就说我外出游学去了。”

    云树斜了他两人一眼,他两人也看了看云树,眼中却各有各的情绪。

    唐昭遇走了过来。“树儿!”

    云树回身,“唐典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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